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這是怎麼回事?”
李老本就是喊蘇念過來的,只是,沒想到回過頭就看到蘇念一臉痛苦的站在原地。
尹雲和王進也聞聲趕來,看着剛剛還生龍活虎的蘇念,瞬間冷汗直流,心底狠狠揪在一起。
“去醫院,趕緊送醫院。”
蕭羽眉頭微皺,原本看着靈氣的激動心情,也在看見蘇念那張慘白的小臉後,消失殆盡,沉聲問着:
“你這是怎麼了?蘇念,你能不能聽到我說話?”
蘇念站在原地,腦海中卻是一片空白,即便是睜着眼,眼前的幾個人卻根本看不清樣貌,耳邊嘈雜的聲音陣陣,唯獨聽不清具體說些什麼。
“姐姐。”
小九似乎也感受到了蘇唸的刺痛,從識海空間中走了出來,一臉焦急的望着蘇念。
即便她也處在蘇唸的身體之中,但是,蘇念此刻的痛意她卻是根本感受不到,這股痛意來的太奇怪了。
蘇念緊咬牙關,單手卻死死的放在胸口。
那股痛意來的極快,快的讓蘇念根本來不及反應,但是,也就在那一瞬間,蘇唸的腦海中卻忽然閃過幾個零碎的片段。
“顧之恆!”
腦海裡,那閃過的畫面陰沉卻極其血腥,即便那鏡頭閃的極快,但是那飛濺而出的血液,卻刺痛了蘇唸的眼。
“蘇念!你怎麼樣,你能聽到我麼?”
此刻蘇唸的模樣,讓蕭羽幾個人根本不敢上前去觸碰,女孩就像一個搖搖欲墜的瓷娃娃,他們生怕自己一個動作就把眼前的女孩碰碎。
蕭羽從未見過這樣的情況,他一直都在蘇唸的身邊,如果有意外和傷害,他又怎會不知?
蘇念如此痛苦的模樣,根本不像是裝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蕭羽伸出的手放在空中,卻遲遲不敢放在蘇唸的身上。
耳邊,蕭羽的聲音似乎逐漸在清晰,胸口的痛意消散之快,就彷彿從未來過一般。
但是,掌心的冷汗,溼透的衣襟,讓蘇念知道剛剛的一切不是做夢。
痛意來的突然,卻幾乎席捲了她的所有力氣,即便她聽到了蕭羽的聲音,雙腿卻不禁一軟。
“蘇念,你…”
望着蘇念逐漸擡起的頭,汗溼的髮絲,蕭羽的眉頭微微皺起。
就在蘇念要摔倒的瞬間,蕭羽便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蘇唸的手臂,只是,在觸碰蘇念手腕的一瞬,蕭羽的瞳孔瞬間一縮。
“你!”
蘇念沒想到蕭羽會在那一刻拉住自己,體內的靈氣在那股痛意消退過後,便自行的運轉起來。
可偏偏在蕭羽手掌撫上來的那一刻,他的靈氣竟和自己的靈氣產生了共鳴!
蘇唸的眉頭狠狠一皺,手腕一個用力便將自己的手撤了回來。
就在這時,一旁的李老和尹雲幾個人急忙圍了過來。
“丫頭,你怎麼樣?哪裡痛啊,跟爺爺說。”李老疾步上前,雙手舉在半空,想放在蘇唸的肩膀上,卻遲遲不敢落下。
尹雲眉頭微皺,沉聲道:“念念,爺爺帶你去醫院,這毛料咱不看了,走!”
王進更是一臉擔憂的望着蘇念:“念念啊,我們去醫院吧,你看你的臉都蒼白成什麼樣子了。”
蘇念緩緩仰頭,看着對面的三個人,嘴角費力的扯出一絲笑意。
她好不容易看到顧之恆的下落,怎麼能放棄?
現在的身體,只需要時間便可以慢慢恢復,甚至吸收一塊玉石的靈氣便能快速的補充,如果現在離開了,顧之恆怎麼辦?
“爺爺,王叔讓你們擔心了,我沒事老毛病了,我先去躺洗手間清理一下,你們看毛料就好。”
“老毛病?”王進眉頭微皺,沉聲道:“你這病我怎麼不知道?”
蘇唸的嘴角微扯,她的老毛病她自己都不知道,不過是瞎扯的而已。
見尹雲和李老一臉擔憂的望着自己,蘇念輕聲解釋道:“沒有大礙的,你們不用擔心,你看我現在不是沒事嗎?我先去趟洗手間,你們等我一下就好。”
蘇念說完,還朝着幾個人原地轉了一圈,示意自己無礙。
見蘇念如此堅持,尹雲幾個人這才放心下來,對着一旁的蕭羽道:“蕭羽啊,你陪着這丫頭,別一會又摔倒了。”
自從感受到了體內靈氣的共鳴,蕭羽就一直盯着蘇念,聽到尹雲開口,嘴角微微一扯:“好,我陪着。”
他倒要看看,這個蘇唸的體內到底是怎麼回事!
要知道,這一路他便一直觀察着蘇念,來的路上沒有感覺到絲毫的靈氣波動,甚至是昨天下午見到蘇念,被綁到軍營的時候,都沒有絲毫的靈氣。
爲何一個晚上,她的身體便擁有了如此充盈的靈氣?
他的感覺不會有錯的,難不成是昨天晚上的酒店賭石會場?
蘇念眉頭狠狠一挑,眼神卻直直的盯着尹雲的臉。
這眼神卻讓尹雲的老臉微微一挑,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對,擡手放在脣角輕咳了一聲:“咳咳,那個算了,我們在這裡等你,你快去快回,有事記得喊我們。”
“對,我們在這等着,你快去吧。”
聽尹雲幾個人如此說,蘇唸的眼神瞥向了一旁的蕭羽,這才轉身離開,朝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直到走進拐角處,蘇念這才望向一旁展覽櫃檯上的賭石毛料,雙手微微一動,靈氣便不着痕跡的被她吸收,順着手臂流向四肢百骸,滋潤着身體修復着疼痛。
好在洗手間的距離不近,這一路更是有着無數的賭石毛料,倒也讓蘇唸的身體恢復到了最佳的狀態。
昨晚進入酒店的賭石會場,蘇念並沒有進行賭石,只是在會場四周轉了轉,一邊觀察着蕭羽是否出現,一邊不着痕跡的吸收着靈氣。
即便是她也不得不承認,緬甸的賭石毛料就是比國內的資源要好上百倍,每十塊毛料之中,就有至少五塊能夠出玉,不論質量單從這出玉的概率,就能讓所有人趨之若鶩了。
一個晚上的時間,蘇念便將自己白天消耗的靈氣都補充了回來,這也是爲何早上蘇念起的晚的緣故。
昨晚的靈氣補充,竟然她一個晚上的時間突破到了煉氣三層,而這一次的進階竟然沒有絲毫的疼痛和困難,就在她運轉靈氣的過程中便自然突破。
這倒是讓蘇念深刻的感受到一個詞語,那便是不破不立。
不過蘇念不知道的是,能夠如此順利的進階和小九給她服下的紅林楓葉有着莫大的關係。
*
“小九,我知道你在,再幫我最後一次,拜託。”
離開賭石公盤,蘇念便一路回想着腦海中閃過的零碎片段。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那個場景是在緬甸的,昨天她在進行神識搜索的時候,似乎見過類似的場景。
但是,那畫面閃現的太快,快的讓她根本抓不住絲毫標誌性的建築,憑藉她現在的能力,神識無法延伸太遠,即便靈氣消耗殆盡,也根本找不到顧之恆的所在。
根據自己記憶的大概方向,蘇念一路加速便來到了一片荒地之上,只是看着眼前一人高的蘆葦稻草,眉頭狠狠皺起。
神識回到識海空間,蘇唸對着空無一人的空間揚聲道:“小九,我知道你醒着,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不該那麼魯莽讓你擔心我。”
“剛剛你也在擔心我對不對?”蘇唸的視線不停的掃過眼前的空間,忽然感受到某一處的波動,讓蘇念脣角微微勾起。
剛剛她的痛,讓她模糊了視線,聽不清蕭羽幾個人的聲音,但是,小九的聲音她卻聽得真切,她的焦急和擔憂,她都感受的到。
蘇唸的話語微微一頓,朝着剛剛靈氣波動的位置繼續說道:“小九,我剛剛感受到了顧之恆的氣息,我看到了零碎的畫面,我有感覺他就在這裡,你再幫我一次,不需要太多的能量,只是我眼前這片區域便好,可以嗎?”
蘇唸的話語落下,小九的身影便從那片空間逐漸露出了身形。
只是,那包子臉上卻寫滿了嚴肅和凝重:“你剛剛說,你看到了零碎的畫面,是關於顧之恆的?”
小九的模樣讓蘇唸的心微微一挑,張口答道:“是,即便看不清人影,但是我能確定,一定是他!”
即便那畫面模糊,一閃而過,但是,蘇唸的直覺告訴她,那便是顧之恆。
見蘇念如此篤定的模樣,小九的眉頭緩緩鬆開,忽然張口便道:“我幫你。”
話音落下,蘇念還沒來得及張口,神識便被小九推離了識海空間。
“做好準備,我要開始了。”
小九的動作和神情,都讓蘇唸的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只是,還不等想清楚緣由,就聽到了小九大的話語。
頓時神識緊守靈臺,靜等小九的靈氣輔助。
不知道是因爲進階的原因,還是小九控制了自己的靈氣輔助,這一次蘇念並沒有感覺到疼痛,而是直接視線驟升,眼前可見的範圍也越來越大。
面前看不見盡頭的無垠蘆葦,在剎那間便縮小在蘇唸的眼前。
蘇念眉頭微皺,視線卻極爲快速的瀏覽着眼前的景色。
怎麼會沒有?
她明明看到了,那畫面中閃現的事物,明明就是這裡。
五分鐘,十分鐘,緩緩流逝。
識海空間裡,小九望着蘇念額頭沁着的薄汗,眉頭微微皺起。
“蘇念,你的實力明明還不夠,可是爲何會和他有這般的感應?”
對於小九來說,她是最瞭解蘇唸的人,即便是對她阻攔,也不過是處於保護蘇唸的心理。
但是,她同樣也知道,顧之恆對她來說意味着什麼,即便是她不幫,這個傻女孩也會想盡辦法,即便是消耗光自己的靈氣,也會找到顧之恆的所在之處。
既然如此,她便決定不再阻攔。
因爲,蘇念和自己的主人一樣,都是那樣固執又堅持的人。
蘇唸的眉頭越皺越緊,心下的擔憂卻一層勝過一層。
如果她沒有猜錯,此刻的顧之恆和溫錦程定然遭受着危險,可是她卻根本找不到他們的位置。
就在蘇念懷疑自己的判斷之時,忽然之間,蘆葦叢的深處忽然多出一絲波動,讓蘇唸的脣角不禁一喜。
哪怕是一丁點的蛛絲馬跡,對於蘇念來說都是天大的希望。
“小九,我找到了。”
蘇唸的視野,小九能夠同步接受,那蘆葦深處的波動,也讓小九不禁鬆了一口氣。
手掌緩緩收回,小九張口道:“如果我沒猜錯,他們應該將老巢建在了蘆葦叢之下。”
否則,有她的靈氣輔助,蘇念又怎麼會這麼久都沒有發現那些人的所在之處。
蘇念眼底泛起一絲冷意,腳下的步伐加快,朝着那蘆葦叢的深處便快速趕了過去。
*
“吼吼吼——”
“打死他,打死他!”
“族長威武,族長勇猛!”
蘆葦打成的柵欄將此刻的空地圍城一圈,而正中央的男人**上身,下身圍着草簾樹葉,臉上畫着迷彩,頭頂帶着枝葉,活脫脫的野人形象。
然而,對面男人卻身穿黑色襯衫,只不過,胸前和手臂上的數不清的鮮血口子,卻無疑不在彰顯着男人的經歷。
“之恆!”
溫錦程站在一旁,雙眼目眥欲裂的望着擂臺之上的顧之恆。
“你們放開我!”溫錦程雙臂狠狠一扭,只是,以他此刻的力氣,又如何能擺脫的了兩個身體強壯的野人?
“給我老實點!”
一旁一個臉上畫着一道迷彩的野人,對着溫錦程的脖頸便是一個手刀,“哼,就你還是先想想怎麼救自己吧。”
顧之恆站在正中央,視線緊盯着眼前的男人,餘光卻撇到了溫錦程被人打昏的過程。
“怎麼,想要救他?那就先打贏我,否則,你們誰都別想從這裡出去。”那族長冷笑一聲,一臉諷刺的望向對面的顧之恆。
“你不是挺能打的麼?既然如此,打贏我,我就放了你們,否則,你們兩個人的命就都給我留下!”
顧之恆冷哼一聲,雙眼微微眯起:“殺了你,我同樣可以離開。”
男人一聽,太陽穴猛地一突,脣角一掀便怒吼道:“狂妄!拿命來!”