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開拖拉機駕駛員的家人和親戚朋友。拖拉機駕駛員的家裡原來也很強勢。他的父親和幾個兄弟得知全部過程後,十分憤懣,馬上召集一幫人馬,急急趕來,要來討個公道……
其實,拖拉機手駕駛員家裡人要來討回公道,這一點,段祺正並不知道。
辛家五兄弟已被段祺正和劉斌兩人打得落花流水,那裡還有力量對抗,哭上着臉,狼狽的躲進了家裡。
就在這危急關頭,突然傳來了“譁——譁——譁——”警車的呼叫聲,原來在毆打的時候,有人報了警。
村書記與村長見來了民警,心裡立時就寬慰了,走過去把大體的情況向民警作了彙報。
派出所民警見到眼前的場面,知道當場不好處理,就把三方的人都叫到所裡去處理。
這些天,段祺正心裡非常的憂悶,心情糟不可言,弟弟和拖拉機駕駛員住在醫院裡,他哪裡還有心思去幹活。兩人再次拍過片,幸好沒有內傷,段祺正放心了很多。既然事情已經處理完畢,兩個都是年輕人,一點外傷算不了什麼,於是提早幾天出了院。
可是辛家兄弟根本不服派出所民警的處理,修拖拉機費和醫藥費一份錢也不肯拿出來。
這個拖拉機駕駛員也是個直爽講義氣的人,看在段祺正的面上,沒有賴在醫院裡,同他的弟弟一起出了院。
但是,他的家裡人根本沒有同意,給他父親罵了一頓,責備兒子,醫療費和修理費一分錢也沒拿到,就這麼出院啦。
醫院裡的醫療費都是段祺正墊付的,既然已經出院也就算了,但醫藥費一定要拿到。看樣子就猜得出,阿大家是不會把醫藥費拿出來的。
第二天下午,拖拉機駕駛員的父親叫上一幫人來到辛家來要醫藥費,因此兩家起了爭端,就在雙方一觸即發的緊要關頭,他們的村書記與村長及時趕到,才制止了一場惡鬥。但拖拉機駕駛員家的一幫人豈肯罷休,今天一定要把醫藥費要回去。村書記與村長左右爲難,最後村書記承諾,再給他三天時間,三天以後,如果阿大兄弟還是不肯支付醫藥費的話,就問他要。
他們雖然極不原意,人家村書記和村長頻頻相勸,不能不給點面子。他們也知道,“強龍難壓地頭蛇”,毆鬥起來只會兩敗俱傷,事情會鬧的越發不可收拾。既然村書記已經表態,三天時間很快就到,只好作罷回去。
段祺正知道了此事以後,心裡鬱悶不爽,這一切都由自己而起。通北村的村書記和村長確實很不錯,要是其中一個重中阻攔,或不答應通行借道,事情會更難辦。畢竟那是山路,不是正式的公路,他們隨便使用一個方法,自己就無法通行借道。
拖拉機駕駛員的醫藥費和修理拖拉機費加起來不算少,如果自己不出面去處理好,事情肯定會鬧大。再說,醫藥費都是自己墊付的,如果他們來結賬,把墊付的錢給我,我也不好意思要的,或且運輸費還沒有結算。看來阿大兄弟醫療費是不會拿出來的,已有耳濡,他們寧願被抓,也不願出醫療費。
如果是這樣,豈不是要爲難他們的村書記與村長嘛。想到這裡,段祺正想做個順水人情,平息此事。但順水人情也要做的得法,不能讓拖拉機駕駛員方知道,如果讓他們知道了,據自己對他們的瞭解,他們是肯定不會接受的。
第二天清早,段祺正悄悄來到通北村的村書記家,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村書記正爲醫藥費而頭痛,三天期限馬上就到。這個死辛家兄弟橫說豎說不肯拿出一分錢的醫藥費,還叫他甭管。更難聽的是,說他們幫外不幫裡。現在段祺正主動找上門來,並且主動提出負擔這些醫藥費和修理費,甚爲感動。他聽了段祺正如何巧妙的支付這筆醫藥費時,對這位年輕人刮目相看,頻頻低頭。
轉眼間晃掉了半個月時間,段勇的傷勢簡本癒合,又開始了運拉材料。爲預防萬一,段祺正和劉斌兩人親自押車。當拖拉機開到老地方時,果然見阿大家兄弟又跑出來阻饒。這次他們不吵,也不鬧,就坐在路中央,看你怎麼通過去。
世界上的人就有好幾種;“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那不要命的怕誰呢?不要命的怕不要臉的!”他們真的沒有見過這樣不要臉的無懶。
拖拉機駕駛員見狀更是怒氣沖天,年輕氣盛的他,心裡的怨氣還淤積着,特然之間加大了油門就要衝過去。
段祺正正要阻攔,不料,拖拉機突然熄火。就在這一瞬間,段祺正鑑貌辨色看出了阿大兄弟要逃離的動作。段祺正知道跟他們無需在毋庸贅述,於是向拖拉機駕駛員暗使眼色,做了推車的準備。
辛家幾個兄弟只看到段祺正他們個個都滿臉怒色,瞥都不瞥他們一眼,卻看到了推車的姿勢。
拖拉機已經發動出,未啓動,油門先轟大,“噠噠噠”裝腔作勢的快動作,然後“勇猛”勇往直前衝開過去……
當拖拉機毫不猶豫地朝前直衝過去時,只見阿大的幾個兄弟倏然慌忙向路兩邊滾去,“原來他們是怕死鬼。”
其實,這一險招,說穿了並不險。看似,段祺正他們在後面用力推車,實質上他們可以兩用,也可以在後面使勁拉,或根本是裝腔作勢沒有用力。但要裝的象樣,不能讓他們看出破綻。主要是對駕駛員的技術信得過,他們用眼神交換,辛家兄弟哪裡會知道。煞車很靈,問題就不大,所以就用了這一險招,果見成效。
拖拉機手,姓凌,名雲飛,比段祺正年輕好幾歲。他正直,講義氣,很有魄力,他與段祺正很合得來。
那個年代的手扶拖拉機還非常稀少,說句不中聽的話,吃香程度不比現在的寶馬車。若要載運一點東西,不是很容易叫得到的,絕大部分的拖拉機手都要挑好的生意去做。第一輛叫來的手扶拖拉機就是最好的列子,與凌雲飛相比,有如雲泥之別。一個是膽小如鼠,逃之夭夭。一個是自告奮勇,義不容辭。
開過了一段路,停下來小憩,各自擦着額上和腮邊的汗水,心裡還存有餘悸的他們,忽然不約而同的“哈哈哈”噱笑起來。
是從那天以後,辛家兄弟沒有再來阻擾。爲了安全起見,減少麻煩,幾天內把該運的黃沙、水泥等材料,全部運足,再正式開始籌建。
籌建軋石場,光靠人力,比什麼工程都費勁,因爲是大山,是石質,就好比“螞蟻啃骨頭,”全要靠炸藥雷管轟炸。
段祺正全家六口人;小弟、小妹還在讀書,母親把持着家務,大妹妹段金蓮除了給他們送飯,其餘時間參加勞動,加上劉斌,實質上只能算三個半的勞力。他們起早摸黑,不辭辛苦,不管颳風下雨,沒日沒夜的幹活。
攪拌混泥土,泥漿,都是人工,水要到邈遠的地方去挑過來。材料要一擔一擔一的挑上去,山路逶迤陡峭,一般人空手都難以上去,何況要把這麼多材料都送上半山腰裡。
段祺正和劉斌兩人當中了得,基本包攬了籌建中所有的活兒,包刮;泥工,石匠,土木工,炮工,總之除了後來安裝機器,接裝電線設備除外,其餘的活兒都是他們自己乾的。
去崔禹老闆軋石場打工了三個多月的活,放炮的基本知識都已經掌握,也進行過實施,所以放炮的活也有自己包攬。好在窮山僻壤的地方,炮口面朝大海,與居民住宿毫不影響,只要沒人去舉報,公安、派出所民警根本不會來查。如果沒人帶路,他們的塘口,陌生人一時之間找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