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漏更深,華宮裡還是氣氛沉悶網首發)
連嚴若儒也不清楚到底哪裡出了狀況。
「早間便聽說,大朝時皇上對太子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現!」柔妃頻頻搖扇,氣餒不已:「這等事從前何曾見過!咱們做了這麼許多事,倒成全了他們?」
眼中戾氣,嚴若儒扯脣森然:「微臣一定會弄清楚,到底是何人在裡頭作梗!」
柔妃手中一頓:「你是說…太子有幫手?」
「不然呢?」嚴若儒側目:「皇上的脾氣,娘娘比微臣還要清楚!至於太子,一個十多歲的孩子罷了,若無人提點,能這般從容若定?」
柔妃不禁皺眉:「話雖如是說,但倘是太后在當中圓融,又或是董閣老勸誡過太子,咱們又能如何!」
「絕不可能。」嚴若儒嗤然。
「爲何?」柔妃不解。
「以現在的情形看,太子在水榭所見之事,應該不曾跟任何人提起。不然,以穆太后、董閣老,隨便哪一位知道了這等穢亂宮闈之事,還能容得下夫人麼?既然太后和閣老都還不知情,又如何能在當中開解呢。」嚴若儒層層分析。
點點頭,柔妃若有所思:「有道理,依你的意思,那個暗中提點太子的人竟是知道姐姐與皇上的私情的?那她爲何不說出來!還有她爲何要這樣幫助太子?難不成…是趙憐兒?」
看柔妃驚而失色,嚴若儒緩緩搖頭:「憑這個小妮子的本事只怕還差些,且她入宮不久,行事未必能這般遊刃有餘…上次合歡丹之事,阿善死得蹊蹺,微臣就有所懷疑。此人能如此深藏不露,將諸事化解於無形,單槍匹馬只怕不足以成事!」
「依你的意思,這人竟是宮裡的老人兒?」柔妃半信半疑。
「老則未必,以微臣想,此人必定跟這後宮淵源頗深!」掃一眼窗外,嚴若儒壓低聲音道:「娘娘覺不覺得,這次肖氏姐妹入罪身死、趙皇后離宮,得益最大的,除了咱們,還有一個人麼?」
「誰!」
「裴修媛。」
「頤華郡主!」柔妃忍不住失聲驚呼。
一時殿內靜得落針可聞,只有一兩聲燭花爆蕊的「呲呲」聲偶爾響起。
「你說的沒錯,就是她!無寵而封,真真是好手段!」沉思良久,柔妃霍然起身,臉上都是惱恨之色:「面上裝作一副清高無爭、孤而不羣的樣子,私底下卻和趙憐兒打得火熱;冷眼瞧着皇后走了,又去籠絡太子,哄得太后巴巴兒把她送到皇上身邊去侍疾。」
「連躍兩階一舉晉封修媛,跟前頭的肖素珏有什麼差別!本宮還真是小瞧了她…」
柔妃兀自喋喋咒罵,嚴若儒又忖道:「還有那個柔然來的帝姬,夾在當中,日日出入永樂宮,娘娘亦不可大意。廣陽宮那日,若是不是她阻撓娘娘,皇后未必能全身而退。」
「你不必多言,此人定是裴頤華無疑!」怒火中燒,柔妃對嚴若儒後頭的話置若罔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