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上的魔術師五

法庭上的魔術師(五)

三時四十分,李利翁和夏蕾又風塵僕僕趕到了拘留所。

“嘿!是誰在呼喚我,誰在呼喚威克·基伯菲爾?”

會面室中,基伯菲爾似乎已經調整好了情緒,一連串眼花繚亂的街舞動作,最後擺出了一個酷斃的POSTURE,這才心滿意足的坐回了冰冷的椅子上。

因爲剛纔的激烈運動,他顯得有些氣喘,緩和了一會,才說道:“哦,天那!寶貝們,來到拘留所。”

‘誰是你的寶貝,而且,來拘留所有什麼好的?’與心理活動截然不同,李利翁表面上不動聲色,一本正經的說道:“之前我去過了戶城馬戲團,有很多線索還不清楚,所以這才趕過來見你一面,希望你可以替我解答。”

“呃……那你問吧。”因爲李利翁繃着個臉的關係,基伯菲爾亦難得的認真了起來。

“好的,哼哼!”李利翁清了清嗓子,開始了他頭一次的庭下詢問:“案發當晚,在團長未遇害以前,你是最後一個和他見面的對吧?”

基伯菲爾點了點頭,說道:“沒錯,相信我應該和你說過,當晚我是和團長去商量合同的事兒了,其實早在半年前我就對自己的出場費有所不滿了。”

“不盡然吧……”李利翁陰陽怪氣的說道。

被這樣一問,基伯菲爾倒顯得有些不自然了,他有些慌亂的說道:“嘿,我、我說律師先生啊……你們這個世界不是幹什麼都講證據的嗎?如果你有什麼問題,完全可以出示證據讓我心服口服。”

“我正有此意。”李利翁說着,取出了在團長辦公室裡拿到的合同文件,隔着防彈玻璃,遞交給了基伯菲爾。

對於這份東西,基伯菲爾可以說是再清楚不過了,但他顯然不明白李利翁的意思,奇道:“這東西有什麼問題嗎?”

李利翁說道:“合同是在團長辦公室的會客桌上找到的,出場費也確實配得起你的人氣,只不過……”說到這,他頓了頓,才繼續道:“只不過,合同上籤定的日期是案發前的一週。”

基伯菲爾臉色一變,額頭上冒出了汗跡。

李利翁下達了判斷,說道:“你的合同早在一週前就已經商談完畢了,由此可見,不是你主動去找團長,而是團長將你叫過去的。我說得對嗎,朱大腸先生?”

“沒、沒錯。”基伯菲爾低下了頭,他感覺自己似乎在這位律師面前永遠都擡不起頭來。

李利翁繼續說道:“好了,請告訴我,團長先生和你談了什麼吧。”

本以爲他就乖乖就範,反基伯菲爾依舊搖着腦袋,說:“抱歉,相信這件事和你替我脫罪沒有關係,可以的話,我不想談。”

李利翁聞言一笑,心想:‘你以爲你不告訴我我就不知道了嗎?’

“你被團長叫過去,恐怕是爲了這個東西吧。”說着,李利翁向基伯菲而出示了碎酒瓶的照片。

基伯菲爾臉色再變,顯然,對於這個東西,他再熟悉不過了。

他結結巴巴的說道:“這這這、這個是從桌面上摔下來摔碎的,你你你、你別亂想!”

李利翁笑得更歡了,心說:‘瞧你那做賊心虛的樣,我還沒說是你摔的呢,就急着解釋,看我不拆穿你。’

如此想道,李利翁開口道:“朱大腸先生,據我在馬戲團裡瞭解到的情況來看,在案發當天的早晨,你與同僚吳先生在食堂發生了一些糾紛,並用這隻酒瓶砸了他的腦袋。因此,你纔會在表演後被團長叫過去的,對吧?”

這是根據目下所蒐集到的情報,串聯之下所得出的結果。雖然這些支線的事件尚不足以影響到基伯菲爾的判決,但對李利翁來說,如果可以瞭解清楚這些人之間的複雜關係,就可以最大限度的開闊此案的思考空間了。

而看見基伯菲爾目瞪口呆的樣子,李利翁知道他猜對了。

“好吧,好吧,其實告訴你們也沒什麼……”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基伯菲爾承認道:“昨天吃早飯的時候和曉宇幹了一架,就是那個噁心的腹語術師。”

“那又是爲了什麼你要揍他?”李利翁很快切入了問題的關鍵。

基伯菲爾說道:“誰讓這小子跟我搶香香,也不照照鏡子。這個卑鄙的傢伙,表面上挺老實的,肚子裡卻藏着一大堆不滿和壞話要說,總是藉着蒂杜的嘴來和我作對,所以那天早上我就給了他一點兒顏色瞧瞧……”

說到這兒,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基伯菲爾臉上洋溢出得意的笑容,說道:“不過也多虧了他,那晚的談話我纔有勇氣向團長表明我對香香的心跡,他已經同意把女兒嫁給我了,哈哈!”

李利翁心中還有個重要疑題沒解,案發當晚,馬戲團團長按理說在和基伯菲爾談話,怎麼又會死在了宿舍外的雪地裡?或許在託奇看來,團長是被基伯菲爾殺掉的,而李利翁更有理由相信,如果能從基伯菲爾的視角中觀察這樁事件,對案件推理會有很大的幫助。

如此想到,李利翁說:“能跟我們詳細說一下你和團長見面的過程嗎?”

似乎他不自覺的提到了“我們”,顯然他已經把夏蕾當成調查助手的樣子。爲此,夏蕾心裡生出了不小的激動情緒。

基伯菲爾說道:“表演之後我和團長去了他的辦公室,談到了食堂裡發生的事兒,我求他把香香嫁給我,他同意了……又談了沒多久,他突然說想要去辦件事,十分鐘後就回來,說着就走出了房間……這樣,我就一直坐在房裡等他,當然,他也就一直沒有回來……”

‘沒有回來的原因,是因爲團長已經變成一具屍體了。’李利翁在心中這麼補充道。

“最後一個問題……”李利翁問道:“其實很早我就想問了,那個蒂杜是誰?馬戲團裡我好象從來沒看見過這麼個人。”

“啊,這樣啊。”基伯菲爾突然就皺起了眉頭,似乎想到了什麼令他厭惡的東西,接着說道:“蒂杜就是曉宇腹語時所用的人偶,沒有它曉宇根本說不出什麼像樣的話來。這個膽小的男人心裡一旦有什麼話就借蒂杜的嘴來替他說,而出了什麼問題,又直接推到蒂杜的身上去。太可笑了,在我看來他就是個精神分裂,真搞不懂團長爲什麼會請這麼個瘋子進馬戲團來……不過現在曉宇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這又是爲什麼?”夏蕾替李利翁問出了他想問的。

基伯菲爾一臉痛快的說道:“因爲我已經把蒂杜藏起來了,我倒要看看,曉宇是不是沒有了蒂杜就不說話了。”

李利翁突然覺得不應該丟失吳曉宇這條重要的線索,這纔對基伯菲爾問道:“好了,告訴我你把那個人偶藏在哪兒了?”

顯然基伯菲爾明白李利翁想做什麼,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就藏在團長室裡了,那個辦公桌的抽屜裡。”

“謝謝合作,以後就空再來看你。”

丟出了這麼句公式化的話,李利翁站起身來,帶着夏蕾離開了會面室。

他急着想要趕在開庭前蒐集完他想要蒐集到的線索,因此又馬不停蹄的趕回了戶城馬戲團。等到了那兒的時候,已經是四點半了,冬日裡的天色總是暗很快,兩人再踏入馬戲團的時候,發現這裡已經和夜晚無疑了。

因爲殺人事件而導致營業封鎖,馬戲團的彩燈也只開打開了小部分,顯然是爲了照明而用的。

在去往團長辦公室的路上,李利翁在腦袋裡開始整理起目前到手的線索。首先,從現場照片上來看,雪地裡只有團長一個人的腳印,兇手的腳印半個都沒有留下,這點就像是一個誤導性的數學公式題。衆所周知,基伯菲爾以空中迴旋,也就是飛行魔術而聞名,一提到案發現場雪地上沒有兇手的腳印,那估計所有人第一個聯想到的就是基伯菲爾。

再來,目擊者託奇曾言親眼所見,基伯菲爾在案發當時身在現場。而且他的證詞李利翁也聽過,這幾乎就同目擊殺人無疑了。毫無疑問的,他的證詞將對基伯菲爾產生致命性的打擊。

到了團長室,按着基伯菲爾說的地方,李利翁逐個將辦公桌的抽屜打開,終於在最後一個抽屜裡找到了一個身穿着小西裝的可愛人偶。

“這位就是蒂杜了是嗎?”夏蕾繞有興趣的問道。

“怎麼?你喜歡啊?”李利翁順手就交在了夏蕾的手上,說道:“我一個大人拿着這玩意兒不好看,正好你就替我拿着它吧。”

夏蕾頓時氣憤滿膛,李利翁此舉的意思不就等於在說她是個孩子嗎?她不禁跳起來說道:“你、你既然把我當成小孩……那、那剛纔……剛纔爲什麼親我!”

說完,她整張臉蛋瞬間映的通紅,很得出來,要說出這句話對她來說需要莫大地勇氣。

李利翁聞言一愣,食指放在下巴上,似乎正在回憶起當時的心態,好一會才說道:“天知道我當時在想什麼,反正我只知道我以爲自己快死了,下意識就把你當成所長,摟住便親了。”

“你、你……”夏蕾顯然被這個答案嚇呆住了,半天“你”不出個所以然來,面容忽然一變,憤然的撲上前去,小拳頭不斷錘打着李利翁。

她嘴裡不住地罵道:“你混蛋,你混蛋,你混蛋,你混蛋,你混蛋——”

“嘿!停下,我說你停下!”李利翁眼角閃過一個人影,他慌忙按住了夏蕾,說道:“你看,是那個腹語術師!”

言罷,看見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的那頭,李利翁牽着夏蕾地手就拔步追了上去。

夏蕾纖細的玉手被李利翁牢牢攥在手心裡,也不知是作什麼感想,因爲走廊中光線頗按,亦看不出什麼表情。

“吳先生,吳先生!”李利翁叫住了吳曉宇,等到了他的面前,纔打招呼道:“你好啊,這麼快又見面了。”

吳曉宇依舊是結結巴巴的說道:“啊……你、我這個……你、你好。”

“對了,這個東西是你的吧?”李利翁微微一笑,從夏蕾的手裡接過人偶,遞交給了吳曉宇。

“啊!這是我的沒錯!我找他找很久了!”吳曉宇瞬時間像變了個人似的,一點兒也不結巴了,刷的一下就接過了人偶。

李利翁只見吳曉宇非常熟練的就把人偶套在了手上,並且把玩了起來,果然,這個小東西在吳曉宇的手裡幾乎就同一個活人無異。

“喂,你丫的,賊眼亂看個啥!”李利翁剛想開口詢問一些關於案件的事情,突然聽到了頗爲尖銳聲音。

不光是李利翁,連帶夏蕾都茫然的亂找,全然不明白聲音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看哪兒那,看哪兒那!這邊,這邊!”

兩人注意到,聲音似乎是從人偶的嘴裡傳來。驚訝的把目光投去,只見那個小人偶張牙舞爪的,嘴裡不住的說着話:“他媽的這麼驚訝幹什麼!沒見過人偶說話嗎!”

李利翁顯然沒有想到,會出現這幕,前後反差太大,他把愣然的神色寫滿在了臉上。

似乎是察覺到了兩人異樣的眼神,吳曉宇連忙把頭搖成一個浪鼓,連說:“不是我,不是我,我怎麼會說那種話……是蒂杜,都是他說的。”

說着,像是配合他似的,那個叫蒂杜的人偶扯着嗓子叫道:“是本大爺,本大爺在跟你們說話,看這裡!”

“呃……這、這個……”雖然早就聽說過了,但等到事實擺在眼前,李利翁仍舊不免有些難以置信。

不過這樣也正中了李利翁的下懷,既然自然的說話了,也就可以在案情上給予更多線索。

他轉而對着吳曉宇問道:“那個,這樣咱們可以聊聊案情了嗎?”

“他媽的,你丫跟誰說話呢,看這邊!”蒂杜又叫了起來。

吳曉宇愁眉苦臉的勸道:“好了,蒂杜,別這樣爲難律師先生……”

“爲難個屁!”蒂杜拔起拳頭就往吳曉宇的腦袋上砸,後者被教訓了幾下,立馬閉上嘴不說話了。

李利翁和夏蕾見狀,不約而同的心道:‘這個精神分裂還真是敬業。’

轉過了頭,蒂杜問道:“你們是想聊團長被殺的那件案子是嗎?”

“我想是的。”這麼說道,李利翁心裡補充了一句:‘除了這件案子還有其他的案子嗎?看來他還對基伯菲爾酒瓶傷人事件懷恨在心呢。’

接着,李利翁姑且就當自己看見了蒂杜抱以冷笑,以極爲確認的語氣說道:“聽着,兇手就是那個混蛋,除了他沒有別人!”

“您話裡的‘混蛋’,指的是基伯菲爾對嗎?”李利翁問道。

“廢話,除了他還有誰?”蒂杜理所當然的說道。

李利翁頗有些奇怪,蒂杜爲什麼這麼肯定基伯菲爾就是兇手,難道他知道些什麼?

雖然很想知道,但李利翁想來想去,還是找不到適當的理由開口詢問。轉念一想,他問道:“蒂杜先生,看來您對基伯菲爾不太滿意的樣子啊?”

夏蕾瞥了他一眼,不由暗罵李利翁壞心眼。這個問題其實是針對吳曉宇來問的,然而之前在拘留所裡,李利翁已經親身證明了基伯菲爾在食堂教訓過吳曉宇,並且還把吳曉宇的人偶藏起來了,害得吳曉宇說不出話來,找了好半天。試問基伯菲爾將吳曉宇欺負到了這種地步,吳曉宇又豈止是不滿意他?簡直應該說是恨他纔對。

“他媽的,基伯菲爾那個混蛋!”蒂杜又罵了一句:“只不過是個耍耍戲法的小兔崽子,居然敢跟本大爺搶馬子!總有一天要他好看!”

“馬子?”李利翁很快聯想到了香香,問道:“你的馬子,是香香嗎?”

點了點頭,蒂杜傲然道:“那個混蛋還在那兒自作多情,香香都快要跟我結婚了,她是我的女人,豈容他人染指?”

“結婚?”李利翁臉上滿是驚訝之色。

夏蕾也是目瞪口呆,愣了好半天,才說道:“你、你跟人類結婚?”

其實她真正想問的,是:‘你只不過是個人偶,怎麼可能跟人類結婚?’

蒂杜很是確認的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沒錯!而且香香也已經同意了,所以我一定會跟他結婚。”

“這樣不好吧……”這時,吳曉宇開口說道。

“有什麼不好的!本大爺樂意,你管不着!而且香香不也同意了不是嗎?”蒂杜一臉不以爲然的道。

自說自話着,吳曉宇浮現出一抹喜色,說道:“說的也是……那就結婚吧。”

李利翁和夏蕾將這病態的一幕收入眼底,不由心說:‘這傢伙病的實在不輕。’並且,兩人的心裡多少可以理解,基伯菲爾爲什麼會把人偶藏起來了。

這會,蒂杜一臉笑意的問道:“嘿,你說我是不是跟香香很般配?小律師?”

“小律師?”李利翁眉頭一皺,顯然他有些生氣了,看不出來這個吳曉宇這麼討厭。

連帶着夏蕾也不自覺的浮現出了這種情緒,她也不明白是什麼道理,反正一見蒂杜瞧不起李利翁,她心中很自然的生出一種莫名的氣憤,只想把那個人偶的臭嘴給撕爛了。

這時,吳曉宇又裝模作樣的當起了好人,他開口道:“抱、抱歉,蒂杜就是這樣的……”

“蒂杜?”李利翁不置可否,反擊道:“他只不過是個人偶罷了,是吳先生您讓它開口說話的吧?其實他嘴裡說的也就是您所想的,真正想和香香結婚的也是您吧?如果沒有蒂杜,您難道就一輩子不開口說話了嗎?這樣您即使可以通過腹語術博得香香小姐一些好感,也永遠無法同他走到一塊的……吳曉宇先生,快把那個玩具收好吧,別到時候又掉了,恐怕您就得戴着面具和咱們說話了。”

這一番猶如倒豆子般的刻薄之言令夏蕾爲之乍舌,她全然沒有想到李利翁認真起來,言辭竟是這樣的犀利。吳曉宇顯然被氣得不輕,傻氣的臉孔一抽一抽的,顯然處在了爆發的邊緣。

“本大……”張口說了這倆字,他便意識到了不該自己開口,換作用蒂杜的口罵道:“本大爺的事你這個小律師最好少管,我操!”

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大小兩張嘴同時發出了一陣神經質的怪笑,最後蒂杜說道:“反正你也囂張不了多久了,後天我會給你好看的!本大爺要讓那個耍把戲的兔崽子永遠消失!嘿嘿……”

這話不得不引起了李利翁的注意,他忙問道:“等一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咱們法庭上見!”他說完,就這樣招呼也不打一聲的走了。

吳曉宇走後,李利翁呆站在原地,不禁反覆去想,剛纔蒂杜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至少就言詞上看,吳曉宇似乎掌握了某些線索,並且也會在明天進行庭證,這樣,以他對基伯菲爾討厭到家了的觀感來看,絕對不會發表什麼予基伯菲爾有利的證言。

一想到這,李利翁不免有些後悔,覺得自己真不應該把人偶還給他。李利翁倒想看看,沒有蒂杜的吳曉宇,到底會怎麼開口證言。

“吱呀”的一聲,李利翁忽覺吹過一道迅捷無比的輕風。

擡目看去,一隻穿着嬰兒服飾的猴子正以嘲笑般的表情看着自己,在猴子的手上,抓着一冊證件似的東西。

李利翁感覺這東西頗爲眼熟,仔細一瞧,不由驚叫:“這、這不是我的律師執照嗎!”

“唧唧唧唧唧唧唧~~~”猴子尖笑了數聲,“嗖”的一下,掉頭就逃。

李利翁哪裡肯放過他,也沒管夏蕾跟不上的上,拔起腳就是猛追。這張執照可是他千辛萬苦考來的,再說沒有它,明天自己根本沒有辦法爲基伯菲爾上庭辯護。

一路直追,很快,李利翁隨着猴子跑到了團員宿舍樓前。

李利翁停了下來,因爲眼下已經失去了猴子的蹤跡,過了一會,夏蕾也氣喘吁吁的追了上來。

“律、律師執照搶回來了嗎?”剛見面,夏蕾就猛喘着問道。

嘆了一聲,李利翁道:“還沒有。”

“哎?這不是律師先生麼?”忽然,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叫住了李利翁。

回過頭去,不是小丑託奇還能有誰?

他走過來,很熟落的搭住了李利翁的肩膀,說道:“嘿,白天還真是謝謝你的煙了。”

他的出現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李利翁抓着他問道:“託奇先生,你有沒有看見一隻猴子?大概這麼高……”他比劃了一下,繼續道:“特徵是穿着嬰兒服飾,叫聲有些尖銳,還有就是……”

“我想,你說的應該是小Q吧。”還沒等他說完,託奇就很肯定確認道。

“呃……您知道他在哪兒麼?我的律師執照被他給搶走了!”

“哦……是這樣啊。”小丑先生似乎也有過類似的經歷,他感同身受的點了點頭,說道:“你那執照上的律師徽章光芒耀眼,小Q他最喜歡閃閃發光的東西了,肯定是又堆放到莫羅米的房間去了。”

“莫羅米的房間?”李利翁下意識重複道。

“沒錯,那兒可以說是小Q堆放閃光物品的倉庫。”託奇問道:“怎麼樣?看在那包煙的份上,要不要我帶你去?”

李利翁求之不得,深怕他後悔,立馬說道:“好的,那就麻煩您了。”

接着,託奇帶着李利翁兩人進入了團員宿舍,並且爬上了三樓。

因爲畢業後就很少參加運動了,面對這貌似無限的螺旋階梯,李利翁顯然背感吃力。等到了目的地以後,無論是李利翁還是夏蕾,都已經連爬帶喘了。

‘我靠,這是什麼怪地方啊……明明只有三樓,樓梯卻蓋的那麼高……’李利翁心裡這樣抱怨着。

“好了,就是這兒了,這裡就是莫羅米的房間。”託奇如此介紹道。

就目前而言,主人似乎不在房間裡的樣子。李利翁舉目望去,沙發上一大堆閃閃發亮的雜物首先引起了他的注意,然後與其截然不同的是房間另一頭,牀鋪和桌面上都理得整整齊齊。牀邊還擺放着好些個鍛鍊上半身的健身器材,上面貼有標籤,李利翁注意到那個通過電視購物購買的。

看着啞鈴上的分量,李利翁不禁心想:‘如果讓夏蕾去舉這玩意,恐怕連腰都會折斷的吧?’

“好了,該幹正事了。”說着,李利翁捲起了袖子,開始在雜物堆中翻找起執照來。

夏蕾也想幫忙,但卻被李利翁給攔住了。開玩笑,雜物裡不乏一些光閃閃的刀叉,像夏蕾這麼個嬌滴滴的姑娘,如果被劃傷了手指,李利翁可賠償不起。

找了沒多時,李利翁便見到了律師執照。小心翼翼的將它放回了內插袋裡,李利翁眼角一掃,看見了一樣令他感興趣的東西。

他彎身撿起一枚戒指,細細揣摩起來。夏蕾不禁納悶,這種東西有什麼好奇怪的,戒指上的鑽石也是用了廉價的人工水晶代替,但她哪裡知道,李利翁真正感興趣的,是水晶上刻着的字眼。

“D致X……”喃喃念道,李利翁若有所思,把戒指放進了兜裡。

看樣子,今天的調查也只能做到這兒了,剩下的只有明天的庭辯部分。明天的證人會是誰呢?託奇?蒂杜?還是香香?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會作什麼樣的證詞,那個惡魔檢察官又會有什麼樣招數使來。

總而言之,李利翁也只有拭目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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