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悄悄沒入高樓大廈,漸漸失去了最後一絲光亮。
夜晚已經悄悄到來。
這座學校給張塵的感覺就是恐怖瘮人壓抑絕望。不時一陣陣涼風吹過,只覺得背後發涼,幾乎透進了骨髓裡。
似乎整個學校都籠罩在一團死氣之下,恐懼壓抑的氛圍每刻遞增,越發地瘮人。
不過一個星期的時間,接連三個女生死於非命。各種死法都有,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死的人會不會是自己。
什麼時候,又是以什麼樣的方式結束,死之前又會看到什麼恐怖的畫面。
沒有人會知道,但越是不想就越是想象出來。
從王聽雲口中得知,死去的三個女孩分別叫沈惜玉,於妙蕊,曹樂凡。
沈惜玉欠有果代的錢,但於妙蕊和曹樂凡卻沒有。可以排除欠果代自殺。
現在唯一能把這三個案件連在一起的,就是時間。
本來按張塵和楊大春推斷。這是某個會邪術的人僞造的案發現場,目的就是引導警察誤判案件。
又加上李香凡的事情,讓張塵二人越發肯定這個判斷。如果不是張塵他們及時趕到,只怕李香凡又會以某種意外的方式結束生命。 шωш¸ttкan¸¢O
所有的案件都是短期之內發生,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是這段時間剛剛來到這裡的人辦的案。
不過依然沒有什麼卵用,照樣說明不了什麼。
也不一定非得是現在來的人。也有可能是臨時起意,或者蓄意謀劃,這樣就能更好地把自己藏在暗中。
這不是沒有可能的。
張塵想得腦殼疼也沒想出個可行的辦法來。他們終究不是警察,沒辦法通過蛛絲馬跡來判斷事情的真相。也沒有那些高科技來幫助斷案,也沒學習過慎密的邏輯思維。
他們不過是從鄉村裡出來,會一點道術的半大小子。讓他們查案實在是爲難他們了。
想來想去,最切實可行的辦法就是蹲點。
等待着兇手再次犯案,當場把它逮個正着。
現在賭的是它們會再次頂風作案。張塵他們把李香凡救下來了,也就是‘搶’了它們一個人,如果它們一定要湊那麼多人的話,就一定會另找目標。這校園裡絕對有一個人會是它們的目標。
“要是它們不在這學校裡下手,在外面下手呢。”楊大春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現在所有死的都是學校裡面的人,說明很大機率,這兇手有某種執着。至於是什麼原因,得要知道這些女生的共同點。這一點,現在還沒辦法知道。”張塵沉聲道。
十月的天晝夜溫差有些大,白天地面都能烤雞蛋,晚上卻冷得瑟瑟發抖。
張塵三人都沒穿厚的衣服,身上已經凍出了雞皮疙瘩。
三人不得不來回走動,讓身體暖和一點。
原本應該有很多的人宿舍,此刻竟然只有寥寥幾個。住的這幾個都是滿臉煞白,來回都是小心翼翼地走動,一丁點的響動都能嚇得尖叫。
氣氛陰沉壓抑得令人絕望。
不時有人尖叫着從宿舍樓裡跑了出來,狼狽的模樣讓人心裡發毛。
隨着夜色漸深,宿舍裡漸漸沒了人影,就連宿管的阿姨也嚇得溜走了。
不過這正好方便了張塵三人行事。
今晚一點月色也沒有,黑鴉鴉的雲飄過,只看到一個個巨大的輪廓。
地面是路燈隔得遠了些,有些照不到的地方總覺得有些瘮人,似乎什麼時候就會從裡面蹦出個東西來。
張塵,楊大春,莫千柔三人圍着宿舍轉了幾大圈,直到再沒看到一個人的時候,才轉身往女生宿舍樓裡走去。
出事的房間是305,在第三層的中間,此刻正貼着封條。
雖然貿然進入會觸犯律法,但爲了查找真相,爲了不會有下一個遇害者,也只能拼了。
但三更半夜進女生宿舍這種事情,張塵三人都是頭一次做,心裡都有些打鼓。
張塵正往樓梯上走去,忽然心有所感,連忙往邊上看去。
只見牆角處一道黑色的人影一閃而過。張塵跑過去一看,卻不見了蹤影。
心裡咯噔一聲:“看來今晚不止他們幾人來了,只是不知是敵是友。”
拍了拍楊大春和莫千柔的肩膀,把剛剛看到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兩人沉着臉點了點頭。
三個人攝手攝腳地走上樓梯,就連呼吸都儘量壓抑着,唯恐發生一點聲音。
樓梯裡似乎有很久沒人打掃了,不時會看到一團團紙屑垃圾。甚至還有些女生的衣服褲子凌亂散在地上。
三人順着樓梯上了三樓,順着走廊,經過幾個房間。
慢慢地來到那間兇殺案的房間305。
張塵擡起手,剛剛想要撕去門上的封條,忽然想到了剛纔的黑影。
如果那人的目標也是這間房間,那麼此刻會不會已經在裡面了。
很有可能是兇殺案的兇手,此刻必然是回來取東西的。
如果貿然進去,很有可能中了對方圈套。要是不進入,對方拿了東西肯定就跑了,要想抓他可能就難了。
思考一番,張塵決定自己先闖進去,如果有埋伏,楊大春和莫千柔再接應。這樣不至於所有人都陷在裡面。
可惜的是這裡沒有窗口可以往裡看去,要是有的話就可以看到裡面的動靜。
儘管已經想到裡面很有可能藏着個人了,但是張塵心裡還是有些發毛。
張塵深吸一口氣,崩緊了身子,猛地往門上一撞,只聽見‘轟’的一聲。木門應聲而開。
只見房間中間的空地上站着一個黑色的人影,那人影似乎也被張塵給嚇到了,身體微微一顫。
忽然,身體一閃,迅速跑往陽臺跑去,一躍而起迅速跳了下去。
“從陽臺跑了,追!”張塵急忙喊道。
楊大春和莫千柔兩人聽到聲音迅速地跑了過來。
張塵不等兩人來到,迅速地跟在了那人身後,腳下一跳,便上了陽臺。
勾着上面的欄杆就往下爬去。
雖然這時天暗得很,很大可能會摔下去,但爲了捉住害人的兇手也顧不上這些了。
那黑影異常的靈活,三兩下跳躍着到了地面,回頭看了還掛在陽臺間的張塵一眼,迅速地跑了出去。
張塵看着那人往樹林方向跑去,把心一橫,猛地跳了下去。
儘管只有幾米的高度,可是還是把張塵震了個五臟六腑翻騰不休。
那人黑影一閃就往林子裡鑽去。
張塵拔腿在那人身後緊追不捨。
身後一串腳步聲,張塵回頭看了眼,只見楊大春落在了後面十幾米外。
莫千柔更是不見了蹤影。
心裡暗罵一聲。悶頭追了上去。
大晚上的林子裡更加黑暗了,這種地方也是最適合藏人的。看來是個極有經驗的老手。
林子裡樹影綽綽,一陣陣風‘呼嘯’着吹過,搖動無數枝樹葉。像極了張牙舞爪的惡魔。
黑影一鑽進林子裡似乎就消失了,一點蹤影也無。好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
張塵擰着眉頭往樹下仔細看去,任何一點異樣的東西都不放過。
這時楊大春氣喘吁吁地跑到,扶着張塵的肩膀大口喘着氣。
張塵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噤聲,繼續往裡探去。
這林子裡似乎很長時間沒人清掃過落葉,踩在上面有些軟綿綿的,不時發生細微的聲響。
但在這空曠又安靜得可怕的地方,就顯得很大聲。
一陣風吹來,帶來陣陣奇香。
張塵嗅了幾下,本來以爲只是樹林裡的花散發出來的香味。又覺得有些熟悉。
只是這香味有些淡,不知是什麼香味。
張塵不死心,又嗅了幾下。那種奇怪的香味卻散了。
兩人在樹林裡細細地尋找了好大一會,卻沒有發現一點蛛絲馬跡。
黑衣人影彷彿憑空消失了。
這時是半夜時分,樹林裡更是伸手不見五指。就連和張塵隔得不遠的楊大春也只能看見個輪廓。更不用說刻意躲起來的人了。
兩人又找了一個多小時,直到與另一頭的莫千柔會合時,依然沒有發現黑色人影的蹤影。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我差一點就抓住他了。”張塵懊惱地道。
“樹林子太陰暗了,藏一個人不什麼難事,找起來卻非常困難。那人非常精明,身手也非常靈活。”
“而且也是有目的地往這邊跑,並不是臨時起意。換句話說,他是有預謀的,來的時候已經想好了退路。這一次事情之後想要抓他怕是難上加難了。”楊大春分析道。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奇怪的香味,剛纔在那房間裡的時候還有,追到這裡就沒有了。”莫千柔擰着眉頭道。
聽莫千柔這麼一說,張塵頓時想起來了剛剛聞到的異香。
這種香味說不出的怪異,不是什麼花香,也不是普通的香水。倒像是很多種香水混雜而成。
“有沒有可能,兇手是個女人。只有女人才會往身上噴這麼多香水。”張塵接過話道。
“不無可能,只是夜色太黑,剛纔又走得太快,沒辦法判斷。”楊大春說道。
“通常來說是這樣,但我從來沒見過哪個女人身上會抹這麼複雜的香水。會抹香水的女人通常都是很懂保養自己,抹這麼多種只會把自己弄得臭燻燻的。應該沒有哪個女人會蠢到這種程度。”莫千柔是個女人,從她這角度分析這個問題,似乎更加靠譜些。
“所以,爭論這個其實最無聊了,不管男女都有可能抹這種香水。我倒覺得這是在掩蓋身上真正的味道。這人非常謹慎,敵人比我們想像中的要狡猾。”張塵嘆了口氣道。
一番尋找仍然沒有發現黑衣人後,張塵三人不得不又回到了兇殺案的房間裡。
在張塵三人走了很長時間之後,一個影子從其中一顆大樹上慢慢突顯出來,往張塵這邊看了一眼,像狸貓一樣順着樹幹輕輕地爬了下來,朝着反方向跑去,迅速消失在茫茫黑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