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莫良暈倒,被擡出辦公室之後,莫氏集團頂層,董事長辦公室鬧鬼的事,就這樣不脛而走,而且,還被人傳揚地繪聲繪色。
有人說,半夜冤魂會哭泣,來回迴響不止,還說,巡邏的保安還曾經發現,在深夜時,吊燈和檯燈時常閃爍,電腦屏幕上還經常顯示一些莫名其妙的字句和照片,所有的跡象都顯示,莫良就是害死父親和兄弟的兇手。
還有人說,他們還曾經看到過老爺子撐着柺杖在走廊上散步,柺杖戳在地面上的聲音清晰可聞……
還有人說,他們白天來上班之前,就看到莫瑞曾經站在靠窗的走廊上,與往常一樣,吸着煙思考事情,身邊就站着他的愛妻夏雪瑛。
後來,莫良換了四五臺電腦,還是無法杜絕這種事情發生,他也不敢再進入這個辦公間。
接連一週,他都在家裡休養,就連會議也通過視訊會進行。
而這棟大廈,則成爲記者們熱點追蹤的話題建築。
不過,莫良所在不知道的是,就算他不來公司,一切事務還是有人會盡職盡責地處理妥當。
莫老夫人早已經在巴黎打過電話,叮囑下面的人,不得因爲老爺子不在就怠慢了工作。
因爲路況監控錄像被莫良銷燬,莊奕恆沒有找到證據,也無緣看到莫悠調換屍體的一幕,但他仍是沒有放棄追查證據。
他找到那輛油罐卡車,又追查油罐車的來源處,另一方面,又追查僞裝成莫家人屍體的出處……
這一週內,他忙碌地廢寢忘食,簡直堪比一個兢兢業業追查真相的警察。
巴黎。
莫悠終於從昏迷中醒來,剛剛出院。
她被莫老夫人,夏雪野,Dennis,夏煜南陪同着,進入當初莫老爺子曾經爲Dennis和她買下的公寓內,在最後面跟進來的,還有莫悠的專屬醫生。
莫老夫人見她四處打量,沒有阻止,讓Dennis小心看着她。
Dennis和夏煜南亦步亦趨地跟着莫悠,她碰碰這裡,摸摸那裡,眼神單純,像個天真無邪的孩子。
她憶了,但是,她並沒有忘記如何吃飯喝水,如何說話,她的記憶中僅剩的只有爺爺、奶奶,爸爸、媽媽,舅舅這四位至親的家人,她記得自己是一個擊劍冠軍,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連她生命中最愛的那個男人也忘記了。
老夫人朝跟進來的醫生做了個請的姿勢,帶着他進入書房內,夏雪野也跟進來。
“醫生,我孫女的病需要多久才能康復?”
醫生把手上的文件拿出來,“就她目前的狀況來看,病理原因,是因爲事發爆炸擊中頭部,腦顱受損出血,有血塊壓住了記憶神經,導致她暫時失憶。血塊很小,通過藥物治療,過一段時間可能會自動消失,但是,也有可能會一直這樣保持下去。”
夏雪野接過醫生手上的腦顱拍片,對着面對着窗外的陽光,把片子舉高,看到上面有個很小的亮光,就在密密麻麻的腦神經中,如果動手術的話,可能會有危險。
醫生了解莫家的遭遇,他並不知真實內情,因而對莫悠滿心同情。“除了血塊的問題,病人潛意識裡不想接受現實的打擊,也容易導致選擇性失憶。所以,莫悠小姐的心理也需要開導。”他又叮囑道,“因爲莫悠小姐的身體狀況還不太好,所以,暫時不要刺激她記憶,如果強硬地讓她回憶,可能會導致她情緒過激,傷害自己。”
莫老夫人慾言又止,張了張口,卻並沒有就老爺子的計劃多做解釋。只是說道,“我孫女的失憶,可能僅僅只是因爲血塊壓住的記憶神經,她的心理一直很好,應該沒有大礙。”
醫生錯以爲她是避諱談及傷心事,因此沒有再就此討論下去,只進一步說明莫悠的治療方案。
書房外,莫悠穿過走廊,對夏煜南說,“這裡好像不是我的家呢!這房子怎麼只有上下兩層?我記得我家的房子好大好氣派的呀。爺爺呢?我爸爸和媽媽去哪了?”
Dennis忙解釋,“悠悠,我們搬家了,所以,以前的老房子不住了。”
“原來如此。”
夏煜南也笑着解釋,“爺爺和你的爸爸、媽媽有很重要的事要處理,短時間內他們不會出現。”
“我知道,他們工作很忙,沒關係,我和奶奶住也習慣了。”莫悠這纔想起他們兩個的身份有點古怪,“你們是誰?我的保鏢嗎?爺爺怎麼給我找兩個這麼帥的保鏢?不怕我偷偷喜歡上你們嗎?”
Dennis和夏煜南相視一笑,卻無意中同時開口,“我不是保鏢,我是你的男朋友。”
兩人的聲音重疊,莫悠卻聽得清清楚楚,她驚訝失笑,“你們……都是我的男朋友?”
“我是。”Dennis搶先說道,“我是真正的男朋友,他是替補選手。”
“悠悠,我纔是真正的。你有沒有發現你對我比對他更熟悉些?”
莫悠疑惑按住額角,仔仔細細地打量着他們。
Dennis有着中美混血血統,練過武功的身軀高大壯碩,他那雙眼睛光芒銳利,叫人不敢小覷,而奶奶對他格外倚重,自從她醒來之後,就時常看到奶奶吩咐他做這做那,他無一抗拒,就像是從小跟在奶奶身邊長大似地。
愛上這樣的男人,應該會很幸運,他已經很受奶奶喜歡,正好和他組成一家人的話,奶奶應該很高興。
不過,夏煜南也不賴。他有一頭絢麗的金髮,微卷的弧度,每一縷髮絲都像是唯美的花瓣,肌膚勝雪,氣質陽光,五官深刻,還有一雙溫柔愛笑的眼睛,和他在一起,應該也不錯。
可是,這兩個人相比較而言,她並沒有覺得誰比較熟悉。
她也不好欺騙他們,很誠實地說道,“事實上,我都不認識你們。不過,平心而論,Dennis很健壯,這樣穿着西裝很好看,很酷。煜南,你穿白色的西裝應該會有白馬王子的感覺,應該有很多女人喜歡你吧?”
“你說對了,我們的確都不是你的男朋友。”夏煜南不忍再騙她,直接對她說出事實,“你的男朋友,另有其人。”
“真的,
假的?我竟然真的有男朋友?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都知道嗎?”莫悠驚訝地問着,被夏煜南拖進一個佈置夢幻地房間,“咦?這間是我的房間了嗎?”
“這是你的房間,在你住院時,我親手給你佈置好的。”夏煜南簡單介紹了一下,“房間的風格和你在我家時的一樣,普羅旺斯的薰衣草園,夢幻又浪漫。”
“嗯,我很喜歡。”莫悠忍不住撫摸牆壁上淡雅的紫色壁紙,上面有薰衣草花紋,站在這房間裡,就像是置身於大片薰衣草園,叫人神清氣爽。
陌生的擺設也都很有趣,讓她應接不暇。
夏煜南從書架上抓起一本厚厚的影集,給她放在手上,“這個東西是最好的答案,它會告訴你,誰是你真正的男朋友。”
莫悠半信半疑,不等她掀開影集,Dennis便先一步搶過去,“悠悠,我就是你真正的男朋友,再也沒有別人了,而且,這個房間就是我們同住時住的。”
“同住?這……如果爺爺知道我和別的男人同住,不殺了我纔怪呢!我們家的家教可是很嚴格的。”
Dennis笑道,“是,家教的確是很嚴格,但是,我們的愛情已經得到了爺爺和奶奶的允許,而且,我是爺爺和奶奶親手扶養長大的,爺爺早就把我當成未來的孫女婿培養。”說話間,他擁着莫悠走到梳妝檯前,對着鏡子說道,“你看,我們多麼般配?金童玉女這個詞,就是來形容我們的。”
莫悠仔細看着鏡子裡的兩個人,女人是她嗎?好美呢,蒼白地臉色越是叫人憐惜,一雙眼睛含笑,彷彿盛滿了斑斕地星輝,精緻的黛眉宛若描畫,傲人的身材婀娜有致。原來,這就是她呀!
而她身邊這個男人……她的頭瞬間刺痛難忍,印象中,的確是有一個總穿着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站在她身邊的,身高也與Dennis相仿,但是,直覺告訴她,Dennis不是她的男朋友。
Dennis看出她擰着眉頭不對勁兒,不禁有些擔心,“悠悠,你怎麼了?”
夏煜南也擔心起來,他頓時怒不可遏,“悠悠,你先休息,什麼都不要想,去沙發上坐着,我和Dennis有話要談。”說着,他把Dennis拉出房間,帶上房門。
“夏煜南,你拉我做什麼?放手!”這傢伙簡直和莊奕恆一樣可惡,總是搗亂。
“Dennis,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太卑鄙了嗎?莫悠有權利知道真相。”
“是,她的確是有權利知道真相,但是,真相太殘酷。”
“現實是很殘酷,但是,莊奕恆也曾帶給她很多別人代替不了的幸福。她和莊奕恆從小一起長大,如果她想起莊奕恆,就會想起很多事。難道你不想讓她康復嗎?”
“悠悠現在這樣沒什麼不好,如果可以,我寧願她一輩子都不要想起莊奕恆!莊奕恆能給她的,我也能給。”Dennis見他眸光冷厲,忍不住冷哼,“夏煜南,你不會真的想讓莊奕恆出現在她面前吧?莫良可是盯着莊奕恆的一舉一動呢!而且,老爺子的計劃中,可不包括莊奕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