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凌汐在憐月的視線範圍內,很輕鬆的獵到了一隻兔子兩隻鳥雀,細緻的處理了一番,便架在火上烤熟。
憐月吃着嘴中的美味時依舊在戰戰兢兢的想着,他們這麼明目張膽的烤肉會不會招來野獸。擡眼看了一眼旁邊慢條斯理分解食物的闇冥,爲那些聞到肉香的動物默哀了一把。有這個一個人在,它們最後的歸宿說不定就是自己的肚子。
憐月很快的解決完了手中的食物,接過宇文凌汐遞過來的水壺喝了兩口,上午的疲倦一下就一掃而空。
然後又將這個幸運的水壺遞給宇文凌汐,這可是他們進樹林後撿到的,憐月一看就知道是自家的,很是感嘆了一番這水壺真耐摔。
在遠處的四十七耷拉着眼睛,無比苦澀的將一個吃着手邊的水果,無力的吶喊着:“那是我的水壺…”
宇文凌汐接過水壺,將火熄滅,看着恢復精神的憐月道:“吃好了,我們走吧!”
站在原地等着憐月拉上他的衣角,然後這才擡腳。
宇文凌汐也想讓她好好休息一下,但既然已經決定要趁這個機會多相處一段時間,還是先將身後的救援隊甩開再說。
既然十三和四十七有辦法下來,那這個峭壁肯定也難不倒岳家。
河洛府,青石巷,邱一飛此刻驚慌萬分的被一隊氣喘吁吁的官兵堵在衚衕裡,他絕望了測量了下身後那面牆的高度,果斷的放棄了抵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揚起一張有些肥膩的大臉,可憐兮兮的看着對着凶神惡煞的官兵哀嚎道:“官大爺,你就饒了小的吧,俺已經改邪歸正了,你們還想怎麼着啊!”
打頭的官兵一邊喘着粗氣,一邊沒好眼色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邱半仙兒,嘴上說不出話心裡先罵上了,熊兒子的這麼肥怎麼這麼能跑,爺好好來請你,你倒先把爺累個半死。
稍稍舒服些,嫌棄的衝着依舊跪在地上的邱半仙兒喝道:“你……你跑……你跑啥呀跑……爺還能吃了你……也不看看你那肥膩樣兒……”
邱一飛在心裡掬了一把淚,無聲的抗議着。你當俺想這麼肥啊,想當年俺也是玉樹臨風偏偏佳公子一枚,走到街上多少少女見到俺就臉紅,那樓子裡的姑娘哪次不是老遠就扭着香.臀貼上來,俺懷裡沒錢她們也樂意。
哪像現在走在大街上別人看到他那一身肉,遠遠的都躲開,還有這河洛府樓子裡的姑娘,若不事先不亮出懷裡的銀子連正眼都不瞧俺一眼,聽說前兩天那樓主被封了,真是過癮。
世事難料誰想會遭那麼一通罪,你餓上小半年後試試,保準比我吃的還多,長比我還要膩,這些話他只能在心裡咆哮一番,面前的可是官兵,各各都不是善茬。
“王……王頭……好像是個有……有前科的。”旁邊的官兵喘着粗氣好不容易纔將一句話說全。
打頭的官兵回想着邱半仙兒剛剛求饒的話,也回過味兒來,“說,犯過啥事?”
“沒……沒啥……”邱一飛號稱邱半仙兒,察言觀色那可是很有一套,就這幾句話他已經穩了心神,猜着眼前的官兵應該不是爲早年犯下的事找他,既然如此,他自己承認那豈不就是個傻子。
被喚做王頭的官兵現在也沒那心思再去查這個大忽悠的過往,這一追一趕耽誤了不少時間,府臺和少爺還在衙門等着他出發呢。
“押回去!”他也是追邱一飛追怕了,完全把上面交代的“請”忘在了腦後,直接用平時抓犯人的路數招待起這個讓他累死累活的邱半仙兒來。
邱一飛見兩名官兵從王頭身後走出向他走來,便自己乖乖站起來,自覺的遞上雙手,王頭見他現在挺識時務,便制止了兩個官兵準備捆邱半仙兒的動作,“不用捆了,看着別讓他再跑了就成。”
“官老爺,俺這回絕對不跑了!”邱一飛趕忙表態,然後搓着手,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問道:“王頭你平時也看到了,俺也就擺個卦攤,掙口餬口錢。也沒膽子做啥壞事,您能不能透個風,這回抓我到底是啥事?”
說罷肉疼的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就往王頭手裡塞,“勞各位官大爺今兒費力了,這些錢拿去打個牙祭,也算俺給你們賠個禮。”
王頭斜了眼一臉諂媚的邱一飛,看也沒看手邊的銀子,扔下一句“府臺請你過去幫個忙,趕緊走吧!”後轉身往衚衕外走去。
邱一飛一聽果然不是來找麻煩的,雖然心裡納悶府臺怎麼會有事找自己這個大忽悠來幫忙,但只要不是跟以前的事有關,他便不在意。
邱一飛將手裡拿出來的銀子往左側的官兵手裡一塞,便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這拿出來的錢他可不敢真的收回去,不然自己那個卦攤以後就有的熱鬧了。
離衚衕口沒多遠的小院裡,一個男人從門縫裡看着邱一飛被帶走,便將門緊緊關上,轉身向屋裡走去,可不就是推薦邱半仙兒的那個藥農。
邱一飛這一逃一追,一抓一鬧,整個青石巷都熱鬧起來了。
一位半老徐娘對着身邊看熱鬧的人問道:“喂,這邱半仙兒犯了什麼事,怎麼被官兵抓了?”
人羣中一人接道:“我也不知道啊,就他那一張嘴,我就說了遲早要惹事。”
另一個人附和道:“就是就是,死的都能被他說成活的,這回到衙門裡,他要真能用一張嘴將自己說出來,我才服他。”
“也沒上枷鎖沒捆綁的,不像是被抓吧?”人羣中終於有人說了句公道話,但立馬被周圍的吐沫星子淹沒。
“不是抓他,他剛纔跑啥!”
“不抓他難道是請他,那麼多官兵都閒着來遛彎啊!”
“……”
“散了,散了,都散了!”剛剛收了邱一飛銀兩的官兵開口驅趕周圍看熱鬧的人,還好意的解釋了句,“不是抓他,是去幫忙。”
“你看我說對了吧!”剛剛被炮轟的那人一下就挺直了脊樑,得意洋洋的衝周圍的人羣炫耀着。
“活見鬼了,還真是請啊!”
“邱半仙兒有啥能耐能讓府臺請他,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真沒勁!走了,走了,炕上還煮着飯呢!”
邱一飛對這些議論絲毫不在意,不就是平常比你們多掙倆錢嗎?一羣土鱉!但也沒忘向剛剛開口幫他解釋的官兵道謝。
邱半仙兒跟着王頭身後還未到衙門口,便看到遠遠站着的秦澈和秦石磊,這兩位他都是認得的。
王頭頂着頭皮小跑過去,“府臺,人帶來了!”
秦石磊的目光看向王身後跟着的邱半仙兒,開口問道:“你就是那個邱半仙兒?”
邱一飛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回道:“回府臺,俺是邱半仙兒,名叫邱一飛。”
“起來吧,今天請你來是要請你幫個忙。”
邱一飛剛起到一半的身子一聽後一句話,又是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府臺儘管吩咐,俺能辦到的一定肝腦塗地死不足惜,俺辦不到的也一定會創造條件去辦到。”
秦石磊對他的態度很滿意,示意王頭將他扶起,接着問:“聽說你下過城西三十里外的那個峭壁。”
“撲通”邱一飛第三次跪了下去,這回他可不是自願的,而是被嚇的,被秦石磊的話給嚇的。
秦石磊見他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反而又跪了下去,無奈道:“問你話,你總下跪幹嘛!我有那麼可怕嗎?”
被嚇了一身冷汗的邱一飛口齒不清的解釋道:“不……不是……是俺見到大人太激動了……大……大人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