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冷之受邵方的任命,在皓皖郡抵禦風軍,他對中央軍有指揮權,對地方軍也有權調動,不管是中央軍還是地方軍,見到許冷之都像老鼠見了貓似的,。
見許冷之來了,馬謙急忙從衆多的侍衛當中擠出來,快步走到許冷之的馬前,必恭必敬地深施一禮,說道:“下官見過將軍!”
看着一臉嚴肅,但目光卻飄忽不定的馬謙,許冷之恨不得罵他幾句,不過他還是忍了下來,淡然一笑,擺手說道:“馬大人不必多禮。”
頓了一下,他又說道:“既然馬大人也在,那就好說了,不知我軍將士爲何在這裡發生械鬥?”
馬謙面色一正,說道:“將軍有所不知,是中央軍的弟兄無法無天,公然砸搶白水軒,下官聽聞消息,帶隊趕到,本想制止中央軍的兄弟,哪知他們不聽勸,所以,不得已才……”
許冷之點點頭,舉目看向中央軍那邊,沉聲問道:“你們帶頭的人是誰?”
“將軍,小人在!”見老元帥都來了,千夫長也意識到事情鬧大了,一溜小跑的衝前去,撲通一聲跪到地,叩首施禮。
許冷之下打量他一番,問道:“就是你帶人來搶白水軒的?”他本以爲己方這邊帶隊的至少也是一名兵團長,沒想到只是一千夫長,這人的膽子也夠大的。
千夫長跪在地,汗如雨下,低聲說道:“是!是小人帶的隊。”頓了一下,他又接道:“將軍,我等之所以會和地方軍打起來,是他們欺人太甚,來就砍人,兄弟們實在氣不過,才和他們打鬥的。”說着話,他回頭向後面高聲喊道:“快,快把剛纔被殺的兄弟擡過來。”
隨着他的話音,中央軍的人羣一陣騷動,接着,四名士卒提着門板,把被殺的那名莫兵擡了過來,。
千夫長面露悲色,說道:“就算我等有錯在先,但地方軍也不應該下此死手,一刀把這兄弟的腦袋砍下來了!”
許冷之翻身下馬,走到屍體前,把蓋在屍體的披風掀起一角,然後又緩緩放了下去。這根本就是毫不必要的死傷,可嘆這名士卒沒有戰死在沙場,卻死在自己人的手。
他轉頭看向馬謙,說道:“馬大人,中央軍的兄弟有錯,老夫身爲主帥,自會還你個公道,但你縱容部下,砍殺中央軍的弟兄,這就有些太過了!”
你怎麼不說是他們先來搶我的酒樓?!馬謙心中不平,但許冷之畢竟是將軍,比他大好幾級呢,他不敢出言頂撞。馬謙垂着頭,沉默不語。
見狀,許冷之也知道他肯定不服氣,不過再多說恐怕傷了和氣,他只能再次忍下來。
他深吸口氣,對千夫長說道:“雖說地方軍的弟兄下手狠了一些,但你們來搶白水軒更加不對,說來說去,事情還是因你等而起。”
千夫長心頭一震,他眼珠轉了轉,帶着哭腔說道:“將軍,小人也是沒辦法啊!”
“沒辦法?難道還有人你們不成?”
“將軍,現在兄弟們在軍中每天只能吃個半飽,又要佈置城防,又要抵禦敵軍攻城,兄弟們實在是餓得沒辦法了!我等不怕死,爲國捐軀,乃是我等的榮耀,可即便戰死,兄弟們也想做個飽死鬼啊……”說着話,千夫長先嗚嗚地哭了起來,下面的那些中央軍士卒也都是感同身受,一個個雖未哭出聲來,但也一個勁的默默抹眼淚。
看到他們這副樣子,許冷之的心裡也不是個滋味,讓下面的兄弟吃不飽飯,餓着肚子打仗,這是誰的責任,當然是自己這個軍中統帥的過錯,。
“是老夫無能啊!”許冷之揹着手,忍不住仰天長嘆。
就在場氣氛陷入一片悲然之中事,突然之間,擡着屍體過來的那四名士卒,當中有一人瞬間抽出暗藏於後腰的匕首,只是一個健步便竄到許冷之近前,二話沒說,擡手就刺。
這個變故來得太突然了,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當人們反應過來時,再想出手搶救,已然來不及了。
就連許冷之也被來人嚇了一跳,老頭子完全憑本能的反應,扭轉腰身的同時,又向後小退了半步。
撲!
出手偷襲的那名莫兵沒有刺中許冷之的要害,手中的匕首刺在對方的肋下。這一刀刺得也夠深的,整個匕首的刀身都沒入到許冷之的體內,只留出刀把在外面。
許冷之又驚又痛,大叫出聲,回手一巴掌,狠狠拍在那莫兵的臉。啪!那莫兵被打得連退數步,半張臉立刻腫起好高。
“有刺客!快保護將軍大人!”一剎那,現場如同炸了鍋似的,許冷之和馬謙的護將和侍衛們蜂擁前,把他二人團團圍住,並護着他倆不停的後退。
同時,另有大批的士卒圍着那名行刺的莫兵,手中的長劍、戰刀紛紛向他劈砍過去。
在這麼多人的攻擊下,那名莫兵躲無可躲,避無可避,眨眼的工夫,就被砍翻在地,再也沒能站起來。
這名刺客,正是潛伏在莫軍之中的暗箭人員。其實以暗箭人員的靈武,根本不會被普通莫兵輕易所傷,不過爲了接近許冷之時不引起周圍護將的懷疑,他刻意沒有服用聚靈丹,散去了一身的靈氣,如此一來,他變得和普通人無異,雖說確實起到出奇制勝的效果,但自己也被莫兵碎屍萬段,慘死於亂刃之下,。
這名暗箭人員的慘死並沒有讓事情結束,反而引來更多的暗箭人員繼續刺殺許冷之。
在衆多的侍衛護着許冷之和馬謙連連後退的時候,周圍憑空多出十數人,這些人清一色的黑色靈鎧,手持黑色靈刀,沒有半句多餘的廢話,現身之後,立刻揮刀劈向衆多的侍衛。
許冷之帶來的護將和侍衛有五十號人左右,馬謙的侍衛也有好幾十人之多,再加一些匆匆趕過來的莫兵,二人周圍的將士得有四、五百人,其中不乏出類拔萃的修靈者,暗箭人員想衝開一道豁口,直接殺到許冷之近前,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見敵人兵力多,又團成一團,暗箭人員中也有反應快的,其中有人施展出暗影魔咒,想把身負重傷的許冷之炸死在人羣中。
他釋放的暗影魔咒有打在莫兵身,可還沒等那人的身軀爆炸開來,以有修靈者搶先一步,將其反擲回去。
嘭!隨着一身悶響,中了暗影魔咒的那名莫兵在暗箭人員的近前炸開,四處噴射的黑血沒有濺到莫軍身,反而濺了那名暗箭人員滿臉滿身。
只頃刻之間,那名暗箭人員的周身便冒出騰騰的霧氣,一身的靈鎧,皆被自己釋放的暗影魔咒燒化。
還未等他重新罩起靈鎧,反擊的那名修靈者已衝到他近前,手中的靈槍順勢刺進他的小腹。這一槍力道之大,直接把暗箭人員的小腹刺穿,槍尖在後腰探了出來。
那暗箭人員受到致命的一擊,連吭都未吭,一手緊緊抓住槍身,使對方無法拔回去,另隻手裡的靈刀高高舉起,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砍向對方。
撲!寒光沒入修靈者的體內,鮮血如噴泉一般迸射而出,他二人幾乎是同一時間栽倒在地,雙雙斃命。
這只是爭鬥的一角,現身的十多名暗箭人員和對方展開了你死我活的廝殺,場情況混亂,到處都是鐵器的碰撞聲以及人們的叫喊聲,。
另一邊的莫國中央軍和地方軍還要衝過去增援,結果剛衝出去沒幾步,面前又出現十多名身罩黑色靈鎧的刺客,這些刺客以寡敵衆,但卻絲毫不落下風,將衝過來的莫兵砍倒一片又一片。
且說此時的許冷之,他肋下所中的一刀傷勢不清,是沒有傷到要害,但也足夠要老頭子半條命的。
肋下的傷口血流如柱,許冷之臉色蒼白如紙,身子突突直哆嗦,人倒是還保持着清醒。在被兩名護將攙扶後退的情況下,他也沒忘提醒身邊的衆人,不必着急離開,現在應趕快調集己方的軍隊過來,務必要把這些刺客擒拿,從他們身,也勢必可以追查出潛入城內的奸細。
聽着許冷之的命令,周圍的護將和侍衛們險些哭出來,都到這個時候了,老元帥不關心自己的安危,卻還在想着捉拿奸細呢!
馬謙跟在許冷之身邊,聲音顫抖地說道:“將軍放心,我們會把奸細揪出來的,您現在得趕緊回郡首府療傷啊……”
許冷之樂了,說道:“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麼,老夫征戰半生,比這更重的傷也沒要了老夫的性命呢!”
馬謙暗暗咧嘴,心中嘀咕,你不怕死,可老子還他媽怕死呢!
他們正說着話,又有一批刺客突然出現,向他們這邊撲來。
刺客的衝殺可以說是一波比一波兇狠,這批刺客,只有五人,但修爲皆異常精湛,五人合力衝殺,硬是把許冷之和馬謙周圍衆多的侍衛撞開一條血路。
這五人當中,便有暗箭的頭領,程錦。他看準人羣中的許冷之,大喝一聲,提刀前,人未到,靈波先至,掛着勁風,向許冷之的身軀平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