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 成日裡都在酒水裡泡着,什麼好酒瓊漿自問喝過不少,但是葡萄酒的味道太過鮮明,以至於只是聞上那麼一聞,夥計就知道着酒他沒有喝過了。
“不忙的都過來看一看啊,今天咱們也能開開眼了!”夥計回頭一招呼,呼啦一下圍過來十幾號人。
一個一個的伸長脖子看着那個酒罈子裡的酒,“是真不錯。”
“這酒這個味兒可真香!”
“可不是咋的,小姑娘,這個酒你是怎麼釀出來的?是你們家裡人自己釀的嗎?”
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問着,段雪站在一旁也沒有急着回答。
最開始的那個夥計拿了木勺子盛了一勺子酒出來,又給衆人分了,七八個人一人分到了一小口,細細的呷下,閉上眼慢慢的回味着那讓人心醉的香。
“小姑娘,這是用什麼釀出來的?這味道真是這個!”夥計豎起了一個大拇指,讚歎的說道。
“葡萄,野生葡萄。”段雪並沒有故作神秘,這原材料的味道已經滲透進了酒液當中,哪怕自己不說,這些人都能猜個七七八八,如今問了不過就是確定一下罷了。
“葡萄,好,好啊,小丫頭,你是怎麼去了這果子的甜味兒的?”其中一個夥計專門就是賣果酒的,他只覺得果酒味道好是好,可是已經甜的不能稱之爲酒了,不過就是有點酒香的果子汁罷了。
段雪挑挑眉,瞧了問這話的夥計一眼,似笑非笑的道:“萬里酒鋪哪一種酒我都覺得味道不錯,製作工藝更是巧妙,小哥能不能把釀造之法一一告知?”
夥計也覺得自己剛纔問的有一些唐突了,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你這小姑娘嘴倒是不讓人,我也就是隨口一問,你看看你這厲害勁兒。”
段雪沒搭理他,不厲害怎麼樣?把釀造的法子直接就告訴你?
“掌櫃的來了!”段雪心裡一動,立刻回過了頭,雖然說心裡早就已經有準備了,可是在一回頭看見那被幾個夥計簇擁着的中年人仍覺得心裡有一些失落。
“小姑娘,這是我們的楚掌櫃。”爲首的那個夥計瞟了一眼段雪,笑着說道。
“楚掌櫃您安。”段雪落落大方的行了一個禮,笑道。
楚掌櫃隨意的一揮手,直奔着那罈子酒就過去了,他一開始聽夥計說來了個上品他還有些不信,想着是這幫年輕瓜蛋子沒見過什麼好東西,在這裡大驚小怪,可是剛一進屋他就覺得不對勁了,空氣裡瀰漫着的香味兒即便是滿屋子的酒香都沒能蓋住,沒有酒的過份辛辣,也沒有了果子的過份甜香,兩者融合的恰到好處,多一分過多,少一分太少。
“拿品酒杯來。”楚掌櫃一伸手,立刻就有人把一個玉質的小酒杯放在了他的手裡,斟滿一杯,細細品來,只覺得滿口餘香。
“好酒!的確是好酒!上品!不,說是極品也不爲過!小姑娘,這可是你們家傳的手藝?”楚掌櫃轉過頭再和段雪說話的時候就極爲客氣了。
這等好酒可絕不能落在別人的手裡,加上兩位公子現在正在蒐羅上品好酒,若是能得了這一罈獻上去,說不定自己有生之年還能再往前一步也說不定。
“的確是家傳的手藝。”段雪坦然的點了點頭。
“你爹孃呢?”楚掌櫃眼睛一亮,立刻就問道。
段雪白玉一般的臉上緩緩露出一抹甜笑:“我知道掌櫃的意思,但是這個酒是我釀的,和我爹孃並沒有關係。”
楚掌櫃不信,皺眉道:“你方纔不是說這是你家傳的手藝嗎?”
“我不是我家人?我的手藝如何算不得家傳的手藝?”段雪反問道。
楚掌櫃臉色一變,自覺有些下不來臺,想要斥責,可又捨不得眼前這一罈子酒。
“自然是的,只是小姑娘年紀輕輕的,真是看不出來能釀出來這麼好的酒,所以我們掌櫃的纔會這麼驚訝。”一旁的活計機靈,趕緊的開口把這件事兒圓全了過去。
楚掌櫃心裡惦記着這個酒,得了一個臺階立刻就下了,尋了一個話題和段雪套着話:“小姑娘,你今年多大了?來,這邊坐,吃點糕點喝點茶。”
說着,就想把段雪往後堂引,可是段雪並沒有動地方,牢牢的站在原處,道:“楚掌櫃,不必這麼麻煩了,酒的事情解決完了以後我那邊還有旁的事,耽誤不得。”
楚掌櫃嘴角抽動,臉上慈愛的笑容已經有一些僵硬了,但是依舊強撐着沒有發脾氣開口道:“那不知道小姑娘你這罈子酒打算賣個什麼價錢?說出來也好讓我心裡有個數。”
“這一罈酒,三十兩銀子。”段雪伸出三根手指頭,輕描淡寫的說道。
身後站着的夥計齊刷刷的倒吸了一口氣,三十兩銀子?店裡最貴的酒業不過十兩,這小姑娘怎麼這麼敢要價?
“小姑娘,你說清楚沒有?三十兩銀子可不是三十文錢,你的酒裡面是有金子銀子嗎?”幾個心直口快的已經忍不住開口懟段雪了。
段雪置若罔聞,三根手指頭變成一根,輕輕的虛點了一下端端正正放在桌子上的那罈子酒:“這只是第一罈的價,以後的價格還要另說,楚掌櫃,明人不說暗話,我也算是厚道,不說旁的,只說我這個葡萄酒的新鮮勁兒,我就是要到五十兩你也得給我。”
楚掌櫃飛快的擡起頭看了一眼段雪,眼中帶着一抹震驚,此刻段雪和他的距離很近,他的驚訝段雪自然是看在了眼裡,她飛快的湊近了楚掌櫃:“掌櫃的,你若是錯過了我,那你以後可去哪裡淘澄這樣的酒給那兩位公子呢。”
楚掌櫃心中一震,面色大驚!
這個小姑娘是怎麼知道那兩位公子的事情的?莫不是自己眼拙,這個小姑娘和兩位公子還有什麼淵源?若是如此的話,剛纔自己的態度是不是太過怠慢了?
“敢問小姐,如何識得那兩——”
“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