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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死了不打緊,不是還有個靈桃嘛!”騰芽冷冷冷的說。
凌燁辰冷着臉道:“頌昌,你去看看緝押靈桃的人過來了沒有。告訴靈桃,若她敢死,朕便要她九族陪葬。”
“諾。”頌昌絲毫不耽擱,一溜煙奔出了殿去。
皇上爲這件事情動氣,究竟是因爲疼惜滕婕妤,還是左妃的孩子?
宛心靜默的看着凌燁辰的臉,心裡特別的忐忑不寧。她側首望了一眼立在遠處的碧桃,只是想從她的眼睛裡找寬心。
碧桃卻只是低着頭,一如往常的平靜,並沒有發覺皇后正看着她。
“皇上。”頌昌快步返回來,臉色清冷的有些難看。“奴才沒用,奴才去的時候,說是靈桃已經出宮了……”
“出宮了?”左清清納悶的不行:“她怎麼會出宮呢?不是昨晚上還和黃桃在一起嗎?”
“回左妃娘娘的話,就是方纔纔出宮的。奴才已經吩咐人去追了。”頌昌皺眉道:“繡院的奴才說,黃桃才走,她便說有事情要出宮去辦,還持了尤昭儀的手令。說是要替尤昭儀外出辦事。見手令,戍守的侍衛纔沒有攔阻。”
“尤昭儀尚且在禁足之中,她的手令怎麼會在靈桃那裡?”左清清微微坐直了身子,將手搭在凌燁辰肩上。“皇上,臣妾有一種感覺,很是不好。咱們順藤摸瓜,明明真相離咱們就是這麼近,可偏偏越是往下探究,就越撲朔迷離。靈桃摸了黃桃拿着的花膠,知道花膠的品質,又把消息送到臣妾宮裡的內侍監這兒,讓他用準備好的花膠換了黃桃的。可偏偏黃桃又是個有心眼的姑娘,提前拿走了那些可能會出問題的花膠交給了滕婕妤。也就是說,給臣妾的滋補配料裡,根本就不該出現的花膠,就是那個想要害臣妾的人處心積慮準備的。可這個人,卻是怎麼也揪不出來了!”
“抽絲剝繭未必揪不出來。”騰芽卻不這麼認爲。其實從她走進這寢殿,也沒覺出左妃的敵意。雖說左妃今天的說,說的很鋒利,卻沒有一句是對着她直接撒出來的。也就是說,左妃也根本不信事情是她做的。
“恐怕也是難。”左清清笑笑的看着騰芽:“那靈桃出了宮便會被滅口。戍衛出宮去找,能找回來的,只怕也就是一具屍首罷了。試問一個死了的婢子,如何能說出是誰指使她做的這件事?到頭來,還不是白費功夫徒勞而已。”
其實還有句話,左清清放在心底,沒好意思直接說出來。
那就是,皇上未免宮裡有人的臉面不好看,這事情多半隻會不了了之。
“說到底,這事情若要查,也未必沒有方向。”騰芽擰着眉頭道:“這麼好的花膠,一定是貢品。就算是宮裡,能享用的人也不再多數。如果宮外還有別處有,只消細細去查來源和去處。另外,這被藥水浸泡過的花膠,曬乾,再恢復成如今看到的樣子,恐怕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還願的還要巧妙,還不能讓人聞到藥的味道,處理的過程應該是很謹慎的。臣妾以爲,必然是懂膠的老師傅操作完成,且至少也需要半個月的功夫。也就是說,有心人,根本一早就已經開始部署了。既然有這樣的安排,那就一定會有蛛絲馬跡。查查這半個月以來,哪個宮裡的人出宮最爲頻繁,每次都去了什麼地方,見了什麼人,逐一查下去,一定會有線索。”
在左清清看來焦頭爛額的事情,居然被滕婕妤這麼三言兩語就找到了這麼可以追查的線索。
她看着騰芽,忽然就覺得心裡很不安。怪不得皇上會這麼喜歡她,哪怕要揹負着向盛世稱臣的罵名,也要不顧那些老臣子的反對,將她接到自己的身邊來。
宛心一直沒有開口,只是在靜靜的等待凌燁辰的反應。這個時候,她反而不敢輕易說些什麼。
派出宮的侍衛折了回來,面色凝重的站在內殿之外。
頌昌急忙走出去,和他說了兩句什麼,又垂頭喪氣的走了進來。“啓稟皇上,派出去的奴才方纔回話,說已經找到那婢子的屍首了。”
宛心倒吸了一口涼氣:“怎麼會這樣。這件事情,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一步步促成,實在可怕。皇上,臣妾以爲,不管是什麼人謀害皇上的龍裔,都該徹底徹查,絕對不能姑息。既然滕婕妤想到了這麼多線索,倒不如細細去查,總是能找到痕跡的。”
宛心冷笑了一聲,連連點頭:“皇后娘娘所言極是。”
她的言外之意則是,方纔滕婕妤提供意見的時候也不見你開口,而得知靈桃死了,你便是這麼積極的請求皇上去查,不外乎就是覺得死無對證,根本不可能再牽扯到你……
想到這裡,左清清的臉色又慘淡下去。“皇上,這一次的事情,不過是個開頭,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爲何這麼說?”凌燁辰凝眸看着左清清。
“自從皇上登基以來,後宮的妃嬪們一直都在逐漸增加。這樣的事情,先前根本就沒有而今卻也發生在臣妾身上。往後,皇上會有更多的皇嗣,妃嬪們有身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一旦開了這樣的先河,下手的人沒有剷除,其餘的妃嬪們萬一錯了主意,也對自己嫉妒的女子下毒手,亦或者覺得,只有這麼做了,才能打擊有孕的妃嬪,讓皇上的目光移向她們,又當如何。所以臣妾以爲皇后娘娘說的極是,此風不可長,一定要扼殺在萌芽之中。”
“你怎麼看?”凌燁辰的目光,落在了騰芽臉上。
“皇后娘娘英明受損,左妃娘娘不幸遭人算計,而臣妾險些蒙受不白之冤,足見背後爲禍之人歹毒之甚。臣妾以爲,這事情自當是要查下去的。”騰芽微微揚起下頜:“雖說,終究會費上一些功夫,可也足以彰顯皇上您的決心。後來人,再提及這件事的時候,都必然得掂量一下皇上的天威,看看還有誰敢動這樣的心思。”
凌燁辰微微頷首:“頌昌,繼續查。關乎這件事的所有消息,無論查到什麼,查到誰,只管直接向朕稟告。”
“奴才領命。”頌昌恭敬的應下。
左清清深吸了一口氣,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說了這好一會兒的話,臣妾都覺得乏了。”
“你身子不好,好好歇着。”皇帝體貼的將她身後的軟墊放倒,讓她能躺靠的舒服一些。
“御醫呢。”左清清剛躺好,就皺眉問了一聲。
“微臣在。”御醫早就被遺忘在了不顯眼的角落。宮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左妃不許他說話,他自然是不敢擅自吭氣的。
“你過來替本宮再請次脈吧。”左清清幽幽道:“這時候覺得肚子沒有那麼疼了。”
“是。”御醫快步走上前去,恭敬的替左妃再請脈。
宛心凝眸看着騰芽,總覺得她有時候看着漫不經心,什麼都與她無關,卻偏偏說出一席話來,每一句都能叫人心驚膽顫。當然,這個時候,她也不敢輕易說點什麼。
“左妃娘娘的胎象已經恢復了平穩,想來只要細心調理,就沒有大礙了。”御醫恭敬的說。
“什麼?”宛心以爲自己聽錯了。“御醫是說,左妃的胎並無大礙?”
“回皇后娘娘的話,左妃娘娘先前只是動了胎氣,稍微有些見紅。但這並不是很大的妨礙,只要靜心調養,相信很快就可以安然無恙。”御醫說話的時候,眼角眉梢帶着笑意。
“那可這是虛驚一場。”宛心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方纔御醫的話沒有說清楚,還說見了紅,當真是嚇着皇上與本宮了。如此,真是極好,左妃你一定要聽御醫的叮囑,靜心休養,好好的爲皇上誕下這個孩子。”
“多謝皇后娘娘關懷。”左清清饒是一笑:“臣妾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有這樣的福氣。”
其實從一開始,左妃就知道這個孩子根本不會有事。她從來就沒吃過騰常在準備的任何一份滋補品,不過就是每次嘗一口,做做樣子。但是今天的事情,就是要鬧大,看看到底誰會先繃不住,露出馬腳。
這時候看來,騰婕妤一直安然自若,相當的沉穩平靜,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自己身陷麻煩之中。
而皇后,卻顯得那麼拘謹,似是話也比平日裡少許多。
左清清最終也只是勾脣笑了笑,依偎在凌燁辰的懷裡幸福的落淚:“幸好上天垂憐,臣妾才能保住腹中和皇上的孩子。有這個孩子在,臣妾無論吃多少苦,心裡都是甜的。皇上,臣妾懇求您一定要追查這件事的幕後主使,給孩子一個公道。”
“朕會的。”凌燁辰輕輕的撫摸着她的髮絲,臉上的表情卻不那麼好看。
“皇上。”騰芽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多事,但有些話,她還是不得不說明白。“臣妾只是爲左妃娘娘調製滋補品的配料罷了,就能惹出這麼多是非來。臣妾以爲,爲了安全起見,這些東西,往後還是請御醫一併代勞,細心爲左妃娘娘調製纔好。切莫因爲哪個環節忽然又出現什麼意外,造成不可估量的後果。”
宛心連忙道:“皇上,臣妾也覺得滕婕妤說的在理。畢竟有了一次這樣的事情,就難保不能順利的避免第二次。倒不如,這些事情都有專人在左妃宮裡爲其費心打點。如此,也就不能再給旁人可乘之機。”
“也好。”凌燁辰點頭:“朕會讓專人過來爲清清你打點這些,你寬心靜養就是。”
“皇上與皇后娘娘如此關懷臣妾,臣妾感激不盡。”左清清凝眸與凌燁辰對視的時候,眼底充滿了溫柔。她一雙柔軟的玉手,輕輕的環住他的身子:“皇上,在這裡陪一陪臣妾可好?”
“好。”凌燁辰隨即點頭,答應的十分爽快。
宛心已經看不下去這一幕了,恭敬的行禮:“臣妾就先告退了,改日再來看左妃。”
“臣妾也告退了。”騰芽隨着宛心一併行禮,慢慢的走了出去。
碧桃跟在皇后身後,想要說什麼,只是稍微偏頭,就看見滕婕妤快步跟上來。她不知道滕婕妤想說什麼還是怎麼的,就又退開了一些,沒急着和皇后說話。
“娘娘應該不介意和臣妾說幾句話再回宮吧?”騰芽果然出聲。
宛心聽見她說話,便停下了腳步。“芽妹妹有什麼話就只管說。”
“漓樂宮富麗堂皇,比若水殿不知道好多少倍。想來是皇后娘娘的恩典,臣妾纔有如此的福氣。且皇上冊封臣妾爲婕妤,也是皇后娘娘向皇上求的恩旨,此事臣妾也還沒來得及謝娘娘。”騰芽溫婉的樣子,看上去十分真誠。
“芽妹妹這就是見外了。”宛心饒是輕笑:“當日在盛世,本宮無家可歸,也是你肯收留本宮在你的青鸞宮,本宮才能住的舒適。今日種種,不過是爲了報答芽妹妹昔日的恩情。”
“臣妾可不敢當,那不過是盛世的待客之道罷了。”騰芽凝眸含笑,臉色卻逐漸的冷了下來。“只是皇后娘娘待臣妾的好,臣妾今日也算是償還了。”
這話聽着,怎麼叫人那麼不舒服呢。宛心稍微冷了臉,皺眉道:“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騰芽往前走了一步,離宛心更近了一些。“什麼樣的藏紅花,能提煉到濃縮在花膠裡,只是稍微燉一燉,就能把旁人肚裡的孩子打掉?興許皇后娘娘您不清楚,但其實,那花膠裡害人的東西絕不止藏紅花。臣妾雖然並非自幼學醫,可徐麗儀嚴格,短短兩年多的時間,就讓臣妾背下了不下萬個方子,也包括今日的這一張。這是出自開樂名醫之手的一張方子,記錄在開樂的密不外傳的宮廷秘史之中。至於到底是爲什麼開方子,身爲開樂的公主,皇后娘娘應該比臣妾更清楚對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碧桃當即就惱了,一張臉漲得通紅。
“我能看到那張方子,是因爲父皇將那本秘史交給了徐麗儀。是因爲盛世吞併了開樂。而身爲開樂公主,亦或者是公主的女兒,想要得到那張方子,並不是什麼難事吧。能記錄在秘史上,自然就不是尋常百姓能看見的。”騰芽冷了臉,皺眉看着碧桃:“究竟是你聽不明白,亦或者是你覺得我應該當着皇上的面說個明白?”
她這麼一問,碧桃的臉更紅了,張着嘴卻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這不就是了。”騰芽冷瞥了她一眼,才道:“既然都不想事情被揭穿出來,你就不要這樣急赤白賴的對我說話。你再怎麼伶俐都好,也不過是個婢子。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給你的主子添麻煩。”
“你……”碧桃聽得出她話裡的弦外之音,就是說滕婕妤已經猜到,這件事情根本就是她捅出來的。是她間接的害了皇后娘娘。當得知左妃根本就沒有小產的時候,碧桃就知道她這一回是挖空心思卻沒有贏。然而現在聽了滕婕妤這番話,她才明白,原來她不是沒有贏,而是徹底的輸了。
“我已經說了,你不過是個婢子。”騰芽微微揚起下頜,目光有些冷厲:“恪守本分最要緊。你應該稱呼本宮爲滕婕妤,亦或者是小主,,而不是你。”
“你既然有這樣的把握,爲什麼不在皇上面前揭穿?”宛心皺眉道:“你能看,旁人就不能看嗎?有那個方子,就一定是本宮的嫌疑嗎?”宛心繃着臉,表情相當嚴肅。
“皇后娘娘有沒有嫌疑,並不是臣妾說了算。”騰芽勾起脣角,衝她幽然一笑:“關鍵是皇上會怎麼懷疑。”
稍作停頓,騰芽眼眸轉了轉,道:“皇后娘娘最是聰慧,自然知道,沒有什麼比皇上的信任要緊。後宮的妃嬪們,爭的,不就是皇上對自己比旁人多那麼一點點的信任嗎?有了這點信任,自然就與旁人不同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宛心一面走到前面來,一面將碧桃拉去身後。
“皇后娘娘對騰芽的好,騰芽已經用緘口不言的方式回報了。所以,往後還請皇后娘娘多多關照,讓臣妾能平平安安,簡簡單單的在宮裡安居,不要再被忽然的捲進什麼樣的旋渦纔好。”她微微眨眼,凝眸看着皇后。“其實皇后娘娘與臣妾也算是舊相識,應當比旁人更加了解臣妾的性子。臣妾從來就不是會憑白受委屈,還能音忍不做聲的性子。再有這樣的事情,那就別管臣妾用自己的方法來解決了。一旦撕破了臉,對誰都沒有好處。”
看着盛氣凌人的滕婕妤,碧桃的心碾碎了一般的痛。
她皺着眉頭,卻隱忍着一言不發。畢竟這時候,騰婕妤算是拿住了皇后的軟肋。在心底自責不已,碧桃真想馬上給滕婕妤一記耳光,狠狠的叫她閉嘴。
“你的話,本宮聽明白了。”宛心卻硬生生的聽進了這番話。“本宮應該要多謝芽妹妹一番美意,能讓本宮避免被皇上懷疑的麻煩。本宮不是早就說了麼,這後宮之中,人心險惡。芽妹妹是皇上最在意的人,也就難免成爲衆矢之的。只是你太過於心高氣傲,不肯於本宮同心同德,否則,這樣的事情,又怎麼會無端的牽扯到妹妹你。”
“是臣妾不識時務罷了。”騰芽清冷一笑:“只是醒了就有早膳用,沒事的時候侍弄個花草,繡個花什麼的,不也挺好的麼。何況臣妾志在醫道,多學一點什麼,總比在這裡渾渾噩噩的度日要好些。其餘的事情,根本就與臣妾無關,哪裡談得上是心高氣傲呢,不過是懶散懈怠罷了。臣妾最不會想法子,做些事情讓去承蒙皇上的恩寵了。也懶得去做。又何來的能與皇后娘娘同心同德?”
“你以爲左妃是真的信任你嗎?”宛心橫眉道:“今日的事情你也瞧見了,從頭到尾,她根本只在意她自己的恩寵和前程。你在她眼裡,也不過就是一枚棋子。如若這件事的真相追查不清楚,而你又是個愚蠢的,恐怕早就被她害死了。還能這樣理直氣壯的站在本宮面前說這番話?”
“左妃是什麼人,那是她自己的事,與臣妾何干?”騰芽知道皇后和左妃的樑子結的很深。
“這後宮裡最不缺的就是想要獨善其身的人。可哪裡有那麼容易呢。有些人的存在,就已經是對旁人最大的威脅。一旦這樣的人不能爲自己所用,那最安全也是最保險的辦法,就是徹底剷除,永絕後患。這個道理,恐怕盛世的後宮,早就已經教誨了芽妹妹你吧,用不着本宮在這裡說。”宛心眸子裡閃過陰冷:“說你是心高氣傲,你就是心高氣傲,你以爲你不用爭,皇上的心依然會在你這裡不是嗎?可是真的如此嗎?你也不想想,皇上啊,他的遠大抱負是什麼?是江山社稷,而這個江山,真的僅僅是現在被盛世包裹着的江山嗎?他要的,真的僅僅如此?”
騰芽知道,宛心是暗示她,凌燁辰想要的是吞併了盛世,再不必仰人鼻息的江山。可是這些事,她不願意去想,一個小小的女子罷了,她真的懶得只想簡簡單單的過日子。“不如讓臣妾告訴皇后另外一件事吧。其實從左妃讓臣妾調配滋補品開始,這就是左妃的局。臣妾給左妃調製的那些滋補品,她根本就從未吃過。不過是拿來,讓人以爲她是真的吃了。否則,左妃的氣色也不至於如此之差。”
這番話說完之後,騰芽能明顯的看見,宛心和碧桃的臉色都變得更差了。心裡禁不住暗爽,她輕盈的行禮:“時候也不早了,臣妾宮裡還有許多活沒做完,就不陪皇后娘娘說話了。”
宛心攥着拳頭,看着她行禮離去,真恨不得追上去錘她幾拳頭解解氣。她連左妃一開始就沒有吃那些補品都知道,卻從來不做聲。她早就看穿了左妃是在利用她,卻仍然笑眯眯的甘心被利用。即便是這樣,她都不會因爲舊相識而向自己靠攏,也就是說,她根本就是一直都介意,自己取代了她是“妻子”這個身份。
“皇后娘娘,都是奴婢不好……”碧桃的聲音充滿了艱澀:“是奴婢辦錯了事,纔會讓滕婕妤這般神奇,讓娘娘您受委屈了。”宛心冷笑了一聲,確切的說,她是哭笑不得。“碧桃啊碧桃,你看見了吧,別說是滕婕妤了,就是一個左妃,都讓本宮焦頭爛額了。她的心思那麼深,本宮卻心急着要謀算,反而一點都沒看清,還險些被她和騰芽聯手算計了去。”
“都是奴婢不好……”
“不怪你。”宛心垂下頭,有些喪氣的說:“如果不是有子墨在,本宮真的不知道,還能坐這鳳椅多久。皇上就是顧念着這個孩子,纔會給本宮這麼個身份。唉……”
“娘娘,您別這麼說,皇上怎麼可能對您沒有一點真心呢。您和皇上原本就是青梅竹馬,自幼時就是一對金童玉女,如今成就這段佳話,讓多少人羨慕不及呢。”碧桃看皇后灰心,少不得寬慰。
“從前本宮的確在意這些,可現在不了。”宛心深吸了一口氣:“本宮現在只想保全自身和子墨。****之事,太過虛無縹緲,離本宮太遙遠了。你不必再說,先回宮,這件事,還是要想想怎麼才能悄無聲息的善後,不留一點痕跡。”
“是。”碧桃陪着皇后,默默的往碧波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