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暇爲了看學校籃球比賽,請了假,遠道特地而來,她畢業以後很快就找到了工作,在一家銀行的信貸股裡當了個股長助理,這當然對她的美麗和父親的官位有很大關係,實際上,她父親早已安排好的,要不然上班沒有幾天就能坐上這個位子?
比賽時,段祺正全心投入,全身貫注着球場,心情也相當緊張,哪裡顧得上東看西望。白暇這次前來看比賽也沒有和他聯繫,沒有告訴他。所以在他被同學們簇擁着從體育館出來時,偶然的看到她在看着自己的那一刻,心裡一驚,當時根本沒他的空間,想要和她打招呼都沒有機會,早就被同學簇擁着而去。他是個大紅人,宴請上,一開始就開始乾杯,碰酒,白暇的存在也隨着酒醉而忘。
白暇那天被列爲貴賓學生,坐在前幾排,她既然沒有告訴他自己特地來看他的比賽,當然也不想讓他馬上就看到她,怕他分心。
那天她把手也拍爛了,一次又一次的暗地裡使勁爲他拍手、鼓掌。到了最後的關鍵時刻,她心裡暗暗使勁地爲他喊“加油!加油!”幾次情不自禁的喊出聲來。只是那天人實在太多,衆雜的聲音混在一起,他聽不到而言。
最後兩個三分球,第一個三分球投進時,許多人已經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包刮她也在其內。當時比賽還沒有結束,又是到了最緊要關頭,站起來的人馬上又坐了下去。
當段祺正奇蹟般的投進最後一個三分球時,白暇第一個豁的一下站了起來,熱淚盈眶,用盡了平身的力氣高聲歡呼!……可惜的是這一切段祺正都沒有耳濡目染,聲音也沒有聽出來。在同學們蜂擁的涌向場地的那一刻,把他當作人球一樣一次一次的拋向空中,她的熱淚已經哭的稀里嘩啦。當校長和各位重要領導向他擁抱握手時,她多麼想不顧一切的衝上去,和他擁抱,緊緊的擁抱!……
然而,這一切,她什麼都沒有做,因爲那天的場面特殊,人山人海,沒有她的機會,想擠到他身邊都難。
在慶功宴會廳上,白暇期盼着,等待着,多麼奢望能和他乾一杯,那天,哪怕是一杯毒酒,她也會毫不猶豫地幹下去。可是……那天實在是太熱鬧了,宴會廳上鼎沸盈天,人太多,還有這麼多的高級領導,他應酬都應酬不過來。
她擔心他喝醉,會喝的酩酊大醉,她已經看到他醉了。當然,她可以搶先上去和他乾一杯,讓他知道她也在宴會廳上,但她沒有那麼做,她從來就不喜歡拋頭露面,她唯一的機會和希望就是等待宴請散了以後……
那晚,如果苗裔霞不把他接到家裡去,白暇肯定會把他接到賓館去。可是後來她連唯一的希望和機會也沒有了,眼睜睜地看着他被一個女生接走,兩個人坐上了出租車,而不是去學校的寢室,朝着另一個的方向開去,半夜三更她把他帶到哪裡呢?
白暇猛然間感到失落,無奈,一氣之下坐上出租車花了幾百元錢連夜回家,回到家裡,可把她的家裡人嚇了一大跳。她的爸媽連聲責怪道;“這麼晚了還回來幹嘛,連個電話也不打來?”看到女兒陰雲的臉色,紅紅的眼圈,欲哭無淚的樣子,她的父母后面的話就罵不出口了。就這樣他們很長的一段時間沒有聯繫。
時間荏苒而過,一晃到了大四,這是最後的一個學期。
段祺正和苗裔霞現在開始和睦相處,現在的苗裔霞隨時隨地都能看到她的笑容。“仇敵變成了密友,”班裡的同學剛開始時都有點不明白,感到奇怪,不夠消息靈通人士,早就有了耳聞。有時候他們會用一種奇異的眼光看段祺正,不夠很多人都向他靠攏靠近,拍馬屁的人也越來越多。
段祺正是何等聰明之人,哪裡會不知道其中的奧妙,他甭管他們怎看怎麼想,自己愛怎麼做還是怎做。他現在每星期晚上和星期天都在學開車,下個星期就要進行最後一次、路考。苗裔霞每天每次都陪着他,可算是寸步不離。提議他學開車,找師傅,報名,一切都是苗裔霞給代辦的,現在的她,是一天不和他在一起就不開心,一天沒有見到他又心煩,她是“正式進入了戀愛蜜月期。”
段祺正汽車路考很順利,一次性就考出,那天晚上由他做東,請了師傅和師兄師弟們的一桌客,那晚當然少不了苗裔霞也一起參加。
又到了一個周未,苗裔霞邀請他到她家裡去,說;“爺爺很想他。”
可是給段祺正回絕了,他說自己真的還有事要做,要不等下次吧?
苗裔霞沒有再說什麼,不夠臉拉了下來,回了一句;“隨便你。”拿起書包就走。
段祺正自從苗裔霞家裡出來,每個星期都主動給她爺爺通一個電話,有時候還跟她的哥哥打一個電話,聊一會天。他除了與她的父母不好意思打電話,不夠每次在通話中,他都會提到她的父母工作忙否,身體健康,請安,請爺爺和她的哥哥碗達。這一切苗裔霞都不知道,被矇在鼓裡,他都是揹着她打的電話。昨天晚上又和她爺爺通過電話,所以他知道,她說爺爺想他,叫他去,是藉口。不夠他明天真的還有一件事要去做,在他心裡已經壓得很久了,那就是去看高山上的“大爺爺。”昨晚他和裴文暨、譚震肇、等通了電話,說自己想去看“大爺爺,”問他們有沒有空。他們都說,“最近確實工作很忙,實在脫不開身,要不等下次吧。”於是他決定後天自己一個人去。
他在苗裔霞家裡住了一個星期,和她的爺爺相處了一個星期,深深地有感觸。深山的大爺爺雖然不是他們的親爺爺,他們已經把他視同自己的親爺爺一樣看待。大爺爺的年齡和苗裔霞爺爺的年齡相仿,卻完全判若兩人。
苗裔霞的爺爺紅光滿面,精神飽滿,身體很矍鑠。
可山上的大爺爺,眼睛瞘,臉色顑頷,又經常要欬,精神很脆弱。相比之下,彷彿年齡要相差十餘年。
段祺正知道,像大爺爺這樣的人如果獨個人繼續生活在深山上,有生之年是不會多了。他這次去,除了去看他,最重要的一點,想勸他下山,讓他,讓他們這些兄弟們來照顧他老人家。現在大家的條件都好了,尤其是自己,家裡的房子多得是,就是請一個保姆也沒有問題。
他看到苗裔霞氣沖沖的回去,心裡暗喜,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他就走出校門而去,到商店,副食店,水果店,購買東西。
段祺正哪裡會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苗裔霞根本就沒有回家,她在不遠處一個角落裡正守株待兔呢。段祺正在她家裡住了一個星期,後來這兩天裡,段祺正陪着她爺爺下棋,聊天,澆花,種花等事,好像是爺孫倆一樣的,她自己到只是做個陪襯。她知道自己的爺爺和他好像特別的有緣分,還有哥哥和他也很合得來,家裡的父母一點都沒有嫌棄他,她非常的高興。
在苗裔霞家住的日子裡,段祺正陪着她爺爺把自己家裡的一些瑣事,家裡有些什麼人,怎麼辦廠子,學武,自己從小喜歡學武,怎麼去高山深處尋找不是自己的大爺爺,在武術館學武的事,包刮他自己的一些問題,原原本本毫無隱瞞的全部告訴了她爺爺。
苗裔霞在旁悄悄地旁聽着,暗道,“原來他也從小喜歡習武,又有和自己的爺爺一樣的高人指點,偷偷進入武術館進修,怪不得功夫如此的厲害呢。真的是韜光養晦啊!隱藏的這麼深,修養如此的好,自己對他百般刁難,他一點都不動火。”
苗裔霞多次轉彎抹角的問過,什麼時候到深山去拜訪“大爺爺。”
段祺正總是借各種理由予以敷衍。
苗裔霞是聰明人,哪裡會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根本是不想帶她上山去。不夠她有耐心,等待着。她已經算定他一定會上山去看他的“大爺爺,”那是在和她爺爺交談時偷聽到的。
她爺爺很贊同,說道;“好的,你有這份孝心,爺爺聽了非常的高興。應該是要多去看望他,最好想辦法把他勸說下山,一個孤老人在深山裡生活了那麼多年,實在是太不幸了。”
因此苗裔霞料到段祺正不肯去她家,說明天有事,肯定是去看望山上的大爺爺無疑。她和他最近一段相處下來,她對他有了更進一步的瞭解,知道和他硬來不行,這樣會搞僵的,必須知趣,那怎麼辦?跟蹤!……她背起書包裝着回家,實際上在角落裡守株待兔,果然不出她的所料,他出去買東西去了。
苗裔霞遠遠的跟在段祺正後面,因爲她知道,晚上他是不會去的,肯定是明天一早去。所以這時她無關緊要的跟着,不用跟得太近。她等段祺正買好東西返回學校時,她自己擅自做主也偷偷的買了一些高檔的禮品,既然她也想跟着去,拜見這樣的高人和老人,禮品當然是不能少的。她買好東西和爺爺打了個電話,說;“學校搞活動,晚上不回家了,明天可能也不回家。”還沒等她爺爺問清楚搞什麼活動,她就把電話掛了,他們家雖然是高官家庭,思想還是很前衛的,給子女們留有很大的自由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