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
蘇念看着眼前面色不善的男人,起身雙眼微眯冷聲道。
從這個男人進門的那一刻,蘇念就感受到了他身上那股靈氣波動,對於這種強度的修真者來說,他們反倒是在刻意的壓抑自己的波動,只是,奈何體內的靈氣濃郁,不自覺向外泄露而已。
隨着蘇唸的動作,背對着大門的卿言眉頭微挑,卻將頭轉了過去,只是,沒想到轉頭的那一瞬間,卿言的臉色便瞬間一變。
“姐姐,姐夫,救我!”卿言從椅子上彈跳而起,朝着蘇念和顧之恆的方向便撲了過去。
顧之恆伸手下意識的將卿言護在身旁,看着對面的男人沉聲道“你是誰?”
男人雙眼微微眯起,視線卻一直盯着卿言,臉色冰冷,聲音卻滿是無奈“玩夠了該回去了吧?”
別人不知道,可是縹緲山的人卻明白,爲了找這個小祖宗,他們派了多少高手出來,結果倒好剛見面就來了一句,救命!搞得好像他們欺負了他一樣。
“你是縹緲山莊的人?”蘇念眉頭輕挑,眼底的防備之色漸漸褪去。
男人眉頭輕蹙,無奈的看着卿言“莊主不是說過,在外面不可以說自己的身世麼?”
卿言努了努嘴,腦袋卻轉向一邊,不和別人說不代表不可以和自己的姐姐姐夫說?
更何況,這身份根本也不是他說的,都是顧之恆查出來的。
“你們是什麼人?”男人看着對面的兩個人輕聲道。
“問別人名字的時候,先報上自己的名號,這是最起碼得禮貌。”雖然縹緲山莊的人對卿言不錯,可是,小姨現在在哪裡還是未知的。
男人眸色微沉,視線定格在蘇唸的臉上,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之色,半晌這才道“我叫戈多,既然二位已經知道我縹緲山莊,想必也是同道中人,卿言自然與二位在一起,想必二位也不是敵人,感謝照顧,現在我要帶卿言回去了。”
話音一轉,戈多對着卿言便輕聲道“卿言,莊主已經找你很久了,我們回去吧。”
顧之恆眉頭輕挑,側頭看向一旁的人,“你怎麼想?”
“我不要回去,很多事情我還沒弄清楚,我先不回去。”卿言搖頭,一臉堅定。
顧之恆眉頭微挑,視線一轉看着對面的戈多,冷聲道“聽到了嗎?還有別的事麼?”
戈多雙眸一黯“我沒有時間和你們開玩笑,卿言和我回去。”
話音落下,戈多身體微微一動,伸手便朝着顧之恆的背後伸去,只是,讓戈多沒想到的是,顧之恆的速度要比他快的多!
一到虛影閃過,戈多的手腕便是一緊,盯着顧之恆的方向,眼神陰鷙“你!”
“再說一次,他不回去!”顧之恆眼眸閃過一絲冷意,手腕微微用力,便將戈多的手臂甩了出去。
“你這是在與我縹緲山莊作對?!”戈多強忍着自己微微發抖的手臂,冷聲道“你們……”
“師哥!”卿言張口打斷戈多的話,扁了扁嘴“爺爺那邊你我解釋一下吧,再給我兩天,不,五天,五天的時間,我一定回去。”
“不行!”戈多眉頭死死皺起“你上次偷偷溜出來的事情,你以爲瞞天過海了嗎?要不是看你毫髮無傷,你以爲莊主能放過你嗎?你可以不爲自己的安全着想,但是,一直照顧你,疼愛你的師哥們的安全你也不管嗎?”
“師哥?”卿言的聲音越來越小,眼底閃過一絲自責之色“不會再有下一次了,這是最後一次,行嗎?”
戈多雙眼微微眯起,擡眸看向顧之恆和蘇念,沉聲道“因爲他們?”
聽到這,卿言眼珠一轉,腳步一擡,直接站到了蘇唸的身側,對着戈多便道“師哥,你看,你快看我們兩,我們長得像不像?我從來就沒見過和我長得如此相像的人,我跟你說,她”
“長得像又如何?不過是巧合而已。”戈多沉聲打斷了卿言的話,“這世界上相像相近的人多了去了,你還能說他們是親人嗎?!”
“我不管別人,反正她和我有關係,她是我姐姐!”卿言揚聲道。
戈多低吼“胡鬧!”
“我沒有胡鬧!”卿言眼底的光芒逐漸暗淡,“師哥,我們從小在一起長大,你應該知道我沒有母親,我從來沒有見過她,我從小就是一個沒有親人的孩子,難道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姐姐,你也不讓我認嗎?!”
“胡說!我們不是你的親人嗎?縹緲山莊上上下下,莊主,長老,你的師兄弟哪一個不是你的親人?你把我們當成什麼?”
“可是你們和我沒有血緣關係!”卿言怒吼,“你們是對我好,照顧我,可是,我就沒有尋找親人的權利嗎?難道我就不想找到我母親嗎?!”
卿言的怒火夾雜着失望,讓戈多心底一疼,眼神裡滿是疼惜之色,這個一直被所有人當做弟弟照顧的傢伙,沒想到終於還是有一天對他們發了脾氣,原因是,找到了親人嗎?!
暴風雨來臨過後,總是會迎來一段沉寂。
半晌,戈多這才擡頭,不再看卿言反而望着對面的蘇念“有證據嗎?”
蘇念眉頭輕挑,雙眼微微眯起“滴血認親?”
蘇念冷笑一聲“從你看到我的第一眼開始,你不是也有疑慮嗎?就憑這張臉,你敢說我和他沒有絲毫的關係嗎?你想要證據可以,但是,不是現在。”
“要多久!”戈多沉聲道。
戈多的果斷讓蘇念瞳孔微微一縮,不等他開口,顧之恆直接便道“不會太久,屆時我們會親自送卿言回縹緲山莊。”
話音落下,戈多深深的看了顧之恆一眼,這纔將視線轉移到了卿言身上,半晌張口道“一週,如果一週的時間你沒有把他送回來,別怪縹緲山莊不客氣!”
說完,戈多不再看在場的幾個人,轉身便朝門外走去。
“呼~嚇死我了。”卿言長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終於走了。”
“之恆。”蘇念看向顧之恆,眼底滿是擔憂之色。
秋月如本就已經消失很久了,加之縹緲山莊的人有意不讓卿言去看秋月如,必定是將人隱藏起來,即便是沒有刻意去隱藏,秋月如卻這麼多年不見卿言,其中的問題不言而喻。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秋月如的蹤跡他們都很難尋找。
顧之恆自然知道蘇唸的顧慮,縹緲山莊作爲隱世家族,又作爲修真家族,若與他們爲敵根本就不是明智的選擇,更何況他們現在還要全心全意的對付冷戰天,不能再樹敵了。
“放心,不會有事的。”顧之恆伸手將蘇念摟在懷裡,輕聲安慰着。
*
魔界的一旁的私人診室,這半個月以來就不停的傳來撕心裂肺的嚎叫聲,同時也時不時的伴隨着怪異的笑聲。
程言一身白大褂,白口罩,全身上下,除了眼睛沒有帶眼罩之外,都被遮的嚴嚴實實,反而他面前的病牀上,男人上身不着片縷,只是,手臂處一指長的傷口極爲的刺眼。
原本應該是流血的傷口,此刻竟然冒出屢屢白煙,奇怪的是,這白煙周圍並不是燒焦的味道,而是濃濃的藥水味道。
卿言雙眼緊閉,兩手扣在病牀早就被摳出印記的地方,死死的抓住牀沿。
“程言,你這次要是再給我留下疤痕,我卿言饒不了你!”
聽着咬牙切齒的聲音,程言眉頭微微一挑,屈指彈了彈眼前的試管,口罩下緩緩出聲“誰讓你這麼喜歡做我的小白鼠,要知道,我這是在爲你姐的事業獻身,你呀就將就一點吧!”
“放屁!”卿言猛地睜眼,開口竟冒出一句髒話“誰願意當你的小白鼠!爲我姐的事業獻身那是你的榮……嘶——輕點,輕點啊!”
“嘖嘖嘖,當初來的時候可是斯文的不行,怎麼才半個月,生都會出口成髒了啊?”程言將試管中的液體倒在卿言的手臂上,嘴上還不停的調侃着。
“你!嘶——疼!你這什麼破東西,我姐怎麼看上的你?”卿言張口猛懟,她姐姐向來眼光不錯,怎麼挑醫生的時候偏偏挑了個這麼個玩意?
程言脣角一挑“不想當我的小白鼠,那就別總成爲捱打的哪一個,你看看你半個月了,我這有一半的時間是在治療你,你好歹讓我換一個實驗體啊?”
卿言“……”
誰想捱打啊?
自從上次從咖啡廳回來,她這個姐姐就說他的武力值太弱,讓他跟這弒神盟的弟兄訓練。
原本他以爲,這些人不過都是半路出家,怎麼也不可能比他一個從小就開始修煉的人強,可是,夢想總是好的。
第一天,他就被魔界裡修爲墊底的一個兄弟給打了,打了也就算了,他這個親親的姐姐說了,見血才能停止,而被打的半殘的他不僅得不到快速的醫治,還要被送到這個魔鬼的手裡,當小白鼠!
如果要問,爲什麼卿言不放棄?
卿言表示,他也是要面子的好嗎?
連弒神盟修爲最低的人都打不過,他還有什麼臉回到縹緲山莊當他的少爺?
更何況,在徹底瞭解到了蘇唸的能力修爲之後,卿言表示如果他再這麼弱雞下去,都不配叫蘇念一聲姐姐,所以,此刻的他即便是遍體鱗傷也根本不會放棄。
即便這半個月的訓練量加起來比他這近二十年的訓練量加起來都要多!
但是,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訓練確實讓他的修爲迅猛增長。
“好了,傷口已經在癒合了,看樣子我的研究也快成功了,趕緊起來吧,別佔牀位了。”說着,程言拍了拍卿言的胳膊,好巧不巧的就拍在了剛剛要癒合的傷口處。
隨後“嗷——你妹!”
“嗯,還行。”程言轉頭眉頭輕挑,“叫這麼大聲,說明我的藥還是有效果的,不錯,你可以出去了,把衣服穿上!”
卿言“……”
卸磨殺驢,過河拆橋!
“對了,麻煩我叫下一個進來。”
“叫你妹!”
“不要爆粗口哦,我們要懂禮貌。”
“……”
*
“師傅!”
一聲極爲熟悉的叫聲,帶着一絲絲的懷念,讓站在吧檯前的蘇念猛然回頭。
看着出現在面前的齊鳴,蘇唸的脣角微微勾起一絲笑意,紅脣輕啓,“做的不錯,你沒有讓我失望。”
齊鳴微微一怔,下一秒眼底閃過一絲感動的神色,低語呢喃“我還以爲你老人家把我忘了,這麼久就沒看過我……”
蘇念輕笑一聲,朝着齊鳴的方向走了過去,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沒見到我,不代表我沒有去過,我知道你可以做的很好,既然萬事順利,我何須去打擾你?”
“師傅?”齊鳴雙眸微微一亮“你什麼時候去看我了,我怎麼不知道?”
“做的不錯。”這句話是對齊鳴的讚賞,同時也是發自內心的肯定。
蘇念交代過讓齊鳴將賭坊開起來,開遍a市,他不僅做到了而且,還提前將賭場直接延伸道了京都。
“師傅,我本來是可以去京都找你的,但是…”
“你做的沒錯,齊鳴,有句話叫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甩手掌櫃沒有那麼好當,既然你將他做起來,那就要負責到底,知道麼?”蘇念輕語。
別看她什麼都不管,可是,誰又知道她暗地裡爲弒神盟,爲玉林店,恆念珠寶做過什麼?
如果不是她在暗中保護,這裡的任何一個都不可能平安的成長道如今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