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喬錦凌醒過來,他的身子虛弱需要營養進補,一連幾天,沈謹言偶爾去附近的山林裡找些野味,要麼直接在他們前方不遠處的那條小溪裡抓魚。
一天三餐,找來的東西不是煮着吃就是烤着吃。
雖然沒有多少調料相輔助。可是在喬錦凌看來,卻是他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除了照顧喬錦凌的時間外,但是更多的時間,沈謹言還是到處查看地形。
經過幾天的查看,她發現他們此時身處的這處地方就是一個四面被封死的懸崖,而唯一的出路便是順着懸崖往上爬。
眼見喬錦凌的傷勢已經好了幾分,沈謹言帶着他直接搬到了一處懸崖山壁下面住着。
每日除去找東西吃和替喬錦凌換藥的時間,其餘的空閒時間,她便利用飛虎爪一點點在山壁上爬行,以便尋找最好的攀爬路線。
沈謹言在懸崖上一日一日的往高處爬着,喬錦凌便坐在下面看着她往上爬,而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的眼底劃過一抹心疼。
可有些事情。不到時候,他也不能隨便去做。
因爲爬得太久,至此,沈謹言每日回來時,手套被磨破,手都流着血,喬錦凌能做的就是爲她上藥,捏捏她的手褪去痠痛之感。
“謹言,傷口已經包紮好了,你的手痠嗎?要不要我幫你捏捏?”
滿是關心的話語在頭頂上方響起,沈謹言搖了搖頭,忙尷尬的收回了手,拿過一旁的杯子喝了兩口水以緩解心底的緊張,垂着頭,久久的未曾開口說話。
“謹言,仔細算算。我已經醒了七天,現在我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明日你便不要再去爬懸崖了,等我的傷勢好了,你把手上的傷養養,我們在一起爬上去,你看如何?”
聞言,沈謹言深呼吸了一口氣,又重重的吐了一口濁氣,腦海中思索了一番,待得情緒徹底平息下來,這纔出聲回答,“也好。我這手的確需要好好休養,只是不知我們兩人在這裡過得安生,也不知道外面那些擔心我們的人現在怎麼樣?會不會以爲我們已經死了?”
沈謹言後半句話聲音壓得很低,喬錦凌卻還是清晰的聽見了。
“謹言。別多想了,不管事實如何,我們爬上懸崖回去後,一切就都好了。”
聽着他的話,沈謹言點點頭表示贊同,只是心底還是有些失落。
失落皇普熙澤那個男人曾經說不會放開她的手,可是到現在也還不來找她?
又或者說是在擔心害怕,依稀記得那日她走時,皇普熙澤還和兩個人纏鬥在一起,那個男人本就有傷,也不知道現在到底如何?
見她半天不再開口說話。喬錦凌將她臉頰上那抹失落盡收眼底,想了想說:“謹言,時辰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就早些休息吧!”
“錦凌你大病初癒,也別坐得太久,早些休息。”
聽得喬錦凌低低的恩了一聲算是迴應,沈謹言直接將杯子擱置在旁邊的小桌子上,這才躺下去睡了過去。
想到這幾日,因爲外面太冷,好幾天都是下雨,而她智能包裡也只有一個帳篷,儘管喬錦凌醒過來,他們兩人還是睡在一個帳篷裡,甚至是蓋同一牀被子,喬錦凌對她也沒有半分逾越的心思,她的心底便不由得溫暖了起來。
這個男人就和莫厲琛那個男人一樣,是個正直的謙謙君子。
白天耗體力過度的原因,沈謹言不多時便睡了過去。
清淺而又均勻的呼吸聲響起,喬錦凌扭頭間,就看到沈謹言那張恬靜的睡顏,確定她是真的睡過去,視線這才落到了她裸露在外的左手手腕上。
他知道,她口中所說的那個智能包就藏在那裡,但是他早前一直有研究過那個東西,卻是沒有研究出個名堂來,卻是不想,這東西到了她的手裡,竟會有這麼大的作用。
伸手過去摸了摸,發現這塊肌膚也並未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雖然上面有塊淡淡的粉紅色印子地方,但是一般人不注意根本就很難察覺。
就在喬錦凌打算收回手時,發現沈謹言的手除了異於常人的冰涼外,脈象更是紊亂不已,他不由得蹙眉,抓過她的手,細細診斷了一番脈象。
而此時的沈謹言卻是因爲做噩夢,渾身冷得瑟瑟發抖,嘴裡更是胡言亂語了起來。
“媽媽,爸爸,你們別走好不好?你們說過,會看着我結婚生子的,你們說話不算話,我恨你們,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們——”
“媽媽,爸爸,你們別走,醒醒啊,你們不要離開我,我不要你們死啊,不要——”
注意到沈謹言的異樣,喬錦凌忙伸手去拍了拍她的臉,試圖叫醒她。
“謹言,你是不是做噩夢了,你醒醒——”
叫了好多聲,沈謹言還是沒有醒過來,喬錦凌很是無奈,就在他不知道所措的時候,沈謹言卻是突然抱住了他的手,整個身子更是往他的懷裡鑽了鑽。
“媽媽,不要離開我,好冷,曉瀾真的好冷,你抱抱我好不好?”
淚水模糊了沈謹言整張臉,看着她這般孤獨無助,滿是脆弱的樣子,喬錦凌直接一把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右手更是悄無聲息的放到了她的後背上,體內的內力也順着手心盡數往她身體裡涌去。
“謹言,別怕,我不會離開你,永遠都不會。”喬錦凌一字一頓的說道。
他會用這輩子僅剩的生命去守護這個女人,誰若敢傷害她,便是與他爲敵。
也許是感覺到一絲溫暖,也許是喬錦凌的話太過有安神的作用,以至於沈謹言不再胡言亂語,不多時便也整個人重新入眠睡了過去。
看着沈謹言恢復平靜,喬錦凌將她整個人輕輕的放了下去,又將被子掖好蓋在了她的身上,他這才快步出了帳篷,往旁邊走了幾步,看了一眼面前的夜色中,沉聲道:“九王爺既然已經到了,便現身吧!這般鬼鬼祟祟的跟在周圍數天,可不是君子所爲。”
“難道喬家主這般把人耍得團團轉便是君子所爲?”
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皇普熙澤整個人也從黑夜中快速走出,幾乎是眨眼功夫,他人便徑直走到了距離喬錦凌前方几米處的位置停下身形。
兩個男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匯,就那樣隔空相望着。
此時,皇普熙澤身穿黑色朝服,氣息凌厲,渾身透露出一股尊貴,喬錦凌則身穿一襲白衣,氣質出塵,優雅間透露一股清貴。
氣息涌動,兩人衣袍隨風飛舞,緊緊只是短短片刻的對視,兩人卻是已過招千百回。
誰也不逞多讓間,皇普熙澤主動別開視線看向別處,脣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似笑非笑的開口,“喬家主明明身懷絕世武功,卻一直不肯在外人面前展露,生死關頭,寧願自己受傷,哪怕是掉下懸崖,也不願意暴露武功,想來也唯有沈謹言這個在乎你的女人才能夠被你這幅人面獸心的外表所欺騙。”亞農池號。
自己會武功這件事被拆穿,喬錦凌很是明白,這事會被發現也估計是剛纔迫於情勢,他往沈謹言體內輸送內力時,被這個男人看見。
儘管如此,他的面上也並未有半分尷尬,雲淡風輕的笑了笑道:“我以爲我會武功這件事可以欺瞞一輩子,卻是不想這麼快就被九王爺你知道了,還真是無趣。”
將喬錦凌眼底那抹玩味看在眼裡,皇普熙澤的臉色不由得冷了兩分。
“喬家主,本王不管你對沈謹言抱了什麼想法,也不管你隱藏武功到底是所爲什麼,但是本王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關於沈謹言身上這個秘密的事情,你當初既然把東西給了她,現在東西到了她的手中能夠正常使用,這東西便是她的,還希望你能夠保守這個秘密,本王更是希望你別起貪圖之心想要奪走這東西,如若不然,本王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一直因爲九王爺屈居於九王府,便不再關注外界之事,卻不想九王爺的能力還是一如既往的強大,居然連這件事情也都查得一清二楚。”喬錦凌聳聳肩無所謂的說道,轉而又帶着一抹戲謔之意的追問道:“謹言手裡的東西的確算是從我的手中所得,我們兩人的關係也匪淺,而此時九王爺你如此維護謹言,難道就不怕她是我安排在你身邊的奸細?”
“喬家主你心懷大志,本王一直都知道,至於沈謹言那個女人是什麼樣的人,本王心底有數,但是本王認定的女人,她的心就一定會是向着本王的,自然不擔心她會對本王如何。”
聽着這句宛如在宣告擁有權般的話語,特別是看到皇普熙澤那滿臉的信心時,喬錦凌眸光內斂,斂去眸底的真實想法,出聲保證道:“九王爺放心,我不會企圖奪過這個東西,在我看來,這個東西在謹言那裡會得到更好的使用,而我也希望九王爺能夠替我保守我會武功這個秘密。”
皇普熙澤不着痕跡的挑了挑眉,嘲弄道:“本王憑什麼替你隱瞞?”
正面迎上皇普熙澤那雙深邃如浩瀚星空的眸子,一時間猜不透他的想法,喬錦凌似笑非笑的開口,“九王爺不肯替我隱瞞,莫不是在害怕些什麼,譬如說擔心謹言會被我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