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瑤和蘇從霜住進的這一間旅館,是凝天海樓旗下的產業,坐落在美麗汾江河邊的這一棟旅店,是凝天海樓最爲得意的房產之一。
汾江河是佛山人的生命之河,河流至正埠碼頭前分開西北江兩支流,形成三江匯流的局面。一如佛山人的“喜合惡分”,他們及其講究意頭,故而又爲“分”字添上三點水,稱爲“汾江”。
如此一來,“汾”字既有水爲財之意,也避諱“分開”之嫌,因而是佛山人最爲喜愛的一條河流。
這一間總統套房位於旅店的最高層,也就是一十八層,雖然這樣的大樓算不得很高,但是司空瑤駐足在窗邊眺望,便能夠三江匯流的美景盡收眼底。
如此燈紅酒綠的美麗夜景,便已經足夠稱得上總統套房的要價。
而且總統套房裡面的設備可謂是應有竟有,兩臺高強度的探照燈和許多可以隨時切換燈管效果的石英燈同時打開的話,總統套房搖身一變,就能夠成爲一個蹦迪的歌舞廳。
不過此時此刻,司空瑤顯然對這些齊全的傢俱設施已經提不起什麼星期來了。勞累了一天,情緒幾度浮跌,她的精神狀態已經是疲憊到了極點,如果能夠就這麼倒在軟綿綿的牀上睡去,那是再好不過了。
不過蘇從霜卻並不同意司空瑤這麼做,她以傳說不洗澡的話就會失去海神的庇佑爲名,強行將司空瑤趕到了浴室裡面去。
司空瑤一臉哀怨地看着蘇從霜,道:“從霜,我好睏啊,你就可憐可憐我嘛,讓我去睡覺。”
蘇從霜語氣堅決。道:“不行,你一定要洗澡,不然海神會生氣的。我要去給小鱷龜弄點吃的。回來的時候要是讓我看到你還沒有尊重海神大人的話,你就慘了。”
無奈之下。司空瑤也只能乖乖照辦,畢竟一路風塵,身上也是有點髒了。
不過司空瑤實在是太困了,懶洋洋地坐在地上偷偷小憩一會兒,方纔起來沐浴更衣。
蓮蓬頭裡淅淅瀝瀝地噴射出清涼的靜水來,司空瑤開始慢慢清洗自己的身子。
恰逢此時蘇從霜回來了,門外發出“嘭嘭嘭”的敲門聲。
司空瑤趕忙加快了速度,得趕在蘇從霜開門之前把衣服穿好。不然就又要被她說是不尊重海神大人了。
蘇從霜還在門外一直敲着門,聲音逐漸變大,彷彿像是在催促着司空瑤一般,讓司空瑤的心裡頭也是隨着毛躁起來。
司空瑤焦急連忙地穿着蘇從霜擺在牀上的衣服,一套充滿了海洋氣息的水藍色襯衫和短褲。
司空瑤要比蘇從霜高上一些,所以這套水藍色的衣服便顯得有些偏小,但反而勾勒出司空瑤更爲窈窕的身材。
司空瑤一邊擰着襯衫上的扣子,一邊向門口走去,嘴裡還碎碎地念道:“來啦來啦,不要再敲了。你不是有帶鑰匙嗎?”
司空瑤剛剛將芊芊玉手放在門把之上,眉頭猛地一皺,她突然間想起來:蘇從霜出門不是有帶鑰匙麼?爲什麼還要敲門?
司空瑤連忙將手縮了回來。眼瞅門在不斷地跳動着,而敲門的聲音也是越來越大,司空瑤的心裡頭涌上一股不安的焦躁情緒。
司空瑤往後退了幾步,懷着緊張的情緒來到牀邊,本能地將小鱷龜抱在懷裡尋求一點安慰,很快地,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司空瑤,絕對不能將門打開。
但是敲門的聲音越發加大,到了最後整扇紅木大門彷彿要被人踢開一般。不斷傳來的敲門聲像釘子一樣砸在司空瑤的心裡頭。
最後,紅木大門終於被撞飛出去。兩個身手矯健的蒙面人闖了進來。
一名稍微健壯一些的蒙面人走在前面,來回巡視着房間。卻並沒有發現司空瑤的身影。
站在後頭的那名長毛蒙面人微微蹙眉,而後小聲地詢問道:“怎麼沒人,剛纔不是還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嗎?”
壯漢一邊往房間裡慢慢深入,一邊道:“一定是躲在哪裡了,我進去搜一搜,長毛你在門口守着,別讓她們跑了。”
“等等,還是你來守門。”長毛否決了壯漢的提議,而後又隨手將房間內的燈全部關掉,冷冷地笑道:“敵在暗我在明,得關上燈才公平。”
壯漢附和道:“哈,我倒是把你的功夫給忘了。”
由於頂樓的位置極高,此時關上了燈光之後,便沒有半點兒的光線可以映射傢俱的位置。
四下黑茫茫地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彷彿令人陷入了失明的狀態。
然而長毛卻好像沒有受到半點影響,他輕輕地閉上雙眼,兩耳微動一動,竟然是聽聲辨位的功夫。
長毛忽而嘴角揚起得意的笑容,道:“我聽到了你呼吸的聲音,趕快出來吧。”
司空瑤躲在沙發之後,感受到一股驚人的壓迫感正在往她走來,不經意間心跳得飛快。
長毛又冷笑道:“我還聽到了你心跳的聲音,趕快出來吧,不要躲了。”
司空瑤的心彷彿被什麼敲擊了一下,難受地有些喘不過氣來,這個人竟然連她心跳的聲音都能夠聽出來,可想而知拳腳上的功夫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雖然不知道長毛的功夫到底如何,但是讓他繼續靠近過來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司空瑤迅速做出了判斷,在長毛離她最近的一瞬間,驟然出手。
長髮的耳朵靈活地扇動兩下,竟然繞開了司空瑤的攻擊。
更加令司空瑤感到恐懼的,是長髮在一瞬間迅速做出了反應,朝着自身右側的方向猛地甩出一計鞭腿腿。
司空瑤先前只是虛晃一招,爲的是能夠摸清長毛的實力,所以出拳只是有意無實,隨後迅速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沒想到長毛不經能夠第一時間躲開司空瑤的攻擊,而且立刻捕捉到了她的身影,一切只不過是電光火石的一瞬間,長毛立刻做出了躲避和捕捉兩個反應,說明他的戰鬥意識極強。
而最爲可怕的,就是他那身聽聲辯位的功夫在這黑暗之中起到了壓倒性的作用。
長毛迅速朝着司空瑤踢出一腿,而且極爲刁專地朝着她的胸口而出,意味破深。
司空瑤雖然沒有長毛聽聲辨位的本事,但是詠春講究追影不追形,重心不重眼,再加上司空瑤天生良好的反射神經,一時間也還能和長毛招架一番。
但是長毛的功夫顯然也是不俗,每每都能將司空瑤逼迫得節節敗退,一時間司空瑤只能被捻得在房間裡來回跑動。
守在門口的壯漢笑道:“長毛,你這一次怎麼這麼久,趕快收拾掉她。”
長毛微微怒道:“守好你的門,還有一個女的呢,在哪裡?”
壯漢應道:“好像不在這裡。”
長毛咬咬牙,斥道:“不在這裡?”
長毛心中暗感不妙,如果蘇從霜不在這裡的話,那麼有可能這一次的暗殺已經敗露了,如此想着,長毛立刻加快了攻勢。
彷彿感受到了長髮的殺意一般,司空瑤也迅速做出了反應,使出她所能夠達到的最大力氣,朝着長毛丟出一計直拳。
長髮也是朝着司空瑤轟出一拳,冷笑道:“在我的聽身辨位本領之下,一切都是徒勞。”
司空瑤反笑道:“是嗎?”
長髮捕捉到了司空瑤的聲音來源,耳朵微微一動,突然間暗感不妙,隨即發出“啊”的一聲淒厲嚎叫。
“噗通”一聲,一塊堅硬的物體掉落在地,黑暗之中,小鱷龜趴在地上,用它最快地速度拼命奔跑起來。
那一聲淒厲的哀嚎,竟然是長毛的手被鱷龜的堅甲殼刺穿所造成的劇痛。
壯漢聽到長髮的哀嚎,立刻跑進房間,大喊道:“喂長毛,發生什麼事情了?”
長毛握着血流不止拳頭,大怒道:“你進來幹什麼,不要讓她跑了!”
司空瑤調笑道:“嘿,晚了!”
司空瑤一把撈起地上的小鱷龜,小鱷魚則立刻將腦袋縮到龜殼離去,司空瑤同一時間緊閉上了雙眼。
下一刻,“啪嗒啪嗒”的聲音接連響起,總統套房內最爲奢華名貴的水晶吊燈,在這一瞬間全部同時亮起。
強烈的亮光彷彿是灼熱的太陽,對於已經適應了黑暗環境的長毛和壯漢來說,無疑就是一記高強度的閃光彈。
兩人只感覺到眼前一陣炙熱的火辣灼燒感,那痛覺好似有一根手指般粗大的尖銳釘子刺入了他們的瞳孔一樣,痛不欲生!
尤其是長毛更是悲催,聽聲辯位需要非常專注的注意力,因而他的感官也比一般人也要更加敏感,他受到的衝擊比壯漢要大上不只一星半點。
最可怕的還是那兩臺探照燈被司空瑤調成了直線光束,匯聚在一點的光線強度足以亮瞎長毛的眼,如果不是長毛反應夠快,恐怕已經成了瞎子。
可即便如此,他的一隻眼睛還是滲出了一絲血水。
長毛氣得地咬牙切齒,聲音裡充滿了令人恐懼地憤怒。
“我要殺了你!”
不過此時此刻,司空瑤早已經了無蹤影,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