邱真和官元吉互相看了看,前者開口問道:“大王昨晚……休息的還好嗎?”
唐寅愣了愣,說道:“很好啊,!”頓了一下,他又拍拍自己的腦袋,含笑說道:“昨天,我喝得多了一些。”
看他的表情沒什麼異樣,邱真和官元吉放下心來。後者說道:“大王今天是不是再入宮一趟,找公主殿下好好說一說。”
唐寅臉的笑容消失,站起身形,走到邱真和官元吉近前,揚揚頭,邊慢步向殿外走邊幽幽說道:“想來,柔兒現在正在氣頭,等過兩天我再去找她!”
“那……會不會太晚了?”官元吉走在唐寅的身側,皺着眉頭低聲說道。
“晚什麼?難道柔兒還能飛走了不成?”唐寅揹着手,滿不在乎地說道。其實,他從來沒有正經的談過一次戀愛,也沒有去追求過哪個女人,雖然他已經有了好幾個夫人。
官元吉看着胸有成竹的唐寅,心裡有些擔憂,公主的人是不可能飛走,但心會不會飛走可就不一定了。
他勸道:“有誤會,就應該及時解釋清楚纔是,微臣覺得,拖得時間久了,反而不好。”
唐寅仰面而笑,眼中帶着笑意白了官元吉一眼,說道:“元吉什麼時候變成戀愛專家了?”
官元吉聽不懂戀愛專家是什麼意思,不過能感受得出來大王根本沒聽進去自己的話,他暗暗嘆了口氣,說道:“微臣還是認爲大王應及時和公主殿下說清楚,向公主殿下賠個不是。”
唐寅哼笑了一聲,反問道:“我又沒有做錯什麼,爲什麼要去道歉?”
“威嚇陛下,這還不算有錯嗎?說起來,這已算是藐視天子……”
不等官元吉說完,唐寅已氣呼呼地打斷道:“那是因爲殷諄拿柔兒來和我談條件,他當柔兒是什麼,是商品嗎?每天什麼都不用做,只需呆在皇宮裡就有人來供養他,養尊處優,什麼狗屁天子,在我眼裡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憑什麼和我談條件,又憑什麼拿柔兒來和我做交換,我不殺他,我還能容忍他的存在,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他這番話,直把官元吉和邱真聽得冷汗直流,他二人也不認爲天子有多聖明,但天子畢竟是天子,只要還在位一天,就不應該去詆譭和蔑視。
看他倆的臉色都有些不自然,唐寅擺擺手,懶得再多說,話鋒一轉,道:“若沒有別的事,你倆就先回去,柔兒的事,我自己會去妥善處理的。”
官元吉和邱真頗感無奈,但又不好再勸,拱起手來,施禮道:“微臣告退!”
“恩!”唐寅應了一聲,邁步向後宮走去。
唐寅沒有回寢宮,也沒有到他的幾位夫人那裡,而是先去找了醫官蘇夜蕾。
蘇夜蕾是唐寅的貼身醫官,又是女子,住在王宮裡也很方便,自己有單獨的庭院,還有兩名宮女幫她做打點。
當唐寅到時,蘇夜蕾正在房裡配藥,並不算大的屋子裡充斥着濃烈又刺鼻的中藥味。
唐寅倒也不在乎這些,直接走了進來,見到正認真配藥看都沒看自己一眼的蘇夜蕾,他含笑走前去,沒話找話,說道:“蘇大醫官,忙着呢!”
“見過大王!”嘴是這麼說的,可沒有任何施禮的動作,蘇夜蕾的小手仍在不停的抓藥和搗藥。
“免禮。”對於蘇夜蕾的漠視以及冷漠的性格,唐寅早就習以爲常,如果她哪天突然對自己熱情起來,那纔會讓他不習慣呢。
他走到桌案前,在蘇夜蕾的身旁拉過來一張鋪墊,坐下,然後盤起雙腿,也不說話,默默地看着蘇夜蕾配藥。
蘇夜蕾在做事的時候並不喜歡有人旁觀,何況旁觀者還是唐寅,她又搗了一會藥,感覺心緒無法平靜下來,無奈地放下搗錘,轉目看向唐寅,等他自己主動開口說明來意,。
唐寅彷彿完全沒感覺出來自己坐在這很礙眼,他揚揚頭,含笑說道:“你繼續弄你的,不用管我。”
蘇夜蕾仍未說話,兩隻大眼睛仍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唐寅乾笑了一聲,轉過頭去,向屋內的兩名宮女揮了揮手。那兩名宮女會意,立刻向唐寅施個萬福禮,快速地退出房間。
等她二人出去之後,站於房門口的阿三阿四將房門關嚴。
房裡,一下子只剩下唐寅和蘇夜蕾兩個人。雖然說他二人已經很熟悉了,但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還是讓蘇夜蕾感覺到些許的緊張。
不過,唐寅很快便打破了沉默,他站起身形,走到蘇夜蕾身邊,挑起一縷她的秀髮,輕輕揉捏的同時,低聲問道:“夜蕾,我想知道,你這裡有沒有……哦,有沒有……”
他支吾了一會,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蘇夜蕾不耐煩地把自己的頭髮從唐寅手裡抽出來,說道:“大王有什麼話就請直說好!還有什麼事能讓大王不好意思開口的?”
唐寅苦笑,又向前近了近身,湊到蘇夜蕾的耳邊,細聲問道:“可有避孕的藥物嗎?”
蘇夜蕾明顯怔了一下,但立刻又恢復自然,面無表情地問道:“事前還是事後?”
“啊?”這回反倒是唐寅聽不明白了,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蘇夜蕾翻了翻白眼,語氣不佳地說道:“是房事之前要避孕還是房事之後要避孕?”
“後!”唐寅想都沒想,脫口說道。
蘇夜蕾深深看了一眼唐寅,轉身走到滿是小抽屜的藥櫃前,一邊抓藥,一邊說道:“大王到底是欺負了誰家的姑娘,還需要用到避孕的藥物?”
唐寅不知道該怎麼向她解釋,最後雙手一攤,說道:“一言難盡啊,!”
他不想說,蘇夜蕾也不追問。把藥配好,包了一大包,她遞給唐寅,說道:“熬一個時辰即可。”
唐寅接過藥包,暗暗咧嘴,這麼大的一包藥,還得熬一個時辰,那得熬出多少啊。
他之所以要避孕的藥物,是想給龐麗服用的,但這事又不太好直接向龐麗說明,所以他想在龐麗不知情的情況下悄悄給她服下。
他問道:“沒有不需要熬製,只是一小顆藥丸的那種避孕藥嗎?”說話時,他還特意用手指比量了一下。
蘇夜蕾怪異地看着他,幽幽說道:“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如果大王見過有誰製出這樣的避孕藥物,那我倒真想向他請教一二。”
唐寅心煩意亂地揮揮手,不再多言,掂了掂手中的藥包,不確認地問道:“肯定有效嗎?”
“事後十二個時辰內,萬無一失。”蘇夜蕾聳聳肩,說道:“若是大王不信我,又何必還來找我?”
“我當然信得過你!”唐寅又問道:“事前避孕的藥物也有?”
“當然,大王要嗎?”蘇夜蕾問道。
“哦……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唐寅收起臉的嚴肅,笑嘻嘻地說道:“要不,我們試一試?”
蘇夜蕾臉色一下子變得漲紅,亮晶晶的大眼睛怒衝衝地瞪着唐寅,後者大笑一聲,收起手中的藥包,轉身走出房。
從蘇夜蕾這裡要來的避孕藥物比他想像中要多,不過,想不讓龐麗發覺地讓她服下,對於唐寅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離開蘇夜蕾的藥膳房,唐寅又去了龐麗的向陽宮。
當天晚,唐寅依舊是下榻在向陽宮。他連續兩宿都在向陽宮過夜,對宮中的衆人來說這無疑是個強烈的信號,龐麗現在正得恩寵。
原本那些並不把她放在眼裡的宮女們對龐麗的態度突然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沒有人再去刻意地避開她,碰面後,即便是距離好遠,宮女們都會主動前施禮問安;即便是侍衛營的侍衛也變得殷勤起來,在向陽宮內外加崗加哨,增強對向陽宮的保護,生怕龐麗有個閃失。
這倒也不能怪人們勢利,在那個時代,君王就是天,君主的喜好,就是人們討好或嫌棄的唯一標準。
龐麗在唐寅身邊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感受到得寵是個什麼滋味。
只是好景不長,唐寅對龐麗的‘恩寵’僅僅是這一時的,在那晚過後,他就再沒有去過向陽宮,龐麗剛剛有了轉色的地位又恢復到原樣,宮女們又變回對她愛答不理的姿態,侍衛營在向陽宮內外所增設的崗哨也是逐一撤消。
如果從沒有得到過,人的心理也就不會出現落差,但得到後又失去,人的心理便很難再恢復常態。
龐麗現在就是這樣,她剛剛品嚐到受寵的甜頭,可還沒來得及享受,便又一下子失去,這讓她的心情即糟糕又難受。
原本她還指望和唐寅有過肌膚之親,而且沒做任何的避孕措施,會懷唐寅的孩子,結果好幾天過去,她毫無異常的反應,就連月事也是如期而來,這等於是把她心裡的最後一絲希望也打破。
龐麗是個心計極深的女人,她想要得到的東西,會使用一切手段想盡一切辦法將其得到。既然她沒能懷唐寅的孩子,那就只能從別的人身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