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喬恪,則是完全的驚呆在原地,到現在還沒有弄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麼,怎麼一轉眼的功夫,就成了現在這麼一個狀況。
“曲叔叔,你們剛剛是怎麼回事?”喬恪的聲音終於打破了這裡的平靜,而麥田中的人這才注意到喬恪,看着情形也知道這些人都是喬恪帶來的,他們這邊剛剛確實衝動了一些。
這些人當中一個青灰色粗布衣裳的中年人,臉上掛着歉意道:“原來是小公子,剛剛我們還以爲有外人闖入,所以才……”
雖然憐月依舊不清楚爲什麼這裡面的人對外人如此防備,以致到了連問都不問都直接動手的地步,這實在有些不同尋常。
可是如今,既然現在都說清楚了,也就沒有了繼續定着這些人的必要
而憐月只是看了一眼宇文凌汐,還沒有開口,便看到宇文凌汐對木杉吩咐了一聲。
然後木杉上前解開了麥田裡的人的穴道。
在那個剛剛開口的中年人的帶頭下,所有的人都衝着這邊深深的作了個揖,但眼中依舊有着外露的防備。
倒是喬恪,卻好像忘記了剛剛發生的事情,還像模像樣的走上前摸了摸手邊的穀穗,開心的折下一穗,回到憐月的身邊,開心的道:“小姨,你看,這穀穗長的可好?”
憐月仔細的端詳了一番,還真沒想過竟然有人在西京裡種田,“不錯,很難得。”
喬恪一下就得意了起來,“那當然,這可是我親自買的種子。”
“哦?”憐月有些詫異,自己這個外甥貌似真的不簡單,“那在這裡種田是誰的意思?”
“院子裡可以種花種草爲什麼不能種田!”喬恪說的理所當然,顯然是承認了這是自己的主意,這下不僅憐月就連宇文凌汐和喬秩也對喬恪有些刮目相看,這實在不像是一個五歲的孩子會做的事情。
“曲叔叔,這是我小姨。”喬恪一轉身對着依舊侷促站在原地的中年人介紹道,語氣很是熟稔,然後又分別指着宇文凌汐和喬秩道:“這是我未來的姨夫和六叔。”
憐月一下伸手捂住喬恪的嘴巴,警告的看了他眼,什麼未來的姨夫,馬上就不是了。
而這話聽到宇文凌汐耳中卻是格外的舒服,竟然對着中年男子點了點頭,但是卻發現中年男子的目光則是更多的落在喬秩的身上。
眼中有着難掩的激動但又彷彿刻意壓制着,好像想說什麼話又彷彿不能說一樣憋了回去。又側臉看向喬秩,他的臉色也不是多好,幾乎都不用猜測,這中間肯定有着什麼事情。
而正在教訓喬恪的憐月卻錯過了這一幕,若是看見了,聯想着開始時喬秩對勇擒巷的排斥,憐月就會覺察到不同尋常的地方。
小孩子總是對什麼事情都充滿着濃濃的好奇,喬恪看着眼前金燦燦的穀穗,便自告奮勇的對着憐月道:“小姨,我們留下幫幫忙好不好?”
眼中的蠢蠢欲動沒有絲毫的遮掩,還帶着絲絲的祈求,平時喬恪的身邊總是跟着人,告訴他這不該做那不能做,所以他看似自由的生活卻有許多的事情不能做。
自從見到自己這個小姨後,他就發現了這個小姨的與衆不同,她會給自己銀票卻從來不問自己要幹嘛,發現自己與衆不同的早熟也只是略微的詫異還爲自己保守秘密。
還有這個勇擒巷,小姨根本就不問這是什麼地方就隨着自己來,還任由自己一路上買了那麼多的東西。
總之,喬恪很喜歡這個小姨。而且最主要的是喬恪發現自己的六叔好像在小姨面前也是格外的聽話,這樣的話,或許可以讓小姨開口去讓六叔見見那個人。
憐月自然是不會拒絕喬恪的,衝着旁邊的中年人點頭示意,溫和的道:“曲先生是吧,恪兒想幫忙,你可以教教他嗎?”
“自然可以,自然可以。”中年人連忙答應,心裡還一直很是後悔自己這邊的衝動和不禮貌,原想這位天仙一般的姑娘就算是不追究剛剛的行爲,也一定會阻止小公子以後來這裡,卻沒想到她竟然讓自己來教,實在是有些受寵若驚。
但是他剛答應卻被另一個聲音打斷,“不行!”
這聲音,憐月自然是喬秩的,憐月心裡有些惱火,雖然剛剛第一次見面時這些人確實有些不友善,但是也不像先前喬恪形容的那樣野蠻和粗魯。
“爲什麼不可以,王爺若是不喜歡呆在這裡,又何必跟來。”語氣都跟着有些生硬,實在是心裡有些氣喬秩,憐月覺得有必要和喬秩好好談一下。而這時,憐月也沒有忽視掉自己一聲王爺後,麥田射過來的幾道目光,只是待憐月去尋找時,只看到所有人都低着頭彎着腰幹着手上的活。
“曲先生,恪兒就麻煩你了。”然後憐月就轉向喬秩道:“你跟我到這邊來一下。”
再然後,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直接扯着喬秩的袖子將他拉到了一邊。宇文凌汐漆黑的眸子一緊,但是緊接着又放鬆了下來,對着身後的幾人道:“你們也去幫幫忙。”然後便不由自主的順着憐月和喬秩的腳步追了上去。
到了僻靜的地方,憐月這纔將喬秩放開,看着喬秩問道:“你到底怎麼回事?”
“沒事啊,”喬秩的聲音格外的大,怎麼聽都有股欲蓋彌彰的味道,“我能有什麼事。”
剛說完肩膀就被憐月敲了一下,“你能不能說句正經的啊!”
“我有不正經嗎?我哪裡不正經?”喬秩一下就開始急了起來,就好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樣,聲調高的把附近樹上的鳥雀都驚了,“你能沒事管那麼多事嘛!有癮啊!”
“幹什麼呢!”宇文凌汐上前制止了即將要暴走的喬秩。
瞬間就將喬秩的剛剛燃燒起的火焰就瞬間被熄滅了,看着被自己嚇的目瞪口呆的憐月,心裡開始後悔起來,自己怎麼能對憐月發火了呢。
“月兒妹妹,我……我不是……”喬秩看着憐月已經冷的臉,有些語無倫次起來,心裡不斷的罵着自己,這都是什麼事啊,這麼多年了,自己怎麼還這麼在意這些。
今天來到勇擒巷後,喬秩就發現這裡的一切好像都變了,和自己記憶中的完全不一樣了,只有剛剛那些人怒氣衝衝的衝過來的時候,喬秩才覺得這才應該是勇擒巷。
憐月現在是生氣,但更多是被喬秩突然發的火給嚇的,從小到大,憐月就一直被寵着,還從來沒有一個人衝着她這般大呼小叫,憐月這時是有些不明白,明明自己是關心喬秩,怎麼喬秩反而會這麼的生氣,憐月腦子中隱隱約約也覺得自己是觸到喬秩的痛處了,可是卻又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
正在這時,木杉走了過來,看着三個人的架勢好像不太對,但是明智的選擇了無視,耳觀鼻,鼻觀心的對着宇文凌汐道:“少主,曲先生說有個病人病倒了,想讓你過去幫忙看看,讓我過來問問你的意思。”
宇文凌汐見喬秩已經平靜了下去,又看着憐月也慢慢恢復了正常,便象徵性的向憐月徵求道:“現在好了,我們一塊過去。”
憐月點點頭,有些木木然的跟在宇文凌汐的身後,什麼也不說。
這個樣子看在喬秩的心裡,讓他更加的內疚,但是這事喬秩也不知道該怎麼和憐月解釋,也沉默的隨着憐月的步子,目光中滿是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