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蕎瞥了江羿一眼,神色中都是對憨憨的嫌棄:“沒錯,小心一點就是爲了電個半死。”
江羿:“……”
你是爲了堵我嘴故意開玩樂嗎?
大概人和人的腦回路結構真的相差很大,因爲海燃顯然不是這麼想的:“是因爲風大廚後期開始嘗試‘特殊食材’的鮮活度了嗎?”
曲蕎滿眼毫不掩飾的欽佩點了點頭:“當我們依靠白老爺在白家站穩之後,無論他倆誰,都開始對直接電死的口感不滿意起來,所以師父房間裡那根電擊棒就是更新過電量的版本,能保證只把‘獵物’電暈。”
這個殘忍的回答讓江羿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之前模擬場景的時候,曾經看到的近乎於活|體解|剖的畫面。
一時之間,噁心感再度涌上喉頭,逼得江羿不得不緊緊把嘴閉上。
海燃點點頭:“接着說,爲什麼找上那個姑|娘?風大廚都是怎麼挑選‘獵|物’的?”
曲蕎搖了搖頭:“師父挑選‘獵|物’的標準其實沒有那麼麻煩,因爲他什麼條件的食材都想要親自試試看。至於泳池裡那個姑|娘,不是師父選中的,是她自己找上門的。”
?
新鮮劇情出現了。
海燃看了白明朗一眼,回頭的時候卻發現曲蕎也在看白明朗。
“白少爺曾經提到過的那個撞到風大廚的小姑|娘,是泳池|女|郎的好朋友。可自從那天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她的朋友。雖然是外|圍|女,但也算難得有情有義的一個,那個泳池|女|郎就想辦法自己找來了。”
聽曲蕎這種慣常冷漠的人提到“有情有義”這種形容詞,也是一種蠻特殊的感覺。
海燃下意識地點着頭看了白明朗一眼:“又是你乾的好事。”
白明朗百口莫辯,一臉委屈。
誰能料到只是派對上擦肩而過的一個外|圍|女,會在之後引起這麼大的風波呢?
成功讓人自省,海燃收回目光看向曲蕎:“那她爲什麼會直接找上風大廚?”
曲蕎頓了一下:“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就師父提到的情況,大概就是她趁着白老爺壽辰混進來之後,想要找人打聽消息時,被一個保安攔住了。這個保安膽子也不小,接受了她的‘特殊’|賄|賂之後,給她透了一點口風。”
海燃點點頭,心說看來那個保安多半也是凶多吉少了。
曲蕎接着說道:“這姑|娘膽子也挺大的,直接敲了師父的門。當時師父正在觀影室小酌,她大搖大擺進去之後就開始威脅師父,說她什麼都知道了,讓師父自己看着辦。”
一直處於震驚態的江羿原本以爲自己今天吃驚的分量已經超額了,卻沒想到臨了臨了居然還有得吃。
按照曲蕎的說法,這姑|娘不是心大就是膽子大,但估計腦容量是大不了多少的——
你都知道什麼了就上趕着去給人送小命了?又不是屬貓的!
曲蕎纔沒心思管江羿吃了幾“驚”,只是自顧自往下說:“原本她剛開口師父是有點相信了的,可偏偏她做了個多餘的動作,師父就確定了——這人什麼都不知道,就是想誆騙碰瓷的。”
“她幹什麼了?”
海燃和江羿難得異口同聲道。
曲蕎看了看兩人,語氣頗有點一言難盡:“她……隨手把師父下酒的‘刺身’抓起來吃了一片。”
海燃:“……”
江羿:“……”
白明朗:“……”
曲蕎看到三個人都不約而同沉默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從哪裡繼續,只好試探着問:“需要說一下‘刺身’的用料嗎?”
“不用了!”
海燃和江羿再度默契地異口同聲道。
白明朗微微點點頭,追加了一句“謝謝”。
曲蕎:“……”
OK,反正自己也沒有很想聊這種細節。
這一來事情就很明顯了——
不管這個姑|娘是爲了表現自己的勇敢大膽,還是隻因爲身處底層社會養成了佔小便宜的惡習,總之她這一舉動反而把她那句“什麼都知道了”的發言徹底打破了。
而一旦確認了這個自投羅網的所謂“知情者”其實一無所知之後,這姑|娘連最後一點自保的屏障都沒有了。
海燃想了想:“後來呢?風大廚找機會電暈了她?”
不是說電擊棒有兩個,風大廚房間裡的那個改良版是電不|死|人的?
曲蕎點點頭:“對。師父趁人不備把那姑|娘搞暈了,可就在這個時候你回來了。”
海燃微微一挑眉。
合着自己出現的時機還挺是時候的嘛!
曲蕎接着說道:“大家都被管家叫去大門口列隊迎接大小姐回家,大概是腳步聲驚動了師父,他把人拖到牆根下面就去開門看發生了什麼事,卻不想被管家抓着去了廚房。”
曲蕎說着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眼神也有點迷茫:“當時我在廚房,師父因爲職務在身不得不呆在那裡監督出品,只好悄悄吩咐我回去他房間‘處理’一下小酌之後的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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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達二樓的VIP客房時,歸來的大小姐大概是正要上樓回房間,我們隔着整條二樓走廊相遇了。”
曲蕎說着像是醒悟過來似的,掃了大家一眼解釋道:“那個時候大小姐跟幾個人在電梯裡,我就僥倖地猜測她應該沒看到、或者沒認出我是誰。”
說到這江羿總算明白過來,爲什麼剛剛曲蕎會問那麼一條明顯容易撞紅線的問題。
只是如果曲蕎單純爲了想要確認大小姐有沒有看到自己,也犯不着賠上一次OOC違規吧……
江羿心裡嘀咕着,看向曲蕎的眼神頭一次有了別樣的深意。
看來每個人身上的秘密都不少呢。
海燃想象着曲蕎所說的畫面,繼續延伸:“我們一共在二樓走廊裡遇到過兩次,所以第一次是你進入風大廚房間去處理那個女孩的時候?”
曲蕎點點頭:“是的。我去的時候發現她已經完全失去知覺了,我就想把她直接拖到師父衛生間的那個大浴缸裡。可是那姑|娘太高了!又比較豐|滿,所以我剛把她拖到觀影室門口就沒勁兒了。”
海燃回憶了一下泳池裡的那半具殘|屍,下意識贊同地點點頭。
雖然對死者有點大不敬,但說實話,光看上半|身那雄偉壯觀的景象,在座的三個女生包括海燃自己都要甘拜下風。
再加上失去意識的人因爲肢體失去了控制,相對來說更顯得笨重和不服管教,所以會很難搞。
這一點對付過酒鬼的人多半深有體會。
何況就算小徒弟再怎麼有力氣,說到底無論骨骼還是肌肉也畢竟是女生的身體構架。
也許一次性爆發力還是很強的,但要是保持長時間都在爆發狀態恐怕還是有點兒強人所難了。
退一萬步說,曲蕎這孩子有沒有一米五五都很值得研究一下啊……
心裡想着,海燃的目光就忍不住在曲蕎頭頂溜了一圈。
事實上不止海燃,當曲蕎說到她弄不動那個又高又壯的白人女孩時,大家幾乎每個人都瞄了一眼她的發頂。
曲蕎下意識舔了舔小虎牙的牙尖,假裝沒有注意到大家好奇的目光:
“當時走廊裡還有僕人們不時地走來走去,我怕夜長夢多就打算按照老規矩,藉助泳池出水口把人‘送’到暗道裡,再從我的房間繞路送到師父浴缸下面的牆洞裡先藏起來。”
說到這,曲蕎竟然像是有點不好意思似的放輕了聲音補充道:“畢竟如果只是把人從觀影室滾着丟進泳池裡,以我的力氣還是能做到的。我也沒想到……”
“你把人推下去之後,又把泳池的出水口閘門打開,就立刻下樓回到了房間等‘獵物’滾落下來。只是你也沒想到,‘獵|物’不但沒有掉下來,還被水衝清醒了,開始往出水口爬試圖自救。”
海燃一邊在腦海裡梳理整個過程,一邊接話道:“當你看到時間到了卻沒有人滑落到魚缸裡,你就知道出事了,於是又一次趕往二樓風大廚的房間,而這一次——”
海燃目光如炬地看着桌子對面的曲蕎:“就是我們在二樓走廊的第二次相遇。”
曲蕎難得一見地嘆了口氣,點點頭:“這也是我的敗筆之一,我也沒想到兩次出入師父的房間都會被人看到,而且看到我的人還是你。就以你的眼力,即便我想狡辯也是無濟於事。”
海燃面色平靜地接受了這份含蓄的誇獎,繼續往下順劇情:
“然後進入房間的你,通過浸入泳池的臺階看到了正在出水口掙扎的白人女孩,情急之下你選擇了反手拉閘,任由那個姑|娘被出水口閘門活生生腰|斬?”
曲蕎沉默了兩秒鐘。
就在這兩秒鐘裡,殺害白人女孩的所有私人劇情全部解封完畢。
而記憶的畫面最後定格的地方,就是那個女孩被夾斷的上半|身緩緩停止了蠕動之後,那雙因爲掙扎過度,指甲斷裂、鮮血淋漓的雙手。
曲蕎擡起頭,波瀾不驚地望着對面的海燃,慢慢地點了點頭。
玩家禁止自曝。
所以即便是情勢所逼不得不提供不利於自己的證詞,在最後的指認關頭也不能自己認罪。
除非在場玩家中,有人能夠憑藉充分的證據和有力的分析進行當場指認。
如果被指認一方有反駁意圖,也可以提供相應的證據進行駁斥和抗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