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
漫天桃花飛舞,一美人翩翩起舞。
君無衣噌的轉頭看君無極,只見他眸光深沉,卻不知他陷入了回憶的沼澤,不可自拔……
“娘子。”
“做什麼?”
“娘子。”
“你到底想做什麼!”
“娘子,我手疼。”
“怎麼會弄傷?你做什麼了?”
“嘿嘿,嘿嘿。”
“不要傻笑了!快說!”
“你看,喜不喜歡?”
“笨、笨蛋!誰喜歡啊!”
“是,是,我是笨蛋,娘子不喜歡別的,只喜歡我。我也只喜歡娘子,看娘子歡喜的都哭了。”
“我纔沒哭。”
“是,娘子沒哭,娘子在笑,娘子笑起來最好看了!”
是誰小心翼翼的靠近誰……
是誰在假裝漠不關心……
是誰難掩眼中的疼惜……
又是誰喜極而泣……
“誰給的你們權利,妄動她的珍寶?”
“哥哥?”
君無衣眼神閃爍,她以爲君無極像是陷入某種幻象當中去了,卻不知君無極一直很清醒,就因爲清醒纔會因爲被喚起的記憶而痛的不能自己……
“娘子,你在做什麼?”
“沒什麼。”
“娘子,給我看看,你到底在藏些什……”
“……”
“娘子……”
是誰把做工粗糙的髮簪小心珍藏……
是誰內心震撼,許下沒有兌現的承諾……
“騙子!大騙子!”
“你不是說永遠爲我綰髮別簪嗎?”
“你不是說永遠記着這一刻的心情嗎?”
“你都不記得我了,我還留着它何用,毀了吧,毀了吧……”
是誰心痛萬分卻終是不捨,是誰小心翼翼的埋葬她的珍寶,連同那份愛戀的心情……
“誰給你們的權利妄動她的珍寶!”
君無極一聲斷喝,如驚雷炸響!
起舞的美人消失不見,連同飄飛的
桃花化爲虛無。
無邊桃花林的幻象消失不見,呈現在君無衣眼前的是黑色紅色交織的荒蕪。
桃花間,陰司桃花間!
君無衣看着突然漂浮在半空的所謂的三生石,看着三生石下浮起的長匣,看着君無極一步步走向那裡……
君無衣突然感覺呼吸不順,像是被誰扼住了咽喉。
哥哥……
君無極前進的步伐一頓。
君無衣確定不是自己眼睛的問題,但誰來告訴她,眼前這一切都不是真的,超越現實的存在,即使知道這裡世界的神奇,卻仍忍不住否決。其實從見到醜醜族的小妖她就想說了,無論是什麼,妖也好,人也罷,安安靜靜平平淡淡的生活不好嗎?要不要這麼波瀾壯闊?
“我只想好好的和他一起生活,這也不可以嗎?”
不成神,便成無。
“我,明白了。”
“哥哥!”
君無衣不太確定剛剛聽到的聲音是哪裡來的,她總有種不太妙的感覺,彷彿被窺視,彷彿秘密就要揭開,彷彿平靜安寧的生活是偷來的時光。
“哥哥,你過來!”
君無極轉過身看着君無衣,彼此眼中都有些無措和茫然。
君無衣定下心神,認真的看着他,一字一頓。
“哥哥,不要受影響。你是君無極,金池君家嫡長子,是我君無衣的哥哥。所以,哥哥,到我這裡來。”
君無極看着君無衣,少女還未長開,只隱約初具形象。清眉秀目,沒長開的鳳眼透着堅定和凜然的氣息,皮膚白的透明,即使經常曬太陽也沒見她曬黑過,長髮烏黑,爲了方便行事此刻乖巧的被盤好藏在淺藍色軟帽中,小巧的臉盤有巴掌大嗎,明明有點嬰兒肥此刻竟然繃得這麼嚴肅。
“無衣,不要擔心。”
君無極微微擡手,木匣打開,做工粗糙的髮簪飛到了他的手裡。君無極覺察到一股悲涼從心底漫出,還沒等他思索,髮簪突然化爲了灰燼,就這麼在他手中不見了,毀掉了……
一時鴉雀無聲。
君無衣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很快,快的她毛骨悚然。
她直覺此刻的君無極需要她說些什麼,但還沒等她開口,有人先發話了。
“公子!”
君無極看向沉默了一路的韌。
“怎麼?”
韌頓了片刻,單膝跪地,看着君無極。
“公子,上古鎮魂木雖毀,但此地仍有上古的氣息,請公子以氣運爲重。”
君無衣覺得她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明白。
她和韌誰的眼睛有問題?還是說他們兩個都沒問題,問題的節點在君無極身上。
她在意的是木簪子對君無極的影響力,而韌自始至終在意的是它所含的上古氣運。雖然殊途同歸都是爲了君無極,但君無衣覺得她大概明白韌跟在君無極身邊的含義了。
氣運,什麼人需要氣運?
將相王侯,一方之主需要氣運。
蒼生動亂,明主現,各方有識之士當擇良木而棲,聚集在君王側。
韌他身爲方外之人卻如此尊敬君無極,而他代表的是天師老人一派方外人士的態度,怕是君無極就是他們認定的平定蒼生的君主。
“砰!”
轟然巨響,君無衣被君無極護在懷裡,睜眼看去才發現那塊“三生石”已不復存在。
“哥哥?”
君無極頷首:“無衣,鎮魂簪不見,石頭承受不住來自內裡的壓力,裂開了。”
君無衣抿脣看着君無極另一隻手上的木頭,有點想毀了它的衝動。
“很重要,雖視萬物爲芻狗,但吾不忍生靈塗炭。但是……”
君無衣不受控制的伸出手……
“但是,娘子你比我自己還重要。”
手頓住,而後一隻手把它握住。那隻手堅定而有力,那是君無極的手。
“無衣,我拿它給你雕個面具吧。”
低緩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公子?”這是韌不可置信的聲音。
“不過死物罷了,氣運我並不缺,投機取巧是大忌。韌,你的心不靜了。”
“多謝公子教誨。”
君無衣眼睛從一片死寂恢復了神采,她看向君無極,剛好君無極低頭看她。
四目相對,君無衣緩緩的笑了。
君無衣:“死物無論如何也比不上活人,對吧哥哥?”
君無極眼中笑意漫開:“沒錯,世間珍寶不及我的無衣,無衣在我心裡最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