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摳了摳臉上的腐肉,往嘴上一舔,這才慢慢走向張塵和楊大春,冷笑道:“知道你們爲什麼會被關在這裡麼?”
“爲什麼?”張塵盯着那女人的臉問道,手心裡竟已冒出了冷汗。
“因爲,你們蠢啊,哈哈!”那女人突然嘿嘿笑了起來,聲音越來越大,竟振得張塵耳朵發聾。
張塵攥了攥拳頭,嚥了口唾沫反問道:“那你知道你爲什麼會被關在這裡嗎?”
“因爲我要在這裡等你們啊!只要我們吃了你們,我們就可以走出這間屋子了。我就可以回到我心愛的人身邊。他說過只要我完成了他要我做的事他就會好好疼我的,一輩子只會跟我在一起。”女人說着竟變得癡癡起來。
“疼你?不要癡人說夢了,你也不照照鏡子,你現在這樣鬼樣子有誰會願意娶你。你看看你現在身上有哪一塊肉是好的。哪一塊不散發着腐臭味。”張塵攥緊了拳頭顫聲道。
“你覺得有哪個正常人要你這怪物嗎?是了,也就外面那個傻子會要你,只有傻子纔會要你這怪物。呵呵!傻子配怪物天生一對,不過話說回來,他也很快就會變得跟你一樣了。”張塵嘲笑道。
“你胡說,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再胡說我撕了你的嘴。”女人突然提高聲音。
“我心中的白馬王子有一天會開着主豪華車隊來接我,我會帶着孩子投進他的懷抱裡。纔不是外面那個窩囊到極點的男人。我恨死他了。聽到了嗎,我恨死他了。”女人開始嘶聲吼道。
“哦?那你的白馬王子呢?現在他人在哪?怎麼不來照顧你?說不定又在跟哪個女人在滾牀單了吧。”張塵嗤笑道。
“你閉嘴!”女人吼叫着向張塵衝了上來,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提了起來。
這時楊大春手一甩,兩張符咒瞬間從他手裡飛了出來,一張飛向屍嬰,一張符咒向女人臉面飛了過來,突然爆出了一團火,室內突然亮瞠起來。
那女人連忙把張塵鬆開,迅速遮擋住了臉面,身體向後疾退。
那女人一鬆手,張塵便落在了地上,頭腦一陣眩暈,剛纔那一團火光也把他晃得夠嗆。
但此時哪裡容他再做喘息,女人身體暴退的同時,張塵臉色一狠持着血煞匕首也衝了上去。
這時卻見一道模糊的影子閃過,一道刺耳之極的尖叫聲在耳邊炸響。
緊接着手上一疼,定睛一看,卻看到手上附着那隻屍嬰,此時屍嬰身上正釘着一把七寸釘,楊大春正緊緊地握着手柄。
張塵臉色一狠,手中血煞匕首往上一提,與楊大春的七寸釘交錯而過,一下子便把那隻屍嬰捅開了好長的一道口子,暗黃*色的液體瞬間流了出來,一股更加刺鼻的味道瞬間撲面而來。
那屍嬰掉在地上一陣抽搐,便化成了一攤爛肉。原本光滑的皮膚瞬間癟了下去,只剩下一副骨頭架子和一灘暗黃*色的臭水。
“你們殺了我孩子,我要你們死!”女人猙獰着臉孔道。
“那不是你孩子,你孩子早就死了,你也早就死了,現在的你只不過是一灘爛肉而已。這樣行屍走肉一樣的活着有什麼意思,不僅自己活得痛苦還要拖累別人。”張塵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氣吼道。
“你聽,外面還有個人在爲你哭泣,那個人爲了你什麼事情都做了,哪怕你已經變成了這樣鬼樣子也依然不離不棄,可你呢?你正眼瞧過他一眼嗎?”張塵幽幽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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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心裡是有個白馬王子,可你也不想想那個白馬王子是屬於你嗎?”
“不,不會的,他不屬於你,他是屬於外面那些千嬌百媚的女人的,而你是什麼?你就是一個怪物?是一個行屍走肉!”張塵幾乎是把這話吼了出來。
那女人突然間呆住了,三人相對無言,屋裡瞬間安靜得令人窒息。
這時從外面傳來一陣陣低沉壓抑的哭泣聲。
原本張塵就聽到了,只是現在更加的清晰而已。所以纔有剛纔的那一番話。
這時楊大春拍了拍張塵手臂,偷偷地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但張塵卻沒有理會他,突然幽幽道:“你聽,外面那個哭泣的人是誰?是不是你一直朝思暮想的那個人?哦,不是!那你朝思暮想的人這時候又在哪裡呢?你兒子沒了怎麼不來安慰安慰你呢?”
“哦,我猜,他可能在和別的女人滾牀單,嗯,可能一個,兩個,或者十個,或者在豪華遊泳池裡左擁右抱,嘖嘖,真是好不愜意……。”此時的張塵像一隻魔鬼在循循誘導着一個天真善良的女孩去吃那惡毒的果子。
“夠了,我說……夠了,閉嘴!”那女人聲嘶力竭地道。那唾沫星子竟然噴出好遠。
“告訴我,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背上的符又是誰給你畫上去的?”張塵冷聲道。
“我!我!是……,不,我是不會讓你去害他的!不會的,絕對不會的。”那女人神色突然間慌亂起來。
“都到這時候了你還要護着他嗎?也真是夠癡情的。你難道不知道你這一輩子就毀在他手裡的嗎?”張塵嗤笑一聲道。
“不!不!不會的!他是不會害我的,不可能的。”那女人把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突然間竟雙手抓起頭髮來,竟連着頭皮扯下一大塊來。
張塵看着一陣噁心,又加上吸入了很多惡臭的氣味,胃裡一陣翻騰,一股酸水直往喉嚨上竄,‘哇’的一聲便吐了出來。
張塵看向楊大春,卻見他扶着牆壁一臉痛苦的樣子,本想安慰他幾句。手還沒拍到他臂膀,只見他也‘哇’的一聲吐了起來。
不由得苦笑起來,這連鎖反應也夠厲害的。
“不,最可惡的就是你們,如果你們乖乖地讓我吃了,就沒有這樣多事了。我替他拿到了他想要的東西就能回到他身邊了。”那女人似自言自語又似對着張塵二人道。
“什麼東西?”張塵沒有理會那女人話裡的不可理喻,反而擰着眉頭問道。張塵幾次聽到這女人說要替那個人拿東西,直覺告訴他這事情遠遠超過他的想象。
“你們的命!”女人對着張塵一聲冷笑便向他猛地衝了過來,一雙尖銳的利爪迅速向他肚子處掐來,又猛地張開那張腐爛了近半的大嘴向張塵脖子處咬來。
張塵見她來勢兇猛,便迅速地矮下身體,雙手持着匕首往她腹部刺去,聽只‘噗’的一聲,那匕首應聲沒入到劍柄。
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到女人的行動。
女人一擊不中,雙手向下一撈,便把張塵提了起來,張口又向他脖子處咬來。
楊大春眼疾手快,迅速拿着七寸釘往那女人後腦勺釘去。
女人吃痛之下猛地大吼起來,瞬間一聲尖銳的慘叫聲便在屋裡響起。
這時原本在外面反鎖的鐵門突然猛地打開了,一個黑影竄了進來,一下子便撲在了那女人身上。
張塵本來正準備補上一刀,卻見那人撲了進來,硬生生地收住了刀。
“你要幹什麼?她已經死了,你知不知道?你還要留着這個死人到什麼時候?哪天她要走脫了就會有無數的人因她而喪命,你負得起責任嗎?”張塵朝那人吼道。
“我不想那麼多,我只要她活着,死多少人我都願意。只要她活着,哪怕,哪怕要我去死我也願意。”那人苦苦哀求道,一張瘦如干柴的臉滿是悽苦。
“是嗎?那你就去死吧!”那女人幽幽笑道,也不顧後腦勺還扎着的七寸釘,一口咬向了那男人。
那男人沒料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身體一陣僵硬卻沒有任何掙扎,只一臉恐懼地看着她,漸漸地變成不安,釋然,欣慰,最後眼中神色慢慢暗淡下去,只掛着一臉欣慰的笑容和兩行流淌着的淚水。
這或許是他們唯一一次擁抱得最近的一次了吧。張塵不由得猜測道。
那女人卻沒有看過他一眼,始終自顧自地吸着那人的血。
張塵和楊大春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駭然之色。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世上竟有如此癡情和絕情的人,偏偏這兩種情在同一個人身上展現得如此淋漓盡致。
他們一時間看着那相擁面立的兩人竟不知所措起來。
“楞着幹什麼?你還想重蹈沿溪村的覆轍嗎?”楊大春首先醒過來,朝張塵大吼道,說着便要把釘在女人後腦勺的釘子拔出來。
但那釘子彷彿在裡面生根似的,楊大春臉色一狠,雙手握住手柄,雙腳朝那男女身上猛地一蹬才堪堪拔了出來。
那男女似乎粘在了一起,這麼大的力道也沒能把她們分開來。只見那女人的喉嚨一上一下滑動,“咕轆咕轆”聲不斷傳來。
那男人身上的皮肉漸漸凹了下去,本來就已經夠瘦的身體越發乾瘦了,不多時竟成了一副皮包着的骨頭架子。
那女人身上的腐肉底下竟然一陣陣蠕動,一點點新肉竟然長了出來,看上去直令人從頭皮麻到腳跟。
張塵迅速繞到那女人的後背,猛地一撕那女人的衣服,“嘶”的一聲,那不知穿了多久的衣服應聲而裂,露出後背上血紅的符紋。
張塵和楊大春兩人瞬間呆住了,只見那符紋把那女人從肩膀處到腰以下都覆蓋了。那血紅的符紋彷彿一條條魔鬼的觸鬚一樣蠕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