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中,夢靈然衣衫不整的躺在玉棺上,臉上沒有一點的生氣,就像是一個木偶一樣來回的擺動着,眼角滑下兩行清淚。
但是壓在她身上的男人也是滿臉淚水,這人顯然是宇文默,儘管如此,但是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直到一聲獸吼後,宇文默頹然的趴在夢靈然的身上,雙手捶了下身下的玉棺,但是卻沒有敢用力。
“如你所願了,你可以移開了。”夢靈然的聲音完全沒有了昨夜的清麗,“我會忘了剛剛的一切。”
宇文默從夢靈然身上滑下,靠坐在玉棺旁,“你還是沒有辦法原諒我,是不是!”聲音中有着滿滿的祈求。
“是!”夢靈然回答的乾淨利索,絲毫不拖泥帶水。
“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我也知道錯了,也承認錯誤了,你上次醒來的時候也明明原諒我了,爲什麼這次。”一轉眼的功夫,宇文默臉上已經沒有了淚水,有了只有落寞和不甘。
夢靈然的聲音沒有一點的起伏,臉上也沒有一絲的波動,“你如果真的知錯的話,那你告訴我嫣兒的女兒又是怎麼回事,難道這一切不是你設計的嗎?”
宇文默很想反駁,但是話卻如何也說不出口,難道這一切不是自己算計的嗎?只是宇文默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一天。
但是宇文默這麼做卻一點都不會後悔,就算是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還是會這麼做,他只在乎最後的結果。
“嫣兒已經不在了對不對?”夢靈然的聲音依舊沒有變化,就像是在陳述一個故事一樣,“你已經害死了一個人,我也已經多活了這麼多年,我跟你說過,我早就活膩了。”
“我不准你這麼說。”宇文默猛然的支起身子,“我明白,我這麼做是不對,但我也不覺得自己這個做是錯的,至少我已經看到了成效,這個辦法還是可行的。”
夢靈然閉上了眼睛,不想再繼續下去,“你出去吧,讓藥佬送一桶水進來,我累了,你還是走吧。”
宇文默挺直的身子,僵硬了片刻,終究還是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當石壁有了第一聲動靜的時候,外面的藥佬身上就像是安上了彈簧一般,飛快的彈射開來,目光愴然的看着石壁緩緩的打開。
“去準備一桶熱水。”宇文默絲毫沒有去看藥佬的眼神和臉色,直接吩咐道。
藥佬咬了咬牙,垂在兩側的手握了又鬆,鬆了又握了好幾次,這才轉身去準備需要的東西。藥佬知道,小姐現在一定很難受,她最愛乾淨了。
可是藥佬對眼前的男人卻又沒有反抗的底氣,每當他心中泛起殺意的時候,便會想到裡面的小姐,自己還要照顧她,絕對不能就這麼死去。
等到藥佬送水進去的時候,夢靈然早已經收拾好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藥佬很自覺的轉身,嘩啦一聲,夢靈然便潛入了水中,“這些衣服給我拿出燒了。”
藥佬看着地面上的一大片紅色,俯身撿起。
“待我洗好後,就將嫣兒的孩子給我帶來。”
“小姐,你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再”
“不用,今天過後,我便不再見任何一個人。”
藥佬知道自己在說也沒有作用,便拿着手中的衣服退下。
待憐月幾人走進石洞的時候,石洞中就多了一張石桌和幾個石凳,憐月清楚的記得,這些昨晚都是沒有的。
這次進石洞,只有憐月和夢初晨以及藍水,別的人都被藥佬留在了外面。
夢靈然面對憐月的時候,臉上多了幾分笑容,也有了幾分生氣,“他們是?”
“這是我二哥,我們是雙胞胎。”然後又指向藍水,“這是孃親的乾女兒,藍水藍姐姐。”
夢靈然只是對着她們兩人點了點頭,便算是打過了招呼,“可以給我講講你們母親嫣兒的事情嗎?”
憐月點了點頭,“其實我和孃親呆在一起的時間也不長,這些還是讓二哥給你講吧。”來的路上憐月就想到了會有這個可能。也已經說服夢初晨。
“你想聽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夢初晨的語氣並沒有過多的親熱,不知爲何,尤其看到她這一張和孃親如此相像的臉,夢初晨心裡還格外的不舒服。
“就講你記得的吧。”
夢初晨便開始講了起來,但是大部分說的都是夢嫣然失憶的時候和她發病的時候,夢初晨之所以講這些就是想要看看夢靈然的反應。
可是要讓他失望了,自始至終夢靈然都跟着他講的該笑得時候笑,該難過的時候難過,甚至在他講到夢嫣然發病的時候,不止一次的看到夢靈然眼中一閃而過的紅色。
最後講完後,夢初晨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我孃親的病若是你在可以治嗎?”
夢靈然搖了搖頭,“嫣兒還是很幸福的。”
這就算是做了總結。
一旁的藍水終於按捺不住了“我想知道你和孃親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夢靈然的聲音都有些飄了起來,就像是從遠古的地方飄了過來一般,“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了,說起來,你們一定會恨我的,不說也罷。”
這就像是沒有說一樣,夢靈然起身走向玉棺,然後走了回來,將一個玉匣遞給憐月,“這個你拿去,你頭上的傷要注意一點,想不起來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若是哪天,你頭再痛,就將這顆藥丸服下。”
憐月小心翼翼的接過,這玉匣的材質和自己身上所帶的鎮魂玉是一樣的,可見是非常的珍貴,“謝謝你,姨媽!”
夢靈然淡淡的一笑,“你是叫月兒,既然你叫我一聲姨媽,那我這裡有句話,你要好好的記住,無論任何事情任何人,當你迷惑的時候,便用心去感受,跟着心走,這樣就一定可以找到你想找的那個人。”
“你見過闇冥!”憐月再也不淡定了,“他怎麼樣!”
夢靈然卻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記住我說的話,好了我累了,你們轉身離開吧。從此以不要再來打擾我。記得一定不要回頭。”
最後是怎麼走出石洞的憐月都不知道,只是出來後,憐月的目光下意識的搜尋了下宇文凌汐的身影,卻沒有找到。
藥佬連忙答道:“我先讓他休息了。”
憐月木訥的點點頭,轉身看了眼正在閉合的石壁,那玉樹下的玉棺一點一點的在自己面前消失,憐月心中竟然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或許真的就如她所說的那樣,這次見面後就沒有了下一次。她最後說的那些話又是什麼意思。順着心走,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那個人,可是自己現在的心在哪?
不知爲何,腦海中蹦出的第一個名字竟然是宇文凌汐。
這讓憐月有些小小的驚嚇,連忙收起腦子中不該有的東西,對着藥佬道:“謝謝您。”
而此時,這個讓憐月驚嚇的名字的主人,境遇卻不怎麼的好。
後背上一片鮮血淋淋,一看就知道是後面的傷口裂開了,但是宇文凌汐卻好像不知道一樣,拼命的追趕着前面的身影。
或許是失血過多的緣故。宇文凌汐的腦子格外的清醒,一直以來,宇文凌汐都以爲自己的父親是對憐月的孃親有什麼非分之想,但是今天想來,那個人應該是石洞中的人,可是既然如此,父親爲什麼還要讓自己對憐月做那麼多處心積慮的事情,他到底是爲了什麼。
這個宇文凌汐今天一定要問清楚,無論如何都要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