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一些零碎的建築物和樹木稀稀落落的掉落在地上,一股不太好聞的氣味傳播開來,由着空氣進入宮玫的嗅覺中。宮玫皺了皺眉,停下看着遠處,似乎在想些什麼。
一邊的伊鳩也並沒有過多吃驚,自己攔不住宮玫也很正常,一個金丹中期的修士…總該有些手段的,不過看樣子她的情況很糟糕,商弋生死不明,她一個人也奈何不了宮玫。至於她的保命手段還是不用了,宮玫若是真的控制不住她的情緒早就對伊鳩自己出殺招了,哪還會站在那裡不動。
咕嚕…宮玫猶豫了一會,驀地出手!一條條金色觸鬚閃耀着金丹的力量,無法逾越,不可超脫,似乎在警告着什麼!
伊鳩猛地一驚,想要去阻擋一下可是已經晚了。那道攻擊連帶着宮玫本人向生死不明的商弋射去,狠辣的速度在空氣中扯出絲絲的響聲,像是爆了空氣。
就在這時,一片廢墟中的身影動了,刷的一聲往其他方向跑去,形成一道流光,在攻擊到來前逃之夭夭。宮玫想收手已經遲了,攻擊落到了空處,又是一陣動盪,讓一些留在這裡的宮人苦不堪言。
緊握鳳凰權杖,宮玫的臉又陰沉了些,她並沒有去追,而是將目光落在了眼裡閃爍不定的伊鳩身上。
“兩隻螻蟻!”像是不解氣,宮玫又把鳳凰權杖往地下狠狠一撞這纔好了些,讓她的理性歸位。
“公主殿下…用不用…”一個人跪在宮玫的面前,看了看伊鳩,意思不言而喻,是在詢問殺不殺伊鳩。
宮玫心情本就不好這個宮人還來這一套的諂媚,當場臉色就變了變,她一腳踹倒這個人,也不管死沒死,冷聲說道:“將這個不知好歹的入侵者放了,任何人不準以任何藉口找她麻煩!”
“什麼?”底下的人吃驚不少,公主殿下要放了伊鳩?
有明智一些的人很快就想出了緣由,還沒稟報宮玫就已經走了,連一些視線都懶得留給這些人。
——————分割線——————
一片漆黑的環境中,還散發着滴滴答答的聲音,這裡像是一個石洞,如漩渦一般迷亂加影,凹凸不平的地面上不知是些什麼,總之環境十分糟糕,商弋往四處看了看,一個人影也無。
她應該沒有找錯地方纔對,只是…這裡看起來並不像是地牢,反而像是折磨人的囚獄,牢房跟囚獄還是不一樣的,牢房只是監管人的一個地方,而囚獄則是讓人生不如死的噩夢。
手背手心都已經被擦出血,甚至感覺到頭有些眩暈,她的全身上下幾乎是無一處沒有傷,宮玫下手實着是狠,看樣子的確是想殺了商弋,可惜又被商弋逃了。
宮玫應該不會善罷甘休,但是她也怎麼想都不會知道商弋會跑到不利於療傷的地牢裡去吧,起碼現在想不到。
身體裡的血能依舊在護體,但是已經沒有多大效果了,她的傷口也冒出了不少血,或許她已經成了一個血人。
微微調動幻靈力去止血,這個動作十分艱難,每調動一次她都感覺到了痛楚,似乎接
連着神經。商弋靠着牆閉上了眼睛。
感覺到體內的靈力四撞,她的表情有些凝固。
“你若再不展開治療,恐怕這具肉體會落下暗傷,以後很難恢復。”一種空靈的聲音傳來,在這個寂靜的只剩下水聲的地牢裡顯得尤爲明顯。
商弋驀地展開眼,皺了皺眉,然後用血能查探了一下身體的狀況,的確是不太好。
她並沒有因爲這突然的聲音亂了方寸,而是依舊靠在石牆上,不爲所動。
“你就是那個入侵者?能把宮玫氣成那樣倒還是有些本事的。”而且,還沒死,反而是從宮玫的手上逃了出來。
這下子,商弋睜開了眼。在地牢裡還對外面的事情瞭如指掌,看樣子這個東沫不簡單。
“那麼,東神獸有沒有想過要出去呢?”商弋溫和的聲音在此刻顯得低沉起來,帶着難以言喻的誘惑力,似乎是讓人下意識的答應。
東沫皺皺眉,臉色不太好,這個入侵者還會幻術?而且,商弋能猜出她的身份,邏輯也是不錯。
商弋雖然被這漆黑的環境擋去了一些視線,但是還是可以隱隱約約看到不遠處的東沫,她並沒有見過東沫,但是憑藉着推理也足夠猜出這就是東方國的神獸東沫了。
東沫現在的狀況於商弋好不了多少,全身上下沒一處是好的,頭髮披散着看不清容貌,那被手銬腳鐐圈住的地方已經是血肉模糊。
東沫低低的笑了起來,“若是能出去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情況了。”
這裡是隔絕靈力的,哪怕商弋剛纔調動幻靈力是在牢房外。牢房外的隔絕作用要小上很多,所以商弋才能調的動。不過商弋擁有血能,也算是有了種保命的手段。
商弋現在還不能說她可以將東沫帶出去,因爲她也沒有把握,東沫一個金丹期的神獸對於這個地方都束手無策,她又如何能平安無事的帶東沫離開。再說,她想帶東沫離開東沫也不一定同意,誰會相信一個陌生人。在東沫心裡或許還在想她是不是宮玫派過來折磨東沫自己的呢。
商弋受了重傷,又是一個築基修士,恐怕是東沫覺得她活不了了所以才和她說這些話。
“東國就剩下東神獸一人了吧?”商弋突然緩緩開口,聲音不見起伏。
東沫並沒有因爲這句突然的話而繃緊神經,而是低笑了一下,嘶啞着聲音響起:“是啊,幾億人…一夜之間消失不見。”
商弋一下子沉默起來,有些猜不透東沫的想法,不過她也沒必要知道東沫究竟在想些什麼,她又塞了一把丹藥入腹纔好受了一些,雖然不知道宮玫什麼時候會猜到她在哪裡,起碼現在這裡總歸是安全的。
丹藥化成的能量正在形成能力融化在傷口裡,商弋扯了扯有些破破爛爛的衣袖,不去理會了。
“怎麼,你想問什麼?”東沫像是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處境如何,語氣略顯輕鬆清淡,話中也沒有身爲前輩的那種自恃身份。
擡眸看了東沫那邊的方向,黑壓壓的空氣壓向她,但是那個人卻是屹然不
動,身影筆直不屈。
“鳳凰權杖…是東國的至寶罷,雖然我並不知鳳凰權杖對於東國來說代表什麼,但是想料也是不凡之物。”
提到鳳凰權杖時東沫纔有了動靜,她的目光直直的射向靠在牆上的商弋,然後又微仰着頭,似乎在想些什麼,“嗯,沒錯。鳳凰權杖由我監管,可惜…我卻把它給丟了。”
東沫的語氣很輕,輕的像是微不足道,但是其中的分量恐怕就只有她懂了。
身爲一國神獸,不但沒有將本國帶領走向輝煌,反而沒能保護住國家,讓國家淪陷,破滅於他人手中,就連本國的至寶也被強行奪走。東沫不可能不爲此感到自責或者不甘,同樣是神獸,一個被軟禁,而解知芯卻生活的好好的,這樣一對比起來想讓東沫不甘都難。
“或許,從別人手中失而復得的,會更讓人覺得興奮。”商弋不經意的話給東沫造成了多少的影響還未知,東沫明知商弋是在幫她自己也還是不由得不甘起來。
與其在這裡被囚禁過着生不如死的生活,還不如拼一次賭一把看看能不能逃出去,橫豎都是死,東沫當然是會選擇有希望的那一條路。
“呵呵,東西回來目的就已經達到了。”東沫語氣與之前沒有變化,但是某種東西卻變了。在修真界,沒有多少人能夠願意平凡下去,因爲有這種想法的人基本上都死了。
“我身上的囚禁鎖是宮玫專門找人制作,我對此毫無辦法,靈力被禁錮住無法使用。”東沫淡淡的開口,同時向商弋那邊投去了一眼。真正看到商弋的容貌時,東沫的眼眸中閃過意外。
她的眸裡像是劃過一道不輕不重的幽光,然後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平靜的似乎不是在說自己的情況,緩了緩,補充道:“這個地牢外邊有金丹修士把守,附近的陣法不少,很容易掉入陷阱中。”
金丹修士把守……看來宮玫身邊的金丹修士不少啊,如果把她惹急了,估計現在自己已經命喪黃泉了,宮玫是一個十分小心之人,做事事事周到,甚至早已準備着預防不備之策。
凡事都少不了陣法這個東西,懂陣法之人是利用的透徹,或許…還可以反過來利用別人。
“你從她的手中逃出來,她一定不會坐視不理,宮玫現在應該在出動侍衛找你,一旦發現了有極大的可能將你地處決,絕不會給你喘息的機會。”漆黑的環境中東沫的眼睛卻是被看的很清楚,是與常人不同的淺灰色,顏色淺淡的能看到裡面的紋路。
“東神獸似乎…很瞭解玫公主啊。”商弋緩緩地說着,帶了一絲笑意,覺得傷口好的差不多了便依着牆站了起來,眉眼裡看不出什麼情緒。
東沫一愣,似乎是沒想到商弋會問這個問題,看了她一會才移開視線, “我記得,你身邊是有一個神獸?”
這樣答非所問的答語卻讓商弋一下子繃了繃神經,手指微微彎曲,垂着眼簾在臉頰上投下一層淡淡的眼影,並沒有回答東沫的話。
東沫也不急,反而不去問商弋了。因爲,這樣已經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