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晟眉頭緊皺,有些難受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只要是聞到那股味道,他便有一種反胃的感覺,更別說要勉強自己吃下了。
而他的臉色,更是白中泛青,短短的兩三天的時間,顧晟已經清瘦了不少。
他勉強着搖搖頭,對顧夫人說:“媽,你別擔心,有些沒習慣這個味道,放一下吧,一會兒我自己吃。”
顧夫人不敢再勉強他,這麼驕傲的兒子,露出這種虛弱的表情,他心底,又是怎樣的感覺?
她擦了擦眼淚,沉聲說好,又倒了清水讓顧晟漱口。
“好,等你想吃了,就跟我說,現在讓你的胃緩一緩,緩一緩也是好的。”顧夫人這話,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兒子。
她已經隱約瞧出顧晟的不對勁來。
可是她不想說出來,讓顧晟心情更糟,也不想嚇到自己,一會兒,還是去問問醫生,問問醫生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醫生會有辦法的,顧夫人急匆匆地站了起來。
“你先休息一下,我出去一趟,有什麼事情,就叫阿壯。”
沒多久,顧夫人就出去了,直接找了顧晟的主治醫生。
“醫生,我兒子怎麼回事?從昨天到今天,已經一天半了,他什麼東西都沒吃。昨晚說不想吃沒胃口,也就罷了,可剛纔,一餵飯他立馬就吐了。”
顧夫人很恐慌,她不知道顧晟的情況,到底有多嚴重,可是他現在的表現,很像一種病。
——厭食症。
一種極度可怕的病症,甚至會人活生生餓死。
現在顧晟已經有一天一夜沒有吃任何東西了,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醫生聞言,臉色有些不好看。“這話當真?什麼時候開始吐的?”
顧夫人又對他說了一些顧晟的具體表現,醫生聽完之後,立馬決定給顧晟做一個檢查。
再次回到病房的時候,顧晟坐在輪椅上,由阿壯推着,打算下樓曬一下陽光。
他看着顧夫人身後的醫生,覺得現在的情況有些好笑,自己現在虛弱的樣子,就像殘廢,時刻需要人跟着。
至於剛纔的表現,顧晟心底,比任何人都清楚。
說是曬太陽,不過是想去散散心罷了。
“夫人,老闆說想下去走一走。”阿壯摸着腦門,憨憨地說。
顧夫人有些殷切地看了兒子一樣,顧晟面無表情,她只好將話嚥下,笑着示意阿壯推他下去。
顧晟從頭到尾保持着沉默,視線偶爾會看向醫院周圍的病人或者是健康人,但是卻沒有任何情緒的外露,更多的時候,僅僅是一個人發呆。
這種感覺,說不出的怪異,阿壯看着有些發憷。
“送我去路伊寧的房子那邊。”過了半個多小時,顧晟突然說了一句話。
讓阿壯麪色都變了,戰戰兢兢地表示現在顧晟的身子不能隨便出門,更不能離開醫院。
顧晟冷眸威眯,盯着阿壯:“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再重申一句,送我到路伊寧那邊。”
“老闆,夫人說過您不能離開醫院,即便是要離開,也要提前跟她說。”阿壯摸着腦袋,無奈地說。
拿顧夫人的話去賭他,不是個高明的做法,顧晟一聲不吭地轉着輪椅。
徑直離阿壯有幾米的距離了,阿壯飛快地跳起來跟上去。
“老闆,你真的不能去。”
“滾開。”顧晟暴怒地吼了一句,眼底似乎能噴出火光,將阿壯活生生燒死。
最終,顧晟堅持,而阿壯不敢真的違逆他的吩咐,便只好硬着頭皮跟上。
兩人來到路伊寧家的樓下,路伊寧住的不高,四樓,正好她家外面有個比較大的陽臺,在樓下,能夠勉強看到上面。
小區的對面正好有一間咖啡廳,顧晟二人上了咖啡廳的二樓,通過透明的玻璃窗盯着那邊的舉動。
這種行爲很可笑,很幼稚,但是他就是忍不住來看看。
服務員拿着菜單走到顧晟二人的面前,一副怪怪的臉色,顧晟眼神示意了一下阿壯,他飛快地接過,將店裡貴的東西都點了一份。
然後,那個服務員刮目相看了,心滿意足地拿着菜單離開了。
大白天的,路伊寧回去上班了,喬嘉萱便一個人呆在家中。
何沁離開了,接下來很多事,便要自己親力親爲,比如三餐啦。
因爲還在恢復階段,喬嘉萱不敢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便自己動手做飯熬湯,沒了何沁,以她自己的能力,做一頓豐盛的午餐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上午十點半,顧晟便看到喬嘉萱下樓了,隔着很遠,還有大太陽的照射,都能看到她蒼白過度的臉色。
只見她走進小區旁邊的超市,買了一些東西,全都是吃的,顧晟的拳頭,不由得緊緊握住。
“那路伊寧不會照顧她嗎?或者是請一個傭人?爲什麼連買菜,都要她親自出來?”顧晟咬着牙蹦出一句,阿壯已經快被嚇得躲進桌子底下了。
心底叫苦不堪,他怎麼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然後見喬嘉萱上樓,沒多久她的身影又出現在了陽臺,只見她把上面所有的衣服手收下了,便回了屋裡。
喬嘉萱一邊做飯,一邊把路伊寧以及自己房間的被單洗了。
再跑回陽臺,有些艱難地將被子晾上去。
顧晟氣得拍桌子:“路伊寧家沒有洗衣機嗎?這個還有她親自洗?還有這麼高,她摔倒了怎麼辦?路伊寧死到哪裡去了?”
顧晟的臉色越來越黑,簡直是把路伊寧恨透了。
然後又是喬嘉萱,她沒事找事做什麼?那些事,爲何要她親自動手?
“老闆,我也不知道。”阿壯弱弱地說,換來顧晟的一記冷眼。
“立馬送一臺洗衣機過去。”顧晟冷冷地命令,阿壯小雞啄米般點頭,立馬掏出手機給家電公司打電話。
顧晟說完,猶自覺得不妥,現在喬嘉萱住在路伊寧家,什麼事都要她自己來,這怎麼行?
“慢着,讓他們一會兒藉着路伊寧的名義上門,到時候就說是路伊寧買的。看看有沒有冰箱,沒有的話就再送一個冰箱上門,空調呢?總不會沒有空調吧?送給鐘點工去,負責打掃屋子以及做飯,以後不要讓她親自去買菜,懂了嗎?”
阿壯不停地點頭,懂了,全都
懂了,反正只要能讓少夫人清閒休息的,一併做了,準沒有錯。
他飛快地按下手機號碼,要人送了冰箱洗衣機空調以及很多海鮮魚蝦雞蛋以及肉類過去,再派上一個鐘點工。
最後,如釋重負地掛斷了電話。
半個小時之後,有人來敲門,喬嘉萱正準備吃自己的午餐的。
起身去開門,門外有好幾個人,後面跟着好一些家電產品。
喬嘉萱疑惑地看着這一幕。
“請問,是喬嘉萱小姐嗎?”對方之一的人問道,喬嘉萱點點頭。
“那就沒走錯了,大家的動作迅速一點兒,把這些安裝好,也可以早點下班,知道了沒有?”爲首的人吆喝了一聲。
然後,直接無視喬嘉萱的存在,將冰箱空調以及洗衣機搬了進去。
“喂,你們是誰啊?要做什麼?”喬嘉萱在身後大喊。
“喬小姐你別擔心,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家電公司的,今天接到路伊寧小姐的電話,說要把家裡的電器換掉。”
說着,麻利地動手,將舊的冰箱插頭拔下,換上新的,至於洗衣機,確實沒有。
空調也換了,似乎廚房的設備還很新,那真是遺憾。
雷厲風行的,將路伊寧的家重新弄了一遍,喬嘉萱只有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切。
路伊寧是被唐盛揚刺激傻了,準備大散財了麼?
“喬嘉萱小姐,希望您能滿意,那我們就不打擾了。”然後,那幾個男人離開了,剩下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人。
“喬小姐,我是路小姐請來的鐘點工,這就幫你收拾屋子。”
然後,也是埋頭苦幹起來。
喬嘉萱沉默了,短短的半個小時之後,屋子已經煥然一新,中年阿姨滿意地離開。
她終於想起了打電話給路伊寧。
“你是不是瘋了?”喬嘉萱開門見山地問了一句。
那邊路伊寧被這話問得莫名其妙:“你才瘋了吧?大白天的說什麼蠢話呢?中午不休息,你給我打電話幹嘛?”
“你覺得我還睡得着?路伊寧這不會是你所有的私房錢了吧?你一天就把它敗光,你對得起你過去的兢兢業業嗎?”喬嘉萱有些不確定地問。
她不想成爲罪人,要是將來有一天路伊寧突然清醒過來找她要錢而她又成了窮光蛋的時候,怎麼還?
電話那端的路伊寧,更加莫名其妙了。
“喬嘉萱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什麼都聽不懂?”
“你把家裡的電器全都換新了一遍,難道不是腦子出問題了嗎?你什麼時候成了散財童子了?”喬嘉萱直截了當地問。
路伊寧靜默了三秒,喬嘉萱以爲她在反思。
“喬嘉萱你瘋了我又不是富豪好好的換什麼換我身上都快身無分文了換毛線我看你抽風了吧?”
路伊寧一口氣,好不停頓地說了出來。
喬嘉萱呆住,不是路伊寧?
“可是那些人說是你吩咐他們這麼做的!”她追問。
“老子沒錢,哪有那勇氣換?”路伊寧扭着臉怒吼了一聲。
然後,彼此都沉靜了下來,喬嘉萱沒再問,路伊寧倒是反應過來了。
“不會是顧晟那廝吧?”
藉着自己的名義做這樣的“好事”,顧晟還真是。。。。。。古道心腸!!!
讓這樣的餡餅從天上再砸一些下來吧,越多越好,反正他喜歡當散財童子。
掛斷電話,喬嘉萱看着冰箱發呆,嶄新的冰箱,還帶着亮晶晶的光澤,她打開一看,發現裡面全都是食材。
喬嘉萱的眉頭微微擰起來,顧晟這是要做什麼?
也是,除了顧晟會這樣大手筆,還有誰?她早該想到的。
到了下午,顧晟依然是什麼東西都沒吃。
顧夫人擔心到不行了,直問醫生怎麼辦。
她就想不懂了,爲何自己的兒子竟然會患上厭食症這種病。
到了晚上,顧晟的精神顯得更不好了,早早便睡着了,顧夫人在旁邊看的很心酸。
若是平時,這麼個一兩天沒吃飯,她也沒什麼太擔心的。
問題是,現在是特殊時期,他的傷還沒好,連藥都吃不進去,只能依靠點滴以及擦在傷口上的藥。
再者,身體得不到足夠的營養,對身體不好,對傷口的恢復更是不好。
顧夫人急的頭髮都要發白了。
她把阿壯叫了出去:“你這就去把小喬接過來,讓她勸勸阿晟。”
這個方法完全是走投無路下的無奈之舉,顧夫人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但總歸要試試,她不能任由兒子這樣下去。
阿壯爲難地縮了縮脖子:“顧總吩咐過,絕對不準去請少夫人。”
所以,他也不敢啊。
顧夫人眼睛瞪若銅鈴,什麼?
“他說我要是擅自自作主張的話,以後就不用跟着他了。”
顧夫人的臉頓時拉長,怒視了病房一眼,又對阿壯發了一通火。
第二天早上,景清甚至帶着公司裡的幾個緊急文件過來了,看到病房裡的顧晟之時,有些不敢置信。
“你怎麼來了?是不是公司出了什麼大事?”顧晟靠在病牀上,靜靜問了一句。
景清將事情大概說了一下,然後拿出那幾個文件,說因爲是事態緊急,他也不敢隨便籤字,只能麻煩顧晟的話。
顧晟強打着精神,把內容瀏覽了一遍,之後看得沒什麼問題,這才簽了自己的名字,交回給景清。
一早上都沒見到的顧夫人,此刻卻來到路伊寧家,敲開了她的門。
開門的是喬嘉萱,顧夫人直接了當地對喬嘉萱說:“小喬,我本來也不想麻煩你,但是這樣下去,阿晟的命都沒了,所以也是不得不麻煩你。你跟我到醫院走一趟吧,就當是看看他也好。”
喬嘉萱有些疑惑地看着顧夫人,不解這話是什麼意思。
“去看了,你就知道了,就當是媽求你,你的話,他大概能聽進去的。兩三天,他什麼都沒吃,傷還沒好,現在又吃不下任何東西,你懂我這個當媽的痛心嗎?”顧夫人紅着眼眶問她。
“伯母,我不懂你什麼意思。”喬嘉萱退了一步,語氣冷淡地說。
顧夫人突然有些來了氣,自己的兒子在醫院都快沒命
了,喬嘉萱現在卻在這裡,好好的。
狠心地甚至不願意過去看他一眼。
“小喬,你當真這麼狠心?那天喝了那杯酒之後,他差點胃穿孔了,傷口惡化。手術完之後,你們都離開了,自然不知道,從前天中午之後他什麼東西都沒再吃。到現在,情況越來越嚴重,甚至食物一到嘴裡,都會吐出來,難道你就真的要眼睜睜看着阿晟死去嗎?”
顧夫人說的一臉的痛心,以及咬牙切齒。
喬嘉萱有些震驚,顧晟什麼時候成了這個樣子了?
顧夫人狠狠地吸了口氣,突然一下拽着喬嘉萱的手,嘴裡一邊說着:“今天,不管阿晟怎麼記恨我,我都要把你帶過去。這始終還是一個心病,我就不信好好的,我兒子就突然真的患上了厭食症。”
喬嘉萱腳步踉蹌地跟着顧夫人離開,不管自己如何拒絕,顧夫人都不鬆手,最後無奈之下進了醫院。
景清剛從病房出來,見到喬嘉萱的時候不由得揚了揚眉頭,然後微微朝着她一笑,算是打招呼了。
喬嘉萱滋味百態地點點頭,病房前守着的阿壯見到她,凶神惡煞地瞪了喬嘉萱好幾次,最後心不甘情不願地冷哼兩聲,極度不屑地撇開自己的視線。
門沒關緊,一條很大的縫隙正開着,顧晟坐在牀上,臉色很蒼白,嘴脣都是帶着脫水的慘白。
寬大的病號服,以及過分慘白的臉色,都顯得顧晟清瘦了許多,喬嘉萱的心臟,不知不覺地被狠狠扼了一下,連呼吸都是痛苦的。
顧夫人摸了一下她的頭髮,懇求一樣對她說:“進去吧,他很需要你,就當媽求你,你一定可以讓阿晟恢復過來的,是不是?”
喬嘉萱咬着牙,心道自己什麼時候有這樣的能力了?
可話還沒說出來,她已經被顧夫人推了進去。
腳步有些踉蹌,喬嘉萱差點跌了個狗吃屎,心想顧夫人是不是太猛了?真的跌到地上會很難看的說。
聽到開門聲,顧晟猛地擡起頭看了過來,見不是別人,而是喬嘉萱,眼底閃過幾絲驚喜,可是很快,臉上還沒來得及展現的熱切已經冷了下來。
他的視線沉沉地看着喬嘉萱,在冷漠的表現下,帶着幾分貪婪的打量。
“你怎麼來了?誰讓你來的?這裡沒你什麼事,你回去吧。”顧晟一如既往的拒人千里之外。
若不是被顧夫人死命地推進來,喬嘉萱還真的不情願來。
可來了,他還惡語相向,更是明擺着羞辱她。
當她真的很情願嗎?
喬嘉萱咬着牙,一臉的怒氣,冷笑了一聲,點着頭說:“好,我不小心走錯了病房,還希望顧先生別生氣,我這就離開。”
她把往裡面伸的腳步退了回來,急欲轉身離開。
身後沒有傳來任何聲響,顧晟只是定定地看着喬嘉萱的背影,卻沒有阻攔。
喬嘉萱的腳步由快到慢,到門邊伸出手開門的時候,已經完全慢了下來了。
她的耳邊不停地回放着顧夫人的話,厭食症嗎?
真的還是假的?
若是假的,他應該不至於這麼憔悴。
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下脣,喬嘉萱的臉上閃過幾分惱怒以及狼狽。
就當她突然大發慈悲好了。
她猛然轉過身回頭,視線對上了顧晟的,那一汪眸子裡,好不掩飾地在盯着她。
似乎沒想到喬嘉萱會突然回過頭來,顧晟的臉上也有一絲奇妙的尷尬,他幽幽收回自己的視線以及注意力。
顧晟乾咳了一聲,擰着眉:“又怎麼了?你不是要回去了嗎?”
喬嘉萱狠狠一腳踢到門上,頓時啪的一下,門全都合上了,一絲不剩。
她拉長着臉走到顧晟的身邊。 шωш ★Tтkā n ★¢〇
那些水果以及一些吃的都放在小茶几上,全都沒有動過。
“我樂意在這裡參觀,你有意見?”喬嘉萱冷着臉反問。
說着一屁股坐了下來,心底憋着一股氣沒地方發,昨天他莫名其妙地送了這麼多東西過去,明明自己都快沒命了還有時間管她。
是不是想着這樣做,便能讓她心軟了?
休想,顧晟你休想。
一邊這樣憤憤地想着,一邊將保溫盒打開,那裡還有顧夫人剛熬沒多久的粥。
喬嘉萱倒出來之後,端到了自己的手上,用勺子勺了一口,一張臉宛如鍋底。
“愛吃不吃,不吃拉倒。”喬嘉萱將手伸到了顧晟的嘴邊停了兩秒。
他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可下一刻,她已經惱怒地將自己的手伸回來了。
“事實證明我來也幫不上任何忙,既然如此我回去了,你自己好好養着病吧。”她緊接着就想起身離開。
顧晟卻一口氣拉着她的另一隻手,兩人都有一種觸電般的感覺,喬嘉萱很快掙脫開。
“別走。”顧晟的聲音很低很沉,既然剛纔她說過走,又折了回來,現在她還要離開,他是不會再給她這個機會了。
“再試試吧,其實,我也餓了。”顧晟另一句輕飄飄的話說了出來,喬嘉萱僵了一會兒,悶悶不樂地坐下。
“剛纔我只是還沒有反應過來。”顧晟的這句話,便是解釋了。
喬嘉萱有些舉步難行,顧晟的眼神中,不知何時帶上了期盼。
活該,三天不吃飯,餓死他活該。
喬嘉萱現在也說不出話來了,說什麼都不適合,只好重新勺了一口粥送到顧晟的面前。
那股味道,讓顧晟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明明是喝粥,他卻像是被人逼迫着做什麼痛苦的事情一樣。
“你不吃試試!”喬嘉萱終於吭聲了,大有你吃不下的話我立馬摔門離開。
顧晟張了張口,喬嘉萱毫不淑女地將一勺子粥都送進了他的嘴巴里。
他的表情,確實是很痛苦。
一口粥,勉勉強強地嚥了下去,這兩天多以來,顧晟吃下的唯一一口東西。
喬嘉萱冷冷睨着,繼續自己手中的動作。
顧晟嚥下嘴裡的食物,盯着喬嘉萱的眼睛,幽幽問了一句:“不走了嗎?”
她的脊背僵了一下,沒有回答,低下頭漫不經心地攪拌着碗裡的濃稠香粥。
“你心臟不遠處長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瘤子。”顧晟突然說了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