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煙,拿起篦子輕梳着自己墨緞般的髮絲看了首飾盒一眼說道:“若是素素的正巧給人家話柄,未免說我真的不懂規矩給他們藍家下面子,就婦容這一項她們休想在我這裡找出毛病來。”
月錦聽罷,重重地點頭說道:“還是奶奶想的明白,我竟忽略了這層。現在正是她們挑剔奶奶短處的時候,咱們紕漏越少,她們的才能更忌憚些咱們。”
蘇雨煙聽着,拿起手中的篦子輕點了一點桂花膏在髮梢上,低聲說道:“若能早日離開,眼前這一時半刻也算不得難熬!只是要鬥得不着痕跡偏又要穩準狠才真真難爲。”說完她眉間如湖波般輕皺,讓人望了也更覺得心憂。
花繡幫着將髮髻綰好,從首飾中取出那支蘇雨煙點好的金縷象牙梨花簪子,擡手斜斜攢進了蘇雨煙的髮髻中望了望說道:“奶奶今日穿的雖然素雅,這支釵到像是畫龍點睛了。”
蘇雨煙說道:“這些都是小事。一會少不得我要和那三房的奶奶們一起張羅早膳,倒時若是相安那便是皆大歡喜!若是你們看出哪些什麼苗頭來,就找機會速速來回我,也好早有個照應。月錦一向穩重,這個倒是好說。花繡你最是伶俐,一會你趁着人多到廚房裡看看飯食。有的沒的來回我一聲。”說完她眼眸中的光華一現無奈,也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花繡見她這樣,心中也是一陣心疼說道:“咱們奶奶哪裡就輸人?偏得了這種混賬人家!莫說奶奶心中憋悶,就是我也覺得替奶奶千百個不值當!”
月錦見花繡說的粉頰鼓鼓知道她也真動了氣,軟語好言勸說道:“姑奶奶,求你快且住了吧!奶奶已經不容易了,你何苦再給奶奶添堵,這時候咱們就是奶奶的眼跟手,幫的上奶奶纔是正經,你趕緊收收心,跟着奶奶過去,把吩咐做好了纔是正事。”
花繡聽完,長嘆了一口氣望了望蘇雨煙說道:“花
繡也是真心爲了奶奶好,見不得奶奶受她們的白眼和閒氣!”說完仍是不服氣的癟癟嘴。
蘇雨煙聽到這裡,心頭一熱。伸手拉住她們說道:“我也不枉此生走一遭!咱們同在一日便相互幫扶一日。”
話才說完,只聽見院外一陣車馬聲,花繡機靈的轉頭一望,低聲喃喃道:“千完別是蘭舟小姐過來了。”
蘇雨煙尚未說話,果然聽見有人叩門隔牆說道:“四奶奶,舟兒姑娘過來了。”花繡轉身望了蘇雨煙一眼,半笑着說道:“奶奶這個便宜娘算是做定了,我去開門。”說吧已經超大門走去。
蘇雨煙也沒想到這孩子竟然這麼早就過來,微微走了一步在廊下望着,心道:“這孩子竟然會這樣的粘着自己,若說沒有其他的原因,這人世間的緣分還真的不由得不信。”院門一打開,便見蘭舟拉着花繡的手走了進來,一身寶鴨色的軟緞衣衫,髮髻上一對精巧的金蓮,身披一個淺荷色斗篷。看見蘇雨煙站在廊下,笑着快步走上去抱住她道:“舟兒想和娘一起走。”
蘇雨煙輕輕撫着她的額頭說道:“昨日說了,你若是想來,隨時都行。”蘭舟甜甜地一笑伸手拉住她的手嗅了一下說道:“孃的身上真香。”
蘇雨煙輕笑這才拉着她一路走了出去,婆子丫鬟早已經準備好了。蘇雨煙淡淡掃了一眼車輦,又微微看看天色垂眸望着蘭舟說道:“舟兒還是坐車輦,空氣正好,我正好走了過去落得個神清氣爽如何?”
蘭舟聽完,嘟起小嘴說道:“我隨着娘一起走。”
蘇雨煙見狀,心中雖然也願意,但轉念一想,側頭問道一邊的婆子道:“大小姐身子一向可好?”
婆子近前一步恭謹地答道:“大小姐一向都還好。”蘇雨煙聽罷這才點點頭道:“舟兒若是累了就說。”蘭舟聽吧歡喜點頭牽着她的手就走。
只看着平日跟着的丫頭婆子也是不解,爲何這新四奶奶一進門便這麼得了她的心去,也只能加快了腳步跟上。
蘭舟笑臉上一直掛着笑,轉過慕閒亭,蘭舟快走幾步轉入矮鬆後不見了,蘇雨煙看的一急不由
地也加快了腳步跟了上去,尚未轉彎只聽見有人說道:“怎麼大小姐沒跟着太太?到跑到這裡來了?”
蘭舟回身一指跟上來的蘇雨煙說道:“我是跟着孃的。”蘇雨煙這纔看了清楚,前面正是自己的妯娌三嫂子凝雪。
沈凝雪望着一眼眼前的蘇雨煙,只見她素雅中盡顯華貴,雲鬢花影搖曳生姿,偏又看去高潔無邪。心中不由得冷哼,臉上一陣熱絡的笑顏說道:“我就是說誰能巴巴讓咱們大小姐早早的追着來,四奶奶終究是好福氣的!纔將進門衆人歡喜讚不絕口不說,就是和咱們這大小姐也是極對脾氣緣分的!”
蘇雨煙聽的出其中淡淡地酸意,臉上不動聲色,也熱絡的一笑欠身一禮說道:“讓嫂子見笑了,原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一個好孩子,竟還和我投了緣分。我進門的日子尚淺。一切還煩請嫂子多多指點。”
沈凝雪聽罷,臉上雖還笑着,眼神不着痕跡一變,冷厭之色飛逝即過,一抹關切的笑,上前輕輕拉住了蘇雨煙的手,一邊走一邊囑咐婆子們看好蘭舟,這才望着蘇雨煙輕嘆一聲說道:“我的好奶奶,你快些停了這些個客套話吧!咱們同進了蘭家的門就是一家子,既是一家子哪有整日這樣客套的理兒。你這樣一個璧人還這樣說,可讓我這樣的人臉往哪裡擱啊。”說着咯咯的嬌笑起來。
蘇雨煙反手拉住沈凝雪的手心,臉上微微一紅,略是羞羞一笑輕聲說道:“哪裡就有嫂子說的這麼好。我雖這般小心也怕不着公婆待見,我但覺嫂子你到時甚的婆婆的心思。終究是我們小輩說話辦事輕浮,哪裡能和嫂子的持重相比。”
沈凝雪聽罷此話臉上甚是受用,微微一笑,高擡了下巴輕聲道:“四奶奶才進門,摸不順太太的脾氣也是有的,只有日子長了。你又這般招人疼愛不怕太太不偏疼你些。我到沒什麼,只是將來......也罷,眼前事顧好,日子還且長着呢。”
蘇雨煙一邊和她並行,一邊見她話中有話,心頭的疑竇一動,暗道:“這蘭府的水深水淺或者她這裡還是破口。她說的對!日子還且長呢,眼下的事做好。纔是重中之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