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他們這次使的是調虎離山之計？”怪不得金國的那羣蠻人從不跟他們正面交鋒，現在想來他們想的真是周到，難怪都沒人提出質疑。
南宮羽沉默，“這次是我一人的責任，不論將軍如何處罰我都心甘情願。”
他早就該想到的，身爲軍師心思本該就比任何人要縝密，沒想到竟會出現這樣的差錯。
蕭菀若是被帶去了金國當了俘虜之後，很難想象會吃什麼樣的苦頭。
沉默半晌後他說：“我有一個安插在金國的大將，頗受金國皇帝的寵愛。這次不如我通知他和我們裡應外合……”
“不行！”楚穆想也沒想地拒絕，“這樣做蕭菀是被救出來了，但是他就沒有了用處。在這場戰役中，他給了我們不少的內幕，作爲最有力的一枚棋子，我不能因爲一個女人不顧大局。”
南宮羽有些不可置信，“將軍！”
他從來就沒想過南宮羽會說出這樣的話，眼前的人還是他當年認識的那位少年人嗎？
楚穆僵着一張臉說：“人就先讓他們這麼關着，等到過段日子他們放鬆了警惕之後我再想辦法把人給弄出來。”
“只是她一個女人，在軍營那種地方當俘虜……”許多不好的想法涌進了南宮羽的腦海裡，他實在無法想象。
“南宮羽，你要擺好自己的位置！不論發生什麼，那都是蕭菀的命！”他是萬軍之首，在這種情況下個人的感情只能放到一邊。冷厲的眸子裡沒有半點的感情，緊緊地抿脣。
“將軍，是屬下越權了。”南宮羽躺會了牀上，五臟六腑像是要炸開了一般。
楚穆沉聲道：“你應該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到底是心軟了，他出聲解釋。一個是他的女人，一個又是軍隊的智多星，自己的好兄弟，有些事情他實在不願多想。
比如，原本清冷的南宮羽情緒爲何會變激動，金國的人又是爲何放棄了南宮羽，把目標轉到了蕭菀身上。
“將軍，屬下想休息了。”南宮羽的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
楚穆聽到之後拂袖離去，一同出去的還有軍醫。
站在營帳之外的楚穆望着皚皚白雪之外的金軍駐紮的地方，負手而立擰眉緊思。
軍醫在他身後站了良久終於開口，“將軍，軍師的情況十分不穩定。要是再這麼下去的話，只怕屬下也無能爲力了。”
“不惜一切代價必須要緩住軍師體內的蠱蟲。”收回目光之後的楚穆打在了軍醫的身上。
軍醫喟嘆了口氣道：“這談何容易……軍師體內的蠱蟲盛產自西域，乃是衆蠱之首，一般的蠱蟲根本奈何不了它。除非……”
“除非什麼？”不論是兄弟情誼還是南宮羽的才能，他都不能讓他這麼早去了。
軍醫摸了摸兩撇小鬍子，繼續說道：“除非能找到西域傳說中的冰寒蠱蟲，屬下也只是在醫書上看到過，並沒有親眼所見。”
“冰寒蠱蟲。”楚穆薄脣輕啓，細細咀
嚼着幾個字，“這個軍師知道嗎？”
“實際上軍師已經派人找了許久，一直沒有動靜。畢竟西域開始沒落，原本人人信仰的巫婆子一瞬間成爲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大多都背井離鄉到別處隱姓埋名了起來。至於這些巫婆中，手上能有冰寒蠱蟲的機率並不大。”所以這纔是頭疼之處。
楚穆點頭，“知道了，你暫且下去吧。”
西域的冰寒蠱蟲如果被他找到的話，按照南宮羽的性子只怕一輩子都將效忠於他。但是南宮羽手中的勢力實在龐大，一旦痊癒後有了異心……
……
金國沈老將軍的營帳內。
沈老將軍繞着蕭菀走了幾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遍後怒斥方國字臉，“不是讓你去抓大梁的軍師，你抓了個女人過來做什麼！”
方國字臉有些侷促，但是也知道此時解釋再多也是無益，唯有認錯，“末將見大梁的軍營內有個女人出現在南宮羽的營帳內甚是驚異，暗想她的身份特殊。故兩相權衡之下，抓來了她。”
“那你說她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沈老將軍滿是溝壑的臉上無不在散發着火氣，跺腳大叫，“李副將軍策劃了許久的計謀，耗費了那麼多的人力，你居然把事情辦成了這樣，你是要氣死本將軍嗎？”
被說成是個東西的蕭菀儘量把自己縮成一團的同時，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營帳裡的整個佈局。
因爲是老人家的營帳，所以擺設十分簡單，其餘的和楚穆營帳沒什麼不同。
被提及名字的李副將軍李煜把滿是玩味的目光從蕭菀的身上移開，對着沈老將軍道：“將軍切莫生氣，這次也算是殺殺楚穆的威風，讓他不敢輕視我們金國。”
“還是李副將軍通情達理。”這次作戰，沈老將軍因爲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大多的策劃都是出自李煜之手，他敲定了之後便開始實行。
沈老將軍原本還擔心李煜太嫩，沒想到這幾個月看下來，這小子不比他差。扭頭對着方國字臉道：“雖說李副將軍已經寬恕了你，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出去領罰三十軍杖。”
“多謝將軍！”方國字臉立馬謝恩。
蕭菀怎麼也想不通被打了，怎麼還能感謝得出來。不過她也沒來得及糾結太久，就被沈老將軍問話了，“小丫頭，你是什麼人？”
我是楚穆的側妃這句話蕭菀纔不會那麼傻地說出來，而是順手拈來了一個比較悽慘的身世，“奴婢自小沒了父母，一直流浪到如今。楚將軍在行軍途中見我可憐，便把奴婢帶到了身邊伺候他。”
“一個泄慾的工具？”沈老將軍輕蔑地哼出了聲。
蕭菀不語，只是一臉的悲愴早已泄露了心情，像是默認了沈老將軍的說法。
見此，沈老將軍更加不屑了，“戰場之上居然還帶着個女人，不知成何體統！”
被反捆着手的蕭菀又繼續說：“楚將軍奴婢我允諾，若何時把他服侍得高興了，他便何時把奴婢送離這裡。”
話說到這，
她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沈將軍，奴婢這次被帶出來也算是脫離了虎口，還望您能留奴婢一個全屍。”
“這……”抓錯了人也就算了，但是蕭菀的硬氣連沈老將軍都開始有些敬佩。反覆思量了許久，也不曾想好如何處置她。
李煜看了片刻好戲之後，半跪在沈老將軍面前，“將軍，那個楚穆仗着自己是皇子便欺壓子民實在不是東西，不如把這奴婢交予末將，定不會虧待她。”
“小丫頭，你可願意？”沈老將軍幽深得眸子見不到底，就這麼壓迫着蕭菀的心。
相比較沈老將軍來說，還是跪下的那人順眼一些。至於之後的事情，再隨機應變吧。如果能讓他們對她掉以輕心那就是最好了，這樣她也好早點逃出去。
她忙道：“沈將軍說什麼就是什麼。”
“還是你這個小丫頭識相。”沈老將軍頗爲滿意。
李煜在頭邊開道，一手拉着繩子走得十分悠閒。
王八蛋！
蕭菀不止一次咒罵李煜，這傢伙看似人模狗樣的，沒想到她真是看錯了他。不僅不給她鬆綁，還像遛狗似的領着她轉了一圈。
七拐八拐之後，終於在一頂不算小的帳篷旁停下。
蕭菀細細觀察了一番，這頂帳篷離沈老將軍的營帳分明只有百餘來步！
“到了。”李煜把她牽進帳篷後，一下坐在了牀榻之上，另一手緊緊攥着那根繩子。
“李副將軍心可真好，把奴婢救出了水深火熱之中。”其實蕭菀的心裡恨不得把李煜破皮抽筋！
李煜則擺擺手道：“哪裡哪裡，不過舉手之勞。”
他的眼裡滿是笑意，瞧得蕭菀的心一驚，心裡暗道：這人該不會已經看出了什麼苗頭吧。
本着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蕭菀繼續道：“李副將軍把奴婢帶來也是想……”
“泄慾”兩字，蕭菀給隱了。
要是真是如此，她不妨再演上幾齣誓死不從的戲份。
李煜收回目光，把玩着手中的繩子搖頭，“我只是想看看你究竟能裝到什麼時候不露餡。”
“奴婢不知道李副將軍在說些什麼！”蕭菀一驚，不知自己哪裡露出了馬腳。明明就連沈老將軍都騙過去了，爲什麼騙不過眼前這人。
李煜不經意地道：“至今爲止，你演得都很不錯。繼續，只要把本將演高興了，我就不去告發你。”
“將軍說笑了，奴婢半點都聽不懂。”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那她就繼續裝。想來這人也沒什麼惡意，不然早就在沈老將軍面前就揭穿了她。
“給本將捏捏肩。”李煜閉眸，衝着她點了點自己的肩膀。
蕭菀十分配合地開始替他捏肩，因爲被麻繩長期綁着的雙手血液有些不循環，有些許的麻痹，所以她的動作一下比一下慢。
“怎麼着，沒吃飽飯嗎？用點力！”
“李副將軍，你能否替奴婢把繩子解開一下，奴婢這手實在是麻得不能動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