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過兩日,這上的書還未送回來,戰場便又開始了廝殺,硝煙滾滾中,血流成河。
楚國的軍隊依舊如常一般,見着樑國的士兵氣勢洶洶地衝過來,非但不舉起武器抗爭,反而還一手將金國的士兵拉到面前來做替死鬼。
這一幕都被沈老將軍看在眼裡,居然連那楚國的主將也躲在士兵的後面!
樑國的士兵經過這些日的修生養息之後,楚穆又調整了下作戰攻略,所以樑國的軍隊越戰越勇,眼看都要打到城門前了。
沈老將軍手持着武器拿得緊緊的,臉色越發難看,他這是被楚國這個同盟國給氣的。
國君遲遲不給消息,明明這裡距離都城不遠。
“將軍!”李煜大叫道。
原是沈老將軍被一把長戟刺入了手臂,鮮血一下子便噴灑了出來,沈老將軍單手將那長戟拔出來,狠狠地丟了出去。
“我沒事!這點小傷,我打了這麼多年的仗怕什麼!”沈老將軍大叫道,最怕打這麼多年的仗,這仗不是被敵國打敗的,而是敗給了同盟國。
沈老將軍回頭去看那楚國的一些士兵,那楚國士兵像是沒上過戰場似的,舉着個刀隨意揮舞着,竟然還能殺掉自己人。
真是可笑至極!
戰爭結束之後,沈老將軍這次掛彩了好幾處,不僅是手臂,這大腿小腿還有腹部,可都是傷,這麼重的傷,沈老將軍依舊不以爲意。
再去看看那楚國主將,不小心被自己人給傷到了,手臂上出現了一小道口子,連忙換來軍醫,這紗布包紮了好幾層才甘休。
“沈老將軍果然英勇善戰!我楚國士兵都是十分欣賞的!”楚國主將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同樣上戰場的主將,他一道口子,人家五六道口子,所以乾脆找個稱讚的臺階下了。
李煜也沒好到哪裡去,他這次也受了不小的傷,剛剛包紮好就聽到楚國主將如此說來,實在是有些氣憤。
“屬下瞧着楚國將軍這傷也是不小心啊,怎麼讓自己人傷了你?”李煜開口便沒有給楚國主將絲毫面子,這上戰場的男兒不都是鐵血錚錚的好男兒嗎!
楚國將軍面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今日傷了他的那個士兵已經被他派人給殺死了。
“楚國幫你們不是該幫的,還不是你們金國眼巴巴地去楚國求救的?”楚國將軍一句不合,乾脆就撕破了臉說道。
沈老將軍聽此直接站起了身,也不管身負重傷,右手緊緊地握住桌角,“你們楚人實在是欺人太甚!”
沈老將軍氣得臉色都發紅了,楚國將軍冷冷一笑,前些日子這沈老將軍倒是敢怒不敢言的,現在倒是敢說出來了。
“怎麼,看來沈老將軍有諸多怨言啊。”
“你別太過分了!金國雖然需要你們的幫助,可是在你們幫助之後,這仗打得更差了,楚國一個個士兵都貪生怕死,一個堂堂的楚國主將也只是躲在將士們的後面!”李煜的話脫口而出,既然如
此,不如全部說開就行了!
“那你們金國的兵向前衝不就好了嗎,既然不需要我們的幫助,那你們打就是了,”楚國將軍上前一手搭在李煜的肩膀上,“副將軍,不如下次金國與樑國對戰的時候,我們楚國的兵就在旁邊看着就是了。這樣纔有利於你們更好地發揮啊。”
李煜甩開楚國將軍的手,沈老將軍忍耐了一會,終是沒有說話。如果現在真的讓金國的士兵與樑國對陣的話,無疑是去送死,兩次作戰折損的厲害,還有不少士兵奄奄一息中。
一邊的樑國帳篷內。
大戰剛剛停止,硝煙還未散去,楚穆的肩胛被開了一道口子,如今還躺在帳篷裡,蕭菀將他的傷口小心包紮了一番。
軍隊裡的糧食日益在減少,可是送糧食的部隊依舊還未到達,馬肉吃完之後,糧食依舊要省着吃。
爲了填飽肚子,這兩日來,鍋裡都放樹皮進去煮了。
之前獲得一次大勝的喜悅和士氣,也被糧食缺乏這事給日益磨淡了。
不知楚國和金國如何得知他們的軍糧並未送到,現在敵方沒事就會搞一隊小分隊過來偷襲一下,不論白日還黑夜,鬧騰的樑兵平日吃不好就罷了,如今連覺都睡不好了。
三四更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就被一聲‘敵軍偷襲’驚得衣服也沒穿,拿着武器就往外跑,這日日夜夜都這樣,樑軍的精神狀態都不對了。
但敵軍玩這招反而玩的得心應手起來,聶宣倒是對楚國和金國這種做法讚歎得緊,不過樑國輸了對他的好處一點都沒有。
“小碗,你快別忙了,過來休息休息吧。”蕭菀這一日來都幫着上百人包紮傷口了,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坐也沒坐下,就一直跟着幾個軍醫的身後忙這忙那,小遠將蕭菀拉至一邊。
“那裡還有傷者呢。”蕭菀掙扎着要起來,很多傷者不在第一時間治療的話,就錯過了治療的最佳時機。
小遠低着頭,嘆了口氣說道:“小碗,你說我們會不會就死在這裡啊,這兩天又有好多人都快不行了。”
蕭菀愣了一下,回過身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雖然她現在額頭上滿是汗漬,衣裳上還沾有血漬,實在是顯得有些狼狽,但在小遠的眼裡,她卻比那些脂粉女子好看多了。
“不會的,糧食就快到了。你要相信樑國啊。”
相信……樑國嗎?
可是樑王早已不想管這裡了啊。
“敵軍偷襲!”突然陣營門口大叫道。
楚穆綁着繃帶從軍營內走出,熟練地吩咐着將士們抗擊前來突襲的敵兵們,以前敵兵們突襲過來也只是一盞茶的時間,現在卻有一炷香了。
樑國的將士們拿着武器站起身來,肚子裡空空如也,全身發冷,連個武器都拿不穩了。
這樣的突襲越來越頻繁,即使楚穆如何熟練對抗這些突襲兵們,樑國的士兵們也沒有力氣抵抗了。
他們個個臉色發黃,面黃肌瘦,曾
經一個個魁梧漢子如今都得扶着牆走。
如今楚穆最怕的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與敵軍交戰。南宮羽已經得知了楚軍與金軍的關係並不太好,如今可以說是鬧掰了,這是乘勝追擊的好時機,他已經制定了好幾種對戰的策略,奈何都無法實現。
糧食到底在哪裡!
“我差人打聽到金軍這兩日內會出兵與我方交戰,楚軍似乎不參與此事。”南宮羽此時也餓得夠嗆,他將自己的糧食分給了底下的士兵,現在能夠拿來充飢的東西,竟然只剩下了本塊樹皮和一壺水。
楚穆點點頭,“金軍雖然人少,但勝在氣盛力壯。我們現在唯一的作戰方式就是拖,能拖多久是多久。”最好能拖到糧食的到來。
“距離我們駐軍軍營最近一處有個關口,那裡易守難攻,那裡也是我們最後的生機了。”南宮羽指着附近的地圖說道。
“那我們今晚就先分批兩日內慢慢撤離到關口處,剩下一批受傷的士兵們怎麼安置?”晚上撤離是最好的選擇,這樣一來,才能穩住敵軍,不容易被發現。
南宮羽頓了一下,說道:“那批受傷的士兵……我倒是有個好方法白日也能撤離。”
“什麼方法?”楚穆急切地問道。
“讓士兵們擡着受傷的士兵裝成遺體安放在周圍的叢林裡,然後不動聲色地轉移到關口處,受傷的士兵則先安放在關口的凹洞裡。那裡雖然難上難下,對於我們說是如此,對於敵軍來說也是如此。”南宮羽安心地說道。
“那就這樣吩咐下去就是,”楚穆突然想起了蕭菀,如今最早一批撤出的士兵是最安全的,“讓蕭菀也跟着去吧。”
他心底還是希望她能夠好好的。
撤出的當夜,蕭菀已經得知了她當晚就要去關口,便奇怪地闖進了楚穆的帳篷。
“爲什麼我要先撤出?”楚穆在微弱的燭光下寫着奏報,他的眼圈發黑,這幾日鬍子都長了出來,手背輕輕一摸,都會覺得粗糙得難受。
楚穆眼都不擡,“先離開的一批士兵受了傷,就安排你去照顧吧。”
“啊?你們什麼時候過來。”
“明晚。”楚穆堅定地說道。
“小遠跟我說,越晚撤出的人越危險……你的傷口還沒好,去關口的話,就派其他軍醫去照顧不就行了,我留下來照顧你和其他士兵。”蕭菀低着頭,語氣也是絲毫不退讓。
楚穆一聽蕭菀口中提的小遠,現在倒是恨不得把他叫出來用軍規好好處置一番。
“不行,你今晚就得離開,本王的傷勢不用你操心。”明明是爲了蕭菀好,可楚穆這張嘴裡卻說不出來什麼好話。
蕭菀乾脆將她身上的軍袍給解了,“我就是不走。”
楚穆丟下手中的筆,也開始解開了自己的衣袍,嘴角還帶着一抹笑容,那笑意卻未達眼底,“既然不走的話,本王倒是樂意的很,沒想到你如今這脫衣投懷送抱倒是令本王甚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