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吳霜的叔叔要請客吃飯,在忙碌的秦湘湘接到吳霜的電話:“霜霜?嗯?不行,今晚我有事。”
吳霜不依,一個勁地問着秦湘湘在哪,在得知秦湘湘所在公司的名字後,吳霜“咦”了一聲後,說道:“湘湘,我過去找你。”
十幾分鍾後,秦湘湘聽見外面火急火燎的腳步聲,便知道是吳霜來了。
“秦湘湘。”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這邊聲音剛落,那邊辦公室的門便被推開。只覺得一陣風吹來,秦湘湘手上的東西已經被奪走。
“霜霜。”秦湘湘擡首,卻是愣住。吳霜今天畫了淡淡的妝,特意去做了頭髮,她頭上戴着的那個鑽卡秦湘湘認得,是一家美妝造型連鎖店裡出售的,在那裡買了東西可以終身免費做頭髮,這個鑽卡還是秦湘湘陪着吳霜去買的。
吳霜戴着一個有些誇張的民族風耳環,身上穿着裹胸藍色晚禮服,腳上穿着細跟的涼鞋,整個人看起來有那麼一絲性感。
“你這是要去相親?”
“誰去相親,是去吃飯。快點,快點收拾一下。”
將吳霜又仔細打探一遍,秦湘湘搖搖頭:“不了,你穿成這樣,肯定是有貓膩。再說了。”
指了指身上的短袖衫和牛仔褲,秦湘湘說道:“我這樣子,和你也不搭啊。”
吳霜向來屬於行動派,不由分說地將秦湘湘手中的表單奪了過去:“秦湘湘,你這麼賣命做什麼。快點,快點,就算你今天做不完,我也保證你不會被指責。”
知道吳霜屬於倔強脾氣,秦湘湘嘆了一口氣,開始收拾着東西。很快,秦湘湘便知道吳霜所說的不會被指責是什麼意思。
跟着吳霜上了一輛等在公司外面的黑色寶馬,看着坐在駕駛座上的人,秦湘湘愣住,舌頭打了結:“胡,胡總。”
胡克明回首,溫柔地一笑:“真沒想到你是吳霜的同學。”
見到吳霜的這一身打扮,胡克明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去的是一家意大利餐廳,秦湘湘只是要了一份Rigatoni,粗通心粉,口味是很中國的紅燴牛頰,配上筋道的意大利通心粉,不失爲一道美味。沒有要其它的,是因爲秦湘湘一來吃不下那麼多,二來是想速戰速決。
吳霜則是點了一份芝士什錦沙拉,一份黑椒牛排,一份薩拉米蘑菇披薩,一份炒土豆塊,一份奶油南瓜湯。
“湘湘,今天胡叔請客,你也不要客氣,現在不是在公司,你也不要把他當做上司看。”
秦湘湘看着吳霜點的那麼多菜,不由咂舌,平日裡的相處,秦湘湘知道吳霜因爲講究體型一向少吃,怎麼今個一反常態,難不成不花自己的錢就不心疼?
胡克明倒是沒說什麼,溫柔地笑笑:“是要多吃點,不然去了那麼偏遠的地方,可是吃不到這些。”
吳霜頷首:“是啊,所以走之前我要飽餐一頓,然後呢,這些便會成爲我美好的記憶。胡叔,你會不會想我啊?”
胡克明脣邊的笑意不減:“現在交通也發達,我要去見你也容易。”
“別。”吳霜擺擺手,“你很忙,千萬不要爲了我這點小事耽誤了。聽說鄉下的男人都挺樸實,而且那兒的空氣也好,真的在那兒定居了倒也不錯。”
秦湘湘想起還在大學時,一門專業課的老師說過這樣的話:“國家是鼓勵你們去西部,去支援農村,但是我是從農村走上來的,真要我說,往高處走纔是正確的,你去了農村,去了西部,有可能一輩子留在那兒,有去無回。如果你無私奉獻,那是你自己的選擇。但是如果你希望過上好日子,我還是那句話,留在城市。”
還有一次,一個從西部支援回母校的的學姐來看望教秦湘湘大學英語的老師,這位學姐是英語系的,這位老師是曾帶他們綜合英語的。秦湘湘恰好去辦公室送東西,聽見學姐的聲音:“我都後悔了,宣傳是一回事,實際是一回事。當地人欺生,我們是去支援的,他們卻沒把我們當回事,任意地欺負我們。我都氣哭了好幾回,好想回來。”
所以秦湘湘寧願自私地留在城市,也不願意去考三支一扶,去報名支援西部,倒是吳霜,這個過着優越生活的大小姐卻是放棄了城市裡的生活,去了農村,現在又說,會留在那兒。
“霜霜,不要耍脾氣。兩年後你回城裡來,我幫你打點一下,以你的資質,考個事業單位不是問題。”
“如果我嫁人了呢?兩年,誰也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麼。落地生根,說不定我就在那邊生了根。”
再遲鈍的人也能聽出其中的火藥味,看着一臉挑釁的吳霜,再看看一臉陰沉的胡克明,在吃着通心粉的秦湘湘被自己忽然冒出的一個想法嚇到。在心裡迅速比劃了一下兩個人的年齡,一個好像是35,一個是22,老牛吃嫩草!
詭異的氣氛依舊在蔓延着,秦湘湘有些後悔跟着一起來蹭飯了。左顧右盼,秦湘湘眼睛一亮,喊道:“姜雲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