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縱橫_第一*章 密集轟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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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四章 密集轟炸

偵察機回報,法軍在經歷了一次轟炸之後,小心了許多,行軍隊伍不再扎堆,走得比較鬆散,即使再出現空中打擊,也不會達到上一次那樣的效果。經一事長一智,法國人也懂這個道理。

因爲遭到空中打擊,當天法軍的行軍路程比往常短了許多,只走了不到二十公里就停下來過夜。先出發的小型汽車隊,還掉轉頭回來,配合步兵的進度。一連四天,小心翼翼的法軍意外的發現,他們沒有再受到任何打擊。

第四天,他們來到了距離金邊僅四十公里的烏棟。

清晨,太陽剛從金邊河上升起,就立即感覺到火辣辣的光,不多一會,就會看到河上的景色變得虛幻而空靈。每到中午,騰騰的熱浪很容易產生海市蜃樓,這幾天,金邊湖的上空,經常出現西方的樓宇,讓法國人經常產生回到老家的感覺。熱帶的天氣,真是要人命!今天的路程是三十公里,在距離金邊十公里的地方紮下營,明天一鼓作氣,殺入金邊。法軍知道,前面不遠就是金邊市,那裡是扶南省的首府,是中南國人不會輕易放棄的城市,從現在開始,必須時刻提高警惕,保持進攻態勢。沒有先行的小汽車隊,而是由五十輛施耐德充當前鋒,之後則按照規定比例的步兵和坦克配合數量,按戰鬥衝擊隊型展開。

坦克部隊和步兵部隊走出了差不多二十公里,後方擁擠在一起的由炮兵部隊和後勤部隊組成的汽車隊,開始準備出發,三十公里路,對於汽車部隊來說,不過是一個小時的路程。

這時,步兵們聽見,天空中傳來巨大的轟鳴聲,他們知道,這是中南國軍隊的飛機來了。被炸過一次的法軍步兵立即就地尋找合適的地方蜷縮起來,有的跑到坦克肚子下面,準備承受來自於天空的打擊。

絕大多數的士兵呆呆的站在原地沒有動,他們是後面趕上來支援的暹羅國東方集團軍兩個步兵師的人,沒有經歷過馬德望的轟炸,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從東方,密密麻麻飛過來黑壓壓一層飛機,半邊明亮的天空也爲之一暗。每一輛輕型雷諾坦克的頂蓋裡,都伸出一個腦袋,看着天空,完全看出了神,他們忘記了危險,忘記了炸彈,只管看這種少有的奇觀。數百架飛機同時出現在天空,即使在西方也沒有見過。法國士兵知道,這種打擊將是滅頂的,能不能活着回去,只有上帝才知道。

直到所有的飛機都從法軍步兵和坦克的頭頂飛過,所有的法軍士兵纔回過神來,大感意外,這一大堆的飛機居然不是來炸他們的!只有坐在指揮車裡的總指揮赫勒將軍知道,自己後軍的兩千輛汽車危險了。

二十公里的非直線距離,對於時速三百六十公里的霍克三隻需要不到三分鐘的時間。俯衝投彈開始了,兩百二十架霍克三共計四百四十個炸彈,每批二十架,分成十一個批次,由近到遠把炸彈扔落在汽車羣中。汽車羣中,首先出現的是爆炸的硝煙,然後就是飛濺的泥土,很快就是熊熊大火,滿載燃油的汽車開始燃燒,最後,就是炮彈的殉爆聲,這種殉爆的威力遠遠大於霍克三的炸彈,只需要一聲巨響,在地上就會出現一個大坑,周邊的汽車也受到傷害。一些沒有中彈的汽車開始飛逃

,他們怎麼能跑得過空中的霍克三,雖然炸彈扔完了,但飛機上還有12.8毫米口徑的機槍,這種機槍打坦克雖然不是很靠譜,但是打汽車卻綽綽有餘。

二百二十架霍克三好象天葬場上的禿鷲,而那些飛逃的汽車就是天葬師扔出來的肉塊,很快,法軍後軍就再也沒有一架能夠行進的汽車。巨大的汽車停車場,如同一個北方秋收後燒秸杆的野地,到處是一堆堆的火,到處是一股股的煙。在汽車底下躲過一劫逃得一命的法軍,如魂魄飛失的軀殼,失神的看着燃燒的汽車,火光裡,他們顯得無助之極。

飛機也開始返航。很快,法軍坦克部隊和步兵部隊又看到這羣密密麻麻的飛機從他們的頭頂飛過,完全無視他們,消失在東方的天際。

無線電已經不能聯繫到後方,法軍總指揮赫勒預計到問題的嚴重性,讓跟在身邊的摩托車迅速跑回去察看情況。一個小時後,摩托車帶給了他準確的消息,人員損傷不大,後軍輜重部隊和炮兵部隊所有人員一萬七千人,只有一千多人死亡,傷員有兩千多人,主要是汽車損傷嚴重。完全沒有損傷的汽車只有九十輛,可以修復的汽車約兩百輛,問題是拉燃油的汽車全部炸燬,除了坦克油箱裡的,再也沒有一點燃油。炮兵部隊,由於沒有牽引車,一千二百多公斤重的大炮也成了廢鐵。赫勒知道,這場戰爭,他已經失敗了。

這時,東方的天空又出現了兩架飛機的身影,他們在前軍暫停點的上空盤旋了一圈,扔下了一些傳單,走了。

法軍拾起傳單一看,是手寫的法文警告:兩個時後,將再次出動空中打擊,攻擊的對象是步兵。

步兵們全充滿了恐懼,知道這漫天的炸彈在兩個小時後就會落在自己的頭上。

後軍兩輛汽車氣急敗壞的衝了過來,在赫勒將軍旁邊停下,一看,是後勤部隊的幾個軍官和炮兵部隊的幾個軍官。

“將軍,我們太輕敵了!”炮兵部隊的軍官畢維斯對總指揮赫勒將軍說:“我們沒有想到對方的空中打擊力量是如此的強大,我們沒有任何武器可以對付來自空中的打擊,只能被敵人的空軍隨意蹂躪。我清查了一下我的武器,榴彈炮損失不多,炮彈損失不少,將近40%,主要是汽車燒燬時發生的殉爆。”

“油料、糧食、行軍帳蓬基本全部燒燬,今天晚上我們就要住在露天了。”後勤部隊的軍官安德烈說:“步兵武器和彈藥基本還在,這些東方人就給我們留下這些東西,不至於讓我們連金邊湖周圍的野狗都打不過。”

聽到這些話,指揮部和參謀部的人都無話可說。這時,一個手執傳單的參謀說:“將軍,下一步怎麼做,我們要快做決定,兩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東方人的空軍回去加油裝彈完畢後就會再度來到我們的頭頂。”

一把搶過參謀手裡的傳單,草草看了一眼之後,炮兵指揮官畢維斯想起之前的大轟炸,心有餘悸的說“將軍,我必須返回我的崗位,有什麼決定請儘快通知我們。”說完,跟後勤指揮官安德烈上車離去。他們可沒有興趣在這裡陪着步兵再挨炸一輪。

赫勒是有經驗的指揮官,他立即讓一百輛施耐德坦克和五百輛雷諾坦克。分成

十二個隊,每隊跟着兩千士兵,在周邊尋找樹林隱蔽,如果沒有樹林,就坦克儘量分散,把坦克頂部的8毫米機槍樹起來,與空中的來犯者較量一番。

兩個小時很快就到,飛機如約而至。第一波二十架飛機在桂空軍中隊長謝超的帶領下開始俯衝投彈,這一次,他們遇到了第一次地對空的對抗。所有的坦克上面,都噴發了槍彈的火舌,很快,五架俯衝過低的霍克3在扔出兩顆炸彈後也被打中,飛機凌空爆炸。謝超立即按下投彈按鈕,同時拉起機頭,飛機因爲載重降低,在空中如過山車一般迅速升高,謝超感覺自己的飛機被重擊了兩下,知道已經被流彈打中。回頭一看,自己的中隊,已經掉下去好幾架飛機,還有兩架掙扎着,拖着濃煙,向遠處的金邊河飛去。

法軍看到打擊奏效,在地下歡笑跳躍,連小軍鼓也有人敲了起來,再也沒有隱蔽的概念。

空中的黃光銳大驚,立即加速從機羣中衝出,在機羣的上空急速劃過一道弧線,所有的中隊長們,都看到了第一波打擊遇到了阻力,正在六神無主,不知所措,這時,黃光稅的動作,就成了他們的命令。

這時的霍克三,還沒有對講功能,所有的飛機在黃光銳的帶領下,立即升高,在法軍射擊範圍外盤旋。

黃光銳的飛機脫穎而出,在空中做了一個擺翼的動作,中隊長們都心領神會,第一攻擊中隊立即跟在黃光銳的身後。黃光銳把飛機降到800米的高度,看到法軍的槍彈在這個高度已經是極限,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掉頭。黃光銳果斷的按下了投彈的按鈕然後返航。

餘下九個中隊立即知道了黃光銳的想法,也降到這一高度,投彈,頓時,數百顆炸彈從天而降,雖然沒有專門對準那一個地方或者那一個區域轟炸,但是下面的法軍確實夠多,坦克也夠多,效果並不是完全沒有。

謝超中隊,損失了八架飛機,另外十二架飛機掙扎着飛回了金邊。

第一次受到損失的空軍,整個軍營充滿了頹氣。

在空軍作戰室裡,馮達飛、黎鴻峰和三個大隊長黃光銳、羅錦春、黃木春及十一箇中隊長坐在一起,對這次造成損失的原因進行檢討。

“我太輕敵了!”黃光銳說。

黎鴻峰說:“我們偷襲一次得逞,兩次得逞,就以爲,這種偷襲成了空軍的必殺技,地面部隊是我們的菜,任由我們宰割。我們錯了,空軍也有自己的侷限,怎麼與地面部隊周旋,學問還很多。”

“你們是怎麼了?”馮達飛說:“怎麼跟打了敗仗似的!同志們,我們不僅沒有打敗仗,而是打了一個大勝仗。雖然我們損失了八架飛機和八位優秀的飛行員,但是,我們給敵人造成的損失,又豈是這點損失可以比較的。空中打擊,是一個全新的課題,不交點學費是不行的。我認爲,這次黃光銳副司令不僅盡到了一個優秀空軍指揮官的職責,還表現出一個優秀空軍指揮官的素質。在空中千變萬化之際找到了應付之策,保住飛機的同時,還打擊了敵人,這是最難能可貴的。戰後,我們要做的不是檢討,而是總結,成功的是經驗,失敗的更是經驗。”

幾句話,讓低落的士氣迅速暴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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