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弋還從未這麼狼狽的被人威脅過,她想要去咬對方,而對方卻先一步纏住她,脣齒相依,一股陌生的氣息席捲而來,讓她整個人都有些呆滯。
即墨離清出來後,卻是看到了一副極爲香豔的場面。
一個身姿略微纖瘦的長髮少年被一位同樣是白衣的男子壓住,兩人的容貌看不清楚,只知道彼此的青絲纏繞,纏綿悱惻,髮帶鬆落到了地上,黑色的,與地板同色。
長髮少年似乎是要抵抗,而男子卻搶先一步將她的腰身束縛住,毫不退讓,那纖細的腰彷彿一碰既碎,脆弱的宛如美人盼兮婉轉,月光飄揚而去,白皙中帶着粉嫩的皮膚,似桃花落入水中,清澈無波,融爲一體。
即墨離清不知怎麼的,看着這一場面,身體似乎起了反應。
他面色一僵,回了包廂,後又覺得不對,迅速離開勾欄院,不做停留。
自然也沒有懷疑到那直接在外面**的兩人頭上。
危險剔除,商弋不再耽擱,受制於人卻是無法動彈。
那雙過於清澈生明乾淨的眸子蒙了層水霧,好似下一秒便會凝成水珠,讓人不由得心底一軟。
因爲揹着光的原因,商弋不曾看清楚此人相貌,而等緩過神來,直接如遭雷擊,愣在當場。
看着面前只是施了幻術的少女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眸中水霧未散,看樣子有些楚楚可憐,男子便離開了那香軟的脣。
未了,輕輕舔舐了一下如千年美玉之中血滴的脣,發出讓人忍不住讚歎的聲音來,“嗯?嚇傻了麼,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呢…忘了說,看來這裡的小倌滋味不錯。”
看商弋還沒有緩過神來,男子略覺得好奇,忍不住微微俯身,而就在這時,商弋的手腕掙脫了男子的掌控,膝蓋一頂,想要直接脫離此人掌控!
“想逃麼…”
“嘭!”
“嘶——”覺得自己背運的商弋又被拽了回來,她忍不住咳了幾聲,調動不了靈力,也同樣被禁錮了血能。
那雙吸引人的眸子閉了下去,男子的手撫上她的眉眼,有些酥麻,長而卷的睫羽輕輕一顫,在他的手心留下舒暢的感覺,似羽毛撓過心間。
拿開了雙手,見她不肯睜眼,男子稍稍鬆了手,商弋還是沒有動靜,看來是很難再次上當。
耳畔傳來男子那令人吃不消的低笑聲,“怎麼,不裝可憐了?”
他的衣袖有意無意的拂過她的脖頸處,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說道:“一個女子,夜闖勾欄院…”
他的手沒有像之前那般握的極緊,但商弋卻覺得自己被此人的氣息包裹,身旁的空氣都似乎沉重起來,像是隨時都會爆炸,炸的人體無完膚。
也懶得去掙扎,就那麼被他囚禁在這個小空間,男子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帶着幾分難耐的磁性及沙啞,清幽似泉,雍貴的心曠神怡,“你、是、在、欲拒還迎?”
欲拒你祖宗…商弋被逼無奈,睜開了雙眼,兩人對視一陣,商弋終於開口:“帶着記憶…還是重生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很無奈,很誠實,隱隱有着低笑,好似趁人不防備時包圍住一切,進行絞殺。
“琴細繪?”
“這位姑娘,莫要認錯人
了,你再認錯人我可要生氣了…”
商弋仍然陷入思索中,琴細繪縱然和此人有些相似,只是這一身氣勢是無法學來的,面前的人氣勢太強,氣場太硬。
看她這個時候還顧着跑神,男子伸手順了順她略微凌亂的長髮,碎碎的音線就好像浮動一般,散了一地的光,“我中毒了。”一頓,道:“我需要你幫忙解毒。”
商弋擡眸,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中了何毒,一口回絕,“抱歉,我還未到元嬰,不能被破身,閣下請便,勾欄院小倌很多,總有一個對口味的。”
“你的意思是元嬰之後就可以。”
話說可以這樣理解麼!
商弋正在思忖間,上方的人幽幽的嘆了口氣,低柔澄澈,雪海一過,半不沾溼,“若你不願,那你的命,留着也是無用……”
殺人滅口,好像對這人來說沒什麼難的。
所以商弋很氣定神閒,眸色微濃。
兩人僵持不下,須臾之後,男子不疾不徐的拿開雙手,商弋卻是身子一軟,順着牆壁滑去,一雙手撈住她,將她攬入懷裡。
“你看,你連站都站不起來,還是別想其他的了。”隱隱帶着嘆息,若有若無,在耳邊久久不散。
商弋自是知道自己中了毒,一腳踩向男子的腳,她踩的時候,男子並沒有避開,於是踩了個正着。
氣定神閒的拿開腳,也沒有發現那一雙雪白印紋的靴子上留下半分痕跡。
目前攻擊力爲零,任人宰割,毫無反抗力,商弋思索間便想着自己要不要把陣珠給炸了或者使用時空瞬移離開這裡。
時空瞬移不能隨便使用,否則她一身靈力全無,還不是更加危險。
眉眼半瞌,卻被人直接抱了起來,她對上那雙眸子,驀地唰的滑過去,轉移視線,頭有些暈。
瞳術,還是魅術?
竟然會影響到她,商弋一時間頭暈的時候,對方開口了:“是想變成白癡?”
“你什麼時候學了瞳術…”腦子不清楚的人通常會問一些沒有答案的話。
不過…
“出生時。”
“你是不是琴細繪?”
男子腳步一頓,“你喜歡他?”
商弋歪了歪腦袋,手環住他的脖子,“有點……”
“我不信。”男子的腳步似乎輕快了些,也不怕商弋看出什麼端倪,身形一閃,在街道間只留下一陣極速的白光,似是錯覺。
把她放在一家安全的酒樓包廂內,付了靈石,轉而離開了這裡。
只是,在轉身的那一瞬間回頭看了一眼已經昏迷的商弋。
半晌,牀上的人嘆息一聲,明明沒有半分哀慟,聽者卻是掉了淚,將時間回潮。
“本就不存在的人,爲何會…”她抓了抓自己的衣袖,有些凌亂,但也沒有被扯開,衣領也是完整無缺。
她再聰明也想不通這個問題,在那個時空裡,她是一個凡人,也沒有了記憶,若是說動了情也太過勉強,只是…現在並不想聽到琴細繪的一切,哪怕是她自己所說。
她至死,都在算計他。
最後是用自己的命來計劃一切。
身上中的毒似乎在不經意間已經被解,她並不
能用一個人的容貌來判定那是否是同一個人。
要將這一天的記憶剔除麼,這樣的話她就不會受到牽擾。即使是一絲牽擾都不行。
想了想,又覺得這般做是躲避,於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與花雪月簽訂了生死契約,現在的修爲,應該可以聯繫得上他。
得到他們的位置後,商弋起身,翻開窗戶,飛了出去。
……
“州主,禁地定在何時?”一身雪白衣衫的白衣少年帶着淡淡的笑意,認真的看向梓晚。
梓晚輕咳一聲,“馬上就到了,我現在派兩名半步凝體修士與你們一同前去,這是護身符,可以抵擋半步凝體的三次攻擊,還請收好。”
州主給了三人一人一張,出手毫不吝嗇。
商弋收下,州主告訴他們這個禁地也算是報酬,畢竟禁地裡的寶物不少,能者得之。
獨曦看了看自己,又嘆了口氣,“州主姐姐,我就不去了吧,我去只會給臨哥哥帶來麻煩。”
梓晚倒是希望他不去,聞言含笑點頭,於是商弋花雪月和另外兩名修士出發了。
花雪月看兩名修士神色之中並無勉強之意,也沒有輕蔑,當下對梓晚印象好了不少,管理手段不錯。
“你們怎麼稱呼?”花雪月見幾人走了這麼久還是毫不熟悉,於是開口詢問。
“在下龍逸。”
“在下龍皚。”
叫龍逸的,是那個長相清秀的清瘦男子,看起來比較靦腆,當然,這只是表面。
龍皚有些木訥,話也是很少,看起來十分沉穩。
花雪月話也不多,有一下沒一下的說着,商弋更是一路只開口過一次,還是提醒有陷阱的時候。
陷阱,龍逸龍皚也感受到了,不過,讓他們驚訝的是,商弋一個金丹初期的修士居然也知道。
雖驚訝,但也不至於失禮,便埋在心裡。
“破了這個陣法便到了禁地,禁地魔氣很重,各位小心。”龍皚開口,手裡拿着什麼東西,想要去破陣。
商弋挑了挑秀眉,覺得他這樣做太麻煩,於是出聲。
“我來吧。”
“我來吧。”
這兩道聲音同時出聲,一溫和一微冷,一個乾淨無暇,一個清潤如蓮。
商弋順着聲音看了過去,微微一笑,“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至於是不是真的想念就不知了。
“你的表情做的很到位,可我看不出半分真心,是以,你只是敷衍。”男子走到與商弋同一水平線上停下。
墨發挽入淡色蓮花,外袍一紅水蓮天,內襟細綢湖水紛,此人一舉一動中都是大氣貴胄,如明月生輝,羣星黯然失色。
第一次見面時他說的話也是這三字,真不知是有緣還是巧合。
漸月華一來,其他人便是一臉菜色,避之三舍,恨不得自己不出現在他的視線中才好。
也有人幸災樂禍的看着商弋,似乎在等一場打鬥,或者單方面的虐殺。
“能讓我敷衍的人不多。”商弋誠實,而這句話卻是嚇得其他人退後幾步,要是將漸月華得罪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是麼,那我還真榮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