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良臉上無絲毫關切,反而一臉厭惡,活像有她這個女兒就是他的恥辱。
而炙手可熱的經紀人正在打電話,正在幫她推掉一些無法不能前去參加的工作。
“張導,我也知道啊,但是我們依娜真的身體不允許,您也知道了,那些該死的娛樂記者說什麼的都有。是,是,是,我們也知道時間寶貴,一旦依娜確定可以前去,我馬上通知你。”
“……不是還有兩個鏡頭補拍嗎?找替身演員補完就可以了嘛?現在鬧成這個樣子,我有什麼辦法?依娜還在醫院裡躺着呢!”
“……30萬?呵呵,王總裁,您開玩笑吧,我可是記得違約一天是5萬的,依娜不過才耽誤了五個小時而已,您通融一下……”
阿Su無奈地應付着刁鑽的商人,一見莫依娜醒來,忙尋了個藉口掛斷電話。
“阿彌陀佛,莫大小姐,您可算行來了!你怎麼會懷孕呢?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點說清楚吧,現在那些記者快要把醫院淹沒了。”
阿Su這誇張的一聲“莫大小姐”讓莫依娜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你叫我什麼?你說我懷孕?”
莫依娜懷疑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難道,莫悠的鬼魂附着到她身上了嗎?“你給我鏡子,給我鏡子。”
莫良冷怒開口,“都這個時候了,你最應該給我解釋的是,你爲什麼會懷孕!公司的股票都快被你整的跌慘了。”
“我沒有懷孕,我怎麼可能懷孕呢?”
“你還狡辯?連B超圖都出來了,你還否認?”
見莫良伸手過來,同樣心中暗怒的阿Su忙默契遞上一大疊雜誌,穩穩地放在莫良的手上。
莫良把所有的雜誌丟到莫依娜身上,等待一個解釋。
莫依娜坐起身來,看到滿眼花花綠綠的報道,都是,“巨星莫依娜有孕,孩子父親不明”,“巨星疑被潛規則,留下不明‘種’”,“巨星私生活引人猜疑,莫依娜孕三月,家人公司都被矇在鼓裡”……
“莫依娜小姐,這件事已經讓公司裡開始懷疑你繼續合作的誠意了。之前您和莊奕恆一直鬧訂婚傳聞,公司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現在你不明不白地懷了孕,可讓大家無法接受,作爲一個藝人,戀愛,結婚,生孩子,都是需要和大家商量的,規則你也清楚,商量只是一個委婉的說法,你這樣先斬後奏,不是毀掉自己嗎?”
阿Su的無奈和不耐煩完全爆發出來,平時對她關切逢迎的笑全然不見,彷彿換了個人似地。
“還有,你也毀掉了我這個金牌經紀人的名號。我帶的藝人,沒有五十,也有三十了,你竟然……你竟然揹着我做出這種事來,你讓我以後還怎麼帶新人出來混?別人還以爲我是鴇母呢!”
莫依娜聽着阿Su的指責,只覺得天就快塌下來了。
她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地抓住莫良,“爸,你相信我,我沒有懷孕,這絕對是鬧鬼了。莫悠的鬼魂快遞了一張彩超照片給我……然後,我就暈倒了,接下來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你要相信我呀!”
“你的私生活怎麼樣,我還是清楚的。莫悠已經死了,你以前可以利用她來推卸某些責任,現在卻不行了。這個爛攤子,你最好給我處理好,那些違約金,別想從我這裡支付。”
莫良說完,轉身甩門走出病房。公司裡也已經議論紛紛,而董事會的那些人都在質疑他到底有沒有能力管好公司,他的事情現在可是堆成了山。
阿Su見莫良走了,也不想再留在這裡,“莫依娜,看在我照顧你這麼多年的份上,你趕快把所有的違約金準備好,我會讓會計給你打電話的,你好好養胎吧,我不打擾了。”
莫依娜抓狂地掀了身上的被子,壓在被子上的所有雜誌也都落在了地上。
“莫悠,爲什麼你死了都這樣折磨我?爲什麼?!嗚嗚嗚……”她趴在炕上大哭起來。
而因爲病房的門沒有關,而經紀公司又召回了所有的保鏢,所以在沒有人設防的情況下,所有的記者都闖進來,將她圍堵在病炕前,等待她給予一個答覆。
莫依娜第一次後悔,莫悠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如果莫悠還活着,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說,這是莫悠栽贓她,孩子是莫悠的。
但是現在,她卻只能說,“你們也都知道,我堂姐莫悠和我勢不兩立,她臨死前,有了莊奕恆的孩子,所以,她以爲是我害死她的,就來報復我,還把孩子的彩超照片給我,然我就上了雜誌。在這裡,我想告訴莫悠……我想懇求莫悠,你饒了我吧!不是我害死你的,我爸纔是兇手,我爸纔是害死你全家和爺爺的兇手,還有兩個幫兇,一個叫三痣,一個叫字盛,如果你要復仇,就去找他們吧,不要纏着我”
一羣記者譁然,不知道她是真的瘋了,還是假瘋了。
有人當即拿出手機報警,“喂,警察局嗎?我們剛剛拍到一段視頻,或許可以協助警方偵破莫家殘暴的謀殺案……”
就這樣,天下亂了。
洛杉磯,隱沒於石頭森林,一個普通的酒店客房中。
莫悠吃着酸甜可口的水果,欣賞着電視屏幕上混亂的一幕,忍不住撫摸着肚子,感慨嘆道,“寶寶,你看到了吧?這就叫惡有惡報!”
她隨時抓取教材做品德胎教,“以後長大了不準和這種壞人學,你要做個聰明的好人,就像媽咪這樣,知不知道?”
不過,讓她鬱悶的是,莫依娜這樣在鏡頭前胡言亂語地一說,警察肯定會對莫良進行一番調查,她的刺殺行動將又要延後了,現在先找到那個叫三痣的傢伙,肚子再大,就行動不方便了。
更不方便的是,她現在白天晚上都需要大量的睡眠,有時候還餓的離譜,貪吃貪睡,她不禁自嘲和豬的生活有一拼。
孕期四個月的一天,她走路時後腰開始痛。
而到現在爲止,她纔剛剛摸到了一點黑市交易的門路,探查到一點三痣的活動線索。坐在出租車上,她翻看着自己的記事本,忍不住罵自己龜速。再這樣下去,等到孩子出生,怕是也不能復仇成功。
她闔上記事本時,出租車正停在一個報紙亭旁邊等待綠燈,而報紙亭
上掛着的一本財經雜誌的封面上正印着莊奕恆的照片,他笑得沉靜,五官深刻的臉上天生就迸射出一股透射人心的美與銳利,黑中帶藍的眼睛令人看不出喜與怒,銳利的視線直達人心。
莫悠僅僅看着他那張刊登在封面上的照片,就隱隱覺得有些心虛。
她本想下車買下那本雜誌,但是,一想到自己看着他的照片可能是失控回國,便還是作罷。
出租車開走了,載着滿腹思念蠢蠢欲動的莫悠,她從車後窗向後望去,仍是一眼就能看到莊奕恆那張俊美的臉。
這個男人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魔力?她只是一個月沒有給他打電話而已,至於看到一張照片就心虛嗎?
她猶豫着,還是從手包裡取出手機,心裡默唸着不要打給他,手指卻就是不聽使喚,還是撥通他的號碼。
“喂?”
一聽到那個溫潤如海浪拂沙的聲音,她的心猛然一震,又慌不迭的掛斷手機,緊張地心臟似要跳出來,雙頰也滾燙地不像樣子。
手機就在她手心裡響了起來,她像是抱着個燙手的山芋,很想把手機丟出車窗外,卻又不得不接起來。
“喂,奕恆。”
“哪位?”他簡短有力的問,手機中傳來雜亂的交談聲,似乎那邊很忙碌。
她敢打賭,他一定聽出她的聲音了。“我……悠悠。”
“嗯。有事?”口氣冷漠,彷彿對待一個不太熟悉的陌生人。
他問的倉促,反而讓莫悠不回到該怎麼回答,她侷促地手心冒汗,“沒……沒事。”
“既然沒事就掛斷吧,我很忙。”
“哦。”
莊奕恆在那邊掛斷手機,卻忍不住對着手機暗咒,愚蠢的女人,說一聲愛他想他會死嗎?他陰冷地環看會議桌上正爭吵不休的一羣經理,“都給我閉嘴!”
整個會議室頃刻間鴉雀無聲。
他拿着手機走出會議室,隨手帶上門,看了眼走廊上,確定不會再有人出現打擾他講電話,才又撥打過去。
“奕恆,你幹嘛又打過來?”
“因爲想聽到你這樣驚喜得像傻子一樣的聲音。”
莫悠失落的心情一掃而空,明秀的臉上笑開了花,“你纔是傻子哩。”
“想我嗎?”
她赧然看了眼正在開車的司機,確定他聽不懂中文,才說,“想,剛纔看到一本雜誌上有你的照片,忽然好想好想。”
“你在哪裡?我去找你。”
“你不怪我來洛杉磯了嗎?”
當然怪她,所以才更應該好好罰她。“你到底在哪裡?”
“我就在洛杉磯呀。”
他抓狂地一拳砸在身邊的牆壁上,隱忍着怒火咆哮,“我是問你在那條街,哪個酒店?”
“哈!原來你不知道我在哪呀,我還以爲你又派了石維跟蹤我呢。”莫悠可不想再被他捆進牢籠,“哎呀,我手機沒電了呢,就這樣吧,拜拜!”
“喂,喂……喂……”莊奕恆不敢相信,她竟然這樣掛了他的電話?!等着瞧,看誰能忍得住!如果被他抓到,他一定好好修理她一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