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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芽等着凌燁辰過來,等的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早。
可是凌燁辰居然沒有出現,這讓她心裡奇怪。難不成昨天宴席上喝多了,醉了一整夜?
洗漱更衣,騰芽整理好了自己。一想着今天就要回宮了,抑制不住的興奮。這時候的她,竟然有些期盼能回到那些和他朝夕相處的日子。
“騰芽,咱們該回宮了。”房門外,是裕王的聲音。
“嗯。皇叔。”喜滋滋的打開了房門:“皇叔也起得很早嘛。”
“當然早了,走,帶你去看戲。”裕王拽着騰芽往外走。
“什麼戲那麼好看?”騰芽一臉的疑惑。
“你還不知道呢吧?”裕王湊近她耳畔,低聲道:“說是焸公主昨天着涼中風了,半邊身子又痛又麻,整個人連站都站不起來,更別說走路。現在正被人擡着上馬車。且她身上沒有一點力氣,連頭上的髮簪都戴不住。披頭散髮的樣子乍一看,就像個女瘋子一樣。”
“是麼!”騰芽聽着就覺得有趣:“那是得去看一眼了。即便是出於禮貌,我也得好好送一送這位焸公主。”
“所以呀,快走。”裕王拉着騰芽飛快的往府門走去。
四個內侍分別擡着焸公主的胳膊腿,慢慢的將她小心翼翼的搬上了馬車。
凌夫人和府裡的奴才則在旁邊小心翼翼的看顧着。到底也沒見到英倫父子,英喬也沒出現。宛心則默默的站在馬車一旁,抹着淚有些不捨的看着凌燁辰。
凌燁辰站在她身邊,面無表情。那樣子,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騰芽看着凌燁辰的臉,恍惚間覺得有些陌生。再仔細看看,好像又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宛心,路上要當心,我會多撥一些人隨行伺候的。如果有什麼事情,只管吩咐人回來送信。緊急的事,就交給燁辰去辦。”英雲少不得叮囑兩句。
“知道了。”宛心擦去了淚水,直直的朝騰芽看過來。
她的脣角,浮現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看着像是得意,又像是譏諷。
騰芽納悶的不行,卻看見凌燁辰給她遞過帕子。
他昨晚之所以沒有來自己房間說話,想必是因爲焸公主忽然生病的緣故吧。雖說,他心裡是不願意承認這門婚事的。可他也不能冷漠到不聞不問,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
騰芽與他四目相對時,溫和的笑了笑。
凌燁辰艱難的擠出微笑,卻不知道還能對她說點什麼。
“走吧,燁辰哥哥。”宛心親熱的握住了凌燁辰的手。“我們一起回開樂。”
“好。”凌燁辰收回了目光,隨着宛心上了後面的馬車。
“他也要去?”騰芽有些不情願。
裕王嘆了口氣道:“焸公主在英府生病這麼大的事情,自然是得趕緊回開樂去交代一下。那位宛心公主稀裡糊塗的,除了會哭就只會任性,還能有什麼別的本事。不都得指望着有人幫一把麼!”
“你這麼說也對。”騰芽點頭:“終究焸公主是被我氣成這樣的。”
凌燁辰去送她回開樂,也算是變相的爲她減輕一些負罪感。
可是騰芽不明白,自己何來的負罪感。如果不是對方咄咄逼人,事情也不會壞道這步田地。她應該笑而不是愧疚。
“等下我們一起回宮。”裕王故意打斷了騰芽的思緒:“你要不要去和英喬還有英勳告個別?”
“也好。”騰芽點頭:“是該說一聲。這一次見面是因爲老夫人的七十大壽。下回見面,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呢。”
“是啊。”裕王也有點捨不得。“走。”
“公主殿下請留步。”樂恆叫住了騰芽。
“什麼事啊?”裕王擋在騰芽身前,覺得這個婢子沒安好心。
“焸公主昨晚上吩咐奴婢,一定要讓奴婢轉告三公主。請三公主務必信守承諾。焸公主答應你的事情,也一定會完成。”樂恆溫和的說完這番話,行禮退下。
這無疑是給騰芽吃了一顆定心丸。“走,找英喬去。”
她笑笑的拉着裕王,快步往後院去。
隨後,焸公主的車馬就順利的離開了英府。
英雲這時候吩咐管家去準備車馬。隨後返回了正堂與母親和兄長告別。
房裡沒有外人,就只有一品夫人和英倫在。
英雲請過安,說過辭別的話,氣氛就凝固了。
“雲兒。”老夫人皺眉道:“恐怕已經有許多年,沒有人稱呼你的閨名了。就好比盛世皇宮之中,鮮有人知道你纔是皇上的心上人。”
“母親怎麼忽然說這個?”英雲有些不是滋味,她低着頭,沉默不語。
“並不是忽然說這個。其實這番話藏在心裡已經多年……”老夫人長長的嘆氣,老淚渾濁。“我也沒想到我能支撐到這個歲數。可既然老天不讓我死,還讓我與你重逢。雲兒,何不做回你自己?”
“母親……”這兩天英雲一直迴避着老夫人,儘可能不單獨和她說話。就是因爲她不想在聽見這樣的話。曾經讓她無比的刺心,如今又讓她如此的爲難。“十五年前,是您親口告訴我,既然錯了,就將錯就錯。姐姐被當做是我送進宮的那天,你逼着我上了花轎,嫁去鄰國,嫁給了一個可以當我爺爺的丈夫。你當日就說這都是命數。可如今,十五年過去了。燁辰都已經十四了,你又來告訴我,讓我做回自己。母親,我怎麼做回自己?我早就不是英雲了,我只是個空有驅殼的行屍走肉,我只是個沒有****的可憐女人。我有的,不過是一個孩子,一個和不喜歡的男人生的孩子。我還要拼命的籌謀拼命的算計,去奪回屬於他們父子的江山。這一輩子,我爲英家活過,爲父親母親活過,爲姐姐活過,也爲孩子活過,可我從來沒有爲自己活過一回!同樣都是您的女兒,爲什麼您的心就這麼偏呢?”
“雲兒,母親不是這個意思。”英倫少不得寬慰:“你別想多了。只是你該吃的苦都吃了,作爲家人我們希望你能得到屬於你自己的。不枉費這些辛苦就是。”
“你倒是得到原本該屬於你的了,可是你不辛苦嗎?”英雲擰着眉頭問:“焸公主弄成這個樣子,你不是也對她避而不見麼?你怎麼就能心安理得的留在這裡坐着,連去送一送她的勇氣都沒有。如果這件事情泄露出去。對你來說可能沒有什麼影響,但對她來說,很可能要了她的命。這些你總該知道吧!”
“英倫和焸公主是怎麼了?”老夫人一臉的茫然:“是不是府裡出什麼事情了?你們就只管瞞着我?”
“母親,府裡一切都好,沒有任何事情。”英倫掩飾去心裡的慌張,溫和的說:“只是我不該再去見焸公主了。”
“是啊。”老夫人連連點頭:“當年她辜負了你。如今就算是想要回頭,也不成了。你和雲兒又不一樣。她已經沒有丈夫,她是自由身。皇帝若是喜歡,隨時都可以納妃子。可公主若是同額駙合離可就是天大的事情了。咱們英家到底也不是開樂的臣民。英倫,你可萬萬要慎重啊。”
“母親,您想多了。”英倫爲那一天的事情懊悔不已。他心裡的確還有焸公主。可那件事情之後,他反而覺得噁心。他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敗壞英家和焸公主的名譽。他甚至怨恨焸公主在酒裡下藥害了自己,還險些害了英勳。這種怨恨,讓他對她之前所有的留戀都蕩然無存。”
“若是沒有別的吩咐。那我就走了。”英雲不想再聽下去。從她離開英府被逼着上花轎的那一天,她的心就已經死了。英家的事說到底,再不和她牽扯纔是最好的。
“雲兒……”一品夫人站起來,沒有拄拐走路有些蹣跚,卻還是追上了她。“母親說的都是真心話。你父親去世之後,英家已經是現在這個樣子了。母親最大的心願,只是你們個個都能平安順遂,後半生有所依靠。雲兒,母親不知道還能活多久,母親不想看着你一直就這麼耗下去,耗盡了自己的青春你懂嗎?”
這番話說的哀傷動容,英雲的眼淚最終也沒能忍住。“母親……”
母女倆相擁在一起,她問道了母親身上濃重的藥氣。那是止骨痛的藥膏味道,她知道母親是真的老了。
想起這麼多年來母女之間的隔閡,英雲心痛的不行。“母親,我會的。”
“好。”老夫人輕輕的拍着她的背脊:“好。這就好。”
英倫起身走過來:“母親心裡最牽掛的就是你和燁辰。這次皇上開恩,允准你們出宮賀壽。你可知母親高興了多少個夜晚,抱着你小時候的衣裳徹夜難眠。”
“母親,女兒何嘗不惦記您。您放心,如今身在盛世,有的是機會出宮探望。女兒一定會多回來,在你身邊盡孝。”
“好。”老夫人略點了一下頭:“我倒是其次,主要是保全你和燁辰。那焸公主一看,就不是好相處的。那位宛心公主瞧着,也不如三公主聰慧。你要給燁辰擇一個萬中選一的賢內助,且也要看燁辰自己的心思。雲兒,母親總是在想,如果當初不是爲了這樣那樣的束縛,不是爲了這種那種的目的,時至今日,你又會過上什麼樣的日子。從前的悲劇也就罷了,雖然追悔莫及,可仍然改變不了。母親只是盼望着這樣的事情,不要再重複在你的兒子身上。”
“我懂了母親。”英雲也打定主意,一定要讓燁辰自己選擇心儀的姑娘。
“好。那就讓你兄長送你回宮。”老夫人一手握着女兒的手,一手握着兒子。將他倆的手疊放在一起。“往後的日子,若我這個當孃的不在,你們兄妹可要多多幫襯。英家沒有從前的風光不打緊,只要每個人都能安好,那我也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兒子記住了。”
“雲兒也記住了。”
老夫人滿意的點點頭:“好了,時辰差不多了,你們趕緊回宮吧。”
“是。”兩人一道行過禮,才慢慢的從房裡退出來。
英雲確定母親不會聽到,才問英倫:“你真的打算什麼都不做,就這麼揭過這件事?”
“她這樣陷害我的家人,還妄圖毀了三公主的,我真是不明白,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英倫十分的沮喪。“你知道麼,沒見她的時候,我總是想起她昔日的好處來。可這會見面,徹底打破了我對她的好感。別說她不會同額駙合離,即便會,我也不會再有娶她爲妻的念頭。如果這件事情終究是要追究責任,你放心,我一人就死也絕不會拖累英家。”
“兄長還是一如既往的有擔當。”英雲這話聽不出心思。
她有些可憐焸公主,但更多是覺得焸公主咎由自取。“走吧。”
他們兩個在前面走着,沒顧得上往後看。
英喬、英勳領着裕王和騰芽準備來拜別一品夫人。沒想到聽到這番說辭。
騰芽禁不住在想,這世上的男子還真是大有薄情者在。面對昔日曾經心儀的女子,頃刻之間也能說翻臉就翻臉,絲毫不念舊情。這也就罷了,竟然連她病成那個樣子也不會去垂問一句。虧得是凌燁辰和他們不一樣。
即便悔婚,即便根本就不喜歡宛心。他仍然不會選擇在這種時候丟下她。
這一份情意,讓騰芽心底暖暖的。
“走吧,去跟老夫人辭行。”裕王揉了揉騰芽的腦袋:“你就別成天胡思亂想了。收拾收拾心思,咱們馬上就回宮了。回宮你知道意味着什麼吧!”
“知道。”騰芽微微一笑:“只不過這次經歷過焸公主的事情之後,讓我有所頓悟。我想回宮之後,我興許不會再和之前那麼好欺負了。”
“回宮之後,我也怕不能時時刻刻保護在你身邊。”裕王沒再往下說。要是能有個人,一直留在騰芽身邊照顧她,保護她,又不會讓她被人欺負就好了。可是這個人一定不能是凌燁辰。
想到凌燁辰,裕王的手心裡就都是冷汗!
這時候的盛世皇宮,表面上看着風平浪靜。
可在韋逸霜的授意之下,每個人都嚴陣以待。生怕好不容易穩住的後宮局勢,會因爲英家那個孀婦而傾斜。
儘管妝容特別的精緻,可是每個人臉上的笑容都看上去那麼假。
“韋妃娘娘,您可得替我們拿個主意啊。”褚婕妤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眉頭皺的特別緊。“那一位不在宮裡,皇上還經常記掛。一有什麼好東西就趕緊往青鸞宮送去。等她回來,那臣妾等這樣卑微的宮嬪,恐怕又有好些日子見不到皇上了。她若是妃嬪也就罷了,她是個鄰國的孀婦,這傳出去了,滿朝文武會怎麼議論,天下的百姓又會怎麼非議,皇上的英明總不能斷送在這樣一個女人手裡吧!娘娘,您侍奉聖駕多年,是皇上最知心的人,恐怕也只有您才能勸得住皇上了。我們姐妹還請您替我們出頭。”
韋逸霜料到會有人說這樣的話。這些女人翻來覆去的也就只能是說說這樣的話。
她微微虛目,環視着殿上的環肥燕瘦,好半天才幽幽道:“免禮,你們都起來吧。”
“娘娘……”褚婕妤紅了眼眶:“臣妾實在是沒有用處的。既不能替皇上太后分憂,也不能替娘娘您分憂。可只要娘娘有何吩咐,臣妾就算肝腦塗地,也一定會盡力而爲。”
“你們的心思,本宮都知道了。”韋逸霜無奈的垂下頭去:“只是本宮先前許是做的太錯了,皇上雖然沒有明說,卻也疏遠本宮多時了。如今,這身子不堪用,不是這裡傷就是那裡痛的。別說幫你們出頭,就是幫本宮自己多去討皇上歡心也難。何況太后又親**代,讓本宮盡心盡力的照料李芳儀、周貴人的龍胎。還當着皇上的面下懿旨,讓本宮立下軍令狀,如若龍胎有什麼不測,那就是本宮的罪責。本宮求神拜佛日日誦經,也得乞求上天垂憐這兩位肚裡的龍胎安然無恙。否則本宮就成了這盛世的千古罪人。哪裡還有能力幫你們,本宮現在已經是泥菩薩過河自顧不暇了。”
聽她這番話,跪着的妃嬪們自然是覺得沒有了指望,不是紅了眼眶,就是失了力氣。整個正殿上瀰漫着一股**的氣息。在後宮多年,韋逸霜都沒見過如此的頹敗。
彷彿皇帝的精氣神都用在孀婦身上,連同這滿後宮女人的心,都被活活的弄死了。
“淑妃娘娘駕到——”
內侍監揚聲的通傳,讓韋逸霜皺起了眉頭。
她使了個眼色,褚婕妤就領着宮嬪們站了起來,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不多時,淑妃着一身杏黃色的裙褂,批一件雅緻粉色的斗篷,儀容優雅的走進來。進了殿,她便站在殿中央沒有動彈。
韋逸霜知道,這是她故意來給自己難堪。
褚婕妤一看情形,連忙解圍,起身領着妃嬪們行禮:“臣妾拜見淑妃娘娘。”
“給淑妃娘娘請安。”妃嬪們齊齊的應聲行禮。
然而淑妃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直直看着殿上端坐的韋逸霜。
半晌韋逸霜都沒有動彈,淑妃揚起下頜,凝重的問:“宮裡的規矩,什麼時候改了?”
“怎麼改了?”韋逸霜微微揚起臉來,與她四目相對。
“淑妃乃是正二品的妃主。而妃,不過是庶二品。如果宓夫人活着,只怕韋妃現在也要跟她行禮問安,更別說是本宮了。”淑妃揚起下頜,神情皆冷:“還是本宮記錯了?難道在本宮禁足的時候,皇上已經恢復了韋妃的貴妃位分?亦或者冊封爲惠、德、賢的封號?否則韋妃怎麼敢如此放肆的藐視宮規?就不怕皇上降罪麼?”
韋逸霜氣的身子顫抖。在和蘇荷一決生死的時候,宓夫人和淑妃哪裡敢對她有半分輕視。誰都把她當做未來的皇后看待。可現在蘇荷死了,這些人的心思就藏不住了。誰不想一步登天成爲皇后,居然趕來她的華榮宮擺臉色。
就這侍婢純好的手,她慢慢的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到淑妃面前。
她雙眼的流光冷而渾濁,讓人看不清楚她眸子裡的刻毒。她脣角下彎,嘴脣微突,顯然是生了氣的樣子。且並沒有停在淑妃面前,而是一步一步的朝她逼近。那迫人的架勢,讓看見這一幕的妃嬪們直冒冷汗。
誰都以爲淑妃必然會被這種架勢所震懾。
可實際上淑妃紋絲不動,並沒有點怯懦。“太后已經寬恕了本宮禁足之罪,所以本宮才能來你這裡坐坐。可是沒想到來坐坐也不能安心。韋逸霜,當你是貴妃的時候,本宮向你請安行禮是依照宮規,可當你只是韋妃的時候,你有什麼資格在本宮面前耀武揚威?妃到淑妃,中間還隔着兩個等級你可不要忘了。那興許是你這一輩子,都無法再逾越的鴻溝。”
“豈有此理,你敢詛咒本宮!”韋逸霜氣得渾身發抖,如果這輩子,她不能成爲皇后。就算是死了變成厲鬼,她也要把這後宮所有礙事的女人統統殺掉。
“詛咒你又如何?”淑妃冷冷的看着她:“你還當你是從前高高在上的寵妃嗎?你就不好奇,爲何蘇貴妃坐鎮後宮的時候,後宮里人心所向,一切太平麼?”
“那是她狠毒無比,剷除異己從來不拖延。”
“那是她在皇上心裡。”淑妃充滿鄙夷的笑道:“而你呢?不過是仗着顯赫的出身,絕色的容顏,在這後宮裡給自己爭取到一席之地。眼下皇上心裡有了旁人,只恐怕你也就只能這小小的華容宮苟且偷安了。”
韋逸霜揚手就要劈下來。
嚇得純好趕緊握住了她的手腕:“娘娘,不可以啊。”
“滾開!”韋逸霜甩開了她的手,怒目瞪着淑妃:“你說的都是本宮的不對,那你自己又有多好呢?你調教出來的女兒,恐怕是盛世最混的公主了。本宮若不是念在她是皇上的血脈,早就把她扔下太液湖餵魚了。”
“你……”想起玧兒的遭遇,淑妃就恨不得弄死韋逸霜。心裡這口悶氣,這麼多天都沒能嚥下。“是啊,這件事情上本宮的確沒有韋妃本事。韋妃入宮多年,不光是保養得宜,就連着身子也宛如少女一般。從來就沒嘗過孕產的辛苦。只管看看韋妃娘娘這纖細如柳的腰肢就能明白。這可不是天大的福氣麼!”
韋逸霜擡腿就是一腳,毫不留情的踹在淑妃的肚子上。
也是這一腳用力不輕,她自己也沒站穩一下就跌坐在地上。
淑妃就更不用說了,整個人後退了幾步跌倒在地上,疼的眼淚都掉下來了。“韋妃竟敢以下犯上,太后知曉絕饒不了你。”
“哼。”韋逸霜摔了這一下,也確實疼。可是她心裡卻痛快的不得了。要是一腳踹的這女人再不能生育就更好了,這纔是真正的上天垂憐。
“你別得意,我等下就去告訴太后……”淑妃捂着肚子半天都站不起來。
韋逸霜本來是要起身的,可晃眼看見外頭來通傳的小太監,就改了主意。
“太后駕到——”
如她所料,太后果然來了。
韋逸霜一臉委屈的倒在純好身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這是怎麼回事?”太后一進殿,就看見滿眼的無奈。
“回稟太后,韋妃她以下犯上,僭越臣妾。還把臣妾踹倒在地上。”淑妃紅着眼眶道:“臣妾來華榮宮,她居然不請安,還口出狂言貶損臣妾。求太后娘娘爲臣妾做主。”
太后望了淑妃一眼,目光又落在韋逸霜的臉上。“果然如此?”
“太后切莫相信淑妃的話。”韋逸霜冷冷道:“淑妃明知道臣妾有傷在身,卻還來華榮宮恥笑臣妾不能有孕。在場的諸位姐妹均是鑑證,太后若不信,儘管可以問。至於不請安這事,的確是事實。臣妾要強慣了,自然是和講道理的人講道理,至於蠻不講理的人,她都沒有遵守規矩,臣妾爲何要把熱臉往人家身上貼?”
“你們怎麼說?”太后看着這一宮裡神色各異的宮嬪們。
褚婕妤最先站出來,恭敬道:“太后明鑑,韋妃娘娘所言不虛。是淑妃刻意找上門來生事的。我們這麼多位姐妹都是鑑證。許是淑妃因爲四公主的事情懷恨在心,看韋妃娘娘被皇上責罰,就特意來耀武揚威一番。還請太后明察,且莫錯怪了韋妃娘娘。”
“你們也是這麼說麼?”太后問褚婕妤身後的那些宮嬪。
“請太后娘娘明察。”宮嬪們異口同聲的附和。
淑妃一見這架勢,才覺出自己這麼來華榮宮是太冒失了。韋逸霜雖然不是貴妃了,可她畢竟還是韋家的女兒。總比自己一個母家沒有那麼得勢的淑妃要強許多。
“太后,別的都可以是假的。可韋妃給臣妾這一腳卻假不了。如若太后不信,儘管可以傳召穩婆爲臣妾驗明正身。腹部一定有瘀傷,且就是方纔造成。”淑妃揚起下頜,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太后微微點頭,卻也只是道:“皇上近來因爲朝政的事情日夜操勞。作爲後宮的妃嬪,你們就不能安生一點,多爲皇上分憂嗎?淑妃,不管今日的對錯在誰,你都做錯一件事。”
“太后……”淑妃委屈的擡起頭,眼底的淚水就快要忍不住了。
“皇后薨逝之後,皇上並未再立新後。後宮也從未冊封過側後亦或者是皇貴妃。最顯貴的就是貴妃之尊。可是如今宮裡並無一位貴妃,惠、德、賢三妃的位分也是虛着。後宮眼看着妃嬪不少,可是怎麼就沒有幾個出類拔萃能往上攀的?亦或者是能拿住皇上心的……也讓哀家少操點心。”
太后這話大有深意,褚婕妤瞬間就陷入了沉思。
難不成,太后是想着提拔些有潛力的妃嬪,用來好好服侍皇上之餘,也能幫襯着太后佔住後宮的局勢。
“眼下位分最高的就是淑妃了。”太后幽幽道:“哀家瞧着,往後晨昏定省的去請安也好,去說話也罷,儘管可以多去淑妃的馨德宮走走。後宮同爲姐妹,哀家也希望你們之間多有幫襯,少叫外面那些不明不白的女人糾纏皇帝。”
也就是說,太后心裡也是不喜歡凌夫人的。
淑妃不由在心裡掂量這話的分量。如果太后也不喜歡凌夫人,那是不是就意味着皇上想要納妃,得先過了太后這一關。如果能時長陪伴在太后左右,自己的日子是不是也好過一些?
反正韋逸霜的肚子不爭氣,無論是太后還是皇上都必然會慢慢的疏遠她。
想到這裡,淑妃心裡也有了打算。
“哀家不管你們鬧什麼,哀家只管皇上的身邊是否有可心的人伺候。是否後宮裡能有分憂的人。可若是你們非但不能做到,還多添煩擾,讓皇上不能安心理政。哀家第一個饒不了她。至於皇嗣方面。哀家已經將李芳儀和周貴人的龍胎交給韋妃照顧。哀家也盼着能早日含飴弄孫,你們呀,有心思多用在這上面好些。”
太后擺一擺手道:“雖說是冬日,這幾日陽光尚可。沒事就多去御花園裡走動走動。冬日是容易招病的。你們都顧着點自己的身子。”
“多謝太后教導。”妃嬪們齊聲行禮。
太后就着妙嫦的手慢慢的走出了正殿。
妙嫦暗中觀察着妃嬪們的眼神和心思也覺得太后這步棋走的極好。
“奴婢瞧着,這些小主們也該開竅了。”
“可不是麼。”太后冷蔑的掃了一眼華榮宮的前庭院子。“華榮宮富麗堂皇是後宮的吉祥地。可是也富麗堂皇這麼多年,物極必衰是有道理的。”
“太后所言甚是。”妙嫦連連點頭。
“算算日子,騰芽今天該回宮了。”太后的眼中難得顯出了慈愛之色。
“可不是麼,三公主出宮的這些日子,奴婢也惦記的不得了。”妙嫦很喜歡乖巧懂事的騰芽。
“哀家只是怕,她會和她娘一樣,是個心慈手軟的丫頭。如若不是,蘇荷一早除掉韋逸霜這個禍害,也不會累及自身。”太后走下玉階,轉身看着妃嬪們一個個從華榮宮的正殿裡慢慢走出來,只覺得乏力。
“也不知道那淑妃到底能否堪用!哀家畢竟老了,身邊總得有這麼個人……”
“奴婢一定設法爲太后籌謀,儘早選出個合適的人來。”妙嫦扶着太后的手,慢慢的走上鳳輦。“只是後宮的事情再要緊,也不及太后您鳳體安康。”
“人老了,總是沒用的……”太后在鳳輦經過皇極宮的時候,特意掀開簾子往那恢弘的宮殿看了一眼。“捉摸不透自己兒子的心思可悲,琢磨不透皇帝的心思更可悲!”
“凌夫人安好。”
馬車剛在青鸞宮的宮門口停下,德奐就迎上前來。
英雲就着綠沫的手從馬車上下來,溫和的衝他點點頭。“公公怎麼候在這裡?”
“皇上特意讓人趁着夫人出宮的這幾日,重新佈置了青鸞宮。未免夫人不習慣,特意讓奴才候在這裡爲夫人講解一番。”德奐彬彬有禮的說道。
“原來如此。”這時候,英雲少不得想起了母親的話,心中微微一動。“那就勞煩公公了。”
“夫人說哪裡話,夫人請。”德奐滿面春風的樣子,看上去精神奕奕的。
裕王只看着德奐堆在臉上的笑容,就只得皇兄是真的很在意凌夫人。“夫人。”
英雲轉身看他一眼:“什麼事?”
“舟車勞頓,夫人還有事情,那本王就不叨擾了。只是有個小小的請求,不知道夫人能否允准。”裕王拱手道。
“殿下何須客氣,只管說就是。”英雲態度溫和。
“從前騰芽每日都會陪我去崇明殿溫習課業,雖說現在不同了,可……夫人能否讓騰芽隔幾日就去崇明殿走動走動?還似原來那般?”裕王不想讓騰芽吃苦,只是現在還沒有這樣的能力。所以他儘可能的讓她生活的舒服一點,也讓她離自己不要太遠。“畢竟青鸞宮是後宮之地,本王不可以時常走動……”
“自然。”英雲點頭答應了:“溫習課業是好事,既然裕王覺得有三公主陪着好些,那就如從前一般。日日去也可,隔日去也可,你們自己拿主意就是。”
話說到這裡,英雲覺得有必要補充一句,正好當着德奐的面,也讓皇帝知道她的心思。“妾身從未把三公主當做身邊的婢子,妾身只是替幼時的姐妹照顧她的女兒。所以三公主從前在宮裡如何,如今就還是如何。倘若蘇貴妃還活着,也必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受苦。”
裕王沒想到凌夫人竟然是這樣的心思,連忙拱手道謝:“夫人如此待騰芽,當真是騰芽和本王的福氣。來日若夫人有需要,本王一點盡心爲夫人效力。”
“裕王殿下言重了。”英雲溫婉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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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辭。”裕王衝騰芽遞了個眼色,笑意盎然的離去。
騰芽看着凌夫人,心裡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她是凌燁辰的母親,她是母妃昔日的好姐妹,可她卻也有份害死母妃……
“走吧,三公主。”英雲伸手遞給了她。
騰芽下意識的把手伸過去,被她握在了掌中。那種溫軟與舒適的感覺,就像從前母妃牽着她一樣。
“夫人,您這邊請。”德奐開始了他的講解:“這裡原本是青磚石,皇上嫌石頭太硬,都換成了極好的漢白玉。正殿裡頭……”
他咿咿呀呀的說了什麼,騰芽都沒聽進去。她只是在想,這個時候,凌燁辰陪在宛心身邊,又是一種如何的情形。
凌燁辰低着頭,臉色不怎麼好看。從頭到尾,他都沒有主動和宛心說一句話。
宛心哭了半日,沉默了半日,忽然才發現,母親這一病倒,她竟然會這麼六神無主,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纔好。
“燁辰哥哥,幸虧是你陪我回來。”宛心紅着眼睛,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我知道你心裡有多討厭我。我真的知道。可是這個時候,也就只有你肯陪着我。如果不是你在我身邊,我真的……”
“你放心,我答應你會陪你送焸公主回開樂,我就一定會做到。”凌燁辰打斷了她絮絮叨叨的話。
宛心的腦子嗡嗡作響,她知道他完全是出於同情或者責任才這麼做。根本就沒有一點點情分。“燁辰哥哥,回開樂之後,我會好好的照顧母親的。可能有很久不會再和你見面了。可是我有件事情,想親口問問你。”
她放低姿態,往凌燁辰身邊挪了一些,雙手握住了他的右手。“你只要如實的告訴我就好。我不想聽任何掩飾或者修飾過的話。我只想知道你的真心。”
凌燁辰麻木的點了下頭。
“其實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宛心的臉旁微微蒼白,眼神裡卻充滿了期待。
“沒有。”凌燁辰毫不猶豫的說。
“一點都沒有嗎?”宛心有些不甘心,他的話刺的她心太疼了。“我們可是自幼一起長大的情分啊。你忘記你下水救我,連命都不要了?”
“沒有。”凌燁辰擡起頭,與她目光相對。“一點都沒有。小時候,哪怕掉下水的不是你,我也一樣會救。因爲掉下水的是我的玩伴,是我帶着玩伴去水邊玩。我怎麼可能丟下你不管?但這和喜歡是兩碼事。”
宛心的眸子,因爲他的話,一點一點的暗淡下去。“也就是說,從頭到尾都只是我一廂情願……”
“宛心。”凌燁辰看得出她很難過。可已經走到這一步,他不想再隱瞞自己的想法。“其實我一直都把你當妹妹。很長一段時間,我心裡也沒有別的女孩子。所以娘讓我向你提親,我沒有猶豫。”
如果騰芽沒有出現,可能到現在他還是會願意娶宛心的。這句話,凌燁辰只在自己的心裡想了想,並沒有宣之於口。
“我並不是從一開始就想着利用你。”這句話,凌燁辰在心裡憋了很久。“宛心,你信不信都好。我只是覺得……”
“我信。”宛心擠出個苦澀的微笑。那滋味比她第一次吃到蓮心,還讓她難受。“你放心吧燁辰哥哥,我想好了。這世上的事情,興許都是註定的。老天註定讓我們有緣無分,那我就是再怎麼勉強也終究不可能。”
“宛心,你真的這麼想?”凌燁辰有些喜出望外。她以爲她還是會一如既往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甚至會逼着他在開樂成婚。亦或者是想任何的辦法,把他留在身邊。
“是啊。”宛心點頭:“我知道你的心已經另有所屬。我還知道,你喜歡的人一定是騰芽公主。這一次,我母親做出這樣的事情,險些害了她和少將軍,我知道你心裡一定很生氣。我也知道,母親這麼做完全是爲了我。可是,我在你面前已經擡不起頭了。既如此,我還不如留下你對我的這點好,這樣你總是還能當我是妹妹對不對?”
“是。”凌燁辰點頭:“在我心裡,你一直是我的小妹妹。我會像哥哥那樣去保護你。”
“足以。”宛心轉過臉,淚落如雨,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可是凌燁辰看着她抖動的肩,知道她在哭,且還哭的那麼傷心。
有些不忍,但更多的卻是慶幸。慶幸他終於和宛心說清楚了,他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和騰芽在一起。
“燁辰哥哥。”好半天,宛心才勉強能開口。“我還有最後一個心願。”
“你說吧。”凌燁辰很是爽快。
“我們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好不好?”宛心轉過來,小白兔一般的眼眸,透着哀求。“如果母妃知道,只怕會病情加重。而且我也……”
“你放心。”凌燁辰心裡巴不得這件事情沒有人知道。“宛心,我答應你。”
“多謝。”宛心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呼出來。好像整個人都輕鬆了一樣。“以後我再也沒有這樣的煩惱了。我只需要踏踏實實的照顧好母親。等母親的身子康復了,我會邀請燁辰哥哥和夫人一道過來開樂玩。好好的盡一盡地主之誼。”
“好。”凌燁辰微笑着點了下頭。
“停車。”宛心掀開了車簾:“那我去母親的馬車上照顧着了。燁辰哥哥你不必相送。前面就是開樂的地界,我和母妃不會有事的。你還是回去吧,三公主一定眼巴巴的盼着你回去……”她說完這番話,就着侍婢的手下了馬車,頭也不會的上了前面一輛馬車。
凌燁辰等那輛馬車走遠了,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一直困擾他這麼多天的煩惱終於解除了,幸福來得太突然,他有些難以置信。“回盛世。”
“知道了世子。”車伕恭敬的應下。
“騰芽,等着我,我馬上就回來了……”
這個時候,騰芽剛看完自己的廂房。
雖然還是和原來一個樣。但也有好多新送來的料子。且也不知道是父皇的眷顧,還是礙於凌夫人的面子,又或者是皇祖母的關照。內務局竟然給她派了兩個丫頭過來,還是白公公親自挑選的。一個叫靜夜,一個叫冰玉。
騰芽看着她們水靈靈的,一臉聰明相,就只得白公公沒少給她花費心思。
正想得入神,就聽見外頭有人進來。
“三妹,你可算回來了,這些日子你不在宮裡,都不知道我又多悶。”騰玥笑吟吟的走進來,滿臉喜色。“瞧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了。”
她身後的兩個婢子,各抱着三匹緞子,花色十分豔麗,一看就是今年新時興的樣子。
“長姐來就來麼,怎麼還帶這麼多東西。”騰芽熱絡的走過去拉着她的手,笑着道:“內務局也給我送了好些呢。我自己穿也足夠了。”
“你那些都是陳舊的款式。”騰玥眼眸明亮:“我這些可都是我專門給你挑的。”
“這是爲何?”騰芽不解的看着她。
“你還不知道呢吧?過幾日,鮮欽的幾位皇子要來咱們盛世做客。宮裡就這麼幾位公主,還不得打扮的光鮮亮麗些。說不定還能挑選到何意的郎君呢!”說到這裡時,騰玥的臉頰緋紅,眼底閃爍着羞澀的光芒。
“你……”騰芽對她這樣的轉變有些不習慣。她不是喜歡凌燁辰嗎?
“怎麼了?”騰玥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髒東西?”
“不是,沒有。”騰芽微微一笑:“我還以爲你已經有心上人了。”
“胡說。”騰玥羞澀的低下頭:“我怎麼會有心上人呢。你別亂說了!”
看她的樣子,似乎是放棄了凌燁辰……這就怪了,她不是想得到凌夫人的庇護,親上加親嗎?難道說自己不在宮裡的這段日子,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對了,三妹。”騰玥忽然擡起頭,眼神裡有些異色。“你知道鮮欽的事情嗎?鮮欽的哪位皇子有望成爲將來的儲君?”
“嗯……”騰芽看她認真的樣子,少不得皺眉。“我聽母妃說過,鮮欽的三位皇子個個出類拔萃。皇長子能文能武,但如今已經二十出頭。想必府中一定有皇子妃了。二皇子,似乎十八歲左右,說他聰明至極,四五歲就能將《聖人策》倒背如流。三皇子,十五歲上下,聽說是皇后的嫡子,但儲君之位會花落誰家,這就不足爲外人道也,至今也沒聽說什麼風聲。”
“也就是說不相伯仲?”騰玥更苦惱了。其實她打探到的消息也差不多都是這麼說的。
“姐姐是想找個最有前程的,將來榮登皇后的寶座?”騰芽笑眯眯的看着她。
“那是自然了。”騰玥撫了撫自己的臉頰:“你長姐我要姿色也有些,論身份也是嫡出。且正當妙齡,好好的擇一個好夫君,不是理所應當的麼!”
她紅了臉,笑笑的看着騰芽:“總之三妹,這件事情就拜託你了。等他們來了,你幫我參謀參謀如何?”
“好。”騰芽爽快的答應了她。“只是長姐,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三妹你真好。只是你想問我什麼?”騰玥茫然的看着她。
“一品夫人七十大壽,長姐也是英家的女兒,爲何不去?”騰芽納悶的不行。
“哦,其實我打算去來着。畢竟外祖母七十大壽也是一件大喜事。可是臨出宮的前兩日,我害了風寒。病氣太重,怕是會衝撞了。所以就託姨母帶了壽禮回去。”騰玥微微一笑:“這幾日身子才見好。等過幾日忙完了宮裡的事情,我會求父皇開恩,恩准我再回英府一趟。”
“如此甚好。”騰芽總覺得騰玥的改變有些奇怪,這裡面一定還有她不知道的事情。不過也無妨,姐妹倆這樣說說笑笑的不是很好嘛。沒必要去揭穿人家好不容易維繫的僞裝。
“長姐眼光真好,這些緞子可真好看呢啊!”
“你喜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