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李慧琴都還沒起來段正就已經把飯菜做的七七八八了，屋子裡熱氣騰騰的，段正燒火的姿勢倒是很熟練，就是不知道鍋裡的飯菜味道如何。
第二個起來的是李慧琴，她起來的時候動靜很小，生怕吵醒幾個孩子，剛出了屋子就聽見廚房裡有動靜，愣了愣，以爲是段雪或者段雨兩個小姐倆起來了，一進去卻看見了正忙的熱火朝天的段正。
“孩子他爹？你……你，這是？”李慧琴有些驚訝的看着段正，趕緊上前推開了他，自己坐在了竈坑前開始添火。
雖然說段正平時就很勤快但是他乾的一直都是一些力氣活外面的活兒，家裡廚房的事兒很少插手，尤其是燒火這個活兒，基本上就是從來沒幹過，所以李慧琴看見段正一大早起來做飯就有一些驚訝。
段正被李慧琴推開以後也沒走，站在一旁笑呵呵的，“沒事兒，昨晚上睡的好，今天早上就醒的早，睡不着了就起來了，反正也沒啥事兒幹就把飯給做了，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飯菜都在鍋裡，李慧琴也看不到具體情況，但是聞着味道倒是沒有什麼奇怪的，也就放下了心。
等到段雪她們都起來了，飯菜也擺上了桌，昨天晚上剩下的大骨頭土豆還有幾個水煮蛋一個辣椒醬一些蘸醬菜，一大鍋的高粱米粥，並不豐盛但是誠意滿滿。
李慧琴拿了一個嫩茄子蘸醬咬了一口，辣滋滋的喝了一口粥：“也就這個醬算是你的打的，還鬧着你做個飯。”
話雖如此說，但是看的出來李慧琴心裡是高興的，臉頰都在微微泛紅。
“我這兩天跟咱閨女多學學，到時候你就等着吃現成的吧，這些年跟着我，你受苦了。”段正把一個剝好的雞蛋討好似的放在了李慧琴的碗裡，低聲說道。
幾個孩子見狀都默契的低了頭吃着碗裡的粥，假裝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聽到。
好半天都沒有人在說話，早飯就在略有一些沉默的氣氛裡結束了，但是很明顯李慧琴的心情好了許多，吃過了飯主動陪着段正下地幹活，昨天晚上那隱隱約約的隔閡徹底的消失不見了。
內部矛盾解決以後段雪也能全心全意的開始準備明天出攤子的事兒了。
“小妹，明天是第一天這些東西都準備多少啊？”段雨雖然不認識字，但是看着段雪在一張皺皺巴巴的宣紙上寫寫畫畫就知道她是在忙活明天出攤子的事兒，就玩到。
段雪在牛肉麪後面寫下了十二文錢以後擡起頭想了想，道：“第一天都少整點吧，麪條啥的一樣做二十碗的量，湯就做一桶，饅頭啥的都不整，明天早上我再做出來一盆鹹菜，就差不多了。”
雖然說碼頭上的人流量非常可觀，但是第一天營業段雪還是決定穩一點，第一天不指望着能賺多少錢，就是去觀望觀望，客人是一點一點累積起來的，各類食物也可以隨着客人逐漸增多一點一點的增加，如果自己這個小攤子真的紅火起來了，冬天的時候段雪打算在碼頭附近租一個店鋪，這樣一來冬天就也可以繼續營業了。
段雨生怕做的多了賣不出去糟蹋了，一聽段雪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就連連點頭：“行，明天就出攤子了，可得早點起來了，要忙活的可不少哩。”
“嗯，我先把定價研究出來，今天晚上都早點睡。”段雪就道。
段雨見這裡她也幫不上什麼忙就拎着筐子和村子裡的小姐妹一起去挖野菜了。
家裡靜悄悄的，段雪把定價做完了以後正是中午時分，困勁兒上來就迷迷糊糊的，本來就想着眯一會就起來，卻不想這一覺一直睡到李慧琴她們都回來了才醒。
“睡的可真熟啊，這要是給你擡走了估計你都不能知道，”段雨看着段雪小迷糊的樣子覺得很是可愛，忍不住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
段雪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今天就睡的這麼沉，揉了揉眼睛從炕上跳下來和大姐一起挑撿着野菜。
“這麼多啊？”看着整整一籃子各式各樣的野菜段雪驚訝的說道。
“你姐幹活兒啥的還用說了？幹啥都透露兒！野菜啥的挖的比娘都快，根啥的都沒動彈，這麼點玩意兒你大姐閉着兩個眼睛一個時辰都完事兒了。”李慧琴在說這些的時候聲音裡滿是驕傲自豪，越看段雨心裡越滿意，鄉下女孩子，你可以不夠漂亮，你也可以潑辣一點，但是你不能家裡家外的活兒都幹不了，也不可以不夠勤快，誰家娶媳婦兒添人口首先看的就是這個女孩這些品質，對此李慧琴是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兩個女兒的。
“這野菜真嫩，蘸點醬好吃。”段正愛吃野菜，拿了兩根看了看就笑道。
“我就不愛吃野菜，咋吃咋苦。”段雷說道。
其實野菜蘸醬這個吃法段雪也不喜歡她也覺得有一些苦，但是段雨辛辛苦苦挖回來這麼多的野菜可是不能糟踐了。
既然苦……那就做點不苦的吃法！
“咱們晚上包野菜包子吃吧，裡面放點肉，我調餡，保準好吃。”段雪就道。
“中，那吃着就跟菜糰子差不多，味兒好！”段正立刻就道。
“我去買點肉，小哥你去不？”段雪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想着去村東頭割點肉回來。
段雷正覺得百無聊賴，一聽段雪這話立刻就點頭跟了上去。
一路上段雷跟段雪說着私塾裡的有趣的事兒，段雪聽的津津有味，偶爾也和他說一說明天的打算。
“以後私塾下學的早我就去攤子上幫忙，咱們一家人一起努力！”段雷急急忙忙的說道。
他現在就覺得家裡屬他最沒用，幾乎是啥忙也幫不上不說，花錢花的最多的就是他了，每每想起來這些的時候覺得心裡有一些愧疚，可是又毫無辦法，即便他再怎麼着急也要等到鄉試的時候纔能有給家裡人爭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