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身體的不適,秦湘湘強打起精神,說道:“我今天請過假了。”
“請過假了,和誰請的?”歐曉蘭冷哼,聲音裡毫無感情,“秦湘湘,不要拿這些蹩腳的理由當藉口,你別把公司當成大學,想翹課了,隨便找個理由就能矇混過去?秦湘湘,現在你是在上班,知道嗎?一個新人,還這麼多毛病,現在已經過去五分鐘了,你還有十五分鐘的時間。”
聽着電話裡的忙音,秦湘湘坐在那兒呆了幾秒,忽然間覺得委屈,真想就這樣不去了,只是想起歐曉蘭撒下的關係網,之前幾次面試的碰壁,一手遮天四個字浮現在秦湘湘腦海裡。歐曉蘭曾放下大話,整個A市,若是她歐曉蘭不鬆口,秦湘湘就別想在一家公司找到工作。
論人脈,秦湘湘知道自己一個小小的普通市民比不上財大氣粗的歐家;論家世,她一無政治背景二無經濟實力,那些商業上人也沒有必要爲了她這樣一個剛出道的菜鳥得罪歐家;論實力,秦湘湘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剛剛離開校園的學生,沒有工作經驗。要麼忍耐,要麼離開。現實面前,人往往有些無能爲力。
秦湘湘拖着沉重的腳步出了門,外面太陽火辣辣的,即便是撐着遮陽傘,也無法阻擋那炙熱的溫度。發着燒,頂着酷熱,秦湘湘每走一步,都覺得自己是在踏在棉花上一般,軟綿綿的,腳下無力。站在路邊,攔下一輛的士。
一路上昏昏欲睡,到了地方,司機大叔在找給秦湘湘零錢時說:“小姑娘,看你的臉色不是很好,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
秦湘湘笑笑:“嗯。”
打開車門下車,秦湘湘腳落在地上,剛剛站起來,忽然間覺得一陣眩暈,險些跌倒。手抵在太陽穴上揉了揉,拖着步子,秦湘湘頭重腳輕地走進公司大樓。
看見秦湘湘,姜茹有些吃驚:“不是幫你請過假了,你怎麼又來了?”
看着秦湘湘慘白的臉色,姜茹伸手試探了一下秦湘湘的額頭:“呀,這麼燙,湘湘,我陪你去醫院。”
秦湘湘搖搖頭:“我沒事。”
高跟鞋落地的聲音傳來,踏踏的聲音在秦湘湘身後停下,歐曉蘭尖銳的聲音傳來。
“秦湘湘,你知不知道你遲到多久了。跟我來。”
拉住秦湘湘,姜茹冷冷地看着歐曉蘭:“是你叫她來的?她在生病你知不知道!”
“是嗎?”歐曉蘭抱起雙臂,脣邊泛起冷笑,“她要是真的病的那麼嚴重,現在還能站在這裡。”
“歐曉蘭,你不要因爲她是我的朋友,就這樣處處針對她!”
“姜茹,姜小姐,應該說是你對我有誤解吧,纔會這樣對我滿是敵意。可惜,你只能做他的小妹妹,可是我不同。姜茹,你不要忘了,現在是在公司,你要弄清我們是什麼關係。上司就是上司,做下級的少在那指指點點。秦湘湘,你還站在那幹什麼!”
默默地承受着歐曉蘭那刺人的目光,秦湘湘挪開姜茹的手,看見了姜茹眼裡的擔憂,輕輕笑道:“沒事的。”
歐曉蘭走進辦公室,徑直地走向辦公桌,坐在軟椅上,冷冷地發話:“把門關上。”
靠坐在軟椅上,歐曉蘭微微擡起眼眸看着秦湘湘,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歐曉蘭始終是一言不發。
站在那兒時間久了,秦湘湘感到身子有些疲憊,想要找個地方坐下來,只是歐曉蘭不發話,她也不好做什麼。有些口渴,大腦渾噩噩的,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脣,見歐曉蘭低着頭在看着什麼,秦湘湘問道:“歐經理,沒事的話,我可以走了嗎?”
“誰說你可以走了。”合上手中的文件,歐曉蘭看向秦湘湘,譏諷道,“一週後,景祖哥哥會和小靜舉行婚禮,你應該知道吧。”
秦湘湘微微垂下眼眸:“我不關心這個。”
曲起手指,歐曉蘭重重的敲了敲桌子,嘲弄道:“因爲你,所以時間提前了。我真是搞不懂,像你這樣的女人究竟哪裡好。”
秦湘湘握緊了雙手,指甲陷在肉裡,即便感到了疼痛,秦湘湘依舊是越握越緊,深呼吸一口氣,秦湘湘說道:“你們的家事,請不要牽扯到我。現在是上班時間,我也不想討論這些私事。”
歐曉蘭冷笑:“好,這事我們先不說,我問你,你是不是在游泳比賽中獲過獎?”
秦湘湘點點頭,因爲小時候曾經掉入河中,幸好一個路過的人將她救起,在那之後,秦母便將秦湘湘送去了市游泳館,花了一個暑假的時間讓她學游泳。秦湘湘學得快,掌握得也快,並且加入了當地的少兒游泳協會,並且在全國的一次比賽中獲得了銅牌。進入大學後,她在大二體育選修時,也是選擇了游泳這項科目。
歐曉蘭頷首:“這就好,你很我來。”
瑞美公司的十樓是一個休閒娛樂中心,專門供員工休閒時鍛鍊所用。站在游泳池邊,秦湘湘不明所以地看着歐曉蘭。
“公司打算舉行一場游泳比賽,各個部門都必須參加。今天我就是想看看你50米蛙泳的成績怎樣。游泳衣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你去更衣室換一下。”絲毫沒有在意秦湘湘那蒼白的臉色,歐曉蘭吩咐道。
再好的脾氣此刻也是揮霍殆盡,秦湘湘沒有說什麼,扭身就要離開。忽然間手腕被人握住,再沒反應過來之前,秦湘湘聽到“噗通”一聲,感到四周被冰冷的液體包圍,一連嗆了幾口水,鼻子有些痠疼,呼吸道疼痛,胸部肺部有些悶悶的。憋了一口氣,秦湘湘試着浮出水面,只是意識越來越迷糊,手腳漸漸使不上力,身子緩緩地向下沉去。
恍惚間,秦湘湘感到有人摟住了她,拖着她向水面上游去。耳邊一片嘈雜聲,有人將脣貼在她的脣上,口對口地人工呼吸,胸部被人擠壓着,秦湘湘胃開始漲的難受,不斷地嘔水,咳嗽,嘴巴,鼻子都開始咳嗽出水來。
“歐曉蘭!”
失去意識前,秦湘湘最後聽見的聲音,是歐景祖的怒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