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了剛剛那座城市,君無衣和衆人都鬆了口氣。
君無衣看着從宮中出來跟她賑災的衆侍衛侍女,拱手:“多日相伴,包容無衣任性,多謝各位。”
侍衛長站了出來:“能和郡主一起來這一次,我等很是榮幸,深覺男兒做事當如是,女子有時也光彩照人。此次使命完成,不知郡主是回宮覆命,還是……”
也帝耀夫也傳來了旨意,給予君無衣假期,不必回宮也可。其實也就是給了君無衣這個“質子”無限的自由。這讓處出感情來的侍衛侍女鬆口氣,他們本來還有一個監視的責任在身。
陛下收回那條命令,實在太英明瞭。
“接下來?”
君無衣一笑,神色迷濛,卻滿面柔光。
“我不回宮,我要去無山。”
她感覺的到,他在那裡,他在那裡等她,所以她要去,要去那裡找他,去見他,去告訴他,她的思念。
聽到無山兩個字,無憂心裡一顫,不知爲何,很是抗拒。但看到君無衣的微笑,就什麼都不想了。
只是去趟無山而已,我怎樣無所謂,只要她高興就好。
努力壓下心裡的不安,無憂沒有看到君無衣看向他的眼神,堅定且不容置疑,甚至有着微微的冷漠。就連君無衣自己都不知道,她那刻看向無憂的眼神,像極了那個人俯視萬物無視衆生的眼神,無情、冷漠卻又平等的一視同仁。
當君無極和無憂辭別大部隊,向無山的方向前進時,君無極和柳卻是脫離了他們那邊的隊伍,出現在了無山內部。
柳震驚的看着君無極,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這、這裡?”
君無極雙眼中醞釀着風暴,黑到了極致。
“啊,是你想的,這裡是飄渺路。”
“你瘋了嗎?這通往混沌的路……”
君無極看着柳不可置信的樣子低笑出聲:“呵,急什麼。不會通往混沌的。我還不想回去,只做傳送之用,迅速而方便不是嗎?”
柳覺得他需要好好壓壓驚,多少人想求得大道,甚至不知混沌,他的
好公子竟然把飄渺路設在了這方天地裡,真是霸氣的決定!他都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了!
待柳看到君無極手心的種子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阿極!你別告訴我,你把混沌樹也弄到這裡來了!”柳卻是真的急了,連以前的稱呼都冒了出來。
混沌樹是堪比冥宮的存在,如果說飄渺路只是通往混沌的路途與捷徑,那麼混沌樹就是混沌的根基所在。
混沌樹的奧秘無人蔘透,裡面乾坤無數。悟出一條便可證得大道。
君無極膽大包天,居然把混沌樹帶了出來!
君無極不理會柳,念着口訣,手裡的種子飛了出去,很快從一粒種子變成了參天大樹。
君無極的臉色有點發白,即使只是一瞬間,柳還是看到了,他心下一沉。
“阿極,我們必須談談。你是不是逆天……”
“混沌樹靈紅果拜見公子。”
突然從樹中走出一個少年,一身最精純的混沌靈氣,他對着君無極一拜,卻只看了柳一眼。
柳抽了抽嘴角,他從來不知混沌樹竟然有樹靈。什麼時候的事?以前是真沒有的。
“柳真人不必驚慌,公子是創世神祗,莫說飄渺路和混沌樹,就是整個混沌也不過是公子的家。”
毫無起伏的聲音,沒有表情的面容。柳怎麼都覺得這個叫紅果的小鬼在嘲笑他。
“錯,我不是在嘲笑你,我實在笑話你。”
不都一樣嗎?柳無語。
“跟在公子身邊多年,竟然這點定力都沒有,太差勁了。”
柳額頭上的青筋跳了一下。他還不是擔心阿極!
“呀,要惱羞成怒了。”
平板無波的聲音,毫無感情的語氣。
柳深呼一口氣,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不能被這小鬼轉移了話題。
“不好,被看出來我在轉移話題了。”
柳:“……”
君無極眼中閃過一絲柔和和悲痛,紅果一愣,主動走過去,抱住了君無極,柳也安靜了下來。
紅果雙手與肩持平,剛
好抱住君無極的腰。
“公子,你知道?”
“啊,如果……”君無極頓了下,摸了摸紅果的頭,“如果他還在,差不多該和你一樣大了。”
柳覺得他可能知道了什麼,今天他的心臟絕對經受了強大的訓練,他不介意再來一件鍛鍊他心智的事。
“公子,你在說……”
紅果猛然轉頭直直的看着柳,柳從他一成不變的面癱臉上感受到了怒氣。
君無極卻不在意,揉揉紅果的頭髮。
“我無緣見到的孩子,如果還在,一切都會不一樣的。”
柳噤聲,臉色有點發白。他是知道君無極和君無衣的事情的,他指的上一世,或者說知道他們的使命與真身。但是他從不知道孩子的事情。難怪記憶解封的阿極,變得這般極端,霸道的都有點決絕,甚至孤注一擲。
他們兩個,一個是萬物的生機,一個是萬物的劫難。怎麼能在一起,他們兩個的孩子……不被允許存在……所以你恨是嗎?
“阿極,你給我句實話。”柳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一直沒有想通的事情終於想通了,他現在要聽他親口說,要聽他親口告訴他答案!
“如果只是你們兩個人的事,你是不是不會像現在這樣?”
“是不是因爲這個孩子,所以你要逆天而行,賭上你的所有,甚至生命!”
“我知道你不在乎神位,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要替你的孩子討回公道,爲夜鳶鸞抱不平,拉整個世界陪你一起痛,你告訴我,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君無極看着柳,耳邊迴響着柳的質問,他笑了,笑的無比悲涼。
“是,你說的都是我的想法沒錯。”
柳一個釀蹌,握着摺扇的手指都有些發白。
“你瘋了?那是多大的罪孽?早該想到的,你已經終結過一次上古了。”
君無極看着柳:“虎毒不食子,我爲世間生靈一線生機,我的妻子和孩子卻與我相生相殺,互相剋制,不能共存。如果說我和丫頭的使命是註定的,我和她都沒有怨言,但是我們的孩子何其無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