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蘇雨煙轉身望了一眼還在沉睡的蘭楚容,仔細地望了望他,從來不曾這麼近的仔細看過他,原來他的睫毛竟然是這麼曲捲濃密。英挺的鼻子像是神工斧鑿一般。漂亮臉頰的輪廓原來也是這樣的好看。蘇雨煙望着熟睡的他暗自笑笑。卻不料此時仍是閉着眼睛的蘭楚容卻忽然說道:“你看夠了沒有?”
說罷忽然睜開雙目,對視上她的眼睛。蘇雨煙嚇的往後一縮。蘭楚容眼見她差點要滾落下去,伸處手臂將她攬入自己的懷中笑着說道:“你還想躲到哪裡去?躲了我這麼久難道還沒夠麼?”
緊貼着他的胸膛,這種溫度從來沒有這樣能直達她的內心,她輕輕的闔眼,享受着這一刻溫暖的能甜死人的蜜意。蘭楚容見她此刻入一隻乖巧的小兔子一般依偎在自己的懷中,低頭輕吻着她的髮絲耳語道:“以後不許將我往外推!”
蘇雨煙笑笑忽然吸進一口屬於他的味道說道:“你這是故意提醒我你剛娶了一房新姨娘麼?”蘭楚容見他調笑自己於是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頰說道:“你這丫頭嘴巴壞起來的真真是厲害。說罷低頭用脣覆了上去。
望着窗外,蘇雨煙翻身起來。蘭楚容從背後望着自己的妻子。忽然低語道:“怎麼忽然覺得這一夜纔是我們的新婚之夜,你的人和心才完完全全的屬於我。”蘇雨煙打理着自己的頭髮,臉上白皙的皮膚忽然飛起一抹薔薇色,望了他一眼,拿起衣服換過說道:“聽說宮裡的娘娘要給你入朝爲官了?”
蘭楚容被她問的一驚,忽然看看她一笑說道:“這是什麼話,你從哪裡聽來這些話?倒是讓自己也一驚呢。”蘇雨煙見他這麼說,心中忽然一頓,一邊拿起梳子一邊說道:“張姨娘纔跟我這裡說來着。若不是真的別人哪裡就知道了。現在當了面問你,你竟然還不認賬呢。”
蘭楚容緩緩穿起了自己的衣服說道:“她身子纔剛好些,又出來挑嘴反舌的惹人厭惡,本就念在太太的面子上不予她計較什麼了,現在竟然又爲着這事來你這裡多嘴。”
小丫頭這時端了洗臉水進來,蘭楚容示意她放下就出去。伸手絞了拍子給蘇雨煙遞過去說道:“不過這事也不算是捕風捉影,本來我不願意你知道,可是現在卻也說來無礙。”蘇雨煙聽他話說的奇怪便擡頭望着他。
蘭楚容笑笑從她手中拿過帕子替她將臉擦了擦說道:“娘娘那邊是保舉了一人,但這人卻不是我。是楚墨。”蘇雨煙忽然身子一震。
有多久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了。久的似乎是放進了記憶的深處了,沒有人在提起他,那個溫文爾雅的男子。想起他蘇雨煙眼神一頓。蘭楚容觀察的很是細微,他幾乎是沒有猶豫的將她的臉捧了起來,逼着她對視着自己的眼睛說道:“你是不是在想他?”
蘇雨煙眨了眨眼睛一笑說道:“你又非要計較這些做什麼?”蘭楚容望着她一字一句說道:“你是我人,今生是,他生便還是!他永遠沒機會!”她望着蘭楚容認真的面容一笑說
道:“你這是自己跟自己較勁,我已經回到你的身邊,又怎麼會在和他有什麼牽累。”
蘭楚容見她說的認真,這才放下心來,伸手抱住她接着說道:“你不會知道他對有意,連我也知道他對的心意不在我對你的心意之下,所以這次他被娘娘提拔入朝爲官,我才很是擔心。”
蘇雨煙伸手拉過他的手說道:“這是自找苦吃!他的心意我若是肯收,怎麼會跟你回來?那些不過是當時他一時的心意,想必已經是這麼久的事了,他已經忘記了這件事了。再者他尚未婚配。若的聖上賞識,只怕說媒之人要排出多長的隊伍去了。”蘭楚容聽罷還是不甚放心,說道:“你哪裡知道那麼多?這其中的還有一個驚天的隱情,你不知道!”
蘇雨煙完全被他的話,吊起了胃口,望着他說道:“你有話快說就是了,總是這樣說一半留一半,你若是不想說與我聽就乾脆不用多了就是了。”
蘭楚容轉身坐了下來,望着她說道:“楚墨一直以爲表弟的身份住在蘭家,可是他卻是有另外一個身份。”
“什麼?我竟不知道此事。”蘇雨煙聽罷也是一驚喃喃道。
蘭楚容望着驚訝的她接着說道:“只是這件事沒人知道,只有老爺一人知道,我因爲你偷偷來了京城,追到這裡,發現楚墨也在打探你的下落,我派人跟着他才發現了這件事。他其實當今的世子。”
蘇雨煙聽罷他的話只驚訝的目瞪口呆。蘭楚容?蘭楚墨怎麼會是當今的世子?蘭楚容見她這樣訝異,摸摸自己手指上的扳指說道:“你以爲憑蘭家就是富甲一方就能輕易將女兒送進宮去?以爲憑蘭家這些家業輕易就能大攔京城的大小商號?楚墨便是當今聖上的孩子,可是爲什麼流落到民間,又爲甚會進了蘭家,這些我到現在還不得而知。只是唯一知道他這番入朝真正的目的卻不是爲官。”
蘭楚容的話像是一個巨大的炸藥包。瞬間將蘇雨煙的所有思緒炸的漫天飛舞。這怎麼可能?
蘭楚容方纔的話像是一場童話一般。見蘇雨煙那樣呆坐着,蘭楚容忽然心中一軟上前將她攬入懷中道:“別說你後悔了!”蘇雨煙翻身將他一推說道:“可是我還是不甚明白這其中的事情,若他真是世子,那麼這些年來蘭家就是替皇上在養孩子?皇上纔會暗中庇佑蘭家,既然如此爲何不早早認回自己孩子?”蘭楚容聽着她的話,一笑說道:“這其中的事情我也尚不明白,你可知道爲何蘭家的婚事是王妃出面保媒?”
蘇雨煙立刻明白他說的是自己,於是望着他一時見沒有說話,蘭楚容耐心的望着她接着說道:“其實着其中的事情我也是琢磨不透,只是蘇家也難免和此事有所牽連,不然你我成婚之時,老爺不會干涉其中定要我將你留下。”
蘭楚容的話越說越玄,蘇雨煙被他的話這麼一提點忽然想通了當時的很多事情。當時自己剛剛加入蘭家曾經要讓蘭楚容寫下休書,可是蘭鼎卻痛斥兒子,怎麼要將自己留下。若自己
本就可有可無之人,試問他又怎麼會如此的重視?
蘭楚容見她這樣,心疼的望着她,拿起手邊的梳子替她綰髮,一舉一動間,盡是溫柔。蘇雨煙緩緩從剛纔的思緒裡醒了過來,轉身讓他停下動作問道:“若他入朝,蘭家對他也有養育之恩,你又爲何說起他來就愁意濃濃?
“本就沒有,是你多心了!”蘭楚容仍舊說道。從來也不知道蘭楚容竟然會綰髮,蘇雨煙望着他熟練的替綰髮,不僅好奇起來,蘭楚容笑笑說道:“一會我去看看幾個分號中的賬目,你安心歇着就是了,若是張姨娘再來你就推說自己歇着睡了不見便是。”
蘇雨煙聽罷暫時從蘭楚墨的事中走了出來點點頭說道:“聽說你還不曾進過新姨娘的門。她是芸香的遠房表妹,這麼着難免讓我芸香之間難做,你還是找了時間去看看吧。”蘭楚容一臉無奈輕哼一聲並不在意。
說話間他走了出去,蘇雨煙坐在窗下,一邊想着方纔蘭楚容的話,一邊有心沒心的拿起筆來隨意在紙上畫。
連月錦進來她也渾然不知道。原本怎麼也想不到事現在竟然跟做夢一樣成可真的。聽蘭楚容這話裡話外的像是宮裡的娘娘對蘭楚墨的提拔也是他人授意一般。
這屋子燃着還是昨日的碳,早上因爲兩人說話並不曾開窗透氣,蘇雨煙的頭漸漸的開始有些沉沉的。此時她放下手中的筆,才發現月錦原來在屋裡。於是,她懨懨地跟月錦說:“心口處悶死了,快扯開門簾子換換氣吧。”
她應聲見蘇雨煙的臉色也不好便扶着她躺在美人榻上的白羊皮的墊子上。這才轉身把簾子扯開,一股清涼風頓時遊了進來。蘇雨煙也立時清醒了不少。
她眯着眼就這麼躺着,卻聽見月錦小聲的嘀咕道:“咦?怎麼那串珊瑚項鍊不見了?”蘇雨煙尚未睡着就聽見月錦這麼唸叨。索性轉了身,面朝裡懶懶的應了一句“哪串啊?”
“就是大前年年你生日,老爺在你出閣前送你的啊!”
蘇老爺送的?蘇雨煙聽着仍舊閉上眼嘟囔道:“哦,不見就不見唄。”她很是不以爲意的說道。
“不見就不見?奶奶說的輕巧。奶奶忘了當時雨香妒忌你啊,姨奶奶也紅了眼,就連大奶奶也想要了很久爲了這事三四天不理你,現在找不到了,奶奶說的輕鬆。”
聽着她念唸叨叨蘇雨煙忽的睜開了眼,忽然想起自己未嫁之時也盡是跟蘇家那些女人整日勾心鬥角。還真真爲着這樣首飾生了一場氣來着。想到這裡她慢慢正身起來,雙手撐着美人榻看着月錦仍翻箱倒櫃的找。
猶豫了一下說道:“你這會找的急,幹嗎用啊?”
“太太早上派人送了口信說要進宮了,還說要帶着奶奶一齊去。我這麼趕着找些襯的起奶奶身份的首飾衣服好讓奶奶選。”
也帶着自己進宮?蘇雨煙納悶地想着。可是月錦剛纔有說的明明白白確實是蘭夫人傳的話。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她暗暗想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