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一般婚宴,作爲新娘的沈謹言本應該是在相府,然後皇普熙澤這個新郎前去相府迎接她到九王府來,在舉行其他儀式。
只是,沈謹言和皇普熙澤心底都很清楚,他們這場婚宴會惹得多少人眼紅。因此,他們的婚宴在皇普熙澤的決定下,也打破以往的陳規,直接在九王府一手操辦。
雖然皇普熙澤一向專制獨裁,決定的事無人能更改,但是因爲此事,相府卻是在皇城內成爲笑柄,成爲了皇城內人人口中的飯後閒談的話題。
而相府內,除了沈天成對此事不支持也不反對外,相府其他人都把沈謹言給恨了個半死,心底都惱恨沈謹言成親的時候,還不知道爲相府着想一番,擺明了賺錢的好機會。卻是不知道珍惜。
“這沈家大小姐可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當初嫁給太子殿下,婚宴被攪亂,更是因爲天生癡傻和醜顏被嫌棄,這纔多久過去,整個人搖身一變,面容傾國傾城,飽讀詩書,滿腹經綸,現如今還嫁給尊貴無雙的九王爺爲妃,可謂是真的飛上枝頭變鳳凰。”
“可不是,你們說到這,我便想起了相府前幾日說出來的那些言傳,說是家門不幸,竟有沈家大小姐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未出閣便先懷了孩子。更是還說他們相府派人來探望時,被放了冷板凳,還數落沈大小姐沒良心,不知道爲相府的名譽着想,說是這出嫁啊,必須得從相府出門才行,這真要我說啊,他們肯定是想說沈大小姐那個傻大缺,這成親是擺明了賺錢的好機會,卻不知道給相府。”
“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這相府的人如若不是掉進了錢眼裡,以前也就不會虐待沈大小姐了,還真是最毒婦人心。現在還有臉出現在這裡,也真是不知廉恥。”
衆說紛紜的聲音四下響起,聽到這些話的江心蓉臉色不由得難看了幾分,悄悄轉過身去看了那幾個說她壞話的人一眼。卻是不想,那幾個人不說了,旁邊隔得較遠的人卻又是說了起來,看到這,她無奈,只得轉過了身來。
“娘,你說那個賤人的命怎麼就這麼好?”
沈心言帶着幾分抱怨的話語在耳邊響起,江心蓉扭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滿臉委屈,出聲安慰道:“言兒別擔心,只要還沒有拜堂。這賤人到底嫁不嫁得成還是兩回事呢!”
“娘,你不會是又揹着爹做了什麼手腳吧?這要是被爹知道了,你肯定會被罵的。”
“言兒放心,爲娘自有打算,而且你相信爲娘,爲娘一定會讓你成爲名正言順的太子妃。”
“娘,其實我——”
沈心言本來是想說其實她現在早已經沒有了爭做太子妃的想法,可是想到沈謹言那個女人都能夠成爲九王妃,爲什麼她不可能是未來太子妃,當下便閉了嘴。
“言兒相信娘。”
“好了,別多想了,這裡人多嘴雜,有事我們回家慢慢說,至於現在,你就擦亮了眼睛,先看看那個女人如何倒黴。”江心蓉扭曲着臉陰陽怪氣的說道。
沈謹言那個女人想要嫁給皇普熙澤爲妻,做九王妃麼,做夢!
當初敢毀她寶貝女兒的婚宴,這一次,她就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知道自家孃親已經設計好一起,沈心言低低的恩了一聲算是回答,轉而,她的視線直接越過人羣,直直的落到了前排的皇普子瑞的身上。
感覺到她那抹炙熱的視線,正在喝酒的皇普子瑞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沈心言,便不由自主想起了這段時間以來沈謹言的蛻變,心底更是憤怒。
如果當初不是沈心言他們母女二人從中作梗,那麼現在娶沈謹言爲妻的那個人就是他。
可就是因爲他們的攪和,現在他不僅錯失了娶沈謹言那個傾國傾城的女人爲妻外,也更是錯失了能夠早一日搬出皇宮住的機會,讓他現在在收攬朝中大臣的路上更是艱難了幾分。
而也因爲太過憤怒,那被他緊握在手中的杯子也直接被他硬生生捏碎,手也因此而劃傷,鮮血直接順着手心流了下來。
沈心言一直都注視着皇普子瑞,特別是剛剛皇普子瑞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一眼對於她而言卻是一種勵,以爲是那個男人對她表達情意。
這會兒遠遠的看見皇普子瑞受傷,更是以爲皇普子瑞是因爲被她的美豔所迷住,情緒激動而弄碎了杯子,想也沒想的便直接起身,邁着碎步疾走到了皇普子瑞的面前。
“九王爺,九王妃到——”
突兀響起的兩道喊話聲,讓前院所有人的聲音都戛然而止。
而一門心思在皇普子瑞身上的沈心言卻是沒有注意到這一幕,也沒有聽到身後沈天成和江心蓉喊她馬上退回去的話語,直接到了皇普子瑞的面前去,滿臉急切的開口,“太子殿下,你的手傷了,我這裡有絹帕,讓我給你包紮一下吧?”
前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沈心言這道話語也顯得極爲的突兀,也更是一下子吸引了衆人的視線,感受着那些打量的視線中帶着鄙夷,同情,可憐,嘲笑的意味,卻是讓皇普子瑞的怒意一下子便上來了。
特別是看到沈謹言挽着皇普熙澤的手出現在花廳中央時,一股怒意直衝他的腦門。
“滾開——”
厲喝一聲,皇普子瑞直接一掌推開了伸手過來抓住他的手,正欲給他包紮的沈心言。
沈心言一門心思在他的身上,更是沒有想到皇普子瑞會突然推開她,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直接往後跌了過去,手想要抓住皇普子瑞的手,卻是沒能抓住。
“好痛——”
吃痛出聲的瞬間,沈心言擡起頭來就見自己倒在了沈謹言的腳步。
那一瞬間,所有的屈辱席上心間,讓她更加的惱恨起沈謹言來。
“心言妹妹,我現在雖然嫁給九王爺,貴爲九王妃,但是不管怎麼說,你我好歹曾經也住在一個府裡,勉強算是一家人,就算你曾經做了不少錯事加害於我,但是我都不計較這些事了,所以,你這日後見了我,也不必朝我行這麼大的禮,我可受不起你這大禮。”
說話間,沈謹言直接彎下身去,將沈心言從地面上扶了起來,沈心言雖然不樂意,卻也不想落人話柄,只得順應着沈謹言的手站起身來。
“妹妹多謝姐姐——”
沈心言的話還未說完,皇普熙澤便冷着聲音打斷,“沈二小姐,她是本王的王妃,儘管你們姐妹情深,這最起碼的禮數可是不能少。
“心言謹遵九王爺教誨!”沈心言咬着牙滿是屈辱的說道,當下衝着沈謹言的方向福了福身子行禮,“心言多謝九王妃相扶。”
“妹妹客氣了。”沈謹言笑着道,視線轉而落到了旁邊從她出現那刻,視線就一直頓在她臉上的皇普子瑞身上,滿臉訝異道:“王爺,太子殿下的手好像受傷了呢!”
此話一出,衆人都忍不住伸長了脖子想要看好戲。上豐餘技。
特別是朝中其他幾大皇子派系的大臣,都期待着皇普子瑞這個太子能夠和皇普熙澤正面槓上,如此也給他們以後行事提供便利。
只是,他們心中所想,皇普熙澤早就看得透徹,審視的目光落到了皇普子瑞的臉上,將他臉上那抹不甘心盡收眼底,當下冷聲道:“太子殿下的手既然受傷了,就找人包紮一下,本王記得蘇太醫今日好像也在這呢,就讓蘇太醫出手幫忙包紮一下!”
他的話剛剛落下,坐在角落裡的蘇宇清便直接站起了身來,快步走到了幾人面前,他抱拳躬了躬身行禮,還不等他開口,心中有了一計的皇普子瑞便搶先一步說道:“多謝九皇叔關心,子瑞這是小傷,不敢勞煩蘇太醫出手,子瑞還是先回府去處理好傷口,再來參加九皇叔你的婚宴。”
“既然如此,太子殿下請便!”皇普熙澤冷聲道,話語依舊是不含一絲情緒。
“九皇叔,瑞兒告退!”
皇普子瑞躬身行了一禮,餘角視線不着痕跡的打量了一眼沈謹言,這才快步轉身離開,而從始自終,他沒有開口叫沈謹言爲一句皇嬸,更是沒有多看一眼旁邊面露委屈的沈心言。
沈心言見皇普子瑞要走,衝着皇普熙澤和沈謹言行了一禮,也快步追了出去。
看着這一幕,在座的賓客開始三三兩兩的討論起來,言語間全是說沈心言不知羞恥的倒貼上去,還被太子殿下當衆甩臉,聽到這話的江心蓉和沈天成臉色難看至極。
眼看沈天成就要發怒,江心蓉忙快步上前去,直接攔住了沈心言,在衆人嘲笑的眼神中,直接將沈心言拉向旁邊的角落裡去,這才逃出了衆人的打量。
這個小插曲,在座的賓客中很多人在意,皇普熙澤和沈謹言卻是不在意,兩人直接走到了花廳裡面,並肩站在了花廳前面最中央,在衆人看他們時,他們亦是細細的打量着在場的衆人。
衆人被沈謹言的美所驚豔到,也被皇普熙澤身上那卓然的氣質所吸引。
如果說此時的沈謹言是那朵百花叢中盛開得妖豔的牡丹,風姿嫵媚,引人注目,那麼皇普熙澤則是大草原上一匹傲視羣雄的獅子,冷豔清貴,戾氣逼人。
一柔一剛,差異甚大,而兩人站在那裡,卻是該死的和諧柔美!
皇普子蕭一直便覺得沈謹言很美,哪怕是當初她的臉頰上還有那塊黑斑,此時黑斑褪去,這個女人更是美得不可方物,在看向那個女人的瞬間,心一點點暗沉了起來。
坐在角落裡的穆曉歌在看到沈謹言的手被皇普熙澤緊緊拉在手中時,便忍不住上前去直接剁了沈謹言那隻手,心底的怒意持續膨脹起來。
而與他們一樣的,在衆賓客中,多不勝數。
“王爺,吉時到了,你與王妃該拜堂了!”
劉管家提醒的話在花廳內響起,皇普熙澤點點頭,正欲出口說可以開始了,一道淒厲的慘叫聲便響了起來,而聽到這道慘叫聲,衆人都下意識的朝着聲源處看去,就看到大批黑衣人從大門口的方向爭相涌入了院子裡來。
前來黑衣人見人就殺,那些賓客們便這一幕所嚇住,當下抱頭亂竄了起來。
呼救聲與慘叫聲混成一片,而皇普熙澤雖然懶得管,卻是也不想落人話柄,朝着旁邊的君無邪遞了個眼神過去,君無邪應聲點頭,直接吹了聲口哨。
聽到哨聲,一直隱藏在周圍的暗衛們便直接執劍殺了出來,很快便與那些刺客殺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