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憐月剛走進夢初晨居住的小院前便被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嚇了腳下一軟。
這麼高分貝的聲音,憐月一下就聽出了是夭夭的聲音,急忙的推開聲音傳出的房間門闖了進去,然後木然的呆愣在原地。
眼前的鏤空雕花楠木牀上,夭夭雙手抱在胸前閉着眼睛扯着嗓門驚悚的尖叫着,夢初晨斜倚在牀上,用手指塞着耳朵。
這……這……什麼情況……
憐月的腦袋有些短路了,貌似真的發生了什麼,可是這應該是發生了什麼,憐月有些混亂了。
憐月往後退了幾步退回院子裡,左右看了看,終於發現了不對的地方,一個箭步就又衝了進去,張口就吼:“夭夭這不是你的房間啊!這是二哥的房間!你怎麼會在二哥的房間!”
一吼一叫,此起彼伏,夢初晨實在是忍受不了了,騰出一隻手捂住夭夭的嘴巴,然後在心裡對憐月吼道:“停!”
屋裡霎時一片寂靜,三個人開始大眼瞪小眼,夢初晨用另一隻空閒的手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額頭,率先理清楚了事情的經過,對上夭夭和憐月驚恐的表情,解釋道:“第一,這確實是我的房間。”
“第二,是夭夭自己賴在這裡的。”
憐月想想昨天夭夭風雲滾滾的樣子,然後又看看牀上默默點頭的夭夭,將信將疑的點點頭。“第三呢?”
“第三,”夢初晨的臉頰也比平時紅潤了不少,“我們什麼也沒做,只是和衣睡在了一張牀上。”
憐月看着夢初晨輕描淡寫的樣子,又有些懵了,“都睡在一起了,這還沒什麼?那有什麼是什麼?”語重心長的提醒道:“二哥,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要負起責任。”然後又安慰夭夭道:“你放心,岳家會對你負責的。”
本還低着頭的夭夭一下就興奮了,歡呼道:“月兒姐姐,說的是真的!”
“假的!”
夭夭的小臉一下就又垮了下來,窩在牀腳很是委屈的看着開口說話的夢初晨,有些怕怕的又挪了挪身子。
夢初晨卻不打算放過她,在心裡警告憐月先不要開口,便看着夭夭無奈的道:“你把昨天事情的經過給她講一遍,不然昨天的承諾就不做數。”
“那怎麼行……”夭夭一下就從牀角骨碌了出來,將夢初晨的手臂抱在懷裡,不依的道:“怎麼可以不算數,你親口說的。”
夢初晨感受着手臂碰觸的柔軟,喉頭髮緊的道:“再墨跡就真的不算了。”
“昨天從月兒姐姐院子中出來後,我就找到了初晨師哥,”夭夭趕忙開口,“我就問初晨師哥是否喜歡我,然後初晨師哥就問我爲什麼要這樣問,我就把月兒姐姐的分析原封不動的將給了初晨師哥聽,初晨師哥沒有否認,然後就又親我了一下,於是於是”
憐月支着耳朵聽着下文。卻聽來一句,“我就睡着了。”差點當場栽在地上,“完了?”
“完了!”
夭夭眼中的天真讓憐月有種想要撞牆的衝動,“那你剛剛說的承諾是什麼?”
一說到這夭夭的眼睛就眯成了一條縫,洋洋得意的道:“初晨師哥說回去後要娶我,我答應他不再天天嚷着找美男子。”
憐月再次懵了,不相信又不想惹怒夭夭,索性在心裡傳音道:“這是真的?你說的?”
“是啊,這樣不好嗎?”夢初晨的聲音很快就從心底傳了過來,“你不是一直都這麼希望的嗎?”
憐月一想,也是,二哥肯這麼直白的表明自己的心跡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開端,憐月雖然早就在腦子裡告訴過自己夭夭終會成爲自己的二嫂,但猛然成爲了現實,依舊還是需要一段時間適應。
憐月昨天就想到夭夭找過來後,多多少少會有些不一樣的發展,但是這麼勁爆直接就要結婚,還是有些出乎意料。
“恩恩,有些突然,現在就剩我一個孤家寡人了。”憐月習慣性的依舊是傳音。闇冥的身影又沒有預告的闖進憐月的腦海中。
夢初晨伸手敲了敲夭夭的腦袋,夭夭便聽話的放開了手,跟在夢初晨身後爬下了牀,開心的跳到憐月身旁,嫩白的小手在她眼前晃了幾下,道:“月兒姐姐聽到是不是也和夭夭一樣開心。”
闇冥的身影淡去,憐月回到正事,“高興,那你怎麼謝我。”然後看着夭夭蓬頭垢面的樣子,“算了,你還是先回你自己的房間好好梳洗一下吧,大哥和藍姐姐還等着我們吃飯呢。”
夭夭伸手摸了摸自己亂蓬蓬的頭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便要拉着憐月往外走。
憐月趕忙制止她:“你一個人去,我有事找二哥。就在這等着你。”
夭夭沒有再堅持,急忙忙的就走了,“咕嚕嚕……”的聲音隨着她腳步移動傳了過來。引的夭夭的肚子也開始不爭氣起來。
“找我什麼事?”夢初晨的聲音從牀側的屏風裡傳了出來,“現在可以說了。”
憐月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隨手拿起一塊點心墊吧着肚子,道:“你什麼時候開竅了,怎麼這麼快就做了決定,是害怕夭夭被別人搶走吧。”
“是又怎麼樣,”屏風後的夢初晨將腰間的玉帶擺正,走了出來,“她和你混在一起,這不是遲早的事。”
憐月嚥下口中的點心辯解道:“哪有啊,我不一直替你看着的嘛,要不然她早被人拐跑了。”說完,又意猶未盡又拿起一塊往嘴裡塞,貌似越吃越餓了。
夢初晨將頭髮用玉簪簡單的固定好,斜眸的看着憐月:“難道我記憶出現了問題,敢情慫恿夭夭看美男的不是你?”
“那也是你讓我幫你拒絕夭夭後的事情。”憐月可不願意背黑鍋。
夢初晨一噎,接着數落道:“那好,看美男用女扮男裝出入煙花之地,看美男就一定要聽牆角,還有那個叫李晟的長成那樣也能叫美男。”
瞧瞧,瞧瞧,難道當年孃親懷着倆人時,吃的醋都被他吃了去,這麼長時間了還念念不忘的,人家城主公子長的眉清目秀的怎麼就不算美男。
“他那也叫眉清目秀,那乞丐不都成翩翩公子了。”
憐月一時疏忽又忘記了兩人之間有那個特殊感應,這感應有時候用着覺得棒極了,但有時候就有些多餘,比如現在,憐月心裡的想法就被赤裸裸的擺在了夢初晨的眼前。
“又比較纔有發現嘛,不讓夭夭多看看她怎麼能意識到你的好,你現在怎麼可以這麼輕易的就把她騙到手。”
就算是事實也有不能承認的,心口胡謅也得和自己撇清了關係。
“當然,對夭夭二哥也談不上騙,就二哥那容貌可是傾國傾城的,只要勾勾手指,夭夭那丫頭肯定會乖乖聽話的。你難道不該謝謝我嗎?要不是這次失蹤,你們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快的發展,說不定夭夭跟着我到了南寧,然後又要北山道西京,不在你的眼皮下,我在一個看不着,就跟着別的男子跑了。”
一席話說下來,讓夢初晨的臉色變了幾變,興師問罪的架勢一緩,道:“擄走你的那個黑衣人的身份你真的不知道嗎?他和那些黑衣人真的沒有關係嗎?”
剛剛還伶牙俐齒的憐月心裡一窒息,難道二哥覺察到了什麼不成,又趕忙不動聲色的恢復正常,淡淡的道:“不知道。”眼睛有些躲閃的對上夢初晨凝視的眼眸。
五息之後,夢初晨移開眼睛,輕聲道:“你不想說,我便不問,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和那個黑衣人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現在我們去看看夭夭。”
夢初晨的話說的憐月心中一緊,遲疑的喚住經過身邊的夢初晨,“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