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一章 賣點軍火
“主席,剛纔機要科收到一封來自莫斯科的電報,希望我們組織國際縱隊,支援西班牙共和國的正義戰爭。”阮文靈拿着一封電報走了進來,順便看了看陳維政桌子上的茶杯,添上開水,走了出去。在門口,聽到陳維政在辦公室裡幸災樂禍的大笑聲,還伴隨着他的桂北俚語:對門火燒山,跟我卵相干。阮文靈心裡不覺一陣好笑,自己的這個頂頭上司,堂堂中南國的一國之君,經常會弄出一些與自己身份很不相符合的行爲,感覺更象是街頭的混混,無聊的不良少年大哥大。
嘴裡哼着鄧麗君的《甜蜜蜜》,喝着從廣西靈山送過來的藤茶,看着安全局整理出來的文件,陳維政從來沒有感覺到這麼愉快。這一世的西路軍,可大不一樣,太給力了!不過這跟自己無關,就是神仙來找麻煩也跟自己沒關係,這都是這些人自己發展的結果。發展得好啊!這個發展,我喜歡。
就在陳維政胡思亂想之際,李明瑞和鄭進階從外面走了進來。
“茶還是咖啡?”陳維政問。
“茶!”
陳維政讓阮文靈上兩杯好茶。問:“兩位不會是無聊到來找我聊天吧!”
鄭進階指着陳維政桌子上的電報,說:“就爲了這個事。”
“西班牙?你想派人去?”陳維政問。
“是! 我想弄一條八萬噸的混裝船去,裡面有我們的閃電飛機,有我們的雷神,有我們的無線電,有我們的122mm炮,有我們的國臣牌半自動步槍……”鄭進階說。
“你的意思是不管他們誰打誰,我們只管去賣軍火?”陳維政看着面前這個參謀長,什麼時候,這位變成了奸商。
鄭進階說:“我考慮了一下,我們的生產能力越來越大,不往外賣,我們就無法形成良性循環。”
“我支持。”陳維政說:“我們可以考慮在軍政會成立一個軍品貿易部,老鄭有什麼合適的人選沒有?”
“有!”鄭進階爽快的答應:“我最近在廣西又找到了幾個黃埔一期畢業在家的聖賢之人,拉到中南國的軍官培訓班,想培養出幾個合適的幫手。有一個韋祖興,一個叫陳文寶,都是廣西貴縣人,還有一個叫劉長民,廣西桂林人。這三個我打算讓他們繼續回廣西,幫助張雪中搞廣西的炮兵。從廣東帶回來的周秉璀、楊挺斌、郭遠勤、鄭漢生、沈利廷五個人,周秉璀跟張雪中關係好,讓他跟着去廣西,餘下四個,留在中南國,組建軍政會總後勤部,楊挺斌做司令,鄭漢生做副司令。郭遠勤做這個軍品貿易部的部長。沈利廷是個農民,我打算讓他去下龍,弄一個大型傷殘軍人榮軍基地,種點水果種點小菜,再生產一些簡單的武器,比如手雷外殼等等。讓他們自食其力,也讓他們象老大說的發揮餘熱。”
李明瑞看妖怪一樣看着鄭進階,說“鄭大師爺,你這顆腦袋裡都有一些什麼,怎麼這種好點子你也想得出來。傷殘軍人如果有地方安置,我們的士兵打起仗來,就再也沒有後顧之憂。”
“有合適的人就行。”陳維政更關心掙錢的事:“專人負責,把中南國的軍工產品銷出去,這個利潤應該不小。以後所有的軍品,都要換回錢。”
“袁軍長那邊如果向我們要物資,我們怎麼辦?給還是不給?”鄭進階問。
“給,但是要錢
。”陳維政一口答應,但是不失奸商本色,很冠冕堂皇振振有辭的說:“捐贈這種事可一可二不可三,我們對他們,沒有義務永遠幫下去,一次兩次是人情,次數一多,就成了應該。一旦成了應該,如果有一次你沒有給,對方就會有意見,到時還會成了我們的不是。所以,這個事,到此爲止。君子之交淡於水,老袁是個懂事的人,不會貪心不足。”
“就怕他們那邊的人逼着老袁做這種事。”李明瑞說:“我們如果不給,他們又會給老袁穿小鞋,讓老袁難做。”
“這就是我一直跟他們保持距離的原因,他們喜歡給人扣帽子、下絆子,一點不合他們的意,就會不管不顧的跟你撕破臉。有點象潑婦,一點也不紳士。”陳維政說。
“以後我們不要再直接跟他們聯繫,有什麼事最好通過桂西,他們是同黨,我們跟他們多少有點距離。給一點是人情,賣點錢也是道理。”鄭進階說:“老大,你認爲袁軍長的下一步最好是去哪裡?”
“先打白銀,再打蘭州。”陳維政說。
“打下白銀他們也佔不住。”李明瑞說,他一面翻看電報,一面分析,做出這樣的結論。
“打下,並不需要長期佔有。”陳維政說:“白銀白銀,顧名思義,遍地金銀。這個地方,從漢代開始就有銀礦,明朝洪武年間,“松山之南,礦爐20座”, 採礦點30餘處,開採人員盛時達三、四千之衆,“日出鬥金,集銷金城”。只要把這個地方採挖提純的金條和銀錠搶光就行。”
“搶這些東西幹什麼?餓了不能吃,凍了不能穿。”李明瑞不是很理解。
“搶了這些跟我們換軍火。”鄭進階已經明白了陳維政的意思,說:“打下蘭州能夠佔據就佔據,不能佔據就暫時住住,只要能夠借用它的飛機場,就可以跟我們進行軍品貿易,有了我們的軍備,國內,特別是西邊那一片,有誰能成爲對手,老大你說是不是?”
“你說是就是。”陳維政說。
李明瑞又一次被兩個後輩小子教育了一番,打仗就是打錢,不是鬥氣。在國內,打仗更多是在鬥氣,所以打得傷筋動骨,不死不休。雖然不想跟國內有太多的往來,但是有錢不掙就太不應該。李明瑞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在這兩個小子面前,倒底有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敵人。
“在甘肅,還有什麼值錢的玩意?老大你說出來,我一併告訴袁軍長,省得他不識貨,扔了可惜。”鄭進階這一刻,象一個在農村淘寶撿漏的販子。
“你今天是怎麼了,對老袁這麼關心起來。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陳維政斜着眼看着鄭進階。
“嘿嘿嘿,怎麼說,他也是我的老師,雖然沒有聽過他的課,甚至在學校就沒有見過他兩次,但是師生情份總是在的。更何況,跟他搭檔的是老同學徐向前,如果不對他們好一點,以後見到我的哥們左權,說不過去。”鄭進階說。
“左權?他是你哥們?”陳維政奇怪的問:“怎麼過去沒有聽你說起過?”
鄭進階點點頭,說:“過去也沒有人問起過啊!前幾天袁軍長髮電報過來,說左權向我問好,我就知道,是徐向前告訴他的。我和左權來自同一個縣,他父親早逝,家裡有幾畝良田,母親農時在家耕種,閒時在外幫傭,也到我們家做過事。他母親的針線手工做得很好,我們家的女孩
都是跟她學做的針線。我和左權年紀一樣大,一起在縣裡上私塾,後來又一起上醴陵中學,經常和他,還有比我們大兩歲的陳明仁、小一歲的蔡申熙、小兩歲的宋時輪一起搞些偷雞摸狗的的勾當。在淥水書院抓老鼠,在程頌雲家的老房子後面逮黃鼠狼,後來又一起來黃埔。”
左權!黃埔一期的左權,陳明仁!黃埔一期的陳明仁,宋時輪!黃埔六期的宋時輪,可惜了蔡申熙,黃埔一期的蔡申熙。呵呵!陳維政不敢再想,怕有無聊的神仙就在自己的身邊。
“那李謙是不是跟你們一起長大的哥們?”陳維政問,李謙也是黃埔一期,也是醴陵人。應該相差不大。
“不跟他玩,他小四五歲,我們上學了,他還拖着鼻涕滿地玩泥巴。”鄭進階說:“不過我們挺怕他哥的,總是板着個臉,一本正經。”
“他哥是誰?”李明瑞問。
“李立三。”陳維政告訴他。
李謙是李明瑞手下大將,可惜死在了廣東,一說起他,李明瑞的情緒就低落了下去,陳維政和鄭進階也不敢再聊這個話題。
“我告訴你,甘肅最值錢的東西是什麼!”陳維政換了一副貪婪的臉,轉回正題,說:“就是古玩。甘肅是絲綢之路的必經之路,蘭州、涼州、甘州、肅州。這一帶的漢墓中,哪一個裡面不是成堆的珍寶,敦煌的壁畫,佛塔的金頂,都是好東西。”
“你讓老袁去盜墓,拉倒吧!老袁肯定不去。”李明瑞肯定的說。
“不是讓他去盜,是讓他去搶。”陳維政解釋說:“甘肅有個張掖王,叫韓起功,是馬步芳第一百師的第三百旅旅長,這個傢伙專幹盜墓的勾當,據說光是在漢墓中挖出的漢磚就鋪了七里長的路面,你說他盜了多少墓。除了墓,別的他也不放過,張掖金塔的金頂,大佛寺內的明代大鐘和金塔六角亭鼎,都讓這傢伙弄在家中,隨便哪一樣,都值一萬顆手雷。還有別的東西,多了去了。”
鄭進階一聽,樂呵呵的說:“讓袁軍長把這個叫韓起功的活捉了,每天讓人折磨他,讓他交出一樣好東西,就能換幾飛機的手雷,這個生意絕對划得來。我馬上讓許卓通知袁軍長。”
李明瑞看着這一對,感覺就象兩個綁票的。走到一邊坐下,拿起之前陳維政看的那一疊關於西路軍的材料,不理那兩個不良男人。
“鄭大師爺。”李明瑞看着電報稿上,關麟徵、王耀武、李及蘭、沈九成四個師已經到了會寧,問鄭進階:“這個關麟徵你認不認識?”
“關麟徵?我認不認識?”鄭大師爺先搞了一個設問,然後得意的回答:“太認識了,我讀黃埔那年頭,整個軍營就是我有錢,別的都是窮鬼,關麟徵是個大肚漢,從來沒有哪一餐吃飽過,我在學校那份餐,全給了他。”
“那你自己不吃?”李明瑞問。
“我上街吃。”鄭進階理所當然的回答:“學校的那些豬食,哪裡吃得!”
“你不用上課?”李明瑞再問。
“我從來不上課,最多有時候去聽聽王柏齡吹牛,聽沈應時講兵器。當地覺得挺新奇的,現在才知道,說起兵器,沈應時不如陳老大一根毛。”鄭進階順手又拍了陳維政一記。
陳維政被拍得舒服,呵呵大笑,這個年代的人,說智力不一定比他們高,比見識,那是絕對不會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