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開了無常道。”
不要那麼計較，並不影響正事。
“你會讓她困擾。”
啊，誰知道呢……
“娘子，你記着，曼莎珠華染成的嫁衣爲誰而穿，這個，永遠不許忘記。”
眼淚不受控制的下流，雲鳶鸞晃了晃頭。
“是個傷感的夢，僅此而已！”
披上外套，走出屋子，外面還是黑夜，只是將明未明。
坐在鞦韆之上，雙目無神的望着漆黑的夜空。
“這已經不能算晚上了吧，吶，夜哥。”
原本走路絕不會發出聲音的人，故意發出聲音，是在告訴坐在鞦韆上的少女，他的到來。
沒有回頭，溫熱的氣息將自己包圍。
吶，夜哥，爲什麼你的懷抱永遠這麼暖，這麼讓我安心。同樣的面容，同樣的懷抱，那個絕望悲傷到極致，如燃盡的曼莎珠華的男子，他的懷抱應該會是浸透了他所有的情感吧。
我不敢讓那樣的夜哥抱我呢，因爲，我怕……
我怕被觸逆鱗的你會如燒盡曼莎珠華那般的決絕到底，我怕求而不得的你沾滿那曼莎珠華的淒厲色彩，我怕心願達成的你終如那曼莎珠華般燃盡生命。
夜哥，我好怕。
淚水止不住的流下，卻什麼也說不出口，尤其背後是他。
那濃黑的逆字綻放在那霸道男子的身後，那正一點點被腐蝕的所有，那源自最深處的恐懼，她寧可自己什麼也沒看見。
那是個夢，是不是？我好怕。
“傻丫頭，不要怕！”
“無衣，不要怕……”
“傻丫頭，不要怕，我在。”
那是誰的聲音在安慰她，是夢境還是現實？
“哥哥，君無極！”
喃喃出聲，看着身後像是被定住般的男子，她好怕，他在自己身邊，在的，對吧，那是夢，那是夢！
緊緊抱着他，不放手，絕不放手！擡頭看向他的眼眸，以尋求肯定，卻沒有看到男子風華絕代的笑容……
傻傻的望着他。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也許她本身就是虛假的存在……
“無衣……我在你身邊。”
腦中突然多出的記憶片段，還有那個夢境，不論真實與否，那個叫紅衣男子的急躁，自說自話，那份害怕失去的慌亂，雲鳶鸞她真真切切的感同身受，一個夢境她卻彷彿過了好久。
直到越來越緊的擁抱讓她回過神來，雲鳶鸞輕輕開口。
“夜哥，那是啓明星吧。”
明顯感覺身後男子身體一僵，他卻只是更緊的抱了抱她。
“啊，是啓明星。天要亮了。”
“夜哥。”
“嗯。我在。”
夜風習習，雲鳶鸞在努力忘卻着什麼，直到天際明朗，她起身進屋。
“夜哥，那是夢！”沒有回頭，只是停住了步伐。雲鳶鸞再度開口。
“夜哥，那一定是夢。”
君夜什麼也沒有說，從心底傳來的痛幾乎讓他的手指輕顫。閉了閉眼，看着那倔強的背對自己的女孩，眼眸更加深邃。
“啊，你，就當是夢吧。”
得到回答，雲鳶鸞走進屋子。如果她此刻回頭將會看到不一樣的靈魂色彩，可是她終是沒有回頭。
“夜哥，晚安。”
火紅衣，碧玉簪，金銀紋絡，不及主人的絕代風華。
烏髮如瀑，薄脣微勾，璀璨的星眸卻失去了光華。
“晚安……”娘子。
心底深處，誰在嘆息。
“吶，阿夜，她不記得我……真好。”
“她只要快樂地活着，那樣，真的很好，真的很好……”
雲鳶鸞覺得自己做了很過分的事情，卻直覺那樣做是對的。剛剛強烈回頭的願望不是她的本意，她必須壓制。她覺得自己最近很是錯亂，晚上做些分不清現實與否的夢，白天看東西出現分影。好像有點分不清今夕何年，整個人有點混沌。
太累了，從心底深處發出來的疲倦感。全身都在叫囂着想要好好休息，雲鳶鸞卻有點不敢睡，怕越睡越累。可卻不由自主的走向了牀鋪，馬上陷入了沉睡。
“君無極！”
“啊。”
“你過了！”
“是嗎？打個商量好不好。”
“身體給我用，你歇一歇。”
“你不要……”
“呵，好好睡一覺，阿夜，我有覺悟的，拼卻所有也要做的事情，不光你有，我也有，畢竟我就是你啊。”
“你會了解的，不過不是現在。”
“說什麼不記得也好這種違心話，怎麼可以，如果她不記得了，那麼我的存在又是什麼！”
“我做不到的，即使終結，我也要讓她知道。”
“不能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消失，她會哭的……”
“我，捨不得讓你哭，所以，想起我吧，妹妹，快點想起我……然後我允許你哭一次，就再也不要哭泣。”
抹去脣邊的血跡，輕輕親吻懷中女孩的雙目，把她放在牀上。
“用眼睛去看，這樣你可以當做一個故事，傻瓜，即使希望你記起，又怎麼捨得讓你痛。”
“去看吧，用通天之目。”
“君苓？”
“啊，沒事，眼睛有點不舒服，我，我先回去了。”
君六畫若有所思的看着捂着眼睛跑開的身影，也起身走了出去。
君苓在沒人的地方蹲下身，眼眶通紅，雙眼卻在變換着不同顏色。
“公子在做什麼？”
公子在做很危險的事情啊，很危險啊。公子在賭，賭一個可能。
“我當然知道，我是……啊！通天你好手段，我纔是曉地，你居然利用這裡公子的氣息誘導我！把身體控制權還來！我是曉地！我不是通天！”
君苓一口血吐出，呵呵的笑了起來。
“通天，我即使毀了這本不該存在的身體，也絕不允許你再做出違背公子的事情！”
你不怕公子毀了所有，讓一切重新來過，就如上古一樣嗎！
“我不怕，只要那是公子的意願！我與你最大的不同就在於不會自作主張。一步千算的公子，你拿什麼比？”
公子現在介於夢境與時間流速之中，一個不好是要出事的，你要知道夢境的真實，那是真實存在在某一處的！如果有人擅闖，那麼……
“殺掉，如果是公子的意思，我很樂意染上鮮血，爲了公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