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穆要是能被輕易地糊弄住,那他就不叫楚穆了。
他帶着薄怒地起身把她抓到了火爐邊坐下,又添了幾塊肉放到她的碗裡,面無表情地說:“把它都給吃了。”
“我……”蕭菀有些沒了最初的食慾。
楚穆直接端過她的碗,就着她的筷子吞進了一口馬肉之後挑眉問道:“可以了嗎?”
蕭菀一下子面頰通紅,這,這可是她剛纔用過的碗筷啊,他難道就不嫌棄她的口水嗎?
“你要是再不吃的話,本王不介意做些其他的事情。”她的羞澀讓禁慾了許久的楚穆生了那麼一點興致。
蕭菀待明白了他的意思後,臉頰更加紅潤,像極了猴屁股。未免楚穆真就做出那種行爲,她端起了碗一口一口地再次吃了起來。
楚穆幾口解決了馬肉湯之後,就這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端着軍中專用大碗吃飯的樣子。
看樣子,他們之間的關係是開始要恢復如初了。
意識到這點的楚穆脣角勾起,挑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我吃完了。”又吃了幾口後,蕭菀實在吃不進去,只怕再勉強自己吃完,說不定就把吃進去的直接吐出來了。
楚穆見她不像是裝得,也不強迫她吃完。端過她的碗,幾下掃了她剩下的肉。
在軍中的他,的確變了不少。
要是在景王府裡,誰敢想象堂堂一個六王爺會去吃一個側妃的剩飯,就算說出去也沒人信吧。
“時間也不早了,睡吧。”楚穆自顧自地道。
蕭菀有些驚慌地後退,也不知退了幾步,她發現身後無路可退,雙腿直接抵在了牀榻邊緣。
楚穆就像是捕捉獵物的獵豹,全程欣賞着獵物面部豐富表情的變化。
“你,你還不走嗎?”蕭菀嚥了口唾沫後問。
楚穆挑眉,“這本就是本王的營帳,你想讓本王去到何處。”
去到何處?
這個問題讓蕭菀猶豫了幾秒後,立刻作答:“王爺日理萬機,自然是要去商討與金軍的作戰計劃了。”
楚穆笑答:“很可惜,金軍的新敗,不可能這麼快地捲土重來。據說與鄰國也發生了矛盾,現在金國可謂是焦頭爛額。”
饒是如此,他也不敢放鬆警惕。
誰也不敢確定這究竟是不是金軍想讓他們放鬆警惕的障眼法。
“那我走。”
這三個字剛出,蕭菀就感覺耳邊響起了一陣風,刮到了自己身上,風捲殘雲直接,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推倒在了牀榻上。
“你再說一句給本王聽聽?”威脅的味道不言而喻。
蕭菀也不是被嚇大的,直接開口作勢要再講一遍。這一次,她還沒來得及說出一個字,脣齒就被楚穆侵佔。
就在她開啓牙關的那一秒,楚穆的舌頭如入無人之境滑了進去與她的糾纏。
空出來的雙手也沒閒着,上下把她全身摸了個遍後才結束了深吻,在她耳邊呵氣道:“瘦了就罷了,怎麼還小了。”
小了,小了……
這兩個字在蕭菀的無限地循
環播放,直接一口咬上了他的脣,有些得意地睨着他,看他還敢不敢口頭做徒登子。
“蕭菀。”吃痛的楚穆修長的指尖摸了下脣角發現破血了之後,有些危險地叫她。
蕭菀頭一縮,把身邊的棉被蓋過頭頂,裝作沒聽見。
楚穆仗着自己的力氣比她大,也進了被窩,一臉的囂張。
隨着空氣中響起有些羞人的嬌聲,夜還漫長。
另一邊的聶宣在自己的營帳中一邊享受着馬肉,一邊看傳來的飛鴿傳書。
看來軍糧已經在運來的路上了。
他把看完的紙條扔進了旁邊的火爐裡,只覺得碗裡的馬肉也失了原來的味道。
放下了碗筷的他,對着身邊的暗影道:“用最快的速度回去告訴聶樾,暗中觀察芫蕪,我總覺得那女人就算被關進了後宮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是。”暗影稍稍頷首道,“聶將軍,據說芫蕪娘娘大鬧了皇宮一場之後,徹底地引起了皇上的注意,不過之後還是被關入了冷宮。還有人說,芫蕪娘娘的宮女香兒曾去過景王府。”
“也就是說楚穆這次能順利地得到軍糧還是靠了芫蕪的幫助了?”聶宣眯着一雙桃花眼道。
“或許是吧。”暗影不敢確定,只有說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看來這個芫蕪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抱上了我們六王爺的大腿了。”聶宣邪笑着道,就好像真的在感嘆似的。
暗影只覺得這樣的聶宣有些可怕,就好像是地獄裡的取魂人,立在一邊不敢說話。
“不出三個月,我們必定會班師回朝,回去告訴聶樾,把一切都給打點好了,等着我回去。”聶宣估摸了一下整個形勢後道。
隨即又問暗影,“近日來晉王和太子可有什麼風吹草動?”
“似乎沒有,因爲皇上的暗中鉗制,晉王和太子誰也不敢第一個妄動,深怕殃及的就是自己。”暗影說道。
聶宣思索了一下他的回答之後,冷聲回答:“你先出去吧,以最快的速度回京,途中別被人察覺出不對。”
暗影可是他和京中聯繫的有力傳話人,因爲他絕好的輕功,一路飛到邊疆可比那些駿馬快多了。
這也就是爲什麼有時候他的消息得知地比楚穆的還要快了。
聶宣話音剛落,暗影就直接消失在了營帳之中,就好像他從來就不曾來過似的。就好像剛纔的聶宣是在跟自己自言自語。
重新拿起了筷子,撥弄了幾下馬肉,他又有了食慾。
這幾天可是把他的嘴給委屈壞了,因爲楚穆的以身作則,他的吃食只能跟楚穆一樣,絕不可能比他的好。
天天的米粥就饅頭,吃得他嘴裡都沒了味道。
……
金軍之中。
從營帳中,擡出了一具又一具的屍體。
他們都是在與大梁之戰中受了重傷沒有熬過來的重傷者。
李煜看到昨天還和自己並肩作戰的鮮活的人,今日就成了一具軀體的時候,感慨頗多。
不過他並沒來得及多想,就被沈老將軍招了過去。
剛進營中,沈老將軍就有些氣急敗壞地道:“鄰軍的主帥實在欺人太甚,他竟讓我軍上下全都聽他的!”
鄰軍就是金國尋求幫助的隔壁國家,楚國。
金國和楚國交盟的一開始,楚國倒是挺中規中矩的,從不曾有忤逆他的意思。所以一開始的沈老將軍還算是挺高興,畢竟又多了幾萬的手下。
直到上了戰場之後才發現,就屬楚國的士兵最懦弱,每次都躲在最後也就罷了,還抓着金國的士兵當替死鬼。
這次一戰失敗,有很大一個原因就是因爲楚國。
誰知道戰役一結束,楚國居然倒打一耙,把所有的鍋都扣在了沈老將軍的頭上。
這可把沈老將軍氣得鬍子都要倒立過來,和楚國的主帥據理力爭。
到最後,誰也沒討得半點好處,倒是全弄得一身騷。
聽完了抱怨的李煜本就覺得兩軍的合作不靠譜,如今看來還真就被他猜對了。
畢竟楚國出兵,只是見金國有了大的優勢,他們估計從一開始就只是拿幾萬的大軍當個幌子,實際上戰場的時候全都慫了。
說不定楚國君主還打着漁翁得利的主意,只可惜他們的君主被利益衝昏了頭腦,因爲太想戰勝大梁,才急迫地不管不顧。
李煜安慰沈老將軍道:“沈老將軍,既是如此,還請您能上書一封和國主一談其中的利弊,讓楚軍不要擾亂了我們的計劃。”
楚軍就像是一支自由散漫的部隊,不聽任何人的命令,只知道欺負金國裡的士兵。
要是君主再不反思,這場仗必輸無疑。
李煜可是已經打定了主意要陪楚穆好好地玩一玩的,可不能讓金國這麼快就不堪一擊了。
不過,楚穆的力量也不容小覷。
“只怕本將軍的上書並不起什麼作用。”要是金國的國主真的有頭腦的話,就不會把他一大把年紀的人還給派上了戰場。
“將軍有沒有聽過一句,將在外軍令有所不授。” 李煜薄脣輕啓,幾個字就像一計警鐘似的敲在了沈老將軍的心底。
“如果您真當是爲金軍着想的話,我們就該一致排斥楚軍,讓他們在這邊疆之地無處可待。”李煜又把話補充完整。
沈老將軍的面色有一些僵硬,“這……這要是真的這麼做了,只怕國主在得知了消息之後,就會認定了我們要造反。到時候班師回朝的時候,只怕第一個掉腦袋的就是本將軍。”
活到這麼大年紀了,他好容易才搏到一個名聲,他可不想在自己半截身子要埋入黃土的時候出了被國主懷疑的事情。
到時候可是滿門抄斬,他全家上下連同一衆奴僕有二百多人,足以血染整個菜市場了。
“將軍,如今及早做出決定纔是大事。您若是再猶豫下去,只怕就錯失了最佳良機。”李煜在他耳邊諫言,“若是真有了什麼事,我軍中數萬將士必會替您證明您的清白!”
“罷了罷了,我就暫且上書一封等待國主定奪吧。”等到了最後一刻,沈老將軍還是退縮了。
年紀大了,他可賭不起一家老小的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