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很難喝。”沈謹言直接說出了心中的想法,見皇普熙澤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尷尬的笑了笑,這才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良藥苦口利於病,我喝。我繼續喝完它。”
說完,沈謹言繼續抱着碗喝,可是她好不容易喝完,皇普熙澤又給盛了一碗,說是這湯特意爲她熬製的,多喝點,對身體有好處,迫於某男的淫威下,沈謹言只得抱着碗繼續喝。
將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都盡收眼底,想到自己今日總算是爲昨日之事收取了點利息回來,皇普熙澤的臉色也好了兩分。
“別光顧着喝湯,記得多吃飯和多吃菜,這樣才利於身體所吸收到的營養均衡。”
聽到這句話。沈謹言感覺自己如獲大赦一般,直接端起碗吃起菜飯來。
“今日你把這湯都喝完了,看來蘇宇清這藥湯做得不錯,待會兒用晚膳時,本王在吩咐廚房燉一些。”
如果說前一秒是撥開烏雲見月明,那麼這一秒就是晴天霹靂。
沈謹言表示,自己真的內傷了!心底弱弱的想,這場拉鋸戰會持續多長時間才能夠結束?她要什麼時候才能夠徹底的跳出九王府去?
將桌子上的菜風捲雲殘了一番,吃飽了的沈謹言這才放下了筷子,看向了同樣放下碗筷的皇普熙澤,一臉正色的開口,“九王爺,關於我們成親之事,我還有些疑惑想要和你談談。”
“隨本王去書房。”
言簡意賅的說完,皇普熙澤直接起身,快步離開了花廳。沈謹言也不羅嗦,起身跟了過去,兩人一前一後的往書房方向走去。
到了書房,皇普熙澤坐於桌前,小啜了一口茶杯裡的茶,這纔看向了依舊站在面前的沈謹言,指了指旁邊的椅子,低聲道:“坐。”
“謝九王爺。”
沈謹言躬身道,快步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隨意打量間,卻是發現書房內隱隱有打鬥的痕跡,這些桌椅似乎都還是新的。
難不成在她昨晚上熟睡過去?九王府裡還發生了什麼大事?
只是,這裡是九王府。誰敢來撒野?
拋開腦海中奇怪的想法,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這纔開始談起條件來。
“九王爺,關於我和你成親之事。我有幾個要求,也就是所謂的約法三章,如果九王爺你同意,我便與你成親,如果九王爺你不同意,所謂寧爲玉碎不爲瓦全,大不了,我魚死網破,拉上整個九王府與我一起死。”
“威脅的話本王聽了不少,但至今卻是沒有幾個人能夠成功的攻破九王府。”皇普熙澤滿是信心的說道,頓了頓又不耐煩的開口。“說吧,你的條件是什麼?”
“第一,我們成親後,互不干涉彼此的私生活,我可以自由出入九王府,當然,我如果帶什麼人出入九王府,那也是我的自由,任何人不得過問,當然,我也可以保證,我所帶進來的人,絕對不會做出對九王府有害的事情來。”
“可以!”皇普熙澤回答得沒有半秒鐘猶豫,“本王先前便說過,你與本王成親後,你是這九王府的唯一女主人,府內的財政大權由你支配,府內的任何人都可以受你調遣,再者,本王當初給你的那塊九字令牌,也可以隨意調遣人。”
“第二,我知道九王爺你的心很大,我可以承諾你,我不給任何人幫助,而你必須在徹底掌控天下之前,賜我一紙修書,亦或者是讓我假死一次,意思就是,讓我徹底的脫離九王爺你的掌控,當然,這件事情,也要有個期限,一年的時間爲準,一年後,不管如何,九王爺你都得放我離開。”
沈謹言的話落下,皇普熙澤這一次卻是沒有如剛纔那般答應得那麼爽快。
“沈謹言,你就那麼想要逃離本王的身邊,爲何就不相信,本王真的能夠許你那日本王對你所說的一切,又換句話說,萬一你就愛上了本王呢?”
“九王爺是在說笑嗎?還是說你認爲一個沒有心的人會愛上別人?”沈謹言譏諷出聲。
此時,雖然她不知道皇普熙澤這個男人會這麼說,他是認真的,還是想讓她認真?然後爲他賣命?但是不管哪種,對她而言,都是一樣的結局。
她可以無條件接受別人的好,可以玩曖昧,可以調情,可以許下很多誓言,但凡是關於愛這個字眼的事情,她都會通通拒絕。
早在莫厲琛死時,她心門關上的那一刻,愛情便從她的生命中跟着消失。
就算她現在再也不能夠回去二十一世紀,要在這個地方生活一輩子,她也絕不會愛上皇普熙澤這樣一個渾身是秘密,常年遊走在身死邊緣的人。
她想,如果某一天,她真的想要找個人組成一個家庭的話,那個人一定是喬錦凌。
從第一眼看見喬錦凌時,她的心便掉在了那個男人身上。
不僅是因爲她像阿琛,也是因爲那個男人給的暖,能夠暖到她的心窩裡。
每次和那個男人相處時,無論深處在哪,心底也總都是寧靜的。
哪怕此時,她很明白,喬錦凌那個男人對每個人多很好,她在他的眼底也不是最特別的,但她知道,最起碼喬錦凌對她的印象不壞,她如果想要變成他眼中最特別的,一定也可以!
只是,她只想和喬錦凌做朋友,儘自己所能,去默默的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守護着他。上爪狂弟。
見沈謹言失神,想到她冷嘲熱諷的話語,皇普熙澤再也沒有多說些什麼,低低的恩了一聲算是答應,見她半天不回神,這才冷聲追問道:“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被他的話所驚醒,沈謹言想了想說,“有,如果在這一年內,我愛上了別人,你不可以干涉,還有,我做事有我自己的原則,你也別妄想着我會事事配合你,以上我所說的這些,九王爺你可是全部能接受?”
“本王都可以答應你。”皇普熙澤朗聲道,頓了頓又問,“沈謹言,本王雖然先前逼迫於你,但是本王現在也要和你說清楚,嫁給本王后,你所接觸到的世界必定是腥風血雨,比起現在的日子來,會糟糕很多。”
“在還沒有和九王爺你提條件時,我就已經猜到這些了。”沈謹言無所謂的說道,對於在刀劍口上求生的生活,她也不是第一次過,早就習慣了。
“沈謹言,本王現在給你一次反悔的機會,你現在可以選擇離開九王府。”
看着皇普熙澤說得認真,沈謹言則在想這死男人還是囉嗦,她都答應了,還想着要試探她,她真是鬱悶啊,感覺這以後和這個男人相處時,句句話都說坑啊!
“九王爺你這麼反覆無常,你那些屬下都知道嗎?”
沈謹言沒好氣的說了一句,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而卻是因爲她聲音過大,驀然便聽到書房外有幾道輕笑聲傳來,不等她從那幾道聲音中回過神來,便感覺書房內的空氣突然變得冷了兩分。
她下意識的擡手看了一眼皇普熙澤,卻見那個男人扭頭看向了窗外,一字一頓的開口,“剛纔笑出聲來的人全部自己去領罰。”
此話一出,沈謹言便隱約間聽得有人哀嚎了一句,卻不想,皇普熙澤再次開口了。
“剛纔表示不滿之人,懲罰加倍。”
冷冽的聲音傳到外面,這一次,卻是沒在聽到半點聲音傳來。
想到幾個倒黴孩子,就因爲笑了就被懲罰,沈謹言弱弱的想,那身爲說這句話的她,豈不是得被這個男人整得更慘?
“本王這麼反覆無常,本王的屬下都知道,而且也很清楚,質疑本王的下場是什麼。”
冷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沈謹言直接垂眸,眼觀,觀心,她什麼都沒有聽見。
“沈謹言,本王剛纔已經給過你反悔的機會了,是你直接不珍惜的。”
“九王爺你剛纔是跟我說認真的?”
“難道你還以爲本王和你說假的?”
聞言,沈謹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啊靠,氣死她了,赤裸裸的又被這男人給玩了啊!
早知道他是認真的,她就直接說拜拜,跑路了啊!
“九王爺,我——”
“沈謹言,所謂過時不候,過了這村兒就沒這店兒,本王剛纔給過你機會,是你屑於要。”
哪裡是她不屑於要啊,簡直就是這完全沒給她啊!
“本王與你的婚期定於七天後,這已經是把你的生理期算在裡面了,好了,該說的也都說了,時間不早了,本王還有要事處理,你就回院子去好好休息吧。”
見皇普熙澤下逐客令,沈謹言很是識趣的沒再多說,衝着皇普熙澤福了福身子,這才快步出了書房去,走出沒多遠,突然想起了事情,她又快步倒了回去。
“九王爺,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
看着跑得氣喘吁吁,面露幾抹緋紅的沈謹言,皇普熙澤薄脣輕啓,淡淡的說道:“問。”
“前幾日王爺你不是讓我獻血當藥引嗎?爲何今日沒有?”
“南海神醫已經被皇上召進宮了。”
皇普熙澤輕描淡寫的解釋着,他知道沈謹言明白他要表達的意思。
沈謹言很快便想通了這其中的原因,當下點點頭道:“謹言明白,多謝九王爺解惑。”
說完,沈謹言轉身,原路返回,走了幾步,像是不解氣般,直接一腳踢到了長廊欄杆上。
然而,這一次,欄杆卻是沒有如往常那般直接碎裂,反倒是她的腳痛到不行。
沈謹言抱着腳在原地打轉,心底納悶,她這都是走了什麼狗屎運?還是太過倒黴,連一根毫無意識的木頭,現在都能夠成功的欺負她。
嗚,好痛啊!沈謹言在心底哀嚎。
擔心她剛纔的動靜惹來某個男人的注意,當下只得一瘸一拐的快步跑着出了院子去。
皇普熙澤站在窗前,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脣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