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妃娘娘,您這是怎麼了?”今日剛剛被管家派去蕭菀身邊的粉色衣裳的侍女上前,面色慌張地詢問着蕭菀。
蕭菀毫不在意地瞥了一眼忍冬,拿着溼毛巾冰着臉,“沒事,都是王府裡的爭鬥,三天兩頭,我都已經倦了,可是有些人依舊不依不饒。”
忍冬回身又去拿了一個毛巾過來,換下蕭菀手中的毛巾,這才怯生地問道:“王妃都是那麼兇的嗎?怎麼將您打成這副模樣。”
“她只是不喜我罷了。”蕭菀躺在貴妃椅上合上了雙眼,不想再去記起一個時辰之前發生的事情。
她在打完聶華容之後,轉身便離開了,聶華容也沒有再派人過來鬧事,估計是怕這件事情再次鬧大。
“側妃娘娘……”忍冬不禁叫道。
蕭菀擡起手擺了擺,忍冬退出了房門,輕輕地將門關好,夜色太深,涼意絲絲入骨,忍冬頓時覺得衣衫太薄,想來,也是要入冬了。
連月亮都清冷了。
聶宣收到來自王府的密信之時,已經是第二日的清晨,雪白色的鴿子一搖一擺從天邊飛了過來,聶宣擡眼一看,想着定是王府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楚穆纔剛剛回府,也發生不了什麼事情吧。
‘王妃與側妃相爭,側妃傷重,不得見人’。
這樣的事情,在聶宣看來早已見怪不怪,他巴不得聶華容對蕭菀差一點,然後將蕭菀拉到他的陣營之下。
不過‘側妃傷重,不得見人’又是什麼意思?難道他這個妹妹竟然沒腦子地下了狠手?
“聶少爺,你快去瞧瞧王妃吧!”正在此時,有人急急忙忙地衝進了聶府大叫道,聶軒擡眼去瞧,竟然是聶華容的貼身侍女——纖花。
聶宣將剛剛收到的那張紙條捏在手心裡,裝作奇怪地問道:“王妃發生什麼事了?”
“少爺,你一定要幫王妃做主啊!王妃被那賤人打得毀容了!”纖花哭着跪在了聶宣的腳下,眼淚鼻涕糊了聶宣一腿,聶宣皺了皺眉,直接後退了兩步。
“怎麼會這麼嚴重?我待會就去看看王妃。”聶宣安撫道,纖花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在纖花離開之後,聶宣纔將手裡那張被捏的爛爛的紙條拿在了眼前,到底是誰傷重?怎麼一個說蕭菀傷重,另一個卻說聶華容傷重?
想了半天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還不如親眼去看看。聶宣來到王府的時候,楚穆去上了早朝,所以他們之間也避免了碰面,反正脾氣不合。
聶華容躺在牀上,不斷地低哼着,大夫在旁邊忙得團團轉,又是開藥,又是上藥膏的。這藥膏剛上上去,聶華容覺得臉上有些痛,便破口大罵。
“王妃,聶少爺來了。”纖花在聶華容的耳邊輕輕地說道,聶華容掙扎着起身,果然派纖花去聶軒那裡告狀,是極其正確的決定,有了孃家人幫着她,她的氣勢又漲了幾分。
“哥哥……”聶華容的聲音剛剛落下,眼角的眼淚也順勢流
了下來,她的聲音帶着幾分可憐與撒嬌。
聶宣看都如今聶華容的模樣,簡直不敢相信,這還是他那國色天香的妹妹?怎麼整張臉都腫成了豬頭?
“妹妹,你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聶宣的心裡其實已經有了底,聶華容變成了這副模樣,絕對和蕭菀逃不了干係!
聶華容擦着眼角的淚水,輕輕地說道:“都怪蕭菀,我這臉上的傷,都是她留下的。”
“蕭菀怎麼了?”聶宣還不至於完全聽信於他這個妹妹的鬼話。
聶華容不好洞口,剩下也只能讓纖花說起說起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並且將蕭菀惡毒地描述了一番,說王爺也不顧此事,她們只好求聶宣爲王妃做主了。
聶宣點了點頭,讓聶華容屋內的人全部離開,偌大的屋子裡,最後也只剩下了兩人。
“哥哥,你一定要幫我啊。”聶華容拉着聶宣的衣袖,請求道。
聶宣遲疑地點了點頭,他一個外人,怎麼幹涉聶華容與蕭菀的私人恩怨?
“妹妹,你可有想過我干涉你與側妃之間事情的後果,王爺會如何看待你?要知道你的夫君可不是一個顧忌你背後勢力的男人。”畢竟,聶華容的勢力,根本也算不了多大。
如果聶華容不依不饒還要將此事鬧大,還牽涉到了外人,恐怕楚穆到時候就不會好說話了。
“那……那怎麼辦?”聶華容疑惑地看着聶宣,既然不能爲她出頭,那她要怎麼做?
聶宣靜靜地看着聶華容,緩緩地說道:“如今的你,只能忍下去。蕭菀只不過是一個側妃娘娘,她拿什麼跟你鬥?你只要安安分分地當你的王妃,沒事給她下下絆子,王爺自然會站在你的身邊。”
聶宣的話雖然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是聶華容聽着卻怎麼也不高興。
想要讓她放過蕭菀那個賤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什麼安安靜靜地當王妃,蕭菀這個賤人還在,她臉上的痛意還在提醒着她,她怎麼嚥下這口惡氣?
“若是你再不服氣,估計這王妃之位,想要保住也艱難得很。這天下從來不缺少能夠坐上王妃之位的人。”聶宣瞧着聶華容的那一雙眸子,眸子裡的怒氣還未平息,恐怕他說的話,她大概是一點都沒有聽進去。
聶華容突然站起身來,大吼了起來,“你胡說!王妃的位置除了本王妃之外,誰能夠坐上去?哥哥你想要幫助蕭菀那個賤人?”
聶宣一時之間便覺得難以溝通,大概是聶華容這次受了點刺激,所以精神也緊繃着,一聽到聶宣說起王妃之位,整個人就爆發了。
裡屋的動靜很快就驚到了外面的人,聶宣只好解釋道:“妹妹,我同你一樣姓聶,我怎麼會幫着外人?”
只要是對他有用的人,可都不是外人啊。
就像是聶華容,又或者是蕭菀。
聶宣走出了聶華容的房間,並未就此離開王府,而是順着一條鵝暖石鋪就的小道,來到了
一處別有閒致風情的屋子。
忍冬站在屋子門前,拿着小桶,舀了一勺水,澆在屋門前的菊花叢間,擡頭便瞧見了聶宣的來到,聶宣朝着她點了點頭,便敲響了蕭菀的房門。
蕭菀此時正坐在窗邊,兩側的臉龐上都蓋着兩塊毛巾,一隻手拿着一本話本,懶散地翻了一頁,正說到好笑的地方,噗嗤一聲便笑出了聲來。
臉上的兩塊毛巾都隨着蕭菀身子的這一顫抖,滑了下來。
“誰?”若是忍冬的話,就不該會敲門,難道是楚穆?
門外的人並沒有說話,蕭菀將兩塊毛巾順回臉龐兩側,說道:“進來吧。”
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進來的男子回身又關上了門。
蕭菀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這個不速之客。她倒是沒想到,聶宣會親自跑到這裡來。
“你怎麼來了?”蕭菀沒有好生氣地說道,她對於聶宣的到來根本就不歡迎,甚至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聶宣直接變瞧見了蕭菀如今的面孔,想來那張紙上面說得也不錯,他倒是沒有想到,聶華容與蕭菀如今都被傷成了這副模樣。
“你的臉還好吧。”聶宣上前關懷地說道,伸出修長的手指想要將蕭菀臉上的毛巾拿掉哦,一睹蕭菀臉上的傷到底如何。
將潔白的毛巾拿開,聶宣看到的是蕭菀的兩側臉龐高高地腫了起來,因爲沒有請答覆來查看的原因,她的傷勢,看起來比聶華容嚴重得多。
爲何楚穆都沒有過來看上一眼?
“比起聶華容的傷,你說哪個更重一點。”蕭菀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想來,聶宣也是從聶華容那裡過來的,不然他怎麼能名正言順地進入王府呢?
“我……其實我也知道,這都是華容的錯,她太愛楚穆了,所以纔會這麼善妒。”聶宣緩了一下,看着蕭菀的臉,心痛地說道。
其實他根本就沒有一絲心痛,這都只是裝出來給蕭菀看得,他想要表現出他很在乎蕭菀的模樣,只是蕭菀根本就沒有領他的這份情,目光一直都放在她手中的話本上面。
像是根本就沒看到聶宣這號人似的。
“你這麼說話,已經說習慣了,可是你依舊騙不了我。”過了半響之後,蕭菀的目光突然從話本上移開了,她擡起頭盯着聶宣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所以眼睛根本就騙不了人。
蕭菀太過於瞭解從前的聶宣了,所以她只是擡頭看上一眼,就知道聶宣是在說謊,他口中的那些甜言蜜語都像是口腹蜜劍,就怕是她哪一天一時沒有注意,就被這根劍捅進了身體裡面。
“蕭菀,你太懂我了,讓我時不時地想起很多事情,如今的我,只是想再次讓你回到我的身邊,爲此,我做了很多的努力,可是你從未注意到這些,一直耿耿於從前。”聶宣的嘴角掛着一抹笑容,看起來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一般,沒有了之前的溫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