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烈焰虎被逼急了,耗費了它體內一半的力量使出一個招數,將樹妖滅的渣都不剩,十分悽慘。
“公子,樹妖輸了。”花雪月彙報了一下,並不慌張,也不在意那一百萬靈石。
因爲他知道,丟了這一百萬,來得會更多,商弋從不做虧本買賣。
商弋正出神,目光漂浮不定,遊蕩着,明亮清澈的眼眸裡傳來絲絲壓迫,也帶着一抹眩暈開來的血絲,繚亂,似百年樹根糾纏。
花雪月像是知道了什麼,也不開口,只是現在一邊不語。
“輸了,竟然輸了!我的幾十萬靈石!”
“我是跟着那白衣公子壓的,沒想到她這麼無用,居然輸了。”
“該不會是耍我們的吧?”
有些人將殺氣凜然的眼神投向商弋,只見商弋好似在想些什麼,神色無悲無喜,側面猶如撥雲見日,讓人心神一漾。
有個人氣沖沖的走向這邊,將刀一放,只聽啪的一聲,刀砸在了商弋面前的小木桌上。
雪衣人似是瞳孔一變,原本清澈無波的烏黑瞳仁變成了剔透血紅,格外的滲人,但仔細一看,又好看的緊。
“你這小子,該不會是故意誘導我們壓樹妖的吧,虧我還那麼信你!”
魁梧大漢怒了,但也不敢太過放肆,此等容貌絕色的人身爲非富即貴,他也不敢得罪狠了。
如玉珠繞雲的聲音響起:“我控制你們了麼。”
魁梧大漢一愣,老實搖頭,“沒有。”
“那,我逼迫你們了麼。”和歌沒有擡眸,而是垂下眼捷看着自己纖長如玉的手,眸色淺淡剔涼。
“沒有……”
和歌似是嘆了口氣,微涼,“我陷害你們了麼。”
“沒有……”魁梧大漢一愣一愣的,轉而發現了不對勁,剛想發火,便是看見了和歌那似笑非笑,剛好流露出血色陌然的瞳仁。
他心下一跳,訕訕的笑了笑,拱手道:“小人冒犯閣下還請見諒,小人這就走。”
說完,屁股着火般飛奔出去,然後直奔大門,他發誓他再也不想來這裡了,心臟不禁嚇啊!
獨曦在一旁莫名,但也覺得此時的商弋有些不對勁,花雪月抿脣,蹙着眉看向和歌,“你把身體主導權還給公子。”
“怎麼,只有她能用這具身體,而我就只能當着陰暗的影子?”和歌的語氣並無憤怒與涼意,只是戲謔着,淡淡的,不經意中透露幾分溫和。
和商弋的無異。
花雪月一噎,只得盼望自己的公子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和歌願意沉寂那就沉寂去吧,這個第二人格實在詭異。
和歌並沒有把身體的主導權給商弋,而只是慢悠悠的下注,然後又輸了一百萬,那些懷着僥倖心理和她一起下注的又被坑了一把,發誓再也不跟着和歌壓。
和歌似乎沉寂久了,也沒有想讓商弋出來的打算,直到第三局,她壓了一個處在弱勢的狐妖。
然而結果出乎意料,狐妖勝,而那個冰冰獸被分屍,死的不能再死。
由於幾乎沒人壓狐妖,所以和歌賺了很多,把之前的一下子賺了回來,一共還賺了四百萬靈石。
四百萬,這可是個天價,而且還是和歌與商弋坑人坑來的。
這下子,和歌想低調都難,那些輸了靈石的恨不得將她五馬分屍了,他們的心都在滴血。
而,人羣中甚是顯眼的紫衣男子也意外的看了和歌一眼,繼而柔柔一笑,“呵,此人是故意的,不錯。”
旁邊的女子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商弋,眸色微濃,深不見底,她笑着,“這人容姿堪比陌上人如玉,只是可惜了,很想令我摧
殘。”
轉而,她又幽幽嘆道:“可惜不能掌控,那麼就只好爲敵。”
紫衣男子也收回目光,並不驚訝女子的話,畢竟天才在某一方面的確比較古怪偏激,能說出這種話也不奇怪。
只是…令他意外的是,止梓夕卻是說,商弋不能掌控?
紫衣男子將目光對準商弋,帶了抹探究。
已經拿回身體主導權的商弋一下子找到了這股灼熱的視線,驀地看來,如水波瀲灩,晃了一池蓮花春水,卻又莫名的帶着湖底的寒意,寸寸而發,生疼。
紫衣男子似乎也沒想到會被發現,眸光一深,坦坦蕩蕩的對商弋一笑,毫不戒備。
緊接着,他也嘆了口氣,像是與自己對話,“我好像也提了些興趣,這個人,遠遠要比那副容貌要來得蠱惑人心。”
止梓夕看了他一眼,不做答,也不表態,只是起身,深紫外袍一鬆,腳步緩慢而飄忽,“先告辭了,我收到了傳音,即墨少爺自己在這裡涼快也無妨。”
她的獵物,豈容別人覬覦。
即墨離清一襲紫衣,榮發尊貴,他微眯了眯眼,露出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來,低喃道:“怎麼辦,我好想都喜歡呢,這可如何是好。”
“不如,全收了罷。”
商弋收回視線後,揉了揉眉心,以她的眼力,一眼便看出了那個紫衣男子是即墨離清。
也是即墨家族的‘陰謀家’,狡猾如黑狐,隱藏於深夜,讓人想起那猩紅雙眼的蝙蝠,黑暗中伺機而動。
即墨離清,天賦不是頂尖,讓人懼怕的是他的手段,殺而不留人,不留線索,斬草除根。
只是,在修真界,再狡猾如狐的人,也會敗在真正的強者之中,那些陰謀詭計,根本付諸不了行動便成了一場空談。
更何況,因爲名起落的事,商弋還真喜歡不起來即墨離清,還有即墨家族對四國做的事…
商弋眸光微閃,如雪中琉璃,月色籠罩,她握了握茶杯,垂下眼捷,一飲而盡。
花雪月將空間戒指拿來,獻寶似得來到商弋面前,“公子,雪月將四百萬靈石拿來了,都在空間戒中。”
溫軟的聲音,如小動物般無害,商弋笑笑,擱下茶杯,起身,“雪月,靈石放你那裡,我們該走了,這地方也無趣的緊。”
無趣?他們巴不得你別來!
面對衆人的羨慕嫉妒恨,花雪月很淡定的將空間戒指套在自己手上,拍了拍沉默不語的獨曦,“走吧,小傢伙。”
“你比我大?”獨曦氣惱的拿開花雪月的手,不願與他一起行走,走在了商弋左邊,雙手環胸。
花雪月的目光飄啊飄,然後停在獨曦的胸口上,摩挲着下巴,歪了歪頭,“你…有胸麼?”
說完,神清氣爽的一挑眉,“哦,我知道了,你有,只是太小了。”
獨曦道行太淺,險些沒被花雪月氣出病來,他深深的感到了一股挫敗感,果然,弋姐姐身邊沒一個正常人。
本來花雪月說的是實話,結果,被他那麼尾音一勾,餘音繞樑,頓時變得纏綿悱惻起來,讓獨曦只想離他遠些。
商弋看起來心情不錯,那四百萬可不是平白得來的,說不定她又拉了一些仇恨給自己找了暗殺。
離開這裡後,商弋氣定神閒的用手帕擦手,然後扔在地上,與墨發相得益彰的烏色長靴露了出來,一腳踏過手帕,如黑雲飄過。
她走後,空氣裡驀地顯出兩個人的身影,接着倒了下來,揚起灰塵片片。
而那張手帕,已化爲了血色異寶的血液,留在黑衣人旁邊,彼此難分。
一襲紫衣的男子身上暗光閃現,撤去了隱藏手段
,摸了摸下巴,“這個人,心思縝密,手段高明,是一個優秀的對手。不過,也僅僅如此罷了。”
他似是疑惑的搖了搖頭,“這麼多人想要殺了你,祝你好運。”
他驀地一頓,發現本來躺在地上的血液突然飛了起來,迅速的融入他的皮膚,快的讓他來不及反應!
“沒想到還留了一手,不…應該是一層扣着一層。”即墨離清也不慌張,只是格外的欣賞此人,他揮了揮衣袖,離開這裡去配置解藥。
商弋下的毒並不是直接取人性命的毒,而是讓人慾生欲死的玉妖嬈,不過,這個玉妖嬈被她改良了一下,藥效更強。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魔高一丈,道高一丈,待即墨離清走後,那一抹本因消失的雪白才緩緩顯身,跟了上去。
她這個人,一向喜歡出其不意。
夜深,跟着即墨離清的商弋反而沒有受到埋伏,紫衣身影一閃,進入了一個類似酒樓的地方。
商弋看清牌匾,頓時面露古怪起來,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擔心自己進去會引起注意。
獨曦花雪月沒跟着她一起過來,商弋讓他們去找州主了,自己跟了上來。
這裡是…勾欄院,沒想到即墨離清來找樂子了,不過也有可能是去見某個人。
商弋也只是頓了一下便如影一般飄了進去。
這裡,最不缺的便是美人,清一色的美男,各種類型,讓人眼花繚亂。
商弋步影輕巧,很快就來到了即墨離清的包廂外面,封閉了自己的靈力,指尖凝出一個血色蝴蝶,小心翼翼的飛了進去,打算偷聽。
房間裡傳出即墨離清有些氣急的聲音:“什麼,我中了媚毒?”
包廂外的商弋點了點頭,不錯,還知道自己中了媚毒。
“呵,定是那個雪衣人乾的,我本以爲她會下其他的毒,可沒想到居然是這等卑鄙陰險的毒…不過也好,倒是勾起了我的興趣。”
即墨離清的對面似乎有一個男子,傳來男子被改造過的有些陰柔細膩的嗓音,“即墨少爺若想要,我們醉人樓將她擒下有又何妨,只是,不知少爺需不需要人解毒……”
“如此也好,不然我非得脫去一層皮。”即墨離清似是恢復到了貴公子的模樣,微微一嘆,便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還有男子的嬌喘之聲,應該是被調教過得,比起女子也不遜色。
商弋覺得聽不出什麼,剛要收回血血色蝴蝶。
突然,感覺到了包廂裡傳來的緊逼殺氣!
被發現了!
這時,商弋的腦海飛快轉動,她退着,直接湮滅了血色蝴蝶,一個轉身,身後似乎有其他的氣息…
是人!
商弋眉目間殺意閃現,血色翻轉,想要動手,卻是被人一把鉗住手腕,接着身子一壓,將她的行動制住。
此人離她極近,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的那股自然的藥香,似雪山之嶺,淺的讓人恍惚一瞬。
她動了動,掙脫不開,只見一股陰影襲來,將她由上而下包裹住,狠狠的咬向她的脣!
一瞬間,商弋腦海裡閃過無數的念頭,而未等她有所反應,即墨離清的門已經被裡面破開,一股巨大的靈力波動傳來,而這裡就像是被人阻隔開來一樣,不影響分毫。
脣邊,已有血液盪開,商弋秀眉微皺,身子被緊緊壓迫,根本動彈不得,她的臉有些發燙,之前的那一次是毫無意識,而現在的她可是意識十分清醒…
她的眸子裡血色微漾,卻又在凝聚點降了下來,對方似是感受到了什麼,緊緊貼在她的身上,令她呼吸困難,但意思卻十分明顯。
別耍花招,否則直接就地解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