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因爲男人三心二意而吃醋的姑娘不少,但像鍾瑤一樣吃醋到奇葩的姑娘,卻只有她一個。茉盞坐在牀沿,聞着滿屋子的醋味,愣愣看向窗外的月亮,不敢靠近。
鍾瑤將晚上吃的兩隻烤雞骨頭擺成了“楚宸禹”三個字,然後憤憤地用筷子攪亂,再重新擺好,如此反覆。茉盞見狀噁心得受不了,終於冷冷道,“教主,雞骨頭那麼好玩?”
“哼。我這是在練習怎麼拆散楚宸禹的骨頭!”
這話的意思是,靖王爺是烤雞?茉盞一臉錯愕道,“咳咳。教主若真的對靖王動了情,屬下也不好干涉,只是屬下希望教主明白,他是王爺,是皇族,而教主是江湖中人,教主和他是沒有可能的。”
眼見茉盞要開啓循循善誘的教導模式,鍾瑤慌忙捂住耳朵,“別說了別說了,我已經感受到你滿滿的惡意了!”
“教主!”茉盞急得走上前來,拉下她的手,語重心長道,“教主怎麼不明白呢,靖王府裡姬妾成羣,教主難道要屈尊降貴,去那深深庭院裡和一堆女人搶丈夫嗎?就算教主真的願意,旁人怎麼看?在中原人眼裡,我們是邪魔歪道,教主和靖王,永遠都不會有結果!”
鍾瑤聞言更是一臉喪氣,事實上情況比茉盞說得還要糟,自己是穿越來的,如果有機會,她還想爭取下回去的可能,一旦回去,她將徹底和楚宸禹say goodbye,而且自己還沒弄清楚爲什麼穿越,說不定哪天她就會莫名其妙地消失……
全世界都沒允許她和楚宸禹談戀愛。
但她卻率先喜歡上了楚宸禹。
“教主!”茉盞又突然叫出聲來。
鍾瑤頹喪地擡擡眼皮,示意她接着說,她像是嗅到了什麼,突然身子一歪,猛地扶住桌邊站不直腿,“教主,有軟骨香!”
“軟骨香?”鍾瑤說完,也覺得手腳虛浮,使不上力。
突然窗邊跳進來一個蒙面男子,露出一雙眉眼,很是邪氣。
“啊,我知道了,你是採花賊雲撰!”鍾瑤搶先一步道。
蒙面男子眼裡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有些懊惱地說,“還能不能讓我做個自我介紹了!”
鍾瑤趴在桌邊,懶懶道,“你隨意。”
“算了,沒意思。”蒙面男子隨手扯下面巾,正是給鍾瑤指路的帥哥,鍾瑤吃驚地就要一跳,可是沒有力氣,“原來是你啊!我們白天見過!”
“是啊。”他油裡油氣道,“白日裡覺得姑娘頗爲有趣,所以晚上來會會姑娘。”
“呵呵……你是採花賊……來會會我……是幾個意思啊……”
“呵呵……當然是你以爲的那個意思啊……”
“呵呵……茉盞她長得比我漂亮多了呢……要不你先會會她?”
臨時拉朋友躺槍是鍾瑤最擅長的事,反正她都敢把楚宸禹送給女土匪了,把自己的左護法送給採花賊應該也沒什麼吧……
採花賊雲撰看了看茉盞,眼裡閃過一絲奇異神采,嘴角弧度越發加深,鍾瑤趁機將辣椒水費力掏出,手吃力地哆嗦着,卻怎麼也使不上勁,沒法扔出去。雲撰將目光從茉盞處收回,鍾瑤慌忙將辣椒水往懷裡藏,雲撰看在眼裡,忍不住輕笑。
“茉盞?茉盞姑娘可還記得我?”
“自然記得。”茉盞眼神很冷,“太子殿下,您竟然是假死。”
太子殿下?這就是茉盞所說的被燒死的青國先太子嘛?怎麼當起採花賊啦?鍾瑤滿臉震驚,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茉盞很不開心,雲撰很不正經。
“唉。青國亡不亡都和我沒多大關係,反正一直以來,想我死的人多了去了。”雲撰輕笑道,這話聽在鍾瑤耳裡十分熟悉,因爲楚宸禹也曾和她說過同樣的話。“所以我偏不死,太子殿下的身份沒了,我就更可以肆意地做我喜歡做的事。”
“那個……你們認識?”鍾瑤疑惑地插了句嘴。
茉盞緊抿着脣不說話,雲撰揚揚眉,突然上前幾步,一把扛起鍾瑤。
“啊啊啊!你快放我下來!”
雲撰卻並不理會,直接帶她跳出窗外。“教主!”茉盞着急卻又有心無力,只得幹坐在房裡,等軟骨散的效力散去。窗外,雲撰扛着鍾瑤上了房頂,疾走幾步纔將她小心放下,順手塞了個藥粒到她嘴裡。
“喂。你剛給我吞了什麼啊?”
“毒藥。”
“哦。不是春藥就好。”
“……”
雲撰頓了頓,在她身邊坐好,幽幽道,“是軟骨散的解藥。你現在有沒有感覺好些?”
鍾瑤迫不及待地動了動,見果真恢復了力氣,驚喜叫道,“好多了好多了!”
“小心點,別掉下去了。”雲撰看着她雀躍的樣子,含笑叮囑道。
“可是……你幹嘛要帶我到房頂上來?”
“因爲這裡能讓你看到你想看的東西。”雲撰說完,對她眨眼一笑,側過身來揭開幾片房瓦,鍾瑤疑惑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上房揭瓦嘛?”
“呵。你過來看。”雲撰招呼道。
鍾瑤好奇地湊過去看,下面竟然是楚宸禹的房間!他正摟着個姑娘!這次的和白天的不一樣!這次的漂亮些!他們在說說笑笑!
“你幾個意思啊!”鍾瑤白着臉嚎道。
雲撰趕緊拉過她,緊緊捂住她的嘴,“噓!你現在是偷窺,別這麼囂張好不好!”
鍾瑤拍掉他的手,沒好氣地低聲道,“你帶我看這些幹嘛……”
“你不是喜歡靖王爺麼?我看你白日教訓那姑娘,可霸道得很,就想看看你見到這一幕,會有何反應。”雲撰壞笑道。
“你吃飽了撐啊!”
“唉。我就是個閒不住的,你不知道嗎?青國先太子是個惟恐天下不亂的人,我呢,雖然現在的身份是採花賊雲撰,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哪裡有好戲看,哪裡就有我的身影。”
鍾瑤對着他肚子就是一拳,“快點放我下去!”
雲撰一愣,“你不看了?”
“這麼穢亂不堪的畫面,我纔沒心思看!”
雲撰剛要再說,突然覺得下面一震,心裡暗叫不好,可惜還沒反應過來,身下坐着的瓦片就都四分五裂,他和鍾瑤瞬間從房頂掉到了屋裡去。落地瞬間,雲撰好心地伸出胳膊給鍾瑤墊了一下,鍾瑤果然沒有摔傷。
“嗷嗷嗷!”可雲撰忘了鍾瑤是能吃兩隻烤雞的姑娘,他揉着胳膊撕心裂肺地叫起來
。
“呃……你還好吧?”鍾瑤慌忙爬起,有些不好意思地去攙他。
坐在一旁的楚宸禹冷眼瞧着兩人,被摟着的姑娘像是受了驚嚇,整個身子都軟綿綿地倚在楚宸禹懷裡。“王爺,人家好害怕……”
嬌滴滴的聲音不和諧地傳入鍾瑤耳裡,鍾瑤扶着雲撰胳膊的手不由暗暗捏緊。
“嗷嗷嗷!你掐疼我了!”雲撰再次叫起來,就要抽回胳膊。
楚宸禹不耐地將懷裡姑娘推出去,“滾。”
姑娘顯然臉色一滯,剛纔還和王爺甜甜蜜蜜,現在就要被轟出去了,只好委屈地稍稍福身,對楚宸禹行了個禮,眼淚汪汪地離開。
“他發火了,我們也走吧。”鍾瑤湊到雲撰耳邊,用氣聲說道。
雲撰微微揚臉,對她明朗一笑,“你在擔心我?”
這情景在楚宸禹看來,根本是在打情罵俏,他臉色更加不善,危險地眯了眯眼。
雲撰不動聲色地瞄過去,隨即揚起壞笑,在鍾瑤臉頰輕輕一吻。
“啊!你幹嘛呢!不要臉!”鍾瑤炸毛般將他胳膊一撂,“啪”就是一個巴掌甩過去。
“你竟敢打我!”
“臭流氓!採花賊!不打你打誰!”
“你是花嗎?你是霸王花吧!”
“雲撰。”楚宸禹清冷出聲,幽幽向他一瞥,“你該走了。”
雲撰這才訕訕地收斂神色,瞪了鍾瑤一眼,壞笑道,“你完蛋了。”然後優雅起身,拍了拍衣上的塵土,囂張地踱步出去,還將門“砰”地一聲狠狠關上。
鍾瑤給關門聲震得一抖,楚宸禹這才玩味地看着她道,“你這是跟採花賊同流合污?”
“很明顯,你跟他認識,而且關係匪淺,你纔是和採花賊同流合污。”
“唔。本王是爲了採你這朵霸王花。”楚宸禹隱隱含笑地點頭,又對她道,“你不是應該在師叔那裡?怎麼跑來元都了?白日裡就見你在外面鬼鬼祟祟,夜裡倒自己找上門了。”
“怎麼?就準你來玩,不准我來呀。”
楚宸禹察覺到她話裡的衝勁,不由皺了皺眉,“有話好好說。”
“哼。要不是師父說你這次來南疆凶多吉少,我纔不找你呢!你當我閒着沒事幹,到元都一日遊嘛?結果你呢,沒去三途教送坤元圖,倒窩在這裡泡妞,一個接一個的,瀟灑快活得很嘛!”
鍾瑤像吐槍子兒一樣嘟嘟嘟說了一大串,擺出一副十足的怨婦臉,楚宸禹見了忍俊不禁,脣邊的笑意更甚,“吃醋了?”
“鬼才吃醋!我是覺得不值!”
楚宸禹聞言,緩緩踱步到她面前,神情溫柔地緊緊看她,“本王沒你在身邊,又突然很想聽笑話,所以就找了姑娘來講笑話,可是她們說的都沒你好,所以本王就一個接一個的換。”
“你們那樣摟摟抱抱的,哪裡像在講笑話了,別欺負我不懂。”鍾瑤鼓着腮幫子道。
楚宸禹的手突然撫上鍾瑤被雲撰吻過的臉,“看來你很懂啊。”
鍾瑤有些不解狀況地往後退,楚宸禹便將她往懷裡一攬,俯身吻了下去。
熱烈的喘息間,聞得他道,“以後不準別人親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