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的初一,是已經死了嗎?”啞娘突然想起來初一昏迷不醒的那幾日,明明大夫都說她已經不行了,但是診斷還未過去過久,她便發現初一的手指在動,便又去請了大夫,那大夫對於他一個本來確定要死的病患突然復生了,倒是稱之爲奇蹟。
“恐怕是的,娘,我確實對不起您……”初一說着,眼裡竟然也不自覺地流出了淚水。
想要佔有一份本來不屬於你的東西,誰能夠這麼坦然。
啞娘卻抱住了初一,“我知道了,其實我也知道,初一是撐不下去了,若是當時初一撐不下去,我該如何,還好,你還活着,你替着初一叫了我這麼多次的娘,將我當成你的母親一般……其實要說對不起的,是我。”
“娘,我還能這樣叫你嗎?”初一緊緊地抱住了啞娘,在啞孃的身上,她能夠輕而易舉地感受到來自一個母親的愛。
啞娘用力地點了點頭,失去了一個女兒,但是同時又得到了一個女兒,她得到最後結果的時候,心裡雖然覺得很不舒服,但是同時又覺得無比幸運。
最後,啞娘又同初一說了些話,並且告訴她,上次她送得那個生辰禮物,其實弄錯了,但是也能夠由此看出,禮物雖然送錯了,但是心意卻是到達了。
初一離開的時候,啞娘拉着她的手,一直將她送出去了不少路,初一也不是第一次牽啞孃的手了,第一次牽啞孃的手的時候,會感覺到她的手很粗糙,然後還有些凹凸不平的老繭,摸起來硬硬的,但是如今再次握住的時候,卻沒有了當初的那種陌生感,多了的是,對於啞孃的眷戀。
初一擡頭看着天上的圓月,漆黑的夜色裡,這月光顯得很是亮堂,不知不覺已經入秋,天氣也有些涼了。
雖然見不到爹,也祭拜不了他了,但是不知爲何,初一的心倒顯得平靜了不少。
沒過兩日,蕭可人便歡天喜地地拿着賬本去找陸佑年了,陸佑年看過蕭可人的賬本之後,倒是問出了兩三個問題,蕭可人一慌,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大夫人聽說蕭可人來見陸佑年了,便也過來了,正好是撞見了蕭可人一臉委屈的模樣。
大夫人立馬上前,就去詢問,之後便帶着蕭可人去見陸佑年,說蕭可人這孩子年紀還不大,這種算賬的事情,還是可以慢慢培養的,結果陸佑年往日一直對着大夫人好言好語的態度,也有些稍變了,“這陸家的算賬的事情哪裡是小事?若是可人好好學,不管花多久的時間,她想要的位置我自當會考量之後給她,但是這筆賬,她無法勝任。”
大夫人之後也只好悻悻地離開了,瞧着蕭可人一臉傷心的模樣,便無意間問起這事誰讓她做的,蕭可人說是陸之遠,大夫人之後又帶着蕭可人找那陸之遠鬧騰。
陸之遠因此更想除去初一了,但是自從上次出了焚香的事情之後,初一爲了以防萬一,對整個貨物管理處進行了嚴密的設置,甚至用了機關。
這類消息還是初一親自朝他說的,陸之遠聽了之後也是有些慌,便也未多問,還好他從初一那裡得到了消息,看來之前的那種事情是不能再做了,若是真的被這丫頭抓住之後,被帶到陸佑年的面前,
肯定要出事。
他已經很久沒有被關進祠堂裡面了,那種地方,他可不要再去了。
在一切漸漸穩定下來的時候,初一又得到了一條消息,陸之悅今日會回到陸府,陸之悅因爲中秋那日,奏了樂,深得皇上的喜歡,沒過兩日,便被封爲了悅妃,同時又在陸之悅的撒嬌之下,答應讓她歸家一日。
這條消息對於大夫人來說,無疑是天降的好事,果然她的這個二女兒沒有辜負她的期望,憑着半年的時間,竟然爬到了妃子的位置,如今她作爲她的母親,也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從得到陸之悅回來的消息之後,整個陸府都已經嚴陣以待了,陸之悅回來的那日,隨行的婢女和侍衛就有不少,陸家一家人都跪在了地上,而陸之悅一身則是泛着更是珠光寶氣的光芒,前些日子見着蕭可人打扮那副模樣,跟着陸之悅相比起來,也不是一個檔次的。
陸之悅急忙上前去扶陸佑年和大夫人,一家人之後又坐在前廳裡,大夫人不停地問這問那,皇宮裡的生活如何之類的,陸之悅不知是不是在皇宮裡呆了一陣的原因,整個給人的感覺都不同了。
陸之悅又叫人拿了禮物給各位,直到此時,陸之悅才注意到,陸之衍的身邊似乎多了一個人,這個人,她卻並不認識。
“爹,娘,這位是……”陸之悅朝着初一指着問道。
“你的二哥身子不好,便給他結了一門沖喜的喜事。”沖喜,這個女子就是那人說得人了,幸好的是,陸之衍還能夠活得這麼久,誰知道那些日子,她到處被欺負的時候,拼盡力氣也想往上爬,結果三月一過,她的心便粉碎了,終於還是未來得及。但是從那人的嘴裡知曉陸之衍還活着的時候,她簡直是不敢相信,便迫不及待地回到了這裡。
陸之悅朝着初一微微點頭,叫了一聲,“二哥,二嫂看起來是個賢惠的女子。”
陸之悅這話雖然是在讚歎着初一,但是初一卻從她垂下的眼眸中看到了狡黠。初一不自覺地又想到了之前發生的事情,當時的陸之悅還並未入宮,她同着陸之衍的一番對話,都被躲在屏風之後的她聽得一清二楚。
“二嫂,這是你的禮物。”陸之悅站起身來,特意從帶回來的東西中,選了玉鐲走到了初一的面前,抓住了初一的手,幫着初一將手鐲帶上去,而陸之悅手上則是因爲套了好幾個金的護甲套,那護甲套最尖的一頭則是狠狠地戳着初一的皮膚。
一瞬間的疼痛過後,陸之悅收回了手指,她的手上只套了一個手鐲,那手鐲,卻是十分熟悉的,似乎是在她生辰宴上,那陸之瑤送給她的賀禮。
“真是抱歉,二嫂,本宮是弄疼你了吧。”陸之悅一臉歉意地說道。
若是平常人,倒也會覺得陸之悅確實是不小心的,但是初一卻在她戳着她的皮膚的時候,陸之悅臉上所露出的那抹笑容,帶着無情。
“無礙。”初一看着陸之悅竟然還要想着幫着她揉揉,立馬收回了手,若是讓她幫着她揉揉,不受更大的傷害,那就怪了!
初一收回手之後,陸之悅也不大介意,而是朝着陸之衍露出了笑容,陸之衍自是瞭解剛剛是發生了什
麼事情,在陸之悅回頭之後,陸之衍拉住了初一的手,要幫她看傷口,初一卻躲開了他。
面對剛剛陸之悅竟然對那初一這麼好,大夫人則是有些奇怪,而那蕭可人,現在也不敢亂說話了,如今陸之悅可是悅妃了,肯定深得皇上的喜愛,她還不至於那麼蠢,像平常一般說話嘲諷初一,剛剛陸之悅對初一那麼親密,她也是看在眼裡的。
陸佑年雖然看着陸之悅深得皇上喜愛,表面也是很高興的,但是心裡卻生了隱隱的不安,便還是開口問道:“悅兒,你這次回來了,那瑤兒呢?”
聽陸佑年提起陸之瑤,陸之悅的表情也是一頓,接着又恢復成了往常的模樣,“妹妹過得很好,本宮如今成了悅妃,肯定會多多照拂這個妹妹的。”陸之悅保證道。
“那就好。”陸佑年笑着點點頭,若是這兩個姐妹能夠在宮中相互照拂,也是好事。
之後,大夫人便去帶着陸之悅去看她住的地方,之前坐在大廳的人,也暫時散了。
三夫人今日倒是沒有去跪拜陸之悅,但是也從嫣紅那裡得知了陸之悅回來的消息,至於陸之瑤,卻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而在大夫人同陸之悅獨處的這段時間內,大夫人不禁還是問了起來,“悅兒,你怎麼跟那初一的關係那麼好了,你們認識?”
陸之悅微微一笑,“本宮怎會認識她,只是因爲她是哥哥的夫人,本宮這個做妹妹的,自當是要尊重她的。”
大夫人聽了這話之後,也打消了疑惑,但這事卻事關了陸之衍,陸之悅居然沒有主動問起她陸之衍到底是怎樣活下去的……
“本宮今兒個都沒有見着三夫人,她去哪裡了?”陸之悅見着大夫人不說話,便又問道。
“那個騷蹄子,已經瘋了。”大夫人毫不避諱地說道。
陸之悅聽了這話之後,則是臉上的笑意更濃了,“若是本宮那個妹妹知道這消息之後,也不知是該作何表情了。”
大夫人之前就已經很奇怪了,陸之悅變了那麼多,連跟陸之瑤做姐妹的事情也都承認了嗎?還要幫着那陸之瑤?現在聽來,她這個女兒確實已經長大了不少。
“那陸之瑤如今怎麼樣了?”大夫人帶着好奇問道。
陸之悅嘴角露出一抹嘲諷似的笑容,“陸之瑤,如今已經被本宮踩在腳底了,那種女人,怎配跟本宮做姐妹?”
從一開始陸之瑤在轎子裡面跟着陸之悅一起入了宮之後,在轎子裡面說的那些話,就已經讓陸之悅心生除掉她的心了,這個女人,對於她來說,始終是個不穩定因素,而且,還要牢牢地封住她的口。只有一隻將她踩在腳底,讓她一直墜落在萬劫不復之地。
大夫人聽了陸之悅這話之後,心裡也滿是得意,拉住了陸之悅的手,心想着那蹄子自個被她踩在腳底下面,連帶着那蹄子的女兒,都要被自己的女兒踩在腳底下面,當時應該不要弄瘋她的,這樣就不能好好地羞辱她了。
對於大夫人拉住陸之悅的手,陸之悅卻沒有了半點愉悅,她不着聲色地從大夫人的手裡抽出了自己的手指,臉上雖然還是笑容,但是還是帶了不少的疏離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