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主任，我今天不方便去公司。”聽得出餘英情緒不好，秦湘湘小心翼翼地解釋着，“能不能，先緩一緩？”
“我知道你現在不在，需要我親自去接你嗎？現在九點，最遲一個小時，我希望可以看見你。”
懶懶地躺在牀上，秦湘湘胳膊搭在額頭上，愈發地不想動彈。想着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秦湘湘忽然間覺得有些沮喪，有種心灰意冷的感覺。這份工作，丟掉就丟掉，這還沒正式上崗她就感到了鬱悶，如果真的進了瑞美指不定歐曉蘭要怎麼折磨她。打了退堂鼓，遂也不把餘英的話放在耳裡。船到橋頭自然直，工作的事，順其自然。
臨近中午，歐景祖委託人送來一份午餐。向送外賣的人問了價格，秦湘湘翻出錢包將錢遞給那個小夥子。
“歐先生已經付過錢了。”小夥子有些錯愕。
將錢塞給小夥子，秦湘湘說道：“那錢，你還給他。”
小夥子走後，來病房送藥的護士說道：“小姑娘，你真傻，把錢給他，萬一他私吞了呢？”
秦湘湘笑笑：“我只是不想花別人的錢。”
“和男朋友吵架了？”護士猜測着，“我看他對你挺上心的。兩個人總要有個磨合期，過過應該就會好了。”
歐景祖讓人送來的一碗餛飩，拿着勺子在那攪拌着，聽見護士的話，秦湘湘本想解釋什麼，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她不愛吃香菜，歐景祖還記得這一點，餛飩湯裡乾乾淨淨的。
見秦湘湘一副失神的樣子，小護士將要吃的藥擺放在牀頭櫃上：“有事再喊我。”
直到餛飩湯濃了，秦湘湘還是沒有動一口，儘管肚子有些餓，但是人本能地卻是抗拒着進食。
“這是秦湘湘的病房嗎？”
門外有人在打聽着，很快病房的門便被推開。看着站在門口的人，秦湘湘愣住了：“餘，餘主任，你怎麼會來。”
餘英三十多歲，至今未婚，即便是在夏天，也習慣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她總是盤着個髮髻，戴着一副黑色的眼睛，不言苟笑，給人一種嚴厲的感覺。她從事人力資源工作已經十來年，升職到主任也有三年的光陰。
此刻，餘英看着秦湘湘的目光明顯帶着指責。秦湘湘被餘英這樣看着，感到渾身不自在，對上餘英的眼眸，秦湘湘又迅速地移開視線，坐在那兒，卻有種如坐鍼氈的感覺。
“秦湘湘，你的面子夠大了，需要我親自上門，啊？”餘英冷冷地開口，“你是真的那麼嬌貴還是故意的？你和歐經理有什麼個人恩怨我不管，既然你有游泳方面的天賦，何必要浪費了。再者，當初是歐經理極力要求留下你，怎麼說也是你的恩人。這次多大點事，你竟然要求她當着全公司的面給你賠不是。這種丟顏面的事，虧你想的出來。”
秦湘湘有點錯愕，她從沒和歐曉蘭說過要她當面賠不是。
餘英繼續在那說着：“歐經理私下和我關係還算可以，但不是我偏袒她，這事的確是你做的有些過了。秦湘湘，如果事情真的鬧大了，就算是鬧到胡總那，你覺得一個小菜鳥和一個公司主幹，胡總會幫哪一個說話？記住，永遠不要頂撞你的上司，明白嗎？”
不給她解釋的機會，便將她定罪，這些子虛烏有的事，她若是否認，餘英怕越是會以爲她矯情。
“我沒有。”咬住有些乾裂的脣，慢慢地鬆開，秦湘湘看着餘英，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落水後再也沒有看見過她，又怎麼會對她說那些。”
餘英眼中流露出失望之色：“難道不是她堂哥送你來醫院的？秦湘湘，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我再給你一天的假，後天你必須把所有落下的培訓補上。你要是想離開我也無話可說，但是像你這般吃不了苦，到哪都是一樣。”
撂下一句話，餘英轉身離開。
秦湘湘再次接到姜雲升的電話，是在下午。她一個人跑到了醫院的天台上，站在樓頂的邊緣，在那看着夕陽。
“怎麼又是你。”秦湘湘有些頭疼，“我媽媽不喜歡那些毛茸茸的東西，等我回去，我會給你的兒子洗澡的。”
“那是母的。”姜雲升糾正道，“怎麼，心情不好？”
“你怎麼知道。”
“你的聲音太明顯。”
秦湘湘用手將被風吹亂的頭髮撫順，望着天際邊的翔紅，緩緩說道：“一直都是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卻不知道你的，總覺得不公平。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麼？”
那邊沉默了，秦湘湘在等待，忽然間聽見天台的鐵門被人用力推開，有人大吼：“湘湘，不要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