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單敏老師了結了同學們多日期盼結束文言教學課的願望,今日開始講起現代文。頭一篇便是魯迅先生的《爲了忘卻的紀念》。

老師寫下板書題目,回頭微笑的問:“誰知道爲什麼作者題目說的如此含糊?”

羅文旭對答:“我想是因爲選自《南腔北調》集所造成的,南腔北調嘛,說話自然沒有頭緒。”

老師笑這講解雖偏激,但也有一定道理,默默的點頭。

課下,鄭倩對羅文旭說:“老師知道你寫小說,好像還挺支持你的。”

“我倒有些覺得老師是明裡支持,暗中阻撓。”羅文旭說。

“我怎麼看不出來。”

“你又不是我,你怎麼會知道老師話中有話。”羅文旭自信的說。

“但我卻知道老師對你說了什麼。”

“什麼?”

“她一定是跟你講大道理的時候說應該以學習爲重,說你沒有社會經驗,對吧?”

“的確如此,但即使我有所悔改,我也畢竟寫了那麼久,我怎麼捨得放下。”

“說的也是,換誰都自然不想半途而廢,卻被迫不如此,的確是很痛心的一件事。”鄭倩憐憫的說。

“說到老子的‘捨得’一說,我還是很堅信的。”羅文旭說,“我爲文學日日‘舍’,我相信有朝一日會有美好的‘得’”。羅文旭按捺不住心情的激昂澎湃,又說:“曾經一個年輕人向蘇格拉底詢問成功的秘訣,蘇格拉底叫這個人明日河邊見。年輕人第2天來見蘇格拉底,他讓這年輕人同他向河裡走,直到水抹到脖子時蘇格拉底趁其不備將其頭按在水中。年輕人拼命掙扎但他死不放手,直到年輕人奄奄一息時,他纔將頭露出水面,蘇格拉底問他在水裡最需要什麼,他說是空氣,於是蘇格拉底說成功的秘訣就是當人渴望成功的慾望就像年輕人剛纔需要空氣的願望強烈時,人就會成功。”羅文旭接着說,“我寫作的慾望就猶如人在水中需要氧氣般的強烈,也因此激發了我的力量,如果只有成功才能活下來,我們不會再浪費時間去研究如何成功的問題,而是直接行動了。”

“很有道理,怪不得老師舌戰不及你。”

“老師不是口才不及我,準確點說是老師的三寸不爛之舌不及我的野蠻執着。”

英語老師在課上滔滔不絕的講着,隨後脫口問了個題。雷子極速舉手要答,老師喚起。

雷子起身來了個所問非所答:“I want to go to the toilet。”

“What are you going to do?”

“I want to go to WC。”雷子遲鈍的又重述了一遍。

老師無奈應下,不幸興致全無。

歷史剛一上課,老師又叫起從廁所凱旋而歸後又趴在桌子上酣睡的雷子,雷子撐了個懶腰,道:“稍不留神就睡着了呀。”

未想睡覺還有稍不留神一說,如果將談論面兒擴大,那麼則可以說是一不小心下雨,這也要排除先打雷後下雨的定律方能成立;說沒注意車就起火前駛,那人人豈不遭殃,迷信點說是鬧鬼。總之,這不成立的,違反定律的,前不搭語、後不搭調的話少說爲妙,否則這等類人物不進四平精神病院纔是天下之大怪。

臨下課老師要求大家背幾道選擇題,並且說期中考試的題多在這裡出。不多久,鄒寒便舉起手說:“背下來了,老師。”

“很快的,很好。”老師讚賞道。

“第1個選A,第2個選C。。。”

老師瞠目結舌,原來如此。

今日晚課可謂是羅文旭的大喜日子,四節課都是理科,羅文旭可以做自己任何想做的事兒。羅文旭筆耕不輟的寫了兩節課的小說,寫的他是腰痠背疼,再無心寫下去,簡直是詞窮理盡,沒了靈感。

還有兩節自習課,羅文旭正愁怎麼消磨。這時,硃紅梅走過來微笑着說:“咱倆玩炸飛機呀。”

“行,來吧。”羅文旭一口應道。

二人炸飛機整整炸了一節課,炸得是天昏地暗,愁雲慘慘。羅文旭便與硃紅梅休戰,羅文旭在旁清唱起《無間道》給硃紅梅聽,這首歌是羅文旭的拿手曲目,唱的很投入,還大賣風采唱的是粵語版,羅文旭自豪的問,“硃紅梅,我唱的怎麼樣?”

“還行。”硃紅梅略帶勉強的表情說。

“還行?意思是說不上不好,也稱不上特好。”

“沒錯”,硃紅梅說,“你唱的好在沒跑調,不好在差點跑調。”

談笑風生永遠是在夜晚顯得格外愜意,如果真要是硬說成是偷雞摸狗、談論機密私事的話,確實有些冤枉這美好的夜色、這寧靜安詳的夜晚。

408宿舍,永無安寧之夜,今天又改了話題,談起了今年的賀歲片。

羅文旭是個趕時髦的人,他不僅生活上要時尚先鋒,甚至在電影音樂也要做先驅。羅文旭寒假期間沒少在家看片兒,這也造就了今日的談論大會。

無論是無間道、幸運超人、還是老鼠愛上貓,沒有羅文旭不知道的,羅文旭頓時成了娛樂先鋒,給曹世超和鄒寒兩位極愛看電影卻無時間的當參謀,介紹好片。

盛偉和嚴昆倒是沒那個雅興,卻對大走私犯賴昌星關注甚切。羅文旭與鄒寒也漸漸的被賴氏話題所吸引,嚴昆講後又高聲問到:“知不知道東北有個大混頭子?”

衆人思前想後卻不知所爲何人,齊聲問是誰。

嚴昆聲陣驚寒,故意拉長聲音說:“喬。。。四。。。爺。。。”

話音剛落,忽然門外老師說:“408舍學生閉嘴,否則就請出來。”

宿舍立刻鴉雀無聲。

舍務老師剛剛離開樓層408室,忽然一陣狂笑。

曹世超仰頭笑着說:“嚴昆,怎麼不說了呢?”

“我找死啊!再說就被請出去了。”嚴昆怯懦的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