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由於昨夜的狂歡,導致了今日的死沉。

全校都似乎很安靜,有的爲了明日的期末考試而早起復習,其間還不停的哈欠連天;有的則睡得如一頭死豬,怎呼不醒,怎擾不動。

這一天都沒有課,這一天無事發生。

期末考試的威力果然名不虛傳,那些還死睡的一頭頭豬都不呼便醒,不擾便驚起,歸了心,又舉起筆開始了考試。常規,第1科語文,考生按部就班入座,等候答卷。

羅文旭無力的趴臥在桌上,打了個重重地鼾,眼袋呆滯,眼圈略發青紫,猶如被人K了兩拳。

嚴昆卻着急的翻書複習着,他相信臨陣磨槍,不快也光,怎麼也能碰巧上個答案。

這時,一位監考老師手持考卷輕盈的走進考試,羅文旭知要考試便定了定神,發現監考老師自己從未見過,如此的漂亮——蛇頭、鶴胸、蜂腰、蟻臀,完美的真是魔鬼所塑造。

開始考試,考生都提筆而作之,奇景想必只有監考老師有這福分能欣賞到。

答了許久,嚴昆頓時剎了筆,瞪大了眼,發覺一句名言不知何人說的,心焦如焚,手緊攥着筆桿似乎將其捏裂開了,可還是想不起來,嚴昆的眸子傾斜入了羅文旭的方位,擬蚊子聲的問:“羅文旭,第四大題第二小題那句話是誰說的?”

羅文旭沒有應聲回頭,斜視了下嚴昆,拿起了一張紙,用筆便在上捅了個洞。嚴昆見了不明其意,眉頭緊鎖,左思右想,終不得解,只好空下。交了卷,嚴昆問羅文旭:“你把紙捅開洞是什麼意思?”

“笨呢!我在紙上捅的洞不就是孔子嘛!”羅文旭無奈的道。

嚴昆恍然大悟,終怪自己太笨。

又是節英語考試,監考老師是全校堪稱“二郎神”的數學老師,陪同二郎神的另一位是高度近視的老師,所以整個全程考試,高近視老師觀周圍,而二郎神則縱觀全局。

在如此強大的陣容下,仍是有鋌而走險,敢於以身犯險之徒。這幫人倒是無錯,錯在考的是自己最完蛋的一課,他們與那些英語得高分的人相比之下倒是蠻愛國的。

考試中,付壯、呂賓和郭勝三人作弊,怎奈技術不夠純熟,被二郎神第3隻眼盯上,老師深思有些學生不好對付,吃紙條不承認也是大有人在的,便決定要個人贓俱獲。

老師緩步逼近正偷窺答案的付壯,呂賓和郭勝忽的察覺到了,便手忙腳亂的收拾起來,去提醒付壯卻來不及了。

付壯竊喜的抄着,而後卻將紙攤開,雙手撫鼻腔。“撲——哧”一聲汽笛長鳴,答案紙——這贓物竟沾上了一大灘乳黃色的黏糊狀污染物,老師見到大吃一驚而又做出欲嘔吐的痛苦,吃驚於監考這麼多年未見還有這一招逃避責任的方法,痛苦於自己清楚的見到擤鼻涕的全過程。正當考生都在爲其而迷惑不解時,只見二郎神捂着嘴跑出教室,而付壯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兒,只是用手指在鼻孔下襬了一下一掃光的瀟灑架勢,然後意猶未盡的直呼真爽。

考試自然要比上課快的多,這是心態問題,一旦你注重它想要打個好成績,就會覺得時間過得匆忙,但你若視其爲糞土,則會覺得如坐鍼氈,可恨時間慢逝。

三天下來,人人考的精疲力盡,唯一的精神支柱便是意味着可以長時間的感受家的溫暖。

寒假前夕的最後一次上課,老師僅代表了個人的語文職務登臨臺前,發狠的將厚厚的假期語文卷向課桌上一按,深深的嘆了口氣;隨之而來的是其他代表各科的老師,應單老師之邀留下了一批卷子。

八科卷子推積如山,衆生驚訝不已。羅文旭不禁誦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衆生聽罷無不點頭相認,卷子是無奈要收下的,可再多也無法脅迫孩子迴歸父母懷抱的輕鬆心情。

羅文旭手拿雙輪旅行皮箱,急切地隨着鄭倩向自己父母的車的方向奔去(雙方父母早在外等候),羅文旭和鄭倩彼此相視而笑,算是爲這個學期畫上完美的句號,然後分開上了車,離校。

車緩緩開出校門,直至長吉北線公路,羅文旭少了許多向父母撒嬌,而卻不時透過車窗遙望着校園樓羣,它們巍峨屹立於山頂,山雖不高卻被他們反倒映襯的高偉衝雲。

羅文旭確實有些依依不捨了,雖說是早起晚歸,倒也活得很滋潤;雖說是一天多半是學習,但朋友常伴左右,歡聲笑語,也算是對學習勞累後的慰藉與放鬆。

“怎麼樣?這一學期下來你覺得有什麼改變?”羅母擔心的問。

“。。。”

“怎麼不說話?難道你不想我和你爸?”

“剛來時有些想,總失眠,後來習慣了,也不怎麼覺得了。”

“真是兒行千里母擔憂,母行千里兒不愁呀,我和你爸媽沒有一天不擔心你的,可惜各有工作無法脫開身來看你,你卻說不怎麼太想我們。”羅母略帶失望的說。

羅父忙着開車,只是在後車鏡上看了看羅文旭,說了句瘦了。

羅文旭又轉頭向外看,卻已是排排楊樹向車後方掠過,早已不見了學校。

羅文旭精神了許多,開始興奮了起來,與父母談起了自己這學期與朋友的趣事和假期的計劃,全程都沒有鬆弛下來,興奮的心情不停的在說着,可能或許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什麼,但能確認的是所說之話題,無非就是校園之所見所聞,因爲這半學期裡他只在學校,他還能說什麼呢?

而羅父羅母仍不厭其煩的仔細聆聽着,畢竟天下父母最大的幸福就是自己的孩子的微笑的一瞬間。

重歸闊別已久的家,或許是見什麼什麼親切,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屬於自己,家旁的食雜店、理髮店、飯店都覺得是自己家開的,音像店放着自己最愛聽的歌曲《花香》。

羅父打開家門的那一刻,羅文旭搶先進入家中,一切擺設都是照舊的,自己的房間也是保持着離家那一天的所有擺設,今晚母親也做了羅文旭最愛吃的可樂雞翅。

生羅文旭者父母,知羅文旭之心者亦父母也。一盤可樂雞將離別很久的母子之心重新纏繞在一起,想想這半學期來在食宿方面就有太多問題,食不適口,宿不適身,總之什麼時候都有不順心的事兒。唯有父母的懷抱,在家中才是最溫馨的歸宿。

這一晚,羅文旭很晚才睡,這期間與父母談天說地倒是少了些,而自己卻一直盯着電視不放,半個學期沒有見到電視了,重新看來,廣告都是那樣的新奇,羅文旭看得津津有味不能自拔,父母並未阻攔,還是讓他飽飽眼福吧。

放假10天之久,羅文旭將自己關在房間,足不出戶,不言不語,而坐在寫字檯旁狂掃作業,哪是管它錯與對,這是羅文旭多年經驗之一計,剩下的時間便可做到“玩物喪志”了。羅父羅母卻一直以爲孩子這麼認真學習,實在是擔心他的身體,常勸出去走走,也時時用旅遊的套語來引誘它,羅文旭卻無動於衷,他想“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十天後的今時今刻,正是練就了“神功”的開關之日,羅文旭興高采烈的走出房間,衣衫襤褸的笑着說:“大功告成,終於可以開心的玩了。”羅文旭猛坐在沙發上面,給張怡打了電話。

“喂,找誰?”張怡接了電話問。

“阿姨,找一下張怡。”羅文旭脫口而出。

“阿姨?!”張怡詫異自己沒想到這麼老啦。

“啊,你是。。。”羅文旭遲疑了片刻,猜疑道。

“我是張怡!”張怡終於聽出了是羅文旭打的電話,並糾正的叫道,“你怎麼想的,我有那麼老嗎?拜託,下次打招呼要先經過大腦。”

“實在抱歉,10日不見,未想汝似老了10年,哈哈,開玩笑,有空嗎?”

“沒空!”張怡仍未消氣。

“好了,我真找你有事兒。”羅文旭一本正經的解釋道,“我10天沒有出門一步,憋的難受,想找你和幾個同學出去玩,我請客出去吃麥當勞,可有興趣參加。”

“你請客我就不客氣了,你還想找誰?”

“我想再加上鄒寒、鄭倩,還有葉穎,你看如何?明天早上10:00在西春發商廈門口,不見不散。”

“我幫你聯繫他們,你就籌錢等着被破費了。”張怡掛了線。

這麼匆忙掛機,令得羅文旭有些心驚膽戰,難道真的要破費?張怡說話向來都說到做到,羅文旭想着可也不能違約,都說好不見不散,怎好意思毀約棄盟呢。

翌日清晨,羅文旭一大早起來便整裝,從上至下一身阿迪達斯,增添了羅文旭幾分帥氣。

羅文旭走在街上一直在猶豫着自己是打的去還是坐客車,前者更能符合自己的身份,但從家到西春發可是要15塊,後者則經濟的多,但就是怕見到朋友們有些難爲情,做了一番心理鬥爭,終是選擇了打的去。

一路上風馳電掣,沒多久,便到了商廈樓下,羅文旭正思量着到時候擺出什麼pose從車門衝出來纔算是回頭率百分百,可是事與願違,當羅文旭打開車門一腳輕踏地面,另手掃了下秀髮,又隨手帶上的車門時,四周張望着一幫人在哪裡正欣賞着自己的英姿,可原來張怡他們都還沒到,一看手錶照原計劃提前了兩個時辰。可惜羅文旭的15塊錢,本想展露的帥風,卻早了一步,路人無不各走各的路,沒人注意到他。

無奈,羅文旭無精打采的呆呆的處在大廈門前,駐足觀賞了來往人羣車輛兩個小時。將近10:00,張怡一幫人出現在了街對面,他們向羅文旭擺手召喚,過街奔來。

“羅文旭,看你這疲憊樣子,貌似來了很久。”張怡關切的問。

“算你有良知,我在這兒坐着等你們兩個小時。”

張怡詫異萬分,看着表纔剛到10:00,便笑着說:“那你怪誰,誰讓你來這麼早呢?約好10:00的啊。”

“你可真有紳士風度,從不讓弱女子反過來等你。”鄭倩略帶敬意的說。

“你挺大方呀,在學校時怎麼沒見你這樣呢?真是日久見人心,我今天看你格外順眼。”葉穎微笑着說。

鄒寒打量窺探了一下羅文旭,俏皮的說:“打扮這麼帥,拍拖呀,約了咱班三個女生你也是真夠大膽的,不愧是被譽爲‘勾女大帝’,這時候我倒覺得自己是盞燈了。”

“別胡說了,走吧,我想應該都餓了,我說了請你們吃麥當勞。”羅文旭打起精神宣佈道。

“我想先去買點東西,難得來一次,況且還有兩位男士幫我們拿東西。”鄭倩建議道。

“說的也是,我也想買點什麼回去。”葉穎說。

“那走吧,先去逛街,然後吃飯,反正現在也都不餓。”張怡決定道。

羅文旭與鄒寒聽是自己要吃虧,便異口同聲的說,“我餓了,去吃飯。”

欲走,卻被張怡的擒拿手抓住,提領去了商廈。

鄭倩、葉穎和張怡可真是女大不中留(留不住錢),他們見什麼喜歡買什麼,打好包便隨手遞給了二位尾隨的男生。羅文旭與鄒寒感覺自己職務的卑劣——陪她們逛街,陪她們吃飯,陪她們玩兒。

三女買完,二男釋放。

羅文旭、鄒寒早已腰痠背疼,而其他三人,既圓了先前想買東西的慾望又得到了全面的放鬆。這時,鄭倩纔開口說:“OK, I'm very hungry,go to eat something。”

“Of course。”另二女異口同聲地雙手贊同。

來到了大廈後的麥當勞餐飲店,選了位子坐好。

“你們吃什麼?”羅文旭問,“可憐我一點。”

“可憐你?也不知誰說約我們出來吃飯,還說請客。”葉穎瞥着羅旭說。

“隨便吧,我們也不太熟悉該吃些什麼。”張怡溫柔的說。

“反正都是你消費,一樣點些就夠了。”鄒寒說。

羅文旭放下東西,走到櫃檯前對着服務員說,“5份套餐,分別是墨西哥雞肉卷、麻辣漢堡、百事可樂和油炸薯條,謝謝。”付了錢,幸運沒有超支,拿回座,大夥道聲謝便火熱的吃了起來。

鄒寒可是大事不拘小讓,先擺平了吃的是大事,小讓即爲道謝或是誇讚一下食物鮮美,說句何必這麼破費,朋友不是金錢建立起來的。

張怡手握着只剩一半的墨西哥雞肉卷,開始發問起來:“曾有詩云‘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荔枝吃了300顆才說做嶺南人也值得,那麼詩人如果吃了麥當勞會是什麼樣呢?”

羅文旭嚥下在口中尚未咀嚼消化的薯條,便說:“這個問題問得好,你可以聯想到在我身上,如果我是詩人,正吃着麥當勞,現在有荔枝,那你認爲我會是繼續去吃麥當勞還是去吃荔枝,這不答便知,故以此作詩‘日啖漢堡僅一個,不辭長作墳下鬼’,我愛麥當勞可謂‘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當然了,麥當勞只會令我衣帶漸緊,不過沒關係,‘人爲財死,鳥爲食亡’,也是值得的。”

“那你豈不是鳥?!”鄭倩譏笑道。

“做鳥也不錯,至少是無憂無慮,所謂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

“這是哪跟哪啊?”葉穎低聲的說。

羅文旭此時如成了美食家不停的談論美食文化,上論乾隆大帝六下江南百嘗民間美食,下論慈禧太后日日滿漢全席。說着說着,有些傷感,想到自己非出生帝王之家,無緣嚐遍天下美食,還時不時搖頭沉思,想是罷了罷了,自己也只能“無緣品味天下食,倒可只食百姓湯”。

羅文旭深思許久,不覺其他4人早已吃完,張怡用手也在他眼前晃了晃,說:“喂,傻了啊。”羅文旭如夢初醒,“走吧,竟想美事兒,現在吃飽了自然要玩,你打算帶我們上哪兒玩兒啊?”

“西春發4樓是遊戲城,裡面琳琅滿目,遊戲多是你們沒玩過的,一玩包你們不興盡。”

鄭倩、張怡和葉穎忙跑上了樓,鄒寒與羅文旭由於要拿東西,仍是不得不尾隨其後。三女去了遊樂城,只見着眼前一片景象傻了眼,待羅文旭和鄒寒跟上後對她氣憤的說,“你有沒有搞錯?這裡都是四五歲的孩子,大的也只不過是陪同的家長,你也太熱愛大自然(大自然俗稱幼稚)了。”

“這只是前廳,往裡走便是了。”羅文旭氣喘吁吁的說,“真是肉食者鄙,未能遠謀”。

“你不早說。”三女徑直奔去。

這纔是目的地,有大型遊戲,有跳舞毯,有機器手,有摸擬摩托車賽等等,鄒寒、羅文旭將包存櫃中,5人便各自玩了起來。

鄒寒是個摩托車迷,自然會去玩模擬摩托車賽了,可屢試不爽,敗陣數次,鄒寒又怕是被旁人看了恥笑,反而埋怨機器說是方向感一定遲鈍了。

葉穎倒是對那個機器手感興趣,因爲裡面有自己喜歡的浣熊公仔,葉穎勢必要抓到它。開始幾次僅差一步之差便可成功,卻是機器手突然將它劃出爪子中,葉穎氣氛不已,仍是在抓着,還說:“豈有此理,本小姐還制服不了你了。”

羅文旭與張怡雙雙相中了跳舞毯。

“沒想到你也愛跳舞。”張怡微笑着說。

“我幼兒園的時候還是舞蹈團的呢。”

“是嘛!”張怡一驚的說,“我倒要見識一下你的本事。”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二人雙雙投了幣,同選了1首《健康歌》,曲調一響,二人大比起來。

鄭倩還是很幽默、“淑女”的,她玩的是捶打惡人(是惡人左右閃躲,而你用錘子打它積分的遊戲)。

遊戲開始。

鄭倩大叫一聲:“呀!我打,打。。。”

《健康歌》跳完,羅文旭與張怡累得滿頭大汗。張怡說:“果然名不虛傳,竟與我不相上下。”

“我沒騙你吧。”羅文旭說,“去玩沙孤球。”

一天被遊戲所佔據,5人興盡而歸,出來時驚訝天色已暗。

張怡說:“玩了這麼久,差點忘了件大事兒,咱們全班同學組織一起去萬里康樂中心滑旱溜冰,時間是過年的前一天早8:00。好了,謝謝你這一日的無私奉獻,到時候萬里康樂中心見。”

張怡、葉穎和鄒寒道謝說BYE便離開,張怡此時又扭回頭對羅文旭含蓄的說:“謝謝,我玩的很開心。”

羅文旭也與張怡相視而笑後揮手告別,於是便與鄭倩打的回了家。羅文旭打這以後都萎靡在牀,悶窩着看電視,但也偶爾提起筆寫點小說,真是校園小說離了校園便沒了靈感,近些日總是提筆又放,即使是編也變得沒頭緒。

直到將近過年,羅文旭又來了精神,想到年年對聯,都是親筆題書,便也照舊揮墨起來。

春節前一天,羅文旭又要赴約了。此次又從上之下的一身李寧服,又給了人以耳目一新。

萬里康樂中心距離羅文旭家不遠,坐客車便可不久到達,且羅文旭想到上次西春發一事所遭遇的慘烈結局,並毅然決定此次要坐客車。

羅文旭安逸的坐在車尾,到站下車,羅文旭大步外邁卻戛然止住。

“怎麼這麼久呀?害我們全班等你一人。”嚴昆氣憤的說。

“啊,對不起,我。。我來晚了,下。。。下次絕不這樣。”羅文旭說話有些吞吐。

老天無眼,這麼摧殘羅文旭,讓他耍風頭時無人觀,是吳仁歡,要省錢時卻丟盡了臉。羅文旭在同學心裡一直都是闊少爺,今日一見令得衆人刮目相看,付壯倒是很竊喜,想你羅文旭也有這一天,將來定是身敗名裂。

坐電梯(是那種容量大型),全班都上了去,可警示鳴聲響起,超重了。於是,衆生皆在懷疑是誰這麼胖,這麼大電梯都能超重。

“我想我還是去走樓梯吧。”西門寒很慚愧的說。於是走出了電梯,大家都向他投去敬仰的目光,可還是超重,衆生又陷入沉思。

“我也應該下去。”Fat說。

果然示笛已不再響起,羅文旭懷有憐憫的問:“你們走樓梯行嗎?”

“沒問題,就當減肥了。”Fat和西門寒委婉的說。

“可你們要知道,旱冰城在14樓。”

“咳。。。所以我們不如地獄,誰入地獄啊。”西門寒嘆氣道。

“祝你們好運,慢慢上,我們在上面等你。”

電梯門關了上,正向上升着。西門寒無奈的瞅了瞅Fat,說:“爲什麼受傷的總是我們!”

聽天由命吧,於是二人鼓足了氣,同聲道爬。

一個半小時後(誇張),Fat與西門寒終於到達14層,羅文旭與幾位同學忙迎上扶着,羅文旭哭喪着臉說,“委屈你二人了。”

大家興高采烈的換上專用溜冰鞋,便紛紛滑入臺中央,卻有幾位不會滑或是不熟練的在旁扶着欄杆練習着。張怡默默的扶着欄杆,小步挪着;西門寒拖着肥胖的身軀,向前緩緩的移動;付壯被呂兵與郭勝兩邊攙着在臺前滑行。

全班中玩得最熟練的要數羅文旭與曹世超(自命曹操的後代,擅長籃球),二人大比倒滑,還時不時的擺擺pose。

吳影倒相比之下顯得很安靜,她坐在一旁喝着可樂,突然發現對面有面鏡子,便無法忍受的出於本能的在左右搖擺頭欣賞起來。葉穎在臺中央點了首《一千零一個願望》,唱的抒情的很。西門寒仍是緩緩的向前移動,卻不幸遇到一對情人正坐在兩邊柵欄之間訴情,而欲轉身退卻,卻發現後面有一排同樣握着欄杆的人。西門寒是退亦不是,進也無法,聯想到兩邊欄杆距離並不遠,也許來個借力用力划過去再夠對面的欄杆也是可能的,於是西門寒躬身向前一衝,鬆開手向前滑,卻不慎失了態,七腳八手的在這對情人面前跌了個正着,雙手也直撐在地上,全身動彈不得,那對情人笑得合不攏嘴,起身滑離開。

羅文旭見到,忙滑了過來,扶起西門寒,擔心的問:“沒事吧?”

“別動我,我血管疼。”西門寒嚷嚷道。

“血管疼?”羅文旭怕是自己聽錯了,又問:“你跌的連說話都語無倫次了,血管疼?”

“我。。。我沒事,我坐一會兒就能起來,我手是杵麻了。”

“我扶你起來,到座位上去吧。”

羅文旭攙着西門寒滑到吧檯,對吳穎說:“臭美,照顧西門寒,他剛纔拽了。”

羅文旭說完便滑開。吳影將西門寒安置在座位,給他要了杯可樂,說了句俏皮的話:“剛纔好懸地震。”

西門寒無語。

羅文旭滑到張怡的面前,溫情的說:“你這樣很難學會,只有脫開一切外力,自己體驗的滑,學的才容易。”羅文旭輕輕拿開張怡正扶着欄杆的手,雙手牽着張怡的手帶滑,張怡並未拒絕,小心的隨着羅文旭滑到了中央。

剛剛滑了幾下,張怡不慎未站穩跌倒,羅文旭重又扶起她,繼續鼓勵她滑下去。漸漸的,張怡已基本能夠跟得上羅文旭了,羅文旭便又鬆開一隻手,一手牽着張怡向前滑步。

張怡欣喜自己竟有如此之才能,稍稍學習便可以單人滑了。羅文旭與張怡終於有些放開了滑,張怡也變的對滑旱冰遊刃有餘。

付壯不禁瞥見到羅文旭與張怡又那般親密接觸,不免心存嫉妒。羅文旭滑冰如此的嫺熟,更是讓付壯氣憤不已,羅文旭處處占強,又次次與張怡在一起那樣投合,而張怡卻從不怎麼在意自己。付壯有些懊惱,想到自己怎麼不會滑,還要讓呂賓和郭勝攙着,實在丟不起那臉,便喝退二人,但付壯也只是隨着呂賓和郭勝帶滑時的慣性向前移,自己卻不敢一絲動彈,在緩緩停了下來後,付壯覺得腿有些發軟,雙手平舉,呆滯在那。付壯想自己絕不可不如羅文旭,他能做到的自己也能做到,他不明白爲什麼羅文旭能博得張怡的心,而自己卻在張怡心裡一點地位也沒有。自己這麼呆杵着也不是辦法,反而會弄得自己尷尬,不如小步挪挪,也算是在滑。

他開始小步前移,初滑倒是有幾分火候,這也許是呂賓和郭勝花了很久纔有的一點成就吧。付壯自覺學有所成,應該可以放開了滑,便左腳向斜後方一推,身子便稍有前行,換腳又一斜推力,不巧勁兒用過大,左腳未來得及跟上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忙起身想滑到扶手方向,可一滑便倒,倒了數次,付壯也已厭倦了,犯狠得不想再起來。

呂賓和郭勝在扶手旁竊笑不止,曹世超也從付壯的身旁飛速劃過,又甩下一句這麼笨。

羅文旭與張怡也從不遠處滑來,見到付壯的狼藉的樣子也啼笑皆非。

付壯有些受不住旁人的嘲笑,更受不住羅文旭對自己一瞥的微笑,無論這是善意還是惡意,對自己來說都是莫大的蔑視,自己現在都恨不得脫鞋去揍羅文旭,可是衆目睽睽之下若打了一定自己理虧,想到忍不住,我還躲不起嗎?便脫下溜冰鞋,光着腳走到了吧檯,悶氣喝着飲料。

付壯不停的用冷飲去澆滅心中快要爆發的怒火,他覺得背後仍有很多人向他投去白眼或是譏諷,背後涼得難耐。身體的涼意與內心的火熱相溶在了一起,使得付壯覺得渾身不自在。他要解脫或是離開,可這不可能,他是學生隊中的一份子,他一走了之會令人對他有更大的遐想,不告而別也非君子所爲,可他忍了很久羅文旭,是他讓自己處處出醜,是他讓自己在張怡的心裡沒有地位,也是他讓自己到現在也非同學間的話題或焦點。他需要的是被人注視,而不是反過來去嫉妒別人;他希望別人對他的是敬佩與崇拜,而不是常常視他爲空氣。

他想的太多太多,想的是朋友同學的冷落,想的是自己的不如人,他不知道到底自己哪裡敗給了羅文旭,除了長相文采不如羅文旭外,都不遜色於他。但是。。。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自己何必要想那麼多,自己又何必太在意別人的看法(這麼想是對的,但他做錯了)。

物極必反,他認爲羅文旭雖是很風光,但早晚有他敗落的一天。想的多不如付出行動,行動的尊卑也是要取決於人的。付壯究竟會做什麼?不爲人知,亦不宜早知了。

又痛痛快快的活躍了一天,大家都有些疲倦。明天便是大年三十兒,彼此便拜了早年,散了火。羅文旭這兩天沒少累到,所以一直在牀上療養,這也好爲明天春節通宵達旦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