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憐月醒來後,在牀上躺了很長的時間,將昨晚的經歷又回想了一遍,還是有些不可思議。
因爲憐月從沒有聽父親和孃親說過自己還有一個姨媽。這個問題,本來憐月昨晚就想要問藍水和夢初晨的,或許他們會知道點什麼。
但是又擔心他們知道自己深夜出去後,又會說許多,所以才忍到了今天早上。
從牀上起來後,憐月在自己的房間並沒有搜尋到藍水的身影,有些失望的坐回牀頭,這時纔想起還有一個宇文凌汐。
也不知道他現在的傷勢怎麼樣了,憐月頓時就坐不住了,抓起昨天的衣服就套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後照着鏡子笨拙的綰着發,但是幾次都沒有綰好,怎麼平時看紫竹和藍姐姐都那麼輕鬆的就將頭髮綰的那麼漂亮,到了自己手裡就這麼難呢。
正在憐月忙的手忙腳亂的時候,紫竹端着一個銅盆走了進來,看着憐月的架勢,連忙將銅盆放下,“小姐,你這是要出去嗎?”
憐月看到紫竹就像是看到了救星,“紫竹,快來,將我的頭髮綰好。”
紫竹接過憐月手中的篦子,熟練綰了個髮髻,待看到憐月身上的衣服時,略微皺了下眉,“小姐,這個衣服有些污漬,還是換另外一件吧。”
憐月這才低頭去看,果然如此,可能是自己昨晚沒有注意弄上的,“那你快一點。”
紫竹也沒少見過憐月這般急忙的樣子,可是現在是特殊時期,藍姐姐和宗主都是交代過的,自己這邊可是一刻都不能鬆懈。
但是又不能讓憐月察覺到什麼,不然小姐一定會以爲自己在監視她,紫竹故作輕鬆的道:“小姐這是要見誰,怎麼好像很急的樣子。”
急!憐月本來還想催促紫竹的話一下就被自己咽回了肚子裡,想想好像真的是這麼回事,若是平時的話,在穿衣服前自己是一定會看一看的,就是衣服皺了自己都不會穿,可是今天……
看來無論何時人都不能急、不能慌。
憐月儘量的讓自己平靜下來,在紫竹的服侍下將衣服穿好,然後又潔面後,對着鏡子照了照,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後,這才走出門去。
但是走出門後,憐月卻又爲難了,自己好像並不知道宇文凌汐住在哪裡,憐月回頭看着緊跟在自己身後的紫竹,問道:“你知道宇文凌汐住在哪嗎?”
紫竹的臉上有些詫異,剛剛自己在外面才聽說宇文少主受傷了,宗主和藍姐姐都去了那邊,怎麼小姐醒後第一個要找的人就是宇文少主。
難道是小姐早就醒了聽到了什麼不成。
“問你呢?知道不知道?”憐月又有些耐不住性子了,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周圍。
可是這茅草屋周圍也太安靜了一些,怎麼連個人影都沒有。
“知道,”紫竹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雖然心中還是很好奇,可是也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指了指離這邊只有五丈遠的茅草屋,道:“就是那裡。”
不管憐月知道不知道宇文少主受傷,紫竹還是有必要說一下,快走兩步追上憐月道:“小姐,宇文少主今天早上受傷了。”
“我知道。”憐月隨口答道。
說話間兩人就到了宇文凌汐的茅草屋前,憐月現在可沒功夫去管紫竹心中的疑惑和不解,茅草屋的門是開着的,憐月便直接走了進去。
剛進屋就聽到了裡面的聲音,略微一愣,沒想到這裡還挺熱鬧的,而且這聲音中憐月都不需要辨認,便聽出來了夭夭的聲音,怪不得自己起牀後沒有一個人,原來是都集中在這裡了。
不過在憐月一進屋後,屋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還躺在牀上的宇文凌汐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喬秩率先一步的迎了上去,關切的問:“月兒妹妹,你沒事了。”
憐月的目光早就從宇文凌汐的臉上掠過,看他的精神還不錯,心裡的擔心也少了些,這纔開始回喬秩的話,“沒有事了,我能有什麼事,還是你盼着我有什麼事。”
喬秩這次沒有反駁,只是嘿嘿一笑,憐月用這樣的口氣說話,至少證明憐月是真的沒事了。
“月兒姐姐,你真的沒事了,那個暗”
夭夭剛剛湊上來說了一半,嘴便被夢初晨捂住。夭夭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乖乖的低下了頭。
“二哥,沒事。”經歷了昨天的事,雖然在夭夭提到闇冥的時候,憐月的心依舊還是會痛,但是卻容易接受了許多。
不管現在是什麼原因,總之是闇冥現在並不想要見到自己,但凡他心中還存着見自己一面的想法,就不會不告而別或者就這樣躲起來。
憐月相信闇冥的爲人,既然他要躲,那麼自己這邊就可以等。
若是他心裡有自己,就一定會出現的。
這些心裡的變化,自然是隻有憐月自己知道的,不過她現在的表現卻讓在座的幾人都放心。
憐月觀察了下夢初晨的表情,便知道宇文凌汐還沒有跟他提起昨晚的事,反正現在大姐都在,也沒有外人,憐月便直接開口道:“昨天晚上謝謝你了,連累你受傷了。”
這話一出,整個屋子都一片安靜。
夢初晨頓了一下,目光詫異的看着憐月,眉頭高高的聳起。
“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夢初晨的目光在憐月身上看了幾圈,並沒有看到她有受傷的地方,心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想起自己剛剛進房間時,正在換藥的宇文凌汐背上的傷口。
雖然看上去不是很嚴重,但若是這樣的傷放到了憐月的身上,那麼……
“是啊,宇文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喬秩可以說是最早知道宇文凌汐受傷的人,一想到那箭是衝着憐月去的,宇文凌汐這是替憐月擋下才受的傷,喬秩的臉色就格外的陰沉,但是這個陰沉並不是因爲救憐月的是宇文凌汐,而是竟然有人竟然對憐月下手,幸虧有宇文凌汐在。
這件事情牽涉到憐月的家事,宇文凌汐並沒有開口解釋,只是安靜的靠在牀頭,看着憐月,目光儘管專注但是卻不惹人厭煩。
“你們都不要急,我正好有事情要說。”
“昨晚那個我睡醒了,有些悶,便出來走走,咳咳”不得不說憐月真的不擅長說謊,但是又真的不想說自己是因爲懷疑闇冥就在藥王山所以才夜探藥王山的。
還好屋內的人儘管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卻沒有人開口揭穿她。
憐月這才鬆了口氣。
“然後誤入了一個石洞,不小心觸發了機關,是宇文凌汐救了我。”
憐月說道這裡稍微一頓,但就是這麼短暫的功夫,夢初晨直接從椅子上起身,向着宇文凌汐行了一個九十度的彎腰裡,鄭重的道:“多謝宇文兄了,大恩不言謝!”
要知道,夢初晨現在的身份可是一宗之主,雖然宇文凌汐也會是宇文家未來的家主,但現在兩人的身份還是有區別的。
如此大禮,足以顯示出夢初晨的誠意。
宇文凌汐連忙擡手,“夢兄這是何必,換做是你,你也會這麼做的,何況這點小傷並無大礙。”
但是隨着宇文凌汐的話,屋內的紫竹、青峰等人,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衝着牀上的宇文凌汐行了大禮。
不是岳家的人,真的不知道憐月在岳家的重要性,若是憐月受了傷,那他們這些跟着的人,都難則其咎。
尤其是能讓宇文少主受傷,可見昨晚的情況是多麼的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