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秩話中的血芝丸三個字一下讓嶽令鈞和夢初晨的眼睛亮了起來,當年宇文凌汐送憐月那一整瓶,兩人可沒少受益,如今也所剩不多。
宇文凌霄被三人赤裸裸的眼神,看的渾身發冷,比他平時僞裝出來的冷漠還要寒上幾分。
“血芝丸原材料缺乏,凌汐這如今也只有幾顆。”
嶽令鈞和夢初晨絲毫不掩飾眼中的遺憾,到底不好奪人所愛。
但喬秩就不一樣了,依舊舔着臉不肯放棄,“幾顆也行。”
一個錦衣玉食的王爺竟然爲了幾顆丹藥這般低聲下氣死皮賴臉,確實有些不雅。
周圍的人礙於他的身份並沒有明目張膽的鄙視他,但眼睛還是時不時的往喬秩身上飄着,而喬秩的親衛臉皮薄的已經先替喬秩紅了老臉。
但依舊有不在意他身份的,夭夭自然就是其中一個,水靈靈的大眼中滿是鄙夷,“人家都說只剩幾顆了,你還奪人所愛,還是一如既往的……月兒姐姐是怎麼形容來着”夭夭想了想,“對了!不要臉!對!月兒姐姐就是這麼形容的。”
喬秩諂媚的表情僵在臉上,一臉烏黑的看着夭夭問道:“月兒妹妹真的是這麼形容我的?”
夭夭確定的點下頭。
喬秩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和受傷,沒有繼續向宇文凌汐討要血芝丸,就那樣靜靜的坐在火堆旁。
夢初晨警告的瞪了一眼夭夭,歉意的對喬秩道:“夭夭說話口無遮攔,王爺不要當真。”
“本來就是月兒姐姐說的嘛,我又沒說錯。”夭夭的嘟囔聲讓正在爲他解釋的夢初晨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索性準備開始教育身邊的夭夭。
夭夭見狀連忙轉移話題,撒嬌道:“初晨師哥,夭夭餓了,我們吃什麼?”
夢初晨看着她那雙忽閃忽閃古裝可憐的眼睛,責備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轉身看向身後忙碌的衆人,道:“你帶的乾糧呢?餓了就先吃點。”
“可是我想吃肉……”
“你吃的下去嗎?”夢初晨皺着眉頭。
夭夭經他一提醒就想起了今天早上那橫屍遍野的畫面,忍不住乾嘔了幾聲,連連擺手:“我吃乾糧,吃乾糧,嘔……”
夢初晨看着她可憐兮兮的樣子,有些懊惱讓夭夭想起那個畫面,伸出手幫夭夭將包着乾糧的油紙打開,便聽到身後“撲通”一聲響。
回頭一看,卻是喬秩的一名親衛手腳癱軟的坐在火堆旁地上,虛弱的道:“有毒……”他話音剛落,緊接着靠着火邊的幾個人也接二連三的出現相同的狀況。
嶽令鈞幾人暗道一聲不妙,想到起身卻發現自己也是全身無力,甚至還有些頭暈嘔吐的症狀。
宇文凌霄用右手爲自己把脈,臉色也黑沉下來,漆黑如墨的眼珠四下打量着,最終落在面前的火堆上,吃力的拿起一根還未燃盡的樹枝,撥了撥面前的火堆,果然在下面已經燃燒徹底的樹枝上發現了一點不同。
夢初晨將身邊的夭夭往身子裡攬了攬,臉色凝重的看着宇文凌霄問道:“中的何毒,宇文兄是否開解?”
這次確實是大意了。
宇文凌汐擄出自己的袖子,露出上面大片大片的紅疹,道:“四肢無力、頭暈嘔吐並伴有紅疹,我倒是聽藥佬說過這種毒藥,只是不能確定。幾位可聽說過木瓊香。”
夢初晨的眼睛一緊,顯然聽說我此毒。“宇文兄可有辦法?”
宇文凌霄點點頭,“想來下毒之人並不是真的想要我們性命,此毒我們只是間接吸入,只要施針修養最多兩天便可痊癒。”
“兩天……”嶽令鈞眉頭緊鎖,“沒有更快的辦法嗎?”
宇文凌霄搖搖頭,“此毒藥若不盡快施針一點點的徹底逼出,就會潛伏在經脈中,多則十天,少則五天就會變成廢人一個。我身體雖然對毒藥有一定的抵抗力,但若要恢復到可以施針的程度也需要六個時辰。”
前半段宇文凌霄可沒有說謊,後半段水分就大了。
“宇文少主果然名不虛產,剛一接觸就將我這毒藥的來龍去脈說的用一清二楚。”這聲音,在場的每一位都不陌生,還是那四個黑衣蒙面人中的一個。
十九從不遠處的樹上掠下,朝着嶽令鈞等人拱手道歉:“得罪了各位,實在是這兇手對我們十分重要,勞煩各位在這裡候上兩天,在下保證,各位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兩日後若各位沒有一人離開此地,無論各位的毒藥是否被逼出乾淨,在下絕對會送來解藥。”
說完在衆人憤怒的注視下,再次消失在樹林中。
嶽令鈞挫敗的嘆口氣,見夢初晨朝他點點頭,無奈的對着宇文凌霄道:“宇文兄,拜託了。”
“凌汐自當盡全力,各位還是原地打坐調整下氣息,護住心脈。”
衆人皆按他說的來做,喬秩嘴角掛着一抹苦笑,“宇文我的命又拜託在你身上了,我還沒有逍遙夠,不想死,你下針時悠着些。”
沒多大一會兒,十九就出現在一棵樹上,在茂密的樹葉的遮掩下,六個黑衣人正等着他。
十九停在樹枝上說道:“一切順利。”
十三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除了我和十九其餘人全部散開,確保他們的安全。時刻注意着他們的動靜,一有異常及時彙報。同時二少爺和十號若穿出話,也立即彙報,好了,散開吧。”
除了十九,其餘人很快就消失了。
過了好大一會兒,十九複雜的開口問道:“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
十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已經將家主的那瓶藥丸以提升內力爲誘惑已經讓他們服下,事成之後,只需讓他們聞到檀香,十息”
十九聽的心裡一陣恐怖,打斷道:“好了,你別說了。”
十三收回手,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那藥他自己也服了。這藥整個霓裳帝國可解之人不超過五數,少主和二少爺就是其中兩個,只是要讓他們救自己,恐怕真的很難。
雨越下越小,宇文凌汐和憐月這邊卻不太平靜。
榕樹下的宇文凌汐和憐月均盤坐在地上,憐月上半身只着紅色肚兜掩去春色,宇文凌汐雙手緊貼在憐月赤裸的後背上,面具下臉色蒼白。
此時他身上的內力正在源源不斷的被憐月身體中身後的內力牽引着,在憐月的經脈中亂竄,隱隱約約還有被吞噬的症狀。
宇文凌汐還是低估了這股內力,他只是想用內力配合已經沒入憐月頭頂的銀針將她殘留的今日的記憶封存,卻沒想到他的內力剛剛進入憐月的身體,就牽動了憐月自身的內力,就成了現在這種狀態。
宇文凌汐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的內力,以不變的速度向着憐月身體裡輸送,一直輸送,也不知過了多上時間,憐月的那股內力漸漸的又蟄伏下來,宇文凌汐這纔敢嘗試着將自己的內力送向細針的地方,一絲不苟的完成了整個過程,當收回內力時,衣服已經被冷汗打溼了好幾次。
封存記憶的這種事情,尤其耗費精力,宇文凌汐看看漸漸發亮的天色,將憐月的上衣穿好,然後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倒出亮麗雪白的藥丸,送到憐月嘴裡。
若夭夭此時在這,一定會認出這藥丸就是她剛剛得到的玉.肌丸,這玉.肌丸可是用千年雪蓮煉製而成,是宇文凌霄專門爲宇文凌汐煉製的,爲的就是消除宇文凌汐身上深深淺淺大大小小的傷疤。
但宇文凌汐一直沒用,現在被他用來祛除憐月身上殘留的淤青,卻是有些大材小用。但宇文凌汐卻沒有這個覺悟。
他在意的只是藥效是不是真的管用,先前他就已經給憐月服下過一顆,卻是有些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