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情況,第二天怎麼回家。即使可以回家,也不敢回家,父母看到要心疼死的。劉朵美和邱云云只會流眼淚哭泣,全靠謝夢瑩獨人把持。
怎麼辦???
謝夢英想了一會當機立斷,再住一天,等到明天再說。她把七個人所帶的錢全部加起來,付旅社費,兩天的吃飯等開支,旅社同志的小費肯定還要給點的,否則會有麻煩;醫藥費,像這樣的情況醫生還是要看的,如果請不到赤腳醫生,起碼要把藥買來;還有明天回去的車費,算來算去錢都不夠用。於是叫劉朵美回家去拿點錢來,因爲劉朵美家最近,家裡條件還可以。
到的第三天,有三個女孩子的精心調理照料下,他們恢復了很多。畢竟都是年輕人,硬孩子,精神有所好轉就有說有笑,開始活躍起來,死沉的氣氛頓時融化。
從來幹得多,說話少,少言寡語的劉斌突然首先發話說;“這次被這般狗雜種打的如此慘,這是血的教訓,我們永遠都不要忘記。回家去定要更加的勤奮苦練,唉,要是能得到一個名師略指點一二,教一點基本功,套路,拳法,那該有多好啊!”
這個話題立刻引感大家的興趣,譚震肇接上說;“要是有高人指點,兩年內我們就可以來報仇雪恨,把這幫流氓狠狠的來痛打一頓,讓他們哭爹喊娘,叫他們跪在地上求饒,保證,從此不再做壞事。否則的話就打斷他們的腿,拗斷他們的手,叫他們從此幹不成壞事,這也是算爲民除害吧。”
於是,你一言,我一語,大家說開了。
“我的大爺爺會武功,還是個武俠呢,”邱云云突然衝口而出。停頓稍刻,見沒人發問,反而變得鴉雀無聲。邱云云覺得,這沉默,大家是在嘲笑自己,大家肯定不相信自己的話,以爲我在說夢話。既然已經說出了口,就得說的大家都相信,否則總以爲自己在說謊言。於是續道;“聽我小爺爺講起過,大爺爺在清朝時間打過仗,參加過刺殺袁世凱行動,功夫非常了得。後來由於刺殺沒有成功,卻遭被人陷害,接着被仇人追殺,逃到了一個深山處隱居。”
後半段的話立刻引起了大家的極大興趣。譚震肇一骨碌想爬起,馬上痛得“哎呦呦……我的嗎呀,”哇哇大叫,忘記了自己不能亂動。
大家都來了興趣,撐着坐起來,問長問短,刨根究底。邱云云一下子成了熱門焦點人物。
情況得到確實,邱云云的大爺爺確實是個武俠奇士。而且還隱居在離他們家鄉不是很遠的深山裡。大家的興趣到了,什麼痛不痛,早忘到九霄雲外了。
這時,他們四人齊聲發誓;“如果尋找到大爺爺,能教上一拳一腿的功夫,定來好好教訓這幫流氓,爲民除害!”
要在云云的小爺爺那裡套出得知大爺爺隱居的所在地,還需要下點功夫。於是他們討論“稠密辦法。”
可喜的是邱云云的小爺爺非常直爽,可能也是他想念哥哥的緣故吧,經過三言二語的套問,他全都講了出來。
云云的小爺爺說;“我哥哥性格剛直,聰明能幹,武功極高,毛病就出在狂傲自大,眼高過於頂,而且很會得罪人。是在民國時期,而不是云云說的清朝時期,那時牽起反對袁世凱,我哥哥參加刺殺袁世凱行動中,不知是誰泄露了機密,結果刺殺行動失敗。哥哥卻被人陷害、懷疑是他泄露機密的其中一個,哥哥一氣之下退出不幹。不料,事情沒有那麼容易,哥哥遭到了暗殺,過上了逃亡生涯的生活,被逼隱居,現在算起來已經有三十多年啦。這三十多年裡來,我們兄弟倆只見過一次面。現在不知道哥哥是死還是活着,是否任就隱居在這個山頭裡,一概不知。”他說着、說着、頓時老淚縱橫。當場就拿出了他哥哥年輕時的相片,果然十分英武。
段祺正叫着問道;“小爺爺,既然您知道您哥哥隱居的地方,又不是很遠,可以時常去看他麼,爲什麼你們兄弟兩隻見到過一次面?還有大爺爺也可以時常過來,或者到您這裡來居住,您們兄弟倆天天可以在一起,何樂而不爲呢。”
云云的小爺爺含淚說道;“我何曾不是這樣想呢。怎奈我哥哥執意不肯來我這裡居住,主要是怕仇家找上門,連累我們。他也不許我到山上去看他,一來是怕山上的野獸,二來怕暴露行蹤。哥哥說,如果我不聽他的話,他馬上轉移地方。這三十多年來,我只去過他那裡一次,他也只來過我家裡一次,還是深更半夜敲門而入的。”
走出云云家,他們馬上來到劉朵美家。朵美拿出筆紙,裴文暨做記錄,段祺正繪圖,把云云小爺爺晚上所講的地形一點不紕漏地記下來,並畫好了一張地圖。他們估計云云的大爺爺很有可能還活着,因爲武功極高的人隱居深山,如果沒有被仇家發現,隱居處是不會移居的,能找到的希望性很大,不管這麼,他們都要試一試。
大家決心很堅決,信心很足,三個姑娘也鼎力支持,決定去尋找。於是大家暗地裡便開始悄悄做準備,先進行訓練。然而,叫云云把她大爺爺的相片偷出來,拿到照相館去複印。另外,還叫云云在她小爺爺那裡拐彎抹角多瞭解一點她大爺爺的情況,譬如;脾氣,性格,愛好,等等。一切都準備停當,他們各自都瞞着家裡的父母,只說,“學校裡突然組織搞一次突擊活動,需要好幾天……”
夜深人靜,夜空一片黑暗,看不到一點星光和月亮。烏雲總是慣於戲弄把戲,遮攔光明,又卻掠——月亮的明光。
人們還在被窩裡酣睡。誰也不會想到此時的深夜裡,有七個膽大妄爲的少年瞞着各自的父母,悄悄地已經走上了崎嶇的山路。他們走得很急,身上帶着糧食,防身武器,以及各種人們意想不到的,而且是必備的工具武器。他們彷彿就像抗日戰爭時期的一組少年游擊隊,去完成“一種特殊使命,”在深沉的夜色中——“急行軍”。
據云雲的小爺爺所說,大約有一百五十公里的路程。那是指走沿山逶迤抄近路,如果從公路算起還遠遠的不止。問題是首先要翻過一座大山,翻過大山,後面有一座崇山峻嶺的高山。云云的大爺爺就隱居在那座崇山峻嶺的高山深處。
高山上有箐片竹園,云云的大爺爺在箐林竹園中間蓋了三間茅屋,從外面看,一點都看不到一絲絲茅屋的痕跡。那座山又高又大,整座山幾乎是箐片竹林,如果沒有人帶路,極難找的到,幾乎是盲人騎馬。
他們雖則人小,卻走的很快,路好地段,乾脆小跑。天一點點蒙亮,他們就趕到了第一座大山的山麓下。問題是,眼前有二座大山,一座朝南,一座朝西,看上去差不多大。當時也沒想到會有兩座大山瀕近連綴,云云的小爺爺也沒提到這一點。他們做事還算謹慎,因爲晚上趕路難分辨方向,又不熟悉路程,因此在出發之前預先探過路。可是沒有探路到山麓下,犯了一個低級錯誤,於是犯了難。幸好他們帶有自畫的“地圖”,拿出地圖經過細細的探討。云云的小爺爺當時他們兄弟相見,是他哥哥到山麓下接他上去的。七個人蹲在地上圍着“地圖”研究了好一會。最後他們選擇爬西邊的那座大山應該不會有錯。
爬過第一座大山,果然對面有一座高山,大家稍放寬了心,應該是選擇對的。緊接着是一座一座的峁山坡綴連,根本找不到路基,路基上都長滿了柴草,顯而易見,這裡好久沒有人進出。幸虧段祺正他們從小在山上長大,很快就找出了路基,但必須前面有人披荊斬棘的開路方可行走。不過他們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帶着砍柴的鐮刀。
段祺正,裴文暨,譚震肇,劉斌,四人,二人一組,分別在前面開路。路基上的柴草已高過人的頭頂,毋庸置疑,路兩邊的柴草更是葳蕤茂盛,遮蔽嚴密,根本看不到兩邊的一切,只能看到頭頂上踅轉飛折的鳥兒,卻看不到太陽。一時間,大家的心情都繃得很緊,頓時緊張起來,只聽到“嚓嚓”鐮刀的砍柴聲,卻聽不到說笑聲。
開出來的是一條羊腸窄道,蜿蜒彎曲,大小壑溝多多,盤繞逶迤,看似就在對面,近在咫尺,卻有“袤數千裡”的感覺。
如此的進度,十分緩慢,也很累。等他們爬上那座高山太陽已將昃西。這時,大家都已經累得筋疲力盡,汗流浹背,幾乎動憚不得。因爲劉朵美和邱云云不是生長在山區,平時幾乎很少爬山,早就吃不消啦。還幾次險些滾下山去,全靠他們攙扶着上去。謝夢瑩要好得多,她經常跟隨其父親上山採草藥,又生長在山區,體力也要比她們好,所以勉強還可以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